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婆媳就是天敵!”這些話葉華壓根不會把它和自己聯係在一起:因為大兒媳婦一個英國小妞,從小缺乏母愛;他們結婚時,葉華就覺得她對於她這個婆婆還不愛戴有加;至於二兒子,即使娶了蘭子,那個女孩從小知書達理的,就是不娶她,憑兒子的長相、學識,那誰家優秀的閨女找上門來,還不是對她敬讓三分……讓葉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可愛的“混血兒”孫子的到來,這個所謂的跟她八杆子打不著的事情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jimmy在出生的時候,母親因為難產而逝了:成長中父親隻是不停地提著母親多麽的愛他,從來不給她灌輸關於母親的信息;就在jimmy五歲那年,jordan先生準備再娶時,笑未出現在了他們的生活中……後來,jordan既當爹又當媽的照顧兩個孩子,雖然他世界各地的跑,但家裏的傭人每天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們……直到倆孩子考上了中國的“上海交通大學”,其中一個中國的仆人跟了迴來,照樣照顧他們的衣食起居……這種下人的愛和父親的愛,完全不足以讓jimmy對於“母親”這個角色能夠理解,並去接納。


    就在他們即將上大二那一年,笑未和自己的家人相認了:那一刻,jimmy緊張的小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她生怕這個陪伴她成長的“哥哥”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一度對於葉華充滿了敵意。即便是後來,她和笑未確定了關係,但她仍然在這些笑未的親人出現的時候患得患失;直到她把自己交給了這個“哥哥”,她依然找不到十足的安全感;他們有了孩子的那一刻,jimmy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沉下來了——他們的婚禮讓她成長,但那是賦予了“準媽媽”這個角色的成長,她懂得付出給自己的孩子,壓根不明白還要給與其它的人……


    就在孩子一歲的時候,那天,笑未好不容易想利用休假日想帶jimmy出去玩玩,葉華也想著兒媳婦好久沒有出去了,便積極要求他們出去放鬆放鬆……jimmy十萬個不放心,但還是架不住老公和婆婆的心理戰術,最後,還是一步三迴頭的上了車……


    說來也奇怪了,葉華自從寶寶生下來,每天守著,連北京一次都沒有迴過,孩子安然無恙……就在這個上午,jimmy跟兒子剛離開:葉華看孩子睡著了,就想著去樓上拿本書……待她下來時,孩子正躺在地上,額頭流著血……葉華嚇得魂都掉了,她飛也似的到了孩子跟前;這時,正值保姆去買菜:葉華頓時慌了手腳,她取出茶幾下麵的醫用箱子,給孩子準備擦拭血漬時,又生怕感染了;她這才發現孩子的頭部還在慢慢溢著血,依照經驗,她用家裏的衛生墊給孩子摁住出血口……她穿上拖鞋,提著包,抱著孩子飛步出門了……


    經過醫生診治,好在沒什麽大礙……但當葉華再次抱著孩子進門時,發現jimmy和兒子、保姆都在客廳裏。jimmy的眼裏放著火光,怒氣衝天。隻見她一把從葉華的手裏搶過孩子,上樓了……


    “媽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呀?寶寶怎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流這麽多的血?而且你的電話還不接!”葉華這才想到,晚上怕電話鈴聲吵醒寶寶睡覺,早上起來還是“振動”忘了調過來。


    原來,保姆買菜迴來時,看到了客廳狼藉一片一片,也嚇到了。她忙給葉華打電話,卻沒有人接;便給jimmy打電話一個勁地道歉,說自己失職,都怪自己……外出的兩夫妻這才知道是孩子出事了!給葉華打電話仍然是不接,他們剛準備分頭去醫院時,她抱著孩子迴來了……


    “媽媽呀,你怎麽……”其實jimmy一直在笑未跟前抱怨葉華的問題,但是從小跟jimmy同樣環境的他也不知所措;身邊的同事朋友都尚未成婚,也沒有一個可以請教的人;即使給遠在北京的父親打電話迴去,也是讓他們要多擔待些,畢竟母親身體不好……如果今天的事情不發生,他們也許就這樣過著,誰都不提,繼續別扭著;但還是……


    當笑未進到二樓的房間時,發現jimmy已經將兩個行李箱從內間拉出來收拾好了:“jimmy,你這是做什麽,非要把事情鬧僵了嗎?她是媽媽,她會傷心的!”為了不使母親傷心,笑未盡量安慰著妻子,可是在氣頭上的她怎麽會搭理他呢?


