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楓肯定不能自己去問,必須要托個人,百花宮的師姐們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百花宮的弟子不像秋楓、虞雪和吳乂寧這樣受秋姮極大的重視,雖然這是一個很殘酷的現實。


    誠如秋楓所猜想的,百花宮的師姐帶迴來的消息說荒族那邊的確和妖族一樣在整頓軍部,大軍多聚集在和梁國接壤的地帶。另外,妖域和百越之間相隔的山脈也有妖族的人在進行搬山之功。


    這很明顯,康夜要妖族和荒族聯軍攻打梁國,梁國要麽放棄北部燕地,要麽放棄南部百越,不用想也知道梁國會選擇放棄後者,因為後者還處在融入期間。


    “順利的話,我日後會歸還百越之地的。”西羅冰瑩作出了保證,“我可沒太多心思治理那麽大一塊地,光是妖域就已經很頭疼了,你們人族的問題還是交給你們人族自己去處理吧。”


    秋楓笑了笑,“你搞錯了,我隻是絕塵島的一名弟子而已,怎麽跟我保證上了,而且有我們絕塵島的劍陣,庫羅革天拿不下百越之地的。”


    西羅冰瑩一怔,尷尬笑道:“我忘了,剛剛覺得好像突然間迴到幾年前了。”


    秋楓聳了聳肩。


    西羅冰瑩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我還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妖域輔佐我。”


    “幹不來幹不來,我心思不在那邊。”秋楓搖了搖頭,“人若是一直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會折壽的。”


    西羅冰瑩笑道:“我隻是隨便說說,能看得出來,若不是因為我父親要求,你根本不會幫助我。”


    秋楓再次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我還是會幫你的。”


    西羅冰瑩說道:“你很看重友情。”


    秋楓說道:“人與人之間,所有好的感情,我都很看重,這是目前這個世界能帶給我的唯一的溫暖了。”


    莫名其妙換世,莫名其妙肩負國事,曾經親如兄弟的師兄有殺自己的心思,親人和師父被天庭逼得不得不躲著,西大陸又有統一世界的企圖……這個世界對秋楓來說是冰冷的,而人世間的溫暖隻有名為情感的羈絆。


    西羅冰瑩問道:“如果有機會可以緩和你和越人的關係,你肯定會抓住的吧?”


    “會的。”秋楓垂著眸,腦海裏浮現出昔日和師兄師姐們遊玩越國京都的情景,“既然有機會可以改變,為何不去抓住?”


    虞雪心疼地看著秋楓,她知道他因為這件事心裏有多難受,而自己又不能為之解決,無能為力,隻能握住秋楓的手以示安慰。


    秋楓的手撫上虞雪微涼卻不失溫暖的手,“應該快了吧,等開戰的時候就是我的第一個機會,也是最重要的,不知起不起效。”


    開戰時,梁國大部分兵力在北方與荒族周旋,而庫羅革天會攻打百越,彼時絕塵島劍陣出動,助越人渡過難關,隻要在軍營裏傳開,那麽整個百越便會知曉秋楓出力大退妖軍,很有可能改變越人對秋楓的看法。


    “一定可以的。”西羅冰瑩說道:“我不信越人那麽無情,他們隻是因為國滅,而那個人又死了,沒有宣泄的對象而已。”


    秋楓說道:“總歸是要看他們,有時候我都不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在乎別人的看法,又不是為了要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我,我也不需要受人尊敬,但一想到被那麽多人記恨,心裏還是很難受的。”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可以做到不受外界影響情緒和心境,那就是絕對無情之人,比如說唐複。


    道門曾說過一種人的理想狀態——“赤子”,據說是內心絕對的清淨,禪宗的佛祖說的就是如此,很明顯,這樣的人格不存在。


    西羅冰瑩說道:“我們妖族會一直尊敬你的,除了絕塵島和妖域,這個世界上肯定還可以容留你的地方。”


    “罷了,就算沒有用也罷。”秋楓歎了口氣,“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客人,何必在乎那麽多,幾十年、幾百年後,記得我的人隻剩下修行者。”


    順利解決了天庭和西大陸的事情,秋楓打算和虞雪一起遊曆世界,補充《塵寰繪卷》,相信一定會需要不少時間,等那時再迴來這個主世界,他一定可以自由地去想去的地方。


    西羅冰瑩沒有再說什麽,她是覺得秋楓這樣的想法有些消極,但是積極起來也沒什麽辦法,俗話說“熱臉貼著冷屁股”不是沒有道理的。


    ……


    ……


    雲龍劍陣的操練加緊起來,秋姮抽不開身,秋楓和虞雪就代為督查。


    康夜和庫羅革天的境界都是遊聖初境,所以雲龍劍陣的目標就是能夠觸動秋姮對絕塵陣的控製權,這比秋楓虞雪雙劍合璧造成的陣法悸動還要高一些。


    百花宮弟子的雲龍劍法熟生不一,不像在五戒幻境時,所有人族劍修實力皆不俗,融入縹緲劍陣後足以抵禦神隱境修行者的攻擊。


    千人成陣,威力已在遊聖初境,但若是要戰勝庫羅革天,還需要一些時間,秋楓和虞雪的加入也並沒有明顯的提升。


    時間一天天過去,雲龍劍陣的威力緩慢上升,可看起來時間快要不夠用了,因為梁國朝廷早已通過唐家察覺到荒人和妖族的動作,也作出了明顯的北部傾向,距離三族之間的開戰沒有幾個月了。


    江南分院的諸多原無崖門弟子和原越國的部分軍兵受到指令,將要被調到西越地區,這些信息妖族和荒人不會從唐家買到,唐家確實看重利益,但他們隻出售給人族消息,兵器也不會賣給妖族和荒族,在天下紛爭的局麵他們沒有立場,但如今人族隻有一個梁國,他們的立場就是梁國。


    秋楓收到無崖門師兄師姐們的信,讀完後收藏起來。


    不同於梁國朝廷的看法,秋楓不認為近期妖族會開戰,因為梁國應對得很快,康夜一定能猜得到,越軍雖少但也不容小覷,康夜肯定會拜托妖軍按兵不動,慢慢耗盡越軍的耐性,等時機成熟了再下令東征,以給予妖軍最少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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