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蘭子在房間裏寫著今天的一些所見,激動、感慨、開心……都在文字間流露……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蘭子不予理睬,她知道是誰。


    “小蘭子。你睡了嗎?我有話跟你說。”笑天敲門了,一遍一遍……


    “你煩不煩哪?幹嘛啊?”蘭子頭也不抬,應了一句。


    “開門,開門,不開我就一直敲。”笑天賴皮的勁來了。


    “滾蛋。”蘭子仍不搭理……


    “笑天,你是?”蘭子聽到了姑父的聲音。


    “我找曉蘭有事,她不開門。”笑天突改委屈的表情。


    “那你不找我,我給你拿鑰匙……”隻聽見姑父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大聲的喊了出來……其實,楊老師知道,這倆中學生現在都是喜歡一起玩,更何況笑天這樣優秀的孩子。他們一起玩,沒有什麽壞的影響……楊誌東以自己多年教學的經驗分析……


    蘭子馬上跳下床,給打開了門……


    笑天給蘭子說了好久的話,她也不搭理;笑天沒轍了,又毫無理由地給她道歉;還是無果,他提到了一個人——去看看肖浪吧?


    蘭子停下來了,馬上穿好衣服鞋子,倆人出去了……


    他們來到了肖浪家,門沒有關,再一次進入這個院落:借著月光,看到了院子的白牆,看到了院子整齊的擺置……推門而入,房間內的人兒斜躺在炕上,在看書,很投入的樣子。直到蘭子跟她打招唿方才坐了起來,一句“你們來了?”沒有先前的聲音,沒有先前的氣勢……蘭子這才看到她的眉宇之間,眼神飄忽不定,撲朔迷離;她神情恍惚,說那句話時頭都沒有抬一下,“有事嗎?”


    看肖浪如此冷淡,笑天拉起蘭子就想走。


    蘭子示意把笑天摁住了。“浪浪,我們來看看你!”蘭子首先打破了局麵。


    “恩。”肖浪鼻子裏應了一句。


    “你最近好嗎?好長時間沒見你了。笑天奶奶明天生日,我們來叫你一起。”蘭子自作主張邀請肖浪。


    笑天一下子瞠目結舌,目光惡狠狠地看向蘭子。看來他是壓根就不想跟肖浪有任何關係。


    “是他的意思嗎?”肖浪還是沒有抬頭,小聲問了一句。


    “是你的意思嗎?”蘭子手指掐著笑天的胳膊。


    “是,是我的意思。”“識時務者為俊傑”笑天這下聰明了,“我下午請假了,所以沒有去你班找你。”


    “我在幾班?”肖浪抬起頭,問了句。


    “啊?你在?”笑天尷尬了,如果不是蘭子,他不會再想起她,“這個我還忘了。”


    “那你找我?去哪找?虛情假意。”肖浪先是看向笑天,然後又指向了蘭子,“你們都是一樣的。想起我做什麽?我孤家寡人一個,沒爹沒媽的,用得著你們這樣虛偽嗎?一個個的看我笑話。”


    “討厭,你真不知道浪浪在哪個班?看你這朋友怎麽當的?”蘭子很生氣地瞪了笑天,“浪浪,你別生氣嘛!笑天這個孤傲的家夥,他的眼裏能有誰?不要生氣。我們沒有看你笑話的意思。我們好了幾年了。我們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蘭子不知道如何解釋,她隻希望她的語言能讓肖浪不要太激動。真的,她是帶著誠意來的。


    “我知道。”肖浪冷笑了一聲,然後很冷靜地看向笑天,“你下午請假做什麽?”


    “去接小蘭子啊!”他不假思索道。


    “就是,他是對所有人都冷淡,除了你。”肖浪眼淚出來了,“我現在生死沒有任何人關心。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活著是為了什麽?”她有點激動。


    “還有阿姨啊!她雖然不在你身邊,但她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的。”蘭子企圖規勸肖浪。


    “她?未必。”肖浪淚流下來了。


    肖浪一直耿耿於懷的是,為什麽寒假時媽媽說好帶自己去玩的,會是小姨?為什麽她寒假後迴來時,媽媽都沒有在車站送她,直接走了呢?為什麽她又一次給媽媽打電話時是個男的接的……起初,肖浪都理解為媽媽很忙,媽媽很累,可是暑期到了上海,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暑假到了,肖浪經曆了一個學期的事情,她心裏很累,她急需要一個擁抱,急需要一個肩膀靠靠。當她帶著一心的期望到了上海時,媽媽並非如他想象的那樣等候在“火車站”,而是她在那裏等了兩三個小時後,媽媽才姍姍來遲……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媽媽來了後,直接拿起行李,帶著她上了一個叔叔的車。媽媽坐在副駕駛座上,跟那個人不停地聊天……他們的熱情絕對一般。很快到了住所,媽媽下去有四五十分鍾才迴來給她做飯……


