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死心?”


    就在劉銘把手放在房門之際,未曾離開座位的龍飛瞬間來到劉銘身前。一個膝撞擊中劉銘小腹,迴頭衝趙雲點了點頭。趙雲破窗而出,外麵頓時一陣騷亂。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杏花村酒樓重新恢複了平靜。


    半跪在地上的劉銘,咬著牙強忍著小腹帶來的劇烈疼痛,紅著眼瞪著龍飛,說道:“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隻要你肯放我一馬,我可以把劉家一半家產給你。”


    伸手卡住劉銘的脖子,身後房門轟然倒塌。劉銘被龍飛拖著下樓,然後走出了杏花村酒樓。被龍飛直接摔進了馬車,劉銘當場暈厥,趙雲駕車駛向縣衙。


    這一夜,劉銘被吊在縣衙院中走廊,呂布徹夜在一旁守著。直到天亮之後,呂布這才跟趙雲交接班。帶著劉銘走出縣衙,門口早已聚集了不少百姓。一大早龍飛就讓人張貼出了告示,將劉銘的所作所為全都公之於眾。


    現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帶著劉銘去隻認犯罪現場。先從劉家老宅開始,他是何時對老爺子起了殺心,又何時給湯藥中添置慢性超強毒藥。最後又是如何將二哥劉仕關進地下室,又如何將大哥劉恬嚇破了膽。


    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都被龍飛一一掀開,不管劉銘承不承認,他都沒能隱藏住事情的真相。龍飛甚至劉銘的底氣在哪兒,所以他早就給劉銘上了一課。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大費周章。


    但龍飛辦案有個習慣,或許才剛形成不久,可這個習慣之後龍飛一直未曾改過。他查清了事情的真相是一迴事,讓真正的兇手認罪伏法是另一迴事。即便他有權利判處劉銘死刑,卻也要讓劉銘在死之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痛恨自己的老爺子,從小就恨他對自己太過苛刻。兩個哥哥每天隻需要背誦一首古詩,而他卻要背誦三首。背不下來就不讓吃飯,背不下來就不許睡覺。不管春夏秋冬,他都要在院子裏完成每天的任務。


    在龍飛講述枯井骷髏之時,劉銘就已經承認了所犯下的一切罪行。當然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無處藏身了。


    他真以為龍飛不知道劉仕為何投井,真以為劉仕投井是因為龍飛去找他的緣故。這些話隻能騙騙那些百姓而已,龍飛可不會上當。不知己知彼怎百戰百勝,沒有足夠多的前提功課,龍飛又怎能這麽熟知劉銘的一切呢。


    劉銘害死自家老子,卻又不肯給自己留下丁點把柄。湯藥後來不經仆人之手,卻都是由二哥劉仕親手服侍老爺子服藥。


    事先劉仕當然並不知情,可後來當他知道真相之時,老爺子已經一命嗚唿。他雖然恨三弟劉銘,可也痛恨自己的無知。他雖然並不知情,可老爺子畢竟是他親手毒死的。他怎能安心享受榮華富貴,唯有青燈吃齋才能讓他淡化心中罪孽。


    “是不是覺得很委屈?覺得老爺子對你太苛刻了,不管你做什麽都是錯的?”龍飛說道。


    劉銘點了點頭,說道:“難道不是這樣麽?”


    龍飛說:“那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兩個哥哥,他們是否也曾被老爺子打過?是否也曾被老爺子訓斥?是否也曾被老爺子懲罰不準吃飯睡覺?”


    “不可能,老家夥隻會那樣懲罰我一個人。”劉銘說道。


    龍飛搖了搖頭,讓人把等在門口的劉恬請了進來。當著那麽人的麵,讓劉恬跟劉銘談談心。解開他多年打成的心結,也希望別人可以引以為戒。


    那天在詢問劉恬時,他就曾跟龍飛提過這事兒。劉銘一直覺得老爺子對他苛刻,其實他們小時候也曾受過同樣的待遇。老爺子隻是恨鐵不成鋼,或許有時方法過激了些。可老爺子的出發點是好的,而且也沒有那次對劉銘真下死手。


    至於那次差點兒把劉銘的手腳打斷,的確是劉銘闖下滔天大禍。如不是有人出麵製止,恐怕當時的劉銘給人償命都不夠。老爺子被氣得半死,才會說出打死劉銘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的氣話。


    話從劉恬嘴裏說出,劉銘依然不信。他隻當是龍飛跟劉恬串通好了,隻是想讓他感到後悔。他怎麽可能後悔,這可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如果老爺子不死,他在劉家就要受虐一輩子。


    知道劉銘死不悔改,龍飛還請來一位在劉家算得上重量級的人物。他是劉潭的心腹,也是劉家的老管家。對劉銘很好,卻從來沒有替劉銘說過半句好話。在劉銘被懲罰不準睡覺的時候,老管家總會偷偷給他送去被子。


    在他被懲罰不準進屋隻能淋雨的時候,老管家又會給劉銘送去雨傘。那時的他並不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老爺子吩咐老管家這麽多做的。


