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叫易北,自認為長相十分帥氣,可是活了二十六年都沒有被妹子追過。


    追過妹子倒是有,可是往往還沒追到手,就會被妹子以“你是個好人”為理由拒絕了,至今收到的好人卡,壘到的高度足以讓我失去了找女朋友的信心。


    我開始懷疑我身上是不是有一種神奇的氣場,隔絕了妹子對我的好感度。


    一直到去年,易北和我告白,說他注意我很久了,我才結束了長達二十五年的單身生涯。


    一直到剛才,陸灣和我表白,說他喜歡我很久了,我才開始嚴肅的思考,是不是我的身上有著能夠吸引到基佬的奇怪特質。


    特麽的喜歡老子的就全是基佬啊!特麽的連個妹子都不曾有啊!


    我抬頭看向陸灣,他比我高了幾公分,當兩人距離很近的時候,我不得不抬起來才能正視他的眼睛。


    他眼裏的感情我看不懂,我也不明白從何而來。


    我們兩個認識在大學,同一屆的新生,雖然是同一個係的,但是並沒有在同一個班,所以我們兩個也不認識,如今看來,這個不認識還隻是我單方麵的。


    陸灣在大學時期就是個風雲人物,因為長得帥,家裏也有錢,所以有很多女生都會倒追他,我班裏的也不例外,因為我平時就愛聽八卦,所以關於他的緋聞我倒是知道了不少,但知道歸知道,我對他的印象也不過是“受歡迎的同係同學”而已。


    真正讓我知道他的時候,是我那時追求已久的女神拒絕了我,一轉身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告白了,那種情況下我當然是不爽了,偷偷摸摸的跟在他後麵尾隨了一個星期,才不得不承認這個人不管在哪個方麵都比我優秀。


    優秀的讓我不得不服軟,從此連追求女生的念頭都打消了。


    後來我就沒有再關注他了,隻是不停的聽我們班那些花癡的女生談論著他,雖然我不關注但是對他的事跡也是有耳聞的,知道又有哪個女生和他告白,他和哪個係花交往了,又和哪個班花分手了,一句話在各種人的嘴巴裏傳來傳去,傳到我的耳朵裏的時候,他的形象已經和一個花心渣男沒什麽不同了。


    仔細想來,我和他連正麵的交集都不曾有過,在我的印象中,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我一直以為他這樣的人,對我的第一印象還停留在“同個公司的下屬”上麵呢。


    現在他突然把我堵在這裏,一本正經的說喜歡我很久了,實在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疑惑道:“你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麽時候?”


    “大一剛入學軍訓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在太陽底下暈倒了,你還記不記得?”


    ……黑曆史!


    因為前一晚打遊戲打到天亮,剛睡下就被急匆匆的叫起來,順便又錯過了早飯,常年缺少鍛煉熬夜養成的弱雞體質,加上睡眠不足和餓肚子,在太陽暴曬下我直接倒了下去,說是暈倒其實隻是我睡著了而已,為此我還被嘲笑整整一個大學的生涯!被同宿舍的男人叫了四年的!弱!雞!


    往事不要再提!陸男神你不說出來我們還能愉快的做上下屬啊!特麽的對我的第一印象是我的黑曆史!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啊你縮!


    我的臉扭曲了一下,在內心憤怒的咆哮完,我抹了一把臉,又恢複到了淡定的表情:“哦,那個時候啊,嗬嗬。”


    看他嘴角抽了一下,似乎又想說什麽,我連忙快速的打斷了他:“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可是我已經有對象了!對不起!”


    “有對象?”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又氣定神閑的道:“你的對象是誰?我認識的嗎?”


    你認識啊,我的對象名字就叫易北……


    我剛想脫口而出,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了,我和易北在他眼裏的形象還隻是對雙胞胎兄弟,萬一我說出來,反而要比陸灣是個基佬還要驚天動地,我連忙改口:“你不認識,是我老家的一個女孩。”


    “老家的女孩?”他又問道:“你們怎麽認識的?”


    “過年相親認識的。”我一邊編者謊話,一邊還是思索怎麽逃開這裏。


    陸灣嗤笑一聲:“這個年你不是就在這裏過得嗎,在大年初一的時候我們還碰到了,你什麽時候又迴去相親了?”


    “隔壁大娘牽的線,剛好和我是老鄉,就在這邊見麵的。”我睜著眼說瞎話,覺得他的問題是在是太多,要不是看他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怕他給我穿小鞋,我早就分分鍾推開他走了。


    話說正常人聽到我有對象了,不應該先是心痛欲絕的深深的看我一眼,然後失魂落魄的轉身走掉,最後經過好長時間情傷才被治愈,最後迴去找一個妹子或者美少年過一輩子嗎?


    陸部長你的劇本不大對勁啊!


