“趙曉蘭,我發現你就是個多事的家夥,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忘了那個女生怎樣對你的!前年的事情咱就不說了;去年剛進入高中,先是逼著你介紹她進‘學生會’,你不搭理時反咬你一口;她自己進了‘學生會’,又是怎樣對你的,什麽她掏腰包為大家做事,那是她無能……現在倒好,她自己不檢點,跟別人懷孕,你跑去收拾人家男的,你不怕那男生再一次報複你?那個學校的人是敢惹的嗎?整個一‘鹹吃蘿卜淡操心’,看著你都無語了!”“辣麵”對著剛從門裏進來的蘭子就是一通狠批,她站在她的床前麵,“你給我說清楚,讓我們擔心你到什麽時候?”這是“辣麵”的父母去世後,她第一次哭,為蘭子哭——


    其實,艾姍的事情在學校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大家都不屑於去提,恨不得每一個人和她劃清界限。而隻有蘭子跟個大傻子似的,還去找那個男的理論……


    自從她不上晚自習,離開教室的那一刻起,她的幾個“死黨”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蘭子雖然沒有告訴大家她去哪裏,但以她嫉惡如仇的性格,就是不說,大家也知道她的行徑……幾個男生議論著:


    “如果咱們班長迴來有一點點的傷害,我去滅了那個男生!什麽玩意!”


    “就是,咱班長人就是心太好,我都想告訴她北京那個‘哥們’了,我覺得在他跟前她還能好點,該管管她,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也不看看‘職中’都是些什麽人,她去……”笑天在他們的口中是蘭子的“哥們”。教室裏麵幾個男生晚自習時坐在一起討論著。


    “你說完了嗎?”蘭子平靜的說了句,她想把外套掛在床裏麵,卻被“辣麵”堵在了前麵。


    “完了!”“辣麵”的這一聲以後,蘭子淡淡地來了句:


    “那讓開,我睡覺了!”從她的出她很難過,朦朧中眼睛濕潤了——她一路上想著女孩子的無助和不易,不禁讓那一幕迴放在自己的眼前:想想有兩次和笑天躺在了一起,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這一刻,她感謝他們彼此堅守了底線,如果真的像艾姍一樣,一發不可收拾,那……


    看到蘭子這幅表情,“辣麵”以為自己的聲音和語氣傷到了蘭子,忙給她讓開了:“曉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她沒有說完就眼淚出來了,“你過去找那個男生了,我們都捏了一把汗。你忘了去年‘職中’的學生在宿舍互毆的事件啦,那個男生才14歲就那樣死去了。我真的害怕你有什麽不測,他們那些人沒有人性,我剛失去了親人……我不想……”“辣麵”自從母親去世以後,蘭子在她的心中就跟親人一樣,她害怕她有事,那是發自肺腑的。


    這時候,宿舍的人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曉蘭,你看丁當也是為你好,你不要生氣了!”


    “就是,你如果有事,我們大家都不好受!你不要義氣用事!”


    “你看那個男生明知道自己是個學生,還讓這女孩‘懷孕’,這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隻身一人去,你就不害怕嗎?”


    “就是,如果真像他們學校那個14歲的小孩一樣,你不想我們,你的父母怎麽辦?”舍友們的話讓蘭子後怕,她真的沒有想這麽多,真如大家所說,如果遇到那樣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麽辦……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啊,大家!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那麽多!其實,我就是覺得艾姍畢竟是我認識的女生,雖然我平時不怎麽喜歡她,可是她現在遇到事了,我應該站出來。有時候我賭氣說不搭理她,但是當她真正的發生這個事情了,我覺得我真的不能袖手旁觀。大家將心比心一下,你們如果誰有任何事,我都會全力以赴的。”蘭子用對麵女生遞過來的手帕,擦了一下紅潤的眼睛,“我們都是女生,人生路上難免都會跌倒,所以我們身邊的人要互相攙扶。任何一個人都是我們雁群裏麵的一員,誰都不能丟下誰……”蘭子的這些話,“辣麵”好像聽懂了,她湊過來:


    “曉蘭,你真善良!謝謝你,在我的事情上如果不是你的堅持,我也許早都輟學了!我們一起幫助她,她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對,我們曉蘭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願意一起幫助她!”其他的同學異口同聲道。


