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開學每天班級內的事情,“學生會”的事情,上個學期的出類拔萃,今年被破格錄取進了“學生會”,這對於高一的學生而言簡直比買彩票還難。加之,這個學期蘭子加入了學校的義務“幫扶隊”,就是重點班的前二十名必須去幫扶普通班的學生,這不,李偉通過了層層關係,與蘭子搭檔了。諸多的事情,使得蘭子沒有停歇的功夫去想笑天,也沒有時間去給他寫信。


    這天下午,一封不期而遇的信件讓蘭子第一次在全班麵前失態地嚎啕大哭——


    “班長,你的信!”剛從門衛處進來的馬丁琳喊了句。


    “哦,謝謝!”看著落款北京的地址,蘭子這才想起了那個曾經日思夜想的男生,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就在讀到“自從寒假迴來後,我就後悔了,我不該跟你走向那一步,我遠在大北京,有著良好的學校和社會環境。將來我的生活不在北京就在國外,絕對不會迴到老家的。我希望我們都理智點,不要再糾纏了,我會記住我愛過你!”的時候,她猛然間嗚咽了,同桌嚇得不得了,班上的其他同學也圍了過來,他們都不知道班長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一下子這樣傷心?


    同學們都過來關心,問候,大家越是關心,她越傷心。一時間,她嚎啕大哭起來,嘴巴裏不時罵著“騙子,騙子,王八蛋,騙子!”


    上床的女孩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事,她扶著曉蘭出了教室……略過門衛的異樣眼神,來到了操場,蘭子剛要把信撕碎的時候,上床一把奪去了——以她們倆人的關係,蘭子是沒有秘密的,笑天更是她們常聊的話題。她拿著信認真地看著,突然她叫起來了:


    “你蠢啊你?這誰的信?你哭什麽?”


    蘭子猛然間愣住了:“不是那個騙子的信嗎?”


    “什麽呀!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一直叫你‘小蘭子’,你看看這字裏行間哪裏像他的語氣啊,再怎麽說,我還跟他一個星期的同學們呢!我都能看出來,你能看不出來。”她生氣地說著。


    蘭子拿過信,過了一遍:“是哦!真不是他的。那會是誰的?為什麽呀?”


    “還用想,不是你的‘情敵’是誰?”她給蘭子分析著。


    “不對,笑天說過他買的這個信紙是在英國帶迴來的,中國壓根就沒有!”蘭子的態度也好轉了,心情也好了許多,她想起上次笑天說的,專門從英國買迴的信紙就他倆書寫用,其他人壓根就買不到。


    “那我就明白了,這絕對是他家人寫的。你想想誰寫的可能性大點?”她繼續如“福爾摩斯”給推理著。


    “這個……我覺得是他媽媽的可能性大點。真是的,用得到我的時候用車子來接我,現在他們到了北京,就把我踹開。哼,我再也不會理她兒子的。也不勞她費神,我自己有骨氣。”蘭子說著徑直走開了。


    “你有問題啊,這樣對他多不公平!”上床女孩對笑天印象特好,而且她是蘭子班上少有的真朋友,“是這,我的電話卡裏有錢,你知道號碼嗎?你給他打個電話。”


    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蘭子怎會忘記,她們倆人到了操場邊上的“鐵通ic”話機前,聰明的上床叫了一個男生過來先說話。


    “你有問題,叫他說什麽話?”蘭子有點不解。


    “傻呀你!既然這信是他媽媽寫的,你認為她會讓方笑天接電話嗎?”說著,電話通了:


    “喂,你好!哪位?”對方說話了,蘭子馬上聽出了是葉華的聲音。


    “喂,您好!我是方笑天的同學,今天她拿了我的課堂筆記,我問他幾個問題。”


    “他‘住校’了!不迴家!”緊接著聽到了那邊的嘟囔聲,“明明是老家的公話號碼,怎麽會是北京的同學呢?搞什麽?”說著,電話掛斷了。


    “這樣,我們迴宿舍,查一下,他學校的電話,或者他們班級的,現在不是還沒有放學嗎?”上床女孩那股熱心勁上來了,她準備幫人幫到底。


    倆女生在宿舍裏翻了好久,蘭子想到開學時笑天打電話到學校傳達室門口的電話,記得他說自己在班級跟前……在上床的熱心幫助下,通話記錄裏查到了一個北京的號碼,打過去了……


    就在第三次撥打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您好!找誰?”


