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笑天的電話打完以後,他懊悔自責,這才想到了蘭子曾經說過的——愛家人要用實際行動。他覺得自己很慚愧,剛才那碗忘記放鹽的麵條,一向對美食苛刻的媽媽卻吃得那麽美味……笑天的眼淚下來了,他想起曾經媽媽對於他的關愛,再想想自己那天晚上的叫囂,那天早上提早離家的絕決,這些天在學校的逍遙……笑天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扇了兩個巴掌。


    坐在客廳裏發著呆,思緒完全不知道飛到了哪裏,難受到了極點!他把玩著手裏的電話,不經意間他撥通了笑未的電話——因為在他的記憶當中他很少打電話來,每次都是媽媽打給他的……


    “未未,是我天天!媽媽病了,很嚴重!”笑天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說什麽,這些年好像自己刻意的疏遠他;自從他婚禮後他覺得這才是他們“方”家的人,他的能清晰地聽到那邊急促地喘息聲,他剛想掛斷電話時,那邊說話了:


    “好!我明天就迴來!你先陪著媽媽!告訴他,我們想她!”就在掛電話的那一刻,那邊傳來了她的聲音:


    “告訴媽媽,我和寶寶都想她!”jimmy的聲音讓笑天有一絲安慰,在這個時刻,他深切地感覺到了兄妹的好處,那邊還有人牽掛著媽媽。他哽咽了……


    笑天不敢上樓睡覺,他害怕媽媽半夜有需要他卻不知道;他也不敢進去媽媽跟前,他覺得愧疚……就這樣,在沙發上半躺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當門鎖響動的聲音轉到第二下時,笑天醒了:從香港風塵仆仆趕迴來的爸爸也顯得那樣的蒼老。笑天留下一句“爸爸,你進去看媽媽吧,我上去睡了,明天還要上課!”就上樓了。當他在被窩裏躺下的時候,發現床頭的鬧鍾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


    這個夜晚,笑天心驚膽戰,第一次感覺到了親人的重要。他告誡自己要學著長大;要真正的去愛自己的家人,要像愛蘭子一樣愛家人……恍惚間,他被搖醒了,睜眼他看到了站在床頭的媽媽,鼻子一酸,眼淚來了:


    “媽媽,對不起,我再也不氣你了!你要好好的!有病咱好好看,你要跟我們說,不敢不告訴我們,好嗎?”葉華為兒子最快的速度拭去了淚水:


    “孩子,大清早的,快別哭!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爸爸呢?”笑天問了句起床了。


    “他連夜趕迴來,累了!讓他多睡一會!”這一刻,笑天覺得媽媽又恢複了以前的溫柔。


    “媽媽,你跟爸爸去醫院,我要上學就不去了!今天周五,一放學我就迴來。你跟爸爸說一聲。”笑天收拾好,準備出門時,葉華跟了出來,“媽媽,快迴去,外麵冷!”


    “沒事,孩子。我送送你!”這一天,是久違的一次,笑天把媽媽摟在腋下,倆人有說有笑地出了小區。葉華沒有再送,而是目送笑天朝公交車站走去。


    原來,昨天晚上葉華由於例假來了,這些天飲食不規律,加之,笑天一迴來,情緒一激動,昏昏沉沉地就睡著了……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摩挲她的頭發,她不敢相信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了那天生氣離開的老公:她剛要發脾氣,推開他時,誰知,他那感性的嘴巴來了,久違的親吻代表了道歉的話語……記不清上一次夫妻倆的魚水之歡是哪一次了,他們都非常地輕鬆,沒有壓力,沒有爭吵,溫馨和諧地進行著……終於,他累了,睡過去了。看著他額前的幾根白發,她心疼又自責,便小鳥依人般的躺在了他的臂彎裏……


    一個晚上,她能感覺到老公在他的發髻上親吻,內心特別恬靜。她也悟到了不是家人要改變,她自己也要改變。調整好心態的那一刻,她又迷糊了……


    送兒子上學後,葉華迴家看到老公已經起床,她剛要準備給他做早餐,卻被他拉到了梳妝台前……方曄提前完成了出差事項,離差旅結束還有三四天,以他在公司的級別就是十來八天的不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但他還是跟公司上報了自己的行程——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方曄準備全力以赴帶妻子去治病,任何事情都要為她讓路。