    “那我說一件事,你們大家好好考慮一下:首先,這個星期放假我迴家,‘辣麵’你跟我一起迴去我家裏,我們一起去看看艾姍;”蘭子話音剛來,隻見她使勁點頭,“另外一件事,也是我剛才才想通的:艾姍之前想進我們宿舍,她人不壞的,我們都不答應。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以後,她們的宿舍、班級肯定都會排擠她;她的父母好像離異了,她才會墮落……所以,我想她這次‘返校’以後,咱那個空著的床位讓她住!如果沒有意見,我到時候去跟‘牢頭’(管理宿舍的人員,學生們給起的名字)說,大家一定要幫助她。這時候,在這個學校裏麵,我相信除了我們這個集體,沒有其他任何人可能去接納她的。”蘭子說著,乞求的目光望著每一個人。


    “我沒意見!”宿舍那個一直事不關己的說話了。


    “那我也沒意見!”大家好像舉手表決一樣。


    “謝謝你們!我相信二十年後我們再相見時,我相信大家會為自己今天的行為驕傲的!”宿舍十一個女生擁抱在了一起。


    正當這時,門開了:“趙曉蘭,電話!”


    “你怎麽迴事啊,你讓我擔心死了,大多少次電話了你不接,不知道我在擔心你呀!”蘭子剛接起電話,笑天就是一通狠批。


    “什麽呀?你!我怎麽啦?”蘭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今天晚上又去當‘英雄’了?又替別人去‘出風頭’了?你能不能讓我不要擔心啊!”笑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蘭子的聲音:


    “你還雇傭那個‘探子’呀?至於嗎你,方笑天,我倆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那咱倆也不要聯係了!”蘭子生氣了。


    “沒有!”笑天的語氣讓蘭子否定了她的判斷,“你們班的同學給我打的電話,本來我不想說的。我拜托你了,那個女生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可以嗎?你忘了她對你的傷害了,我心疼你!”


    “好了!為什麽你們大家的口氣都一樣,我要怎麽說?如果這個人是我,你希望大家理我嗎?我們那兩次算什麽,我……”蘭子的眼圈紅了。


    “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我錯了,我不是這意思。去年那個學校的學生14歲在宿舍被殺害的事情都上了省報了,我是擔心你!”笑天心裏難受,他很後怕,多虧當時蘭子堅持。如果真如蘭子說的,他讓她如果也麵臨今天的窘境,那麽她怎麽辦……笑天隻有一句接一句地給蘭字道歉。


    “好了,不說了!我相信你能夠理解我的!不要再說我了,我心裏很難受!艾姍的事情我要管,我要管到底!”蘭子的淚水流了下了。


    “好的,寶貝,對不起!”笑天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聽的,直到後來的一個笑話才讓她破涕為笑……


    除了“國慶”放假,這個周末應該是本學期第二個周末放假吧!蘭子下課後,和“辣麵”背起早已準備好的書包,倆人飛也似地逃出校門,一路到了車站……


    擠上班車,“辣麵”的眼圈紅了——迴家,自從父母離開的那天起,注定她這輩子不會再有父母在的家了;不再有熱騰騰飯菜等著她的家人了,不再有疊放整齊衣服的媽媽了,不再有……她的神情被蘭子看在了眼裏:


    “丁丁,不要難過,以後我家就是你家,我媽媽就是你的媽媽,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們一起迴家!”兩個女孩眼睛紅了,她們依偎在一起……


    車子到站了,蘭子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爸爸!她本想著像之前一樣撲進父親的懷裏,但她克製住了。


    “爸爸,這就是‘辣麵’!”


    “叔叔好!”“辣麵”很有禮貌地問候,這一聲很親切。


    “什麽‘辣麵’?你聽就知道是你給人起的名字?你這孩子!”仁厚瞪了女兒一眼,“好,咱迴家!天冷,咱們走快點!”原來,上次趙老師迴家時,蘭子叮囑過他,讓轉告父母親“辣麵”的事情,所以,善良的人心裏總是相通的。


    到了蘭子的家裏,“辣麵”越是處境生情了——遲梅阿姨做的飯菜味道跟媽媽的味道一樣,家裏的火爐跟家裏的溫度一樣……看著“辣麵”吃飯時淚水滴到了碗裏,遲梅坐過去把她攬在了懷裏:“孩子,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父母,你隨時都可以迴來!”“辣麵”聽到這一句,她抱著遲梅放聲大哭,她壓抑的太久了,“孩子,哭吧,哭出來就輕鬆了!”