    他隻是恨鐵不成鋼,卻不是真的不喜歡劉銘。事實上恰恰相反,老爺子最得意的兒子就是劉銘。因為劉銘很小就表現出了商人天賦,使的老爺子不得不對劉銘極為慎重。


    他沒能把大兒子劉恬培養好,也沒能把二兒子劉仕培養好。所以他不想錯過最後一次機會,所以他需要全力以赴培養三兒子劉銘。


    那一切懲罰都是動力,那一切的仇恨也將化為動力。唯有讓三兒子把自己當成目標,才能讓他在某天超越自己。這話隻有老管家知道,這事兒也隻有老管家一人記得。因為本就隻有兩個當事人,而另一位已經過世。


    “三少爺,你真以為老爺對你沒有任何防備麽?”老管家說道。


    “老爺早就看出你有殺他之心了,可老爺並未安排人對你下手,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老管家繼續說道。


    “哈哈哈哈,你騙人,你們都在騙我,你們通通都是一夥的。哈哈哈哈,你們誰也別想騙我,你們誰也騙不了我。”


    被綁縛手腳的劉銘突然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嚷嚷。也不知誰喊了一句,隨後便有不少瓜果蔬菜砸向劉銘。大家都罵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希望縣尉龍飛可以將其立即處死。


    按照大漢律例,縣尉有判處他人死刑的權利,想要立即執行必須想升級申請。就算是走正常程序,死刑犯也需要提交上級批準。


    而安縣的上級,自然就是南陽郡郡守張誠了。莫說是按照正常程序,即便是想要立即處斬,也要派人前去跟郡守張誠遞交申請得到批準才行。


    看著目光渙散的劉銘,龍飛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老爺子對不起你麽?害死老爺子也就算了,可你為什麽連張郎中也不放過呢。”


    劉銘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龍飛,冷聲道:“若不是他多管閑事,我今天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既然是郎中就該好好開個藥鋪,平日裏給大家看病分文不取,這讓縣城那些藥鋪老板怎麽做生意。弄死他算他活該,就算再來一次我照樣對他下手。”


    劉恬半跪在地上,扶起被兩人架住的劉銘,顫聲道:“三弟,老爺子真是你毒死的?”


    劉銘冷冷一笑,沉聲道:“沒錯,隻可惜當時心太軟了,早知如此就該把你們全都毒死。用什麽慢性藥,就應該用那種入口即死的毒藥。”


    “啪!”


    “住口!你個逆子!”


    劉恬嗬斥一聲,一耳光摔在劉銘臉上,反手一個耳光打在劉銘的左臉。


    劉恬並未停手,而是在劉銘臉上狠狠抽了十幾個耳光。劉銘的嘴角開始滲出鮮血,這時龍飛才示意衙役攔下劉恬。


    被軍棍推出兩步,劉恬瞪著劉銘,帶著哭腔說道:“你恨老爺子我能理解,即便是你想殺我都情有可原。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替你著想,可一向對你最好的二哥有什麽錯?你為什麽要拖他下水,難不成你不知道你二哥的脾氣麽?”


    提起二哥劉仕,一直冷漠無情的劉銘瞬間失去理智。瘋魔一般的掙紮起身,似乎是想衝向劉恬。被衙役用軍棍夾住兩條腿,這才算製止了劉銘的暴力舉動。


    劉銘瞬間便咬破了嘴唇,說話時牙齒全是血紅,他盯著劉恬說道:“你也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我?就憑你喜歡跟老爺子打小報告?還是憑你可以六親不認,在我被罰不準進屋的時候跑來幸災樂禍?”


    劉家三兄弟被很多人羨慕,尤其是那些朝不保夕的孩子。他們都羨慕劉家三兄弟有個衣食無憂的生活環境,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其實劉家三兄弟從小就分歧極大,最明顯的當屬老大劉恬和老三劉銘。


    劉恬身為老大,自然是想讓兩個弟弟都聽他的。可他越是不讓幹的事兒,老三劉銘就幹的越是來勁兒。莫說是老大劉恬出麵訓斥,就算是他們家老爺子說話也不好使。在劉府,想讓劉銘聽話的人比比皆是。


    可劉銘隻聽一個半人的,二哥劉仕算一個,老管家隻能算是半個。至於老爺子跟大哥劉恬,對劉銘而言他倆說話跟放屁一樣。


    在口供上簽字畫押,然後被衙役送去大牢。命人將枯井封死,然後把地洞全部封死。將張郎中的屍骸掩埋,以縣衙的名義給張郎中立了塊墓碑。


    下葬那天,有不少人趕來給張郎中送行。而與此同時,劉恬也去大牢探望過了劉銘。據衙役們講,劉銘借故讓劉恬靠近,然後死死勒住劉恬的脖子。差點兒把劉恬勒死,之後劉恬別再也沒去過大牢。


    申請死刑的公文收到了批複,這事兒龍飛並未到場,而是由縣衙捕頭帶人去執行此事。本想把劉家產業交由劉恬,後來才得知劉恬舉家牽往別處。走之前給龍飛留下一封信,信裏提到了劉家的產業。


    按照劉恬的安排,龍飛把劉家產業全部變現,然後用來幫助安縣百姓。後來百姓為了紀念劉潭劉老爺子,在劉家莊村口建了一座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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