    其實在肖浪的心裏,她很希望有一個男人來照顧媽媽。肖仔那樣的人,雖說是她的親生父親,肖浪打心眼裏絕對他和媽媽不配。肖浪不是反對媽媽找男朋友,他甚至很開心終於有一個男人來疼愛媽媽。看著開車的那個男人和媽媽開心地聊著天,肖浪很開心。替媽媽開心。那個男人西裝革履的,帶著眼睛,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文質彬彬的,這就是肖浪曾經羨慕的笑天的家庭。肖浪生氣的是媽媽,她至始至終沒有給肖浪介紹那個人的存在。就在暑假期間,有一天,媽媽告訴他會帶個人迴來吃飯。肖浪滿心歡喜,以為媽媽會給他介紹。然而席間,媽媽給他們倆人都夾菜,但是沒有做任何的介紹……一個暑假下來,肖浪覺得自己在媽媽和那個男人麵前就是“空氣”。她這個暑假過得很不開心。


    就在肖浪離開的那天,媽媽要上班送不了她。徑直告訴那個男人,讓他來送她,然而卻沒有告訴肖浪……淚水溢滿了她的雙眼,她背著包轉身就走了。這要是以前,媽媽肯定會追過來……直到列車開動,媽媽的身影也沒有出現……肖浪賭氣迴到老家,媽媽將錢打到了羅警官的賬戶上……就這樣……


    當肖浪斷斷續續的說完後,已經是淚流滿麵……


    “浪浪,不要傷心。你很懂事,阿姨有好的歸宿你應該高興才是。有事你可以主動溝通,不要這樣賭氣。現在你們才是最親的人,阿姨這些年也不容易,怪可憐的。她現在也很困難,三十多歲了,工作、生活都要從零開始。凡事想開了。阿姨不是不告訴你,我相信她一定有難處。畢竟你家裏爸爸現在在‘那裏’,她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不要賭氣。”蘭子推心置腹地和她說了好些。


    “我覺得她肯定是想著拋棄我。我就是她的累贅。”肖浪放開了聲,哭出來了。是啊,快一年了,沒有人跟她好好說過話,她心裏難受。她覺得自己是被遺忘的那一個。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下,當蘭子善解人意地體會她的感受時,她一下子發泄出來了……


    “哭吧!哭一下好受點。”悶在一旁的笑天,開口了。


    ……這個晚上,他們聊了好久。笑天也沒有了以前的芥蒂,他重新認識了肖浪,以平常的態度對待她;蘭子更是,真希望能幫到這個朋友;還跟她說了好多安全、前途一類的話題……最後,肖浪答應,第二天去參加笑天家的宴席……原本蘭子要在肖浪家住,笑天說自己一個人迴家,天黑有點怕;再就是沒有告訴趙老師,怕她晚上到處找……


    從肖浪家出來,笑天的手搭在了蘭子的肩上,他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蘭子想掙脫,無果;他不說話,隻是感受著她的耳際間傳來的氣息,那股淡淡的清香……也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蘭子在普通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但在笑天看來,她是那麽的美麗而不可一世……蘭子剛想說話,笑天用搭在她肩上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就這樣,笑天送蘭子到了門口,自己才依依不舍地迴去了……


    這個夜晚,蘭子思緒萬千,內心說不出的感覺,可謂是“五味雜陳”。她在感受著笑天送來的細膩的愛意時,也在深思肖浪的家庭……


    笑天迴到家,被表哥拉到一邊,質問他晚上的行徑。誰知,笑天不羞不臊地大聲告訴了大家,他晚上的所有事情;還厚顏無恥地說了牽著蘭子手的感覺……說的津津樂道,被奶奶、姨媽一些長輩笑話,他也臉不紅、心不跳……葉華在一邊看在眼裏,她沒有取笑兒子,這份愛,兒子維護地小心翼翼。她是放手的讓兒子在這個年紀去愛的;另外,兒子給了她雷彤的電話,還是跟她溝通溝通,別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內心無依靠……


    然而肖浪卻久久無法入睡,真是笑天、曉蘭分析的那樣嗎?媽媽不會拋棄我嗎?她會一如既往地愛我嗎?真的是這樣嗎?肖浪想著想著,甜甜地入睡了……夢中,媽媽穿著潔白的婚紗,那個開車的叔叔是那樣的帥氣;媽媽把她介紹給所有婚禮現場的朋友,她穿著漂亮的裙子……


    就這樣,夢在不同的房間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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