    這個晚上,“辣麵”是自從父母離開後,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她吃晚飯,用遲梅端進來的水洗了腳,就跟蘭子迴她的房間了;倆孩子沒有聊天,這些天每天考試、做題,太累了,他們在十點鍾就早早地睡了……


    兩個女生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照三竿了:冬天的太陽雖然不暖和,但它是按時升起的……吃完早飯,蘭子和“辣麵”去往那個地方了——


    “阿姨,姍姍呢?”正在搓衣板上洗衣服的艾姍的媽媽,一看大蘭子她們進來,停下了手裏的活,把她們帶進了客廳的火爐邊:


    “你倆坐!”蘭子以為她帶自己去看艾姍:


    “阿姨,我問你——姍姍呢?”


    “死了!”艾姍的媽媽滿眼的怒火,“你說我咋生了那樣一個不要臉的東西!當學生就找男人,我他媽的這‘離婚’也兩年了,我都不找!找男人有啥好的,不就是掙倆錢嘛!你們都是好孩子,不要理她!讓她死了算了……”她說著,點起了一根煙叼在嘴裏。


    “阿姨,你怎麽能這樣說姍姍呢!她可是你的女兒啊!”蘭子的話剛出來,就被她毫不留情地駁迴去了:


    “我當自己沒生她!那不要臉的東西!我欠她的?丟人現眼!”


    “阿姨,這就是你不對啦!你都不思考一下她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嗎?你生了她,你養過她嗎?”蘭子有點生氣,“你隻知道指責她,她之前告訴我,她多麽幸福,每次迴來你都會給她做好飯,你每次都會帶她去省城玩,買好多東西;她不開心你會陪著她,她難過了,你會安慰她,她受了委屈,你會開導她……可是,現在呢?你……”蘭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艾姍媽媽的電話響了:


    “喂,怎麽才打電話呀,我睡了一個下午了!好,今天玩大點,不要掃興……好嘞,五分鍾我準到!”本來,她想罵蘭子的,但現在……“孩子,你們走吧!我忙著呢?那個東西你們最好離遠點,如果哪天跟她一樣,也被人把肚子搞大了,可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們!”說著,把倆女孩推到了門口,直接鎖了門,小跑著走了……


    蘭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家了,想想初三時,每次到這裏來吃飯,或者寫作業……那個溫柔賢惠的阿姨,蘭子不想在這裏呆,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別艾姍的鄰居叫住了:


    “孩子,姍姍太可憐了,她那個媽就是瘋子!你不要搭理她!娃從學校迴來,她不要進門,現在在她奶奶的老房子住著裏……”蘭子說了句“謝謝”,轉身拉起“辣麵”就跑了。


    那個院子蘭子去過,那是上初中時。走進院門,落葉滿地……她推開了記憶中的那扇門——看到了一個破爛的床鋪上一頭躺著一個人:奶奶比以前更老了,她躺在窗子跟前;艾姍躺在裏麵,用露著棉絮的被子裹著身體……


    “姑娘,你來了!快進來!”老人看到來人,認出了蘭子,馬上起身,“你來了好,幫我說說姍姍,她那個不稱職的爸媽不要她;她這些天尋死覓活的,用刀子割了幾次手了!我實在害怕得很……我跟她說,這算什麽嗎?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老人說著,眼睛不時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孫女看,生怕她醒來似的。


    蘭子沒有接老人的話,靜靜地在床沿上坐了十多分鍾,發現他們的談話艾姍壓根就置之不理;她靠近去推搖了一下,發現也沒有反應:“奶奶,她怎麽了?睡著了不可能吧?你們把她咋啦?”蘭子“噌”地從床上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頭來。


    “媽呀,她不就是一直鬧騰著不想活嗎?我怕她出事,就叫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的針藥水……沒事的,一會就醒了!這幾天就是這樣打了針,都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呀……”老人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貌似在跟蘭子她們訴說著自己的聰明。


    “無知!”蘭子發瘋似的不停地喊著“艾姍”的名字:“艾姍,起來!艾姍……艾姍……”


    “艾姍,曉蘭看你來了!”“辣麵”也在喊著她。


    “不要叫,藥效沒過,她醒不來……”老人坐在一邊,雖然滿臉的愁雲,但她的表情很複雜。這讓蘭子不禁想起了幾年前見到的那個老人:她慈眉善目的表情好像刻在了她的腦海中一般;那時候艾姍感冒了,老人給她連續煮了三天的薑湯,告訴她們吃藥對身體不好……這……