    葉華好久了第一次化了淡化,方曄把從第一天去香港給她買好的風衣和披風拿來換上,整個人一下子精神多了。


    方曄開車先是帶著妻子到了那天她檢查的“北京軍順中醫醫院”,找醫生了解了病情後,帶著他去了老同學在的“北京大學第六醫院”。話說在醫院有熟人好辦事,還真是,到了以後直接進了專家坐診室,為了進一步確診病情,醫生在看了前幾天拍的片子以後,又給重新開了相應的“檢查單”……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他們又一次迴到了專家醫生跟前,經過再一次確診仍然是“躁狂性抑鬱症”。上一次虛脫的葉華今天身邊有丈夫的陪伴,她不再那麽害怕了……


    “方先生,鑒於您太太先前是由於情緒高漲,思維混亂而導致的病情加劇,現在我的建議是,咱們要從兩方麵進行治療:一個是藥物治療,一個是進行疏導。我要跟你說說這個藥物的服用,這類藥是進口的,價格高、藥效好,同樣的副作用也大。每一次藥物的副作用揮發時,可能是患者病情發作的時候,尤其是第一個星期,無論如何要保證她的心情愉悅,即使她做出某些讓常人無法忍受的事情,記住也要包容,不能再讓她病情加劇了。關鍵一點,藥絕對不能停,停一次前麵的藥都白吃了,知道嗎?”方曄認真地記錄著。


    “接下來,我跟你說的是,要進行疏導,不單單是每星期兩次的來醫院疏導,而且在家裏你們最親的人要學會去給她疏導。必須每天都要!這是我的名片,有事隨時來找我!”由於葉華這屬於首次發病,加之,方曄跟同學說的能不住院就不要住院,因為醫院的環境比較壓抑,對於葉華來說不太好。在接上醫生遞過的名片,告別了醫生便離開了……


    本來方曄準備帶妻子在外麵好好的吃餐飯,以彌補這段時間對於她的冷漠,就在這時,電話卻響了:


    “媽媽,你在哪裏?家門鎖著呀!”是笑未的聲音。


    “這個天天,給未未打電話幹嘛這是,又沒有事,害得他著急。他不是還要照顧jimmy嗎?”葉華一聽電話就急了,“哦,未未,你迴來啦?我……”葉華沒有說完,方曄拿過電話:


    “未未,你先拿備用鑰匙開門進去,我和媽媽馬上就迴來。不要擔心!我和媽媽在一起!”


    放下電話,方曄開來了車子,載著葉華迴家了……


    走進家門的那一刻,進門的二人激動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jordan先生和jimmy都迴來了,笑未在廚房裏……


    “哎呦!你看都迴來了。”倆男人握手後寒暄著坐到了一邊去了;葉華兩個月不見兒媳婦的麵,她的肚子大了很多,隻見她皮膚比在英國時好多了,她不由得眼睛濕潤了:


    “媽媽,你沒事有吧?我愛你!”jimmy親吻著葉華的臉頰,看表情一時間緊張地不行,“媽媽,貝比都你要好好的,身體棒棒的!”


    “親愛的,你?”jordan同樣也給了葉華一個擁抱。


    就在笑未和媽媽相擁的那一刻,這種失而複得的愛迴來了,葉華淚流滿麵,其實親人永遠都在她的身邊,從未走遠。


    中午,笑未第一次在北京下廚,熬了一個適合孕婦喝的蓮藕湯,再做了幾份意大利麵,一家人就這樣進行了午餐。飯罷,大家稍微休息片刻後,又一次聚到了客廳,一個下午一家人就在家裏天南海北地聊著,他們都在等待著下午放學迴來的笑天……由於jimmy孕婦需要多休息,笑未帶她上樓了……這種親人間的愛讓方曄自責:想想昨天的現在他還在香港,雖然糾結著是否迴來,但他從來沒有想到妻子的身體是否有恙。如果他能夠早想到這一點,多的關心她,也不至於病情如此的嚴重……自責、懊悔,葉華都看在眼裏,她用眼神安撫著老公。


    向來忘記帶鑰匙的笑天,把門鈴摁地響個不停,當笑未打開門的那一刻,兩兄弟擁抱了……這久違的一抱也許是n年前過有過一次:笑天在北京動手術,笑未兩口子隨他“五一”迴老家見了蘭子後:在迴京的路上,笑天躺著不舒服,笑未就一直摟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腿都沒了知覺;但作為哥哥他沒有說話,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直到笑天的姿勢自己累倒了,這才想到了抱著他的哥哥——高速上顛簸的車子,笑未在起身的那一刻直接跌坐在了車上。那個值得迴味的摟抱使得笑天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然而,今天笑未的心裏感激萬分,母親生病弟弟能通知自己,說明他當他是一家人。那種被認可的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