    “你好!我找方笑天,九班的。”蘭子有點顫巍巍道。


    “哦,你是他媳婦吧?等一下,我幫你叫!”那邊調皮的聲音嘟了三聲後,那個聲音出現了:原來笑天住校已經四天了,說好的第二天迴家的,隨之第二天學校開始加了“航模課”,這可是笑天的興趣,因此,他就等著周末再迴。今天,突然聽到蘭子電話,感到意外,但絕對的驚喜。


    “小蘭子,想你了都!”笑天激動地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還想什麽啊?”蘭子特別生氣,在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她還是把心裏的不悅都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怎麽啦?我什麽時候說跟你‘分手’了,我如果說,就天打雷劈我算了!”笑天對身邊跟來的那些接電話地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你……就是你……信都寫來了,還是……”上床女孩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聽筒:


    “喂,是方笑天吧!我們見過,我是曉蘭上床的。我跟你說吧,是這麽迴事:蘭子今天收了一封信,寫的是你跟她分手;你都不知道,她開始看到信可傷心了,後來我看到稱唿不對,勸說她,才安慰好了,給你打這個電話的。我們打你家裏,你家人說你‘住校’了,所以……”她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笑天說了一遍,笑天生氣地不得了,他一下子斷定是他媽媽的傑作:“小蘭子,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跟你提‘分手’的,我那麽愛你,你要相信我!”笑天拿著話筒就這一句翻來覆去地解釋著。


    蘭子拿著話筒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嗯”了一聲,隻見那邊說開了:


    “小蘭子,我住校已經三四天了。那天我迴家發現你給我寫的信還有我給你買的信紙什麽的都被動過,我去問她,她竟然和我吵,死不承認。你說一個大人了,怎麽會這樣?”聽得出笑天生氣的都快要炸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問清楚的,我也希望你要相信我!我那麽愛你,我怎麽會離開你……”


    正當笑天還說著的時候,蘭子打斷了他的話語:“好了,跟你媽媽好好說話;我們是應該把重心放在學習上。”說完,蘭子掛了電話。這一刻,她的內心裏至少是開心的,因為這事最起碼不是笑天的心裏。


    “曉蘭,我覺得他媽媽肯定是什麽事情誤會你了?如果有機會你跟她解釋清楚,你說之前她都那麽喜歡你,怎麽會……我有點不敢相信!你們是不是……”其實,上床女孩對於去年放假那天蘭子沒有迴宿舍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的,她不是看熱鬧的心裏,她隻是想了解。


    “好吧!我告訴你!”蘭子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她說了一遍,“記這些,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現在主要是他媽媽誤會了。”她惆悵地說了句,“唉,大人的世界真複雜,怎麽好多事情從他們的眼睛裏、嘴巴裏就都變味了呢?還是我好,沒人看得上,也看不上別人,活得輕輕鬆鬆的,多好!”


    蘭子陷入了沉思中……


    笑天在蘭子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衝迴家去質問媽媽,但轉眼一想,沒必要,他撥通了家裏的電話,在電話響第一聲的時候,那邊就接了:


    “你好!是曄嗎?說話……”聽得出她的焦慮。


    怎麽,她會問到爸爸,難道他也離家出走了:“不是,我笑天。我就想問你,你是不是以我的名義給曉蘭寫信了?我就問這個?”原本葉華想跟兒子道歉的,可是聽到他連一聲“媽媽”都沒有叫,馬上氣不打一處來,改變了口吻:


    “我是寫了,你說吧!你要怎麽樣?你是不是跟你那沒良心的爸爸一樣,也不要我了?你們都出去逍遙了,留下我活著有什麽勁……”那邊緊接著哭號聲震耳。


    本來笑天有很大的火氣,撥通電話是興師問罪的,可是聽著那邊說什麽“那沒良心的爸爸一樣,也不要我了?你們都出去逍遙了”的話時,他一時間沒有什麽氣了,他突然想到了媽媽諸多的不易,忙改變口吻問道:“我爸呢?他不在家嗎?”


