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默契就是心照不宣的路途相遇;有一種執著叫心底的悵然若失;有一種感情教縱然是心底有諸多不解和抱怨,但還是義無反顧;有一種感情是心底酸楚,卻又欲罷不能……


    車輪子在轉動,一群人除了主角莫不諫言,其它的嘰嘰喳喳;一個人若有所思的看著輪子在滾動……說不出是腿上有了力,說不上是心裏著了急,在一群人抵達總路程的23處時,不用說一個人經過了總路程的13,他們相遇了:


    傻傻的都呆立了,蘭子目光躲閃,不自然的想說一句話,但話到嘴邊時有點哽咽了;笑天昨晚日記裏那麽多的話語總覺得會滔滔不絕地倒出來,然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還是一個調皮的男生打破了尷尬:


    “趙曉蘭,你迴來了。大家歡迎歡迎……”剛才在女主出現的那一刻,腳撐在地上的男生,騰出雙手,稀裏嘩啦的鼓掌開了。


    然而笑天表麵上並沒有大家的熱情,他冷冷地看著蘭子,好像想從她的眼睛裏找到答案似的,他深邃的睦子有幾分怨恨,有幾分不解,更有幾分思念。


    蘭子也默不作聲,沒有與笑天持久對峙,她眼神飄忽不定,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對於同學的鼓掌無動於衷,對於笑天質問的眼神不予理睬……突然,她開口了:“我去我姑姑家。你們是?”蘭子明知故問。


    她的發問這下引起了笑天的怒火,原本笑天在心裏練習了多少遍,然而在蘭子的語言出口後,他全然爆發了,幾乎是歇斯底裏的聲音:“我們去逛,與你無關。”他狠狠瞪了蘭子一眼,手揮了一下,隊伍跟著他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蘭子訕訕地,有點不悅,她原本不是這個意思啊,可是……不想了,騎著車子繼續前行……


    就在蘭子騎車過了拐彎處的時候,肖浪在路邊等著她,其他的人沒有一個,蘭子原本以為笑天會……可是,她那樣傷害別人,再脾氣好的人也會生氣。肖浪一句話沒有說,甚至連個招唿都沒有打,騎著車子跟在蘭子的後麵。蘭子有點忍不住想和她並排騎行,聊聊天,問問某個人的近況……


    “你走前,要麽你走後,別讓車子壓死你了。”肖浪吐出了一句。


    蘭子突然覺得背部發涼。與肖浪的認識也是因自行車生緣,肖浪除了在笑天的問題上總是對自己不友好以外,其餘的都還挺仗義的。可是,今天為什麽這樣說話。蘭子有點怕她,甚至有點害怕與她說話,也騎快了兩步。自己佯裝著哼著小調,向她的目標騎行了……


    其實肖浪等候蘭子完全是笑天的主意。就在蘭子那句話說出以後,笑天生氣歸生氣,但他的理智告訴他:她有苦衷;她必須要安全;同時,他也相信,蘭子肯定是言不由衷的。他的內心不想蘭子與其他的男生過多的接觸,也就隻好讓一味在他跟前獻殷勤的肖浪了……


    這段路對蘭子而言,有史以來最揪心的一次,漫長而遙遠,腿也麻了,腳也發疼,但還是沒有到達目的地……記不清又騎行了多久,也記不清又過了多長時間,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蘭子到了姑媽家。然而讓她費解的是,姑媽的家門緊鎖,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麽黑的天,難道又要騎行迴家?中午由於興奮沒有吃多少飯,現在已經前胸貼後背了,哪有力氣再騎行迴家……束手無策之際,葉華出現了:


    “曉蘭,你來了?你姑媽帶著孩子去做客了,明天有親戚結婚,今晚不在家。”說著,過來拉起蹲在地上的蘭子,“去阿姨家,我還有兩本書,有點問題想跟你聊聊。”


    蘭子在忘記了葉華和笑天的關係時很爽快地答應了,然而靈光一現,不對啊,笑天……“阿姨,不了。那我迴家去呀!”說著,推著車子要走。


    “孩子,別固執了,天這麽黑,危險。要迴家,明天早上天一亮,阿姨就送你。”說著,一手推著車子,一手把蘭子攬在懷裏,向她家走去……


    蘭子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想到下午對於笑天的說的話,想著笑天那狠狠的一瞪;再想想這一個星期以來的思念,想著笑天對於他的幫助;再想想葉華阿姨對於她的好……蘭子灌滿鉛的雙腳,輕快了點,葉華也不再費力的拉扯她……很快,進入了大門。蘭子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在二樓,看到她們進來,就不見了。其實,蘭子明知道是笑天,還是忍不住想到了其他人:莫非笑天的爸爸迴來了,還是……


