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早上,晚起床的左磊被丈母娘“教訓”了之後,他發自內心的認識到了一個男人身上的責任。肖浪本想著既然不“蜜月”旅行就盡早迴深圳上班,卻被老公拒絕了——左磊覺得既然到了上海,那麽“蜜月”就改在上海,權當陪媳婦迴娘家了,那樣他心裏的罪惡感也會減少點。


    兩個“雙胞胎”兒子已經快要兩歲了,雷彤也跟老公商量著迴公司上班。這些天早上,都能看到她跟老公同出同入的,根本沒有時間管倆小子。剛好肖浪兩口子在,這樣爺爺奶奶也能輕鬆很多,所以,肖浪就成了倆孩子的臨時“父母”:


    “錢包,我們今天中午吃什麽,你說姐姐帶你們去吃!”左磊開著車子帶著兩個剛下“早教”課的弟弟,妻子坐在車後麵逗著他們。


    “姐姐,吃我喜歡的!”錢袋直接擠到肖浪的眼前,她被倆寶貝夾在中間,真的有點招架不住。


    “姐姐,聽我的!我想吃‘麥當當’,媽媽不讓我吃的!”錢包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媽媽說了不能吃,我告訴媽媽?”錢袋雖小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你就不要問倆孩子了,我們帶他們吃飯,點適合孩子的!媽不讓孩子吃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就不要瞎起哄了!”左磊開著車,眼睛從後視鏡上瞥了妻子一眼。


    “開你的車。我們要不要聽‘司機’的?”肖浪在這倆孩子跟前總是那樣有威望,瞬間剛才意見不一致的“雙胞胎”,竟然神同步的同時搖頭,異口同聲給出“不要聽!”


    “好嘞!那麽姐姐就帶你們去吃‘麥當當’好不好?說好了不允許告訴媽媽的,聽到了嗎?”


    “聽到了,姐姐!”


    “你們聽到了什麽?”肖浪再一次確認。


    “不告訴媽媽,我們去吃了‘麥當當’!”倆孩子的童聲同化了這倆小夫妻。


    在kfc裏,左磊聽從指揮,點了姊妹仨最愛吃的,一大盤端上來時,才發現沒有給自己點……這一餐飯,他們成了餐廳的焦點,兩個萌小孩可謂是本色出演,逗得旁邊的人們不時駐足……


    飯後,他們帶著弟弟們到了遊樂場,肖浪這才真正感覺到自己要孩子的不明智:這倆孩子光一個“旋轉木馬”轉了五六次不下來;在“滑滑梯”上跟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他們都擔心小子們的安全,可是他們才不搭理你,不管不顧的……最後,還是左磊買的玩具水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誰知,水槍射到了一個老人的身上,害得左磊給人家道歉又賠禮;這還不算,肖浪的身子已經被兩個小子當成了注射筒——衣服全然浸濕了……孩子玩起來就是沒有任何顧慮的,當坐到車上的那一刻又不停地給姐姐道歉,看他們嘟起來的小嘴,肖浪根本生不起氣來……


    “浪浪呀,哪呢?趕快帶弟弟們迴來,該給他們吃維c了!”肖浪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剛要告兩個弟弟的狀,隻見那邊掛了電話。肖浪一肚子的委屈,坐在車後座上,兩個小人不停地嬉笑著“對不起”“對不起”……


    “媽媽,姐姐帶我們去吃了‘麥當當’!我不告訴你的!”剛進客廳錢包就撲了過去。


    “媽媽,我也吃了‘麥當當’,姐姐不要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姐姐說!”兩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壓根就不懂得“不告訴媽媽”是什麽意思,都在第一時間把肖浪出賣了。雷彤剛要發火時,看到了披著左磊衣服,渾身濕透的女兒,頭發也是濕漉漉的,從沙發上拿起一條毛巾忙迎了上去:


    “浪浪,你這是怎麽啦?怎麽渾身濕透了?”詢問著,忙幫女兒擦拭頭發。還沒等肖浪張嘴兩個小調皮七嘴八舌地認罪了:


    “媽媽,是我!”


    “媽媽,我給姐姐打水了!”


    雷彤這才看到肖浪的手裏出了背包還提著兩個水槍:“你給買這個做什麽,家裏有那麽多?”