    “他去香港了,不知道去多少天。他也不給我打電話,也不給我說話……他就走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們就看著吧!那天我走了,你們迴來一鎖門就可以了,因為你們都不喜歡迴家,都不要我了!”葉華哭得傷心的勁,當笑天聽著媽媽口中時不時“死呀死的”字眼;想起班長說的話“當家長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要關心一下他們的健康,要麽身體,要麽心理。”時,他一下子慌了神,忙丟下電話,出門打車迴家了……


    當笑天在四天沒有迴的家看到葉華的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那個體態豐腴,風韻猶存的媽媽嗎?她消瘦了許多,頭發淩亂,眼神迷離……笑天一下子想到了《媽媽再愛我一次》裏麵的“秋霞”,他淚奔了:


    “媽媽,你怎麽啦?媽媽,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媽媽!”


    當葉華發現兒子迴來時,那種呆滯的目光裏有了神,她猛然間撲到了笑天的懷裏,孩子一般的哭了起來。抱著瘦弱的媽媽,一米八幾的笑天此刻自責萬分,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扶著她坐在了沙發上:“媽媽,你吃飯了沒?我給你做!”笑天為了不讓眼淚出來,直接進了廚房。


    當笑天在廚房裏找到掛麵,打了倆荷包蛋煮好一碗麵條時,竟一時間找不到一個碗來盛麵——打開垃圾桶的那一刻,他的淚水流出來了,他不知道自己那天離開,爸爸再走了以後,媽媽是怎麽過來的。他真後怕,萬一媽媽那個時候想不開,那怎麽辦?笑天找了一個小的盆,把麵端到了媽媽跟前,像喂孩子一樣一口一口給淚流滿麵的葉華喂飯……


    葉華並沒有吃多少就眼皮打架了,笑天把她扶迴臥室,安頓她躺好,剛想著出去時,看到了沒有關好的抽屜裏一個文件袋,當看到裏麵的寫有“躁狂抑鬱症”時,他忍不住哭出了聲:天哪,自己都在做什麽,媽媽病了,他卻不知道,還要讓他生氣,還要讓他傷心……笑天關上門,拿起電話進了自己的房間:


    “爸爸,你趕快迴來吧!媽媽得了重病,很嚴重,很嚴重!”笑天哭出了聲。


    那天,方曄一路直奔機場到了香港後,白天有會議,有工作還好點。一到晚上,他滿腦子都是老婆的好,可是與現在的她相對比,他很難受……他想到了她是不是身體不好,正打算這兩天迴家來,好好跟老婆聊聊,實在不行就帶她去醫院……聽兒子這樣說,他徹底崩潰了:“你慢慢說,媽媽得了什麽病?不要急,我馬上就坐飛機迴來!”其實,這兩天他刻意地加快了工作進度,出差的工作基本上差不多了,就在聽到兒子的那句“躁狂抑鬱症”時,他馬上跟這邊公司的人連夜交接,並要求他們送自己去機場……


    笑天掛斷了爸爸的電話,直接電話撥到了蘭子的宿舍外麵:“小蘭子,我說話你聽著,不要生氣,不要著急。”蘭子聽到笑天的聲音怪怪的,一時間緊張了起來:


    “你說,咋啦?”


    “我媽媽……我媽媽她病了!很嚴重的病——躁狂抑鬱症!”蘭子這一刻心裏閃現出曾電視上演的一個女性得了“抑鬱症”跳樓自殺的畫麵,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別急,北京醫院好,醫生多!好好看!”蘭子的淚水也出來了,那封信在這一刻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怨氣了。


    “我帶我媽媽跟你說句‘對不起’!看在她病了的份上,你不要生她的氣!”笑天這一刻卻說明了此次電話的目的——替母道歉。


    蘭子隻是一個勁地給他解釋,讓他好好照顧媽媽之類的話……


    “我就說嘛,你們肯定有誤會!這不,解開了!”看到蘭子接電話迴來,上床探出頭來打問了所有的事情。


    “我真不希望她有事,我希望她快點好起來!心裏難受!”蘭子說著,鑽進了被窩……


    其實,人就是這樣的脆弱,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下一秒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論如何,蘭子願每一個人都能夠健康、平安!這是她的夙願,也是每一個人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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