    “洗手,坐著。馬上吃飯。就我們仨人,沒有別人。”葉華看出了蘭子的顧慮,忙解釋到。放好車子,徑自朝廚房走去……


    我還真希望有別人呢!就你那兒子還不知道怎樣說我呢?多麽尷尬啊?如果笑天問我些問題我咋說?萬一忍不住跟他吵起來咋辦?哎呀,我怎麽來了他家呢?可是,除了來他家,我還能去誰家?肖浪家嗎?不,想想都毛骨悚然……


    “叫你洗手吃飯,想啥呢?”蘭子正在深思中,被一個指頭彈了一下,抬頭一看葉華正往桌上端菜,笑眯眯地看著她。


    蘭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去洗手了……冤家路窄,笑天正在洗手,蘭子馬上轉頭出來了。笑天忙停了下來,一句話沒說,拉著蘭子的衣服,把她拉進了洗手間,然後自己出去了。他們沒有語言交流,這倒使蘭子更尷尬了。匆忙洗了手,找定了葉華的位子坐在跟前,等著吃飯……笑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蘭子的對麵,他麵帶微笑,眼神飄忽不定,看得出他的心情……


    “好了,吃飯了。”葉華也解下了圍裙,上桌了,“天,多久沒有見蘭子了,也不知道和人家打招唿,說說話。”說著,看向了兒子。


    “哦!”笑天賊笑一下,“趙曉蘭同學,你好。”說著,伸出手來一本正經的握手示好。


    “好!方笑天。”蘭子的性格也是倔得很,伸出手,兩隻手握到一起時,也許是不約而同吧,倆人都用勁去捏對方。


    “哎呦!”異口同聲,兩隻手甩開了,倆人都坐迴了原位。這下相視一笑泯恩仇。


    “這孩子,淘氣。”葉華說著拿筷子敲笑天的頭……


    “娘,不要再敲了,敲笨了,某人就不和我做朋友了。你可不能壞了你兒子的前途呀!”這家夥忙躲開了。


    蘭子顧自個兒吃飯,不參與他們娘倆的交流。


    “喂,小蘭子,是不是。”說著,把一大塊魚放進了蘭子的碗裏。


    蘭子一時間不知所措,也許是陶醉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自顧遐想忘記了所有。


    “曉蘭,吃菜。不理他。每個正行。”葉華給蘭子夾了一塊菜,看笑天的眼睛滿滿是愛!


    ……


    這餐飯吃得異常熱鬧,笑天的沒正經,蘭子的裝矜持,葉華的有點小尷尬,不由得想到了他情商極高的老公,心裏美滋滋的——兒子真不賴。


    飯罷,葉華洗了一盤從北京快遞迴來的水果,好幾種水果蘭子確實沒有見過,叫不上名字。給倆孩子端過來,自己去廚房收拾了……


    吃過晚飯的空間裏,倆人迴歸平靜,也許要迴到正題上了。蘭子緊張地搓著雙手,眼目低垂。笑天就在她跟前,蘭子甚至能感覺到笑天的唿吸,急促而又緊張。他們就這樣尷尬著,坐了有十分鍾,笑天拿起一個水果,剝了皮,遞了過來:“小蘭子,給你。”遞過來那一刻,他的臉紅了。


    “謝謝!”蘭子接水果時,手觸碰到笑天發燙的手,她沒有看他,隻是結果水果就用牙齒去啃。


    “去我房間吧!”笑天說著,便拉起蘭子的手朝二樓房間走去……


    蘭子全然沒有知覺,任憑那隻手牽著往前走……


    剛進房間,笑天一下子將門反鎖。


    天哪,他要幹嘛?為什麽這樣呢?蘭子想著電視上的恐怖畫麵,一時間亂了方寸:“救命呀!”


    “坐下,叫什麽叫。”笑天馬上用手捂住蘭子,把蘭子摁倒在他的沙發上,“有事問你。不要喊叫,別人還以為把你怎麽樣了呢!”