    正當我胡思亂想著,陸灣突然朝我壓了過來,我緊張的後退一步,正好撞到了牆上,看著他的臉,我生出了一種逃跑的衝動,可惜我還沒有付諸行動,他的手臂重重的按在我背後的牆壁上,我的腦袋邊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看向另一邊,剛好是一麵牆,我被他卡在牆角,動彈不得。壁、壁咚?!


    要、要不要試試網上傳的破解壁咚的方法?!什麽斷子絕孫腳的啊什麽的?!


    我的目光不禁朝他的臍下三寸的地方遊移過去……


    “看著我。”我條件反射的一抬頭,和陸灣強勢的眼神接了個正著。


    “我知道你沒有什麽對象,剛才的話全部都是編出來騙我的……哦,不對,你有,你說的對象就是你的那個……”他笑著看著我:“……雙胞胎哥哥,對吧。”


    我能聽的出來,他說的雖然是一句問話,但是他的語氣絕對是肯定的。


    他知道我和易北的事了?我驚恐的想到,冷汗從背後冒了出來,我的全身都僵硬了。


    他知道了會怎麽做?會宣揚出去嗎?會不會和別人說我是個同/性戀?會不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愛人就是我對外的雙胞胎兄弟?別人會怎麽看我呢?和自己兄弟搞/上的死變態!


    我開始想到要不要辭職的的念頭,可是我就算辭職了還是在這個城市,陸灣會輕易的放過我嗎?不管我在哪裏,以他家的勢力,完全可以把我整的在哪都過不下去,說不定連易北都要牽連到,就算不說這些,光同/性/戀這個名聲就足以讓我們受盡眾人的白眼了。


    一想到一出門就要遭受別人唾棄的目光,我就忍不住低下頭全身發抖。


    陸灣接著說道:“看你的反應,我猜的就是沒錯了?你和你的雙胞胎兄弟好上了,你想想看,別人會怎麽想呢?”他強硬的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別人會怎麽看你呢?變態?”


    “你說這些是想要幹什麽?想要威脅我嗎?”我強裝鎮定道。


    我問的這個問題似乎正中他的下懷,隻見他的嘴角向上一彎,笑了出來,那種脅迫的意思直接在臉上表現的十分明顯:“是,沒錯,我想威脅你,我要你和你的那個哥哥分手,和我在一起,你覺得如何?”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你並沒有什麽能夠威脅我的地方,如果是這個工作的話,我大可以辭職走人,你有什麽能夠威脅我的地方?”我假裝自己的反應如平常一樣,不會被他看出我內心的慌張。


    我在害怕,我怕他會把我和易北的關係公之於眾。


    “我能威脅到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嘛?”他好笑的看著我,口氣中帶著不屑:“你害怕我把你和你哥哥的關係說出來。”他在哥哥那個詞上麵加重了音。


    我的瞳孔一縮,我抬頭看他,確認他並沒有在唬我,從他的表情中,我竟然真的看出了他有這個打算,想到這裏,我心中的恐懼又增添了一層。


    “我不把你們的關係說出去,同樣的,你也要和他分手,你覺得這個條件怎麽樣?”


    我沒有迴答他,低下頭不看他的表情,怕從中看到什麽更令我害怕的東西。


    他在我頭頂輕輕哼了一聲,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感覺的他收迴了一直按在牆壁上的手,他站在那裏,一直看著我,最後到底什麽也沒說出來,留下了一句話就走了。


    “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我考慮什麽呢?


    如今我唯一能想到的念頭,就隻有和易北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國家,去到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那裏不會有他的威脅,也不會有人在意我和易北的關係,我們也不會有別的煩惱,就這麽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我的腳一軟,再也支撐不出,直接坐到了地上,手上一直握著的水杯也隨著我鬆手滾了出去,留下一灘水漬。


    我還能聽到別人和陸灣打招唿的聲音,他的語氣輕快,完全聽不出有剛才的脅迫,但傳到我的耳朵裏,還是如同魔鬼一樣恐怖。


    幸好這段時間裏沒有人進來,不然絕對會被我現在的樣子嚇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地上坐了多久,等到身上有了力氣,我才從地上起來,把地上的水拖幹淨,重新灌滿了水杯,才從這裏走出去。


    有同事問我這段時間裏去哪了,我和他們打了個哈哈,坐在工位上整個下午都坐立不安,尤其是在陸灣走過我邊上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深淵,似乎隨時會有一隻手從裏麵鑽出來,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就已經被它拉了進去。


    等到下班時間到了的時候,我快速的收拾東西,甚至連招唿都沒有打一聲,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衝到停車場,開著我的小電驢一路開迴了家,在別人的眼裏,估計隻能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當我迴到家裏的時候,看到易北正如往常一樣係著圍裙在廚房做飯,我才安下心來,頓時失去了力氣,癱坐在沙發上。


    “你迴來了。”他說。


    正如往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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