    “imgoingbacktoennd。imafraidyourmotherwillkillmychild!imscared,pleaseletmego!nowthatyouvefoundyourfamily,youdonthavetokillguanwo!letmego!”笑未最害怕的就是jimmy跟他說英語,因為她不說漢語時,就表示事態很嚴重。jimmy自從生了孩子以後,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有時候孩子哭,她也會跟著哭……甚至,有時候晚上做噩夢,說什麽夢到她母親了,那是個美麗的女人,要把她帶走之類的話……針對於這一點,基本上是jouran通過電話來安慰女兒,她還就聽他的話。


    望著眼前此刻發瘋似的妻子,笑未拿著電話剛要出去,卻被jimmy拉了進去:“dontcallmyfather。youwontunderstand。pleaseletmego!imleaving!”


    正當她咆哮的時候,孩子哭了,頭頂滲出的血漬讓jimmy更揪心,她走進了內間,一通電話打到了機場,她正在詢問關於帶受傷兒童迴境需要的手續……裏麵房間不時傳來了她的哭聲。


    笑未在外麵房間抱著孩子,他慢慢地入睡,也不再哭鬧了……


    樓下麵葉華兩眼發直,望著天花板,那神情嚇人……


    保姆拿著手機悄悄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老爺,怎麽辦?家裏亂套了,奶奶哭了,jimmy姐姐鬧開了……”她前言不達後語的話語讓電話那邊的方曄不知所措:


    “孩子,告訴我什麽事情?”


    保姆把早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再一次說了葉華的情況……掛斷電話,她還是再打了一通電話,為了不讓事情最終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決定告訴遠在英國的jordan先生:


    “hello!uncle,isaidtoyouaboutthingsathome:iwenttobuyvegetablesinthemorning。whenicamebackandfoundapoolofbloodinmyhome,icalledauntyehua。shedidnotanswer;icalledjimmyandthegentlemanagain。theyweresupposedtobeoutonatriptoday,but…nowthatthehouseisnoisy,missjimmyisveryangryandseemstobegoinoseeyou!auntyihuaisill,hereyesarewide,butscary!”保姆用自己的專長很輕鬆地給jordan先生匯報了此事。


    “好的……謝謝你!你給家裏人做好飯!”jordan結束了對話。


    正當jimmy在內間裏麵發牢騷時,電話響了,她相信這一刻父親絕對是不知道他們的事情,便調整了一下情緒:


    “mybabygirl,hardwork!dadwillseeyouinfivedays。imgoinghometoseemygrandson。iveadjustedmytime!daddymissedyousomuch!mydeardaughter,sayhellotoyourmother—inwandhusband,andtomygrandsonthatihaveagiftforhim!love,mr。couran!”還沒有等jimmy張嘴,電話就掛斷了——jimmy知道:當父親很忙時,他是自己隻說話,對方聽著就行的!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jimmy好像沒有剛才那麽生氣了。她走出房間,把兩個行李箱收到了內間裏麵!從笑未的手裏接過已經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讓他看著,自己下樓了……其實生活中的jimmy有西方人的灑脫,有我們東方人的細膩和柔情。她屬於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女性。剛才的問題在父親的幾句簡短的話語中,她一下子釋然了,想到父親看著老公的媽媽,尊敬應該有的……


    保姆已經將葉華扶迴了房間,她吃了一顆“速效救心丸”,讓心律平穩了一下……這一刻,正閉目養神著——原來方曄打來電話,晚上可以一起吃晚飯,讓她凡事不要亂想……


    “mom,imsorry。iwasinahurry。iwasworriedaboutthebaby!dontbeangry,imsorry!iknowitshard,andishouldbegrateful,buti…imsorry!”jimmy自從婆婆來伺候她月子以後,就跟她一直用英語交流,這樣,她們的關係就拉近了一步。


    不得不說葉華是被方曄耽誤了的高智商的女人,他凡事考慮的那麽周到,為了不讓兒子和兒媳婦再因為自己而有不必要的誤會,她提議道:“iwas…iwasntcareful!whenhewentupstairstogetabook,hebegantosleepwell。idontknowhow…ididntmeanto,kid。ilovemygrandsontoo!youworkveryhardeveryday,iknow,iappreciateyou!iwontmeyou,youandxiaominghaveagoodlife,dontbeangrybecauseofme,ifitisreallynot,iwillgiveyouanannywhoissatisfiedwithyou。iwillgobacktobeijing!”


    “媽媽,不能!你不能迴去北京……我們都要你!”jimmy一著急,把本土的方言搬出來了。


    “其實,我迴去北京不是因為跟你們有矛盾,主要是天天今年高三,你爸爸一直忙於工作,聽說他現在住校,人也瘦了很多!如果他‘高考’結束了,我們就一起來這邊住!”方曄想著對於笑天也不公平,不給孩子精神支柱,最起碼在他關鍵的這一年內給他提供生活的保證吧!