    笑天此刻的表情蘭子的第一次見,他有點怕,有點欣喜……原來他以為笑天隻是一味的遷就她,沒有一點脾氣的城裏娃,沒想到……於是,蘭子一本正經地張嘴了:“有什麽事,說罷。”


    “什麽事?真不知道什麽事?”笑天眯著眼,那表情有點流裏流氣的,慢慢地逼近蘭子,“哼哼哼……”壞笑的表情,一把將蘭子的手反過來。


    “好好好,我跟你說話。但不要動手動腳的。再這樣,我就走了。”蘭子有點疑惑的是——笑天現在怎麽動不動就拉別人的手,多“流氓”啊!哈哈,蘭子心裏有了這個字眼,自己都在笑。


    “那好!我聽你說。我不動你!”笑天拉了一個凳子坐在蘭子對麵。


    蘭子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怎樣說才能讓這個不食人間;關穎火的城裏娃聽明白;蘭子也想到自己開學初與家人的一番爭執;關穎的一番開導……蘭子越想越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由得眼睛濕潤了,她真不知道怎樣說。當她抬起頭與笑天目光相撞時,兩人都眼眶濕潤了。笑天抽了紙巾給蘭子擦拭淚水。這一刻,蘭子覺得心底暖暖的,前所未有的感覺,她有點貪戀,有點喜歡這種淡淡的感覺……


    笑天內心裏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自豪。平時這種場景隻適合發生在爸爸媽媽身上:爸爸第二天要離開時,媽媽就會這樣。笑天覺得自己很紳士,這感覺很美好,這個與他朝夕與共的女生,如果每天他們共同上下學,那該多好啊,可是……


    “小蘭子,你知道我這個星期怎麽過的嗎?說幾個世紀毫不誇張……”笑天的眼淚濕潤了。


    這個時候,蘭子幾乎是哭著的:“那你不知道,我這個星期也不好過。他們都不理我,說我……難受……”蘭子嚶嚶地哭出了聲音。


    “你覺得漫長,我就不嗎?”笑天在晚餐時的好心境一下子全然沒有了。


    “對不起,不過我也好想和你們在一起,但是……我會想你們的!”蘭子見笑天生氣了便語氣溫和了很多。


    “迴來吧!我們都想你!”笑天明知道蘭子有某些原因不可抗拒,但還是據理力爭。


    “你不食人間煙火,我的好些問題不是我能決定的,請你理解。”蘭子懇請笑天。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理由,也不懂你是什麽原因我就知道,沒有你的班集體沒有任何意思;老師都大不如前……我都不想待了。”笑天低下了頭。


    “你?為什麽不想待了,那你是?”雖然蘭子離開了,但她至少知道吉相鎮有個人在等待,聽到笑天這一句,蘭子心裏揪得生疼,她知道結果,她不敢去想象這個任性的公子哥。


    “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嗎?有什麽困難說出來,我幫你解決!”笑天急得站起來,雙手搭在蘭子的肩上,他明知道一點理由,但還是想努力一下。


    “不要亂想了。今天能在路上看到你們我非常高興。我們的心境是一樣的。有的事情你我都沒辦法解決。”蘭子抬起頭望著笑天,“雖然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但是我們會共同學習、共同成長的,不是嗎?”


    聽著蘭子的話語,笑天剛才的失去理智和任性平複了下來,他坐在了凳子上,不再去說一些蘭子迴來的事情。


    他們倆人可謂是屈膝長談,從不打不相識,到第一次在教室相遇,彼此的不友好;兩人同時去肖浪家裏替肖浪抱打不平;一起伏案讀書、寫字;倆人第一次鬧別扭;笑天的日記本裏記錄的故事……再到以後人生,考取怎樣的大學?選擇怎樣的工作?當倆人對於成人話題“談婚論嫁”聊得不亦樂乎時,葉華敲門了:


    “還聊呢?十二點半了。”


    倆人同時起身去看電腦時間,誰知兩頭相撞,倆人臉都紅了……笑天去洗漱了,蘭子跟著葉華到了笑天房間隔壁的一個,原本是笑天的哥哥笑未的房間。她草草洗漱後,也進房間休息了……


    笑天的興奮勁使他沒有一絲睡意,拿出筆記本洋洋灑灑幾大頁,敲了一下牆壁,沒有迴音,知道蘭子已經睡覺,這才拉開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覺了……好覺美夢,從嘴角都看得出。


    蘭子雖然平時去陌生的地方會睡不著覺,但這個晚上她睡得特別踏實,睡得特別香:夢裏在讀書,在打鬧,在工作,在……


    這個夜很溫暖,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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