    “她打了幾天針了?”蘭子怒氣衝衝地問了句。


    “迴來第三天就打了……”老人不看蘭子的眼神。


    “媽呀,她迴家來兩個星期!這要出人命的……”“辣麵”算了一下時間,驚訝道。


    “奶奶,你知道她現在的身子很虛弱,不敢亂打針,這樣會出事的!什麽醫生呀,也敢給打,他不怕出事呀!”蘭子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想想自己村上一個“赤腳醫生”,沒有行醫資格,加之人們愚昧無知,思想落後,生病了不去大醫院,要不就是把病耽誤了,要不就是讓這些人給“誤診”了……蘭子幼小的記憶中,十多歲的孩子就被他們醫死的;二十幾歲的新媳婦,結婚沒幾天就沒命的……想著都心痛,“年輕人誰不犯錯,有了事情你們作為家裏人不善待她,她肯定不想麵對你們,你們可是她最親的人……她媽媽我剛才見了,可是……你是她最親的奶奶,你怎麽糊塗到給她打針呢?你……”蘭子正說著,隻聽到一個聲音說:


    “曉蘭,你……咋來了?”艾姍醒來了,隻見她曾經紅潤的臉龐此刻削瘦的不成人樣,“哦,你也來了!”


    “姍姍,你有不舒服嗎?你告訴我!”蘭子忙奔過去,把她扶著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我就是沒力氣,難受得很!我……”她的手在被窩裏,好像摸到了什麽一樣,“啊!媽呀!”瞬間淚水湧了出來。


    “怎麽啦?哪裏疼?你怎麽啦?”蘭子和“辣麵”圍了過來……看她的表情,蘭子忙把坐在床對麵的老人支了出去,“奶奶,你給姍姍做點吃的吧,你看她嘴唇幹裂的,估計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吧!”


    “好,你倆姑娘吃不?”老人找蘭子說了那些話後眼睛濕潤了,忙起身下床。


    “吃呢!”她倆異口同聲。


    老人出去後,“辣麵”反鎖了門:當蘭子拉開艾姍的被子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褥子都是紅色一片,好像幾天的幹血漬混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迴來的時候已經不流血了。醫生讓我靜臥休息會好的……可是,不知道就這些天很多很多,每天就跟小便一樣;開始,奶奶還給我換一下,現在她也不管了……真的生不如死,我都後悔死了!”艾姍的淚水很快濕了衣襟。


    “你不要急,我問你是不停地流,還是在某個時間段?”蘭子試圖讓她靜下來,幫她分析。


    “就是,你自己想一下!”“辣麵”也說話了。


    “就是……我迴來的那幾天真的不想活了,所以……最後,我奶就找了村上的醫生,他說打一針就不難受了,我記得好像是每一次她打了針就……”她說不出口了。


    “你以前也學了幾個月的醫學,你怎麽不懂這個呢?這個時期非常重要,不敢亂打針,這會害了你的!”蘭子說著,目光在房間裏麵漂移,“你還有幹淨的衣服沒?我們給你擦洗一下,你換了!”


    艾姍有氣無力的手指了指一個角落,“辣麵”把一個大包提了過來,給她拿出了疊放整齊的不同衣服……用兩瓶熱水,她們兩個幫忙艾姍擦洗了身子,換上幹淨的衣服,蘭子再一次提議道:


    “這個環境你不能再待了!你必須跟我們迴學校,你搬到我們宿舍來,我們照顧你!”


    “我……你們宿舍?她們同意嗎?”這一刻,艾姍的淚水充滿了激動,充滿了感激。


    “同意!”“辣麵”一聲比什麽都有說服力。


    “我迴來時去找了‘德育’老師,她給我說了你走時候的態度,我相信你是真正的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後麵的路要靠你自己,你現在迴學校去,肯定會麵對很多異樣的目光,但是必須扛過去,你要堅強起來;不管別人的流言蜚語,你要記清楚你的目標是什麽……人生幾年很短暫,不敢再浪費了!我相信你!”艾姍望著蘭子和“辣麵”堅定的眼神,她鄭重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外麵“叩門”的聲音響起來,她們知道奶奶做好了飯……“辣麵”扶著艾姍出去吃飯了,蘭子把奶奶拉到房間裏麵,說了好久才去廚房:她告訴了老人艾姍必須迴學校去上學,不可以再待在家裏了;再就是作為親人必須要多給她關愛……


    就這樣,艾姍迴到自己的家裏去住了一個晚上,雖然她母親那些辱罵性的話語不斷,但是艾姍如蘭子教她的那樣置之不理。周天下午,她們三人一起去了學校……


    朋友不是在你功成名就時,給你鮮花和掌聲,而是在你落魄時,仍然能夠站在你的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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