    “哦!”jimmy的臉色有點不好了,“那媽媽過幾天走吧!我爸爸從英國迴來!”說著,她低著頭出去了……


    方曄在接到保姆電話的那一刻,給笑天的班主任打電話說了聲;家都沒迴,便一路由司機送到了機場……當他在下午四點半到家裏時,客廳一片熱鬧之景色讓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叫‘爺爺’!”看到進來的人,jimmy忙給孩子教著。


    正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小孩見方曄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一點不怯生,不但嘴巴裏喊著“爺爺”,還一路飛奔到了他的懷裏……


    抱著孫子坐在沙發上:“寶寶,告訴爺爺你的頭怎麽摔爛了?”其實,孩子有了“咿咿呀呀”表達能力,出了今天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問過他,笑未兩口子把矛頭一致指向了每天操勞的葉華,認為她監管不當造成的;葉華也是自從孩子從醫院迴來後,她都不能單獨帶著……也就……


    “爺爺……寶寶要……那個!”孩子用自己的語言表述著,把手指向了茶幾下麵:原來,茶幾下麵有有jimmy的一隻耳環,前兩天她在四處找,孩子在葉華上樓的那個間隙醒來了,那個角度剛好清楚地看到了茶幾下麵的東西,便去試圖拿出來,卻因為沒有站穩,而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當方曄把耳環從茶幾下拿出的時候,葉華的眼睛紅了;jimmy自責的眼神裏對母親衝滿了愧疚:


    “媽媽,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下次我注意,孩子好著就好!”說著,她迴房間了,“我累了,睡一會,一會吃飯叫我!”


    笑未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心裏五味雜陳。


    “好了,沒事了!我去看看你媽媽,等下我來做飯!小吳給我打下手,我給大家露一手!”方曄每次迴來,都會給家裏人做一大桌子飯。


    “老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方曄坐在床沿上,葉華的頭枕在他的腿上,淚水不停地流著:她委屈,這麽些年來,好像每天都有流不完的淚水!在他們剛結婚時,老公外出上學,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帶著大兒子;當老公工作時,她一人在老家帶著小兒子……那時候覺得隻要一切都好,她無所謂時,大兒子丟了;在沒有大兒子十幾年的時間裏,她每天可謂是以淚洗麵;好不容易孩子都大了,不是笑未讓她擔心,就是笑天;現在兒子和這個西方女孩結婚,她就覺得處處都不順……隻有躺在老公的身邊,她才感到踏實,但這踏實不是長久的:老公要工作!


    “老婆,我這次是接你迴去的!”方曄知道虧欠老婆太多,他來時在飛機上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我們等親家來了,把事情說開了,如果可以就讓jimmy跟我們迴北京,未未年輕人,讓他每個周末迴來折騰,看他媳婦!再說了,我們給他們帶孩子是情分,不是本分。我們的孩子還不是你辛辛苦苦帶大的!世界上哪個國家的女人不帶自己的孩子。再說了,首都的教育還不如上海的,以後,孩子大點了,他們想迴來就讓迴來吧!現在天天高三了,孩子每天學習壓力那麽大,迴家來還要做家務!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如果孩子明年考大學考不好,我們會自責一輩子的。”其實,老公的話說到了葉華的心裏去了,她幾次想跟笑未提,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未未能答應嗎?他……”葉華考慮著十多年沒有在他身邊,一直愧疚。


    “他是成年人了,他有權利選擇。如果國內待不下去,他可以選擇迴英國,我不阻攔!我們不要抱著虧欠他的心,我們沒有!再說了,那十多年時間,我們沒有一分鍾停止找他,我們也不好過……為人父母的哪個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漂泊他鄉!現在迴來了,我們都要端正心態!”方曄的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爸爸,我完全讚同你的說法。每次看你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北京趕過來,又匆匆忙忙地離開,我真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以前的事情我沒有怨恨你們。那是我的命,我算好得了……所以,這次jordan爸爸從英國迴來,我們就通知他!”這個聲音是笑未。


    看到兒子進來,葉華本想起來,被方曄摁住了:“父母該有恩愛的樣子,孩子才會相愛!”方曄的聲音總是那樣富有磁性,“你跟你媽媽好好聊聊,我去做飯去!”說著,方曄拉好枕頭,溫柔地將妻子的頭放在了枕頭上,離開時還不忘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廚房裏的方曄如同談判桌上的經營一般,所有的菜品經過他的手裏,都展現了空前的唯美姿態,“色香味”兼容的菜品讓飯桌上的人讚不絕口……


    第二天下午,當方曄準備提前離開時,jordan先生來了,久違的擁抱……所有的事情說開了以後,jimmy沒有任何的異議,同意跟著葉華迴北京……


    這一次的家庭大戰就因為一個“耳環”而拉開了;由於孩子的受傷而一度爆發;也是由於長輩的正能量,這次的事情化險為夷……這個家庭,包括保姆舉家遷到了北京……


    話說,一個家庭的幸福都是相通的,但不幸各有不同。這個高知識份子的家這種事情能夠化險為夷,那諸如肖浪所在的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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