    “他們在‘滑滑梯’上叫不下來,那裏隻有買這個的,磊子就給他們買了!拿著就到處亂射,害得我們還跟別人道歉。氣死了!”肖浪說著“阿嚏”連續三聲。


    “哎呦,你看怎麽弄得嘛!快跟奶奶趕快去換衣服!”本來奶奶給肖浪買的孕婦裝想讓她試試,剛好拉著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們兩個給我過來,站好了!認識到錯誤了沒?為什麽那水槍射姐姐?”雷彤把倆兒子拉到了跟前,準備好好的教訓一番。


    “姐姐不讓射別人!”錢包嘟著嘴巴,有點委屈道。


    “就是,媽媽不是說夏天涼快嗎?姐姐是大人,她都沒有哭!”錢袋也是振振有詞。


    “媽媽告訴你們,姐姐肚子裏麵有小寶寶,不能著涼,你們這樣會讓姐姐生病的?知道嗎?”她試圖去跟孩子講理,可是……


    “姐姐肚子有寶寶?你讓我們看看嘛!”錢包天真的忽閃著大眼睛,終於搶先了。


    “我們不欺負姐姐了,你讓我們跟寶寶玩玩嘛!”錢袋補充道。


    “去,姐姐肚子的寶寶還沒有長大,你們現在看不到!”雷彤覺得麵對這兩個小人精有點無語了。


    “哥哥,你叫我們看看姐姐肚子的小寶寶嗎?就一下下,看來就放迴去!”錢袋跑到了剛進門的左磊跟前,他把車子停在了車庫。


    “啊?”望著女婿瞠目結舌的樣子,雷彤無語了,她真不知道怎樣解釋,便鑽進了廚房,“媽,咋啦?”她沒有迴答女婿。


    “哥哥……”今天一天被這倆孩子折磨的,左磊沒有了一點力氣,在沙發上不到兩分鍾,雖然弟弟們還在吵鬧,他還是進入了夢鄉……


    兩個小孩子隨即在茶幾下麵拿出了前兩天畫畫的彩筆,開始了他們的創作:左磊迷迷糊糊感覺到有小手掌在他的臉上擦,也不時被這倆孩子蹂躪著,但實在是太累了,也懶得搭理……


    “媽呀,磊子,你咋啦這是?”肖浪從奶奶的房間出來,看到躺在沙發上的老公,麵部用不規則線條勾勒出的圖案:鼻子上有紫色,有黃色;眼睛上麵是白色的交叉線;就連額頭上麵也是那種不同顏色的圈圈……“老公,你起來……”


    肖浪的喊聲,吵醒了夢中的左磊,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自己也懵了:隻見身旁的兩個小人,手裏捏著五顏六色的彩筆,他們的小爪子也被彩繪的各種顏色……那麽,剛才臉部的摩梭……


    “你趕緊去樓上洗洗!”肖浪氣衝衝地走到倆小孩跟前,“你們給我站好了!壞小孩,做什麽你?不聽話!”肖浪剛抬起手,還沒有打下去,兩個小子在同一時間便大聲嚎叫起來:


    “媽媽,姐姐兇我!”


    “媽媽,姐姐要打我!”倆人哭著進了廚房。


    “哎呦!磊子,你看你……你怎麽不管一下呢,讓他們就在你的臉上畫!”牽著倆小孩從廚房出來,看到了女婿的臉,她知道倆小子又在惡人先告狀了,“過去,去給哥哥道歉!”


    “我不!”錢包假哭著迴答,“我找奶奶去,姐姐打我!”


    “奶奶,姐姐打我!”說“雙胞胎”有心靈感應,錢袋也立刻入戲了。


    “哎呦,倆小祖宗啊!你們看哥哥的臉被你們畫成什麽樣了?啊?還惡人先告狀!再不聽話,奶奶收拾你們了!”從臥室出來的奶奶,一看到孫女婿的樣子,她心疼著。


    “爺爺,我姐姐打我!”倆小子看媽媽和奶奶都不搭理他們,直接跑去找進門的爺爺。


    “去,你們不欺負姐姐就好了,她還打你?”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這個家裏最好的一點就是老人不嬌慣孩子,這是雷彤最喜歡的,“你們給我過來,看一下哥哥的臉,好看不!”爺爺試圖用道理讓倆孫子來道歉,誰知他倆卻異口同聲:


    “還看(tan)!”由於發音不清晰,奶嘟嘟的小胖嘴巴,發出的童聲,逗得大家都樂了。


    “好看是吧?那好,去把你們的蠟筆給爺爺拿過來!”倆孩子不知道爺爺要做什麽,一個比一個積極……“既然哥哥臉上的好看,那爺爺給你們臉上也畫一下,可以嗎?”也許我們都成人化了,爺爺的方法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來,反正孩子卻給了大家意想不到的答案:


    “爺爺,先給我畫!”


    “爺爺,你先給我畫!”倆人爭先恐後的爭搶著,這也許就是這個年齡段孩子的特點,他們對於是非沒有任何的判斷,美與醜根本沒有分辨的能力。


    “那爺爺告訴你們,畫了以後,臉蛋會爛掉的!”爺爺仍然不死心,試圖進行再一次的“攻擊”!


    “爛了疼不?會長果子嗎?”


