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昂日格的慘叫,看著自己仇人的慘狀,薊州城的百姓無不是淚流滿麵。


    他們想起了自己慘死的親人,也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


    其中,一名老人淚眼婆娑的來到了一名遼東士兵的麵前,他用顫抖的雙手,拉著遼東軍士兵的手問道:“娃啊,你們怎麽不早點來啊?你們早點來,我們哪至於......”


    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昏死了過去。即便是剛強如遼東軍的士兵,看著老人的樣子也不由得落下了淚來。


    士兵不由自主的迴答了一句:“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劉介很快就通過信鴿把消息傳遞迴了遼東。


    當王燁知道前方的戰況之後,他終究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


    看著薊州百姓的慘狀,王燁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王燁覺得自己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眼看就要暈倒過去。


    楊威眼疾手快得扶住了王燁。看著王燁的狀態,楊威嚇了一大跳,他連忙查看王燁的狀況。


    聶化就冷靜得多,他一把抄起被王燁扔在地上的戰報。隻看了兩眼,他的臉就變得蒼白起來,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薊州城,居然隻剩下了不到一萬戶!”聶化顫抖著嗓音說:“這幫天殺的北狄畜生!他們就不能算是人!”


    聽到聶化的話,魯建木、包岑正和文泰這三位對大梁情況比較熟悉的人,也是麵色鐵青。他們也沒有想到,北狄人居然會兇殘到這個地步。


    同時,他們也明白了,王燁為什麽會如此失態?王燁這是在自責啊!


    包岑正站出來說:“國公爺,您也不必感到自責。您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王燁虛弱得說:“正確的命令,卻犧牲了這麽多條人命。我王燁......愧對薊州、愧對敵占區、愧對天下的百姓啊!”


    楊威說:“大哥放心,不管那些北狄人有多強?也不管他們的罪孽有多深重,我相信,劉叔一定會讓他們用鮮血來償還。”


    說著,楊威立刻攙扶著王燁往外走:“老鄭,趕快把最好的大夫調到國公府!”


    不用楊威說,早在王燁吐血之後,鄭流就已經安排人去找大夫了。


    在楊威和王燁出去之後,聶化指著戰報說:“我們似乎也有些小瞧查幹巴拉的部隊了。這一次,老劉雖然打贏了,但是他的部隊也付出了超過五千人的傷亡。”


    “居然這麽多!”老楊頭驚訝得說:“怎麽會死這麽多?劉介是幹什麽吃的?”


    聶化說:“這還真不怪老劉。我看了,他這一次指揮得相當漂亮。無論是用激將法迫使昂日格出城同自己決戰。還是對敵軍炮兵的優先打擊,他做得都非常漂亮。他唯一的失誤,可能就是沒有想到,昂日格居然那麽痛快得就要逃跑,導致他布置得狙擊兵力不足,讓魏勳臣戰死了。”


    老楊頭麵色凝重得說:“那,這麽說,北狄人確實比我們想象得要強?”


    聶化點點頭說:“確實如此!”


    鄭流看著聶化說:“搞不好,這一次,你們一軍是真的要動一動了。”


    之前,按照王燁的預計,對付北狄人,僅憑劉介的二軍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預估還是過於樂觀了。


    北狄人這次幾乎傾巢而出,他們一共出動了五十萬大軍。北狄人跟劉介的兵力對比是十比一。


    現在,劉介雖然消滅了北狄人的十萬大軍,但是自己也付出了超過十分之一的傷亡。


    如果任由局勢這麽發展下去,搞不好劉介的二軍就要傷筋動骨。


    所以,聶化的一軍恐怕真的是要動一動了。


    聶化點點頭說:“我早就做好了相關的準備。隻要我們國公爺同意,我隨時都可以出動。”


    包岑正說:“我們國公爺最是痛惜我們遼東的子弟,現在,遼東付出了這麽巨大的傷亡。我相信,國公爺是一定會同意的。”


    很快,王燁就迴到了自己的國公府之中。他的心非常的痛,他心痛大梁百姓的傷亡,更加痛心遼東子弟的傷亡。


    他恨!恨自己為什麽不早早的就出兵?他恨自己,為什麽還要跟趙欽宏講究什麽君子之約?


    既然他發現了局勢可能會變得更糟,他就應該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現在,他雖然參戰了,但是一切似乎都太晚了。


    醫生很快就來了,好在,王燁的情況看起來雖然嚇人。但是他的身體卻並沒有什麽大毛病。


    醫生對王寒蓉說:“夫人,國公爺這是傷心過度。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讓他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最好讓他靜養。”


    王寒蓉問道:“國公爺的身體沒有大礙嗎?”


    醫生笑著說:“夫人盡管放心。國公爺的身體好的很,這一次他雖然傷心過度,但是還沒有傷到本裏,隻要安心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王寒蓉輕拭著眼淚說:“那就好,辛苦你了醫生。”


    醫生說:“有什麽可辛苦的?國公爺是我們整個遼東的大恩人。小老兒能出這麽點力氣,又怎麽當得起一個謝字呢?”


    王寒蓉說:“當得起,當得起。”


    說著,王寒蓉掏出了一個布包包要遞給醫生。醫生連忙退後說:“夫人,您這就折煞小老兒了。”


    王寒蓉說:“醫生看病怎麽能不收錢呢?要是天下的醫生不收錢,那醫生豈不是都要餓死了。”


    醫生說:“那也要分人。國公爺是我們遼東的大恩人。再說了,現在,我們遼東的醫生都認國公爺做我們的祖師爺,我們的本事大半都是國公爺教的。天下哪有弟子收祖師爺錢的道理,如果我今天收了夫人的診金,小老兒以後怕是無法在這遼東立足了。”


    王寒蓉點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小婦人就不難為醫生了。國公爺以後的調養還要勞煩醫生多費心了。”


    醫生說:“這是應該的。”


    醫生很快就走了,但是,國公爺吐血的消息迅速就傳遍了遼東。


    遼東百姓無不感到心驚?他們自發得為王燁祈福。他們衷心的希望自己的國公爺,自己的守護神能身體康健。


    就連當天的報紙,也專門在頭版頭條給王燁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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