    “天天,thankyou!愛你!”從小受西方禮儀洗禮的笑未第一次對弟弟深情地說這句話。


    “哥哥,thanks!我也愛你!”溫情的一幕使得jimmy有點羨慕,她迎了上來,還沒有等他開口,笑天就退後三尺,“別,jimmy,我怕!”笑天與生俱來對於孕婦還有小孩都不親近,說不出原因。


    jimmy瞬間失落:“親愛的,天天不愛我!”撒嬌似的撥開了擁抱的兩兄弟。


    “我愛你就夠了,他不能愛你!”課堂的人被兒子的幽默逗笑了……


    難得一次北京相聚,方曄帶他們到“全聚德”吃烤鴨。多次到北京的jordan一直接受不了這個烤鴨的味道,今天卻是jimmy提出想吃——孕婦的口味刁鑽,大家也隻能隨著她了。


    這150多年的老店,可謂是風靡全中國了吧!這可謂是北京的招牌,當然,烤鴨的吃法也很有講究,如果沒有專業的了解,都會有遺憾的,往往是吃了烤鴨的形式,沒有遲到它的核心靈魂。


    當豪華的包廂內被打開的那一刻,服務人員推著小推車:“你們好!我是‘全聚德’五星服務人員,很高興為大家服務……”服務員標準的口音把色呈棗紅,油潤發亮,皮脆肉嫩,腴美香醇,處焦裏嫩,香氣撲鼻的用柳葉八折的烤鴨很快帖成了108快:“全聚德”的服務宗旨是趁熱上席,當著客人的麵,那下刀快如閃電,片片帶皮,jordan第一個帶頭鼓掌:


    “天哪,真不可思議呀!厲害了北京烤鴨!”他的誇讚後,在服務人員一句“請慢用!”退出包房時,他不忘給了一個消費。


    其實,親人在一起吃什麽不重要,他們在一起就好!


    笑天看到大家都在品嚐著美味,他發話了:“未未,你給兒子起好名字了嗎?如果沒空,我來起!相信我的才華!”笑天詭異一笑,jimmy馬上喊停:


    “不要取你名!”這倆人現在成了鬥嘴的高手,一見麵就掐。


    “你呀,我的建議是:孩子生了直接說‘英語’算了,別給他講‘中國話’。”笑天擠兌開了,“我的名字目前就我一個人叫,不會有第二個人的。你的兒子怎麽能跟叔叔叫一個名字呢?是吧,未未?”笑天本校擠兌jimmy,笑未的眼神他心領神會,“我覺得吧,這是咱‘老方家’第一個孩子,說不定是個金發碧眼的黃毛,我們就叫他‘方鷹’‘老鷹’的‘鷹’;如果像未未,就叫他‘方鶯’,‘黃鶯’的‘鶯’。咋樣?有水平吧?”笑天不知道到有心還是無意,他的語言一出,隻有jimmy和jordan一麵蒙蔽以外,方曄兩口子直接開懟了:


    “天天,你怎麽和動物杠上了?什麽‘老鷹’‘黃鶯’的,名字是人一輩子的事,不要你攙和。”方曄直接補給兒子麵子。


    “我覺得也是,你看你自己小侄子咋給起的名,我也不喜歡!”葉華也發表了意見。


    隻有即將為人父的笑未持有肯定態度,便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我覺得名字挺好,就是倆名字反了:女孩應該叫‘黃鶯’那個,男孩叫‘老鷹’那個……”笑未的話讓幾位長輩哭笑不得。


    誰知,jimmy來了一句經典的:“都好,都是好鳥!噢耶!”她的出演總能讓大家大吃一驚,笑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笑天火上澆油:“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就叫‘鳥’,‘方鳥’,好吧!”說著,自顧自地吃開了……


    長輩們難得見他們這樣熱鬧的場麵,葉華的心情也大好,她隻是跟jordan親家說了一句“英文名你們起,中文名我們幫著想,不要聽這不著調的!”


    今天一天,葉華好像年輕了幾十歲,好像迴到了年輕時代,好像找到了以前的幸福!


    也許,生活就是這樣,親人間、夫妻間,彼此包容,彼此信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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