    “爺爺,爛掉了會流血嗎?流血了會開花嗎?”倆小孩的輪番夾擊爺爺終於敗下了陣來。


    “去,找你們的媽媽玩去!”爺爺搖著頭,無奈地進房間去了……


    左磊本來要上樓上去洗臉,被老婆拉住拍合影,這才吸引了兩個小子的注意力……


    好在小孩用的彩繪筆是進口的,對皮膚沒有腐蝕作用,左磊很快也洗了下來……


    “老公,我都害怕了,生了寶寶如果是這樣的我非崩潰不可,我不生了,老公!”肖浪躺在床上,心魂未定。


    “別怕寶貝,他們是倆孩子,我們就一個,不會的!再說了,你老公我小時候多乖啊!不會的……”左磊隻能寬慰著妻子……


    有了這一天帶孩子的經曆,肖浪打退堂鼓,說什麽也不帶孩子了。隻好由爺爺開車帶倆孩子去上“早教”;左磊便可以跟老婆自行出遊了:他們沒有提前跟家裏人說,待爺爺奶奶帶著弟弟們走了以後,左磊背著準備好的小包,帶著老婆出門了……


    “外灘”是肖浪一直想去的地方,這裏對於遊遍了世界的左磊來說,卻是陌生的。他們直接打車去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到了外灘附近,他們先去了早預定好的“華爾道夫酒店”,坐車孕婦媽媽也有點累了,他們稍微休息片刻,便下樓了……


    想著妻子還沒有吃過法國菜係,肖浪在老公的帶領下到了jeangeorges店。這裏是融合了亞洲風味的法式料理,凡事到這裏來的人都少不了來光顧,在這裏可以吃出法餐餐最地道的體驗。肖浪按照自己曾經吃法餐的點餐經驗,給妻子點了最具特色的菜品:當頭盤上來的時候,果蔬食材相配的菜品讓肖浪如農家孩子第一次吃掛麵的感覺;緊接著,湯是左磊提議適合孕婦喝的清湯——法國魚湯,據說材料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還有接下來上來的副菜也是根據法國人的飲食特色上了最好的“白肉”:


    “味道真的不一樣!好吃!”肖浪傻傻地露出了笑容。


    “嗬嗬,我的傻老婆,這才哪到哪啊!你喜歡就好!”左磊撫摸著她的頭發,有種慈父的感覺。


    “真希望不要出現什麽大學生!”肖浪的這一聲很低很低,卻讓左磊汗毛都豎起來了:


    “好了,不揭人短的好不好!”左磊的臉一下子紅了。


    最後還上了所謂的主菜,由於肖浪懷孕,所以老公也沒有喝酒……據說這餐飯花了三千多,肖浪的眼睛都直了,她不敢再去遊逛了,想想這可怕的花銷,她真的心疼。


    “傻瓜,你現在肚子還沒有出來,能逛好好逛,我昨晚聽爸說,生了孩子去哪裏都不方便!”左磊安慰著老婆。


    他們借著還是白天遊逛了“城市雕塑群”,這綠色長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些豎向的水波和水珠形象組合,如五線譜一般跳躍著,加上輕快的旋律,真像是母親河在高歌。


    當他們到達外灘廣場時,已經是人流如織了,到處是歡聲笑語,燈伴著高樓大廈的燈光,猶如一幅幅連綿不斷的畫卷,比傳說中的仙女織的絲雕,還要美麗動人。晚上的霓虹燈是這個城市的活躍者,它們閃爍著好像告訴人們上海的曆史變遷。


    肖浪一句提議“就去課文中的‘黃埔大橋’拍個照片也好!”左磊馬上執行:在水泄不通的人流中,他們二人還是往目的地奔去。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左磊在人稀少的地方,幹脆把老婆抱著……這種幸福是前所未有的,肖浪第一次感覺到跟著愛人外出的幸福感——想想還要感謝“三亞”的不歡而散,讓她感受到了老公原來也有溫柔的一麵。


    “浪浪,你們去哪玩了,這麽晚了還不迴來?急死了都!打不到車嗎?爺爺說去接你們!要不給爸爸打電話,他今天在黃埔出差,他如果迴來,你們順路!”肖浪這才想起來隻顧著玩,忘了給媽媽打電話了。她直接把手機塞到了老公手裏:


    “媽,跟您說一下,上午浪浪說想到外灘來,所以我們就過來了,你不要擔心了!剛才隻顧著玩了,忘了給您報平安!不好意思啊!”


    “哎呦,你們這孩子!不說一聲,奶奶還給你們燉了湯。酒店訂好了嗎?如果沒好,給爸爸打電話,他幫你們訂!還有啊,記著,這次不可以再鬧矛盾了,你要把浪浪給我照顧好,聽到了嗎?”媽媽的嘮叨好像給左磊上了緊箍咒,這輩子看了這是上上了,他真悔不當初。


    在外灘玩了有兩天,左磊帶著老婆在上海幾家免稅店去購置了大量嬰幼兒用品,算算假期差不多了,迴去跟媽媽告辭了……


    這一趟“蜜月”旅行截止這一刻就圓滿結束了,好在結果喜人:肖浪迴想著那幾天跟家人的情景,想到不懂事的弟弟們,對於孕育生命她更充滿了期待……


    生命很奇妙,她給了每一個家庭無盡的期望,陪伴著“準媽媽”在一天天的成長,這也許就是人世間最美好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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