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染並沒有搭理老頭,直直的看向了那個女人,女人的年紀有些大,臉上已經帶上了溝壑,最少也是四十多歲了,但她的麵目長得很尖銳,說話帶著很強的攻擊性,隻是第一眼,雲亦染就不喜歡這個人,可這個人卻屢次來阻擋自己,更是有意無意的引導別人,這她就不樂意了。


    “這位小姐錯了,我們作為青雲書院的長老,有審判少主身份的權利,不然青雲書院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那個女人振振有詞,雖然心中有些慌亂,但她強硬的說著。


    有兩個人在她的身後符合,但老頭的臉色卻有些發青。


    “我竟不知,這落家的青雲書院,何時輪到別人說話了?是誰給你的權利?”雲亦染那眼神很犀利,直直的看向了那女人的眼中,那似笑非笑的唇角,帶著諷刺意味的語調,還有那雙眸子微微的眯著,遮掩住桃花的朵朵盛開。


    老頭知道小主人怒了,因為主人平日看似溫柔,但帶上怒氣的時候,與小主人別無二致。


    “你……”女人一時語塞,臉色有些發白。


    她如何都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牙尖嘴利。


    “這是靜姝師父的信,這青雲書院,你們還有還的辦法,不還有不還的辦法,我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給別人,你們怕是對我的脾氣有什麽誤解,嗬……”雲亦染將一張紙,若無其事的扔給了老頭,老頭顫顫巍巍的拿起了信,上麵說了這些年的經曆,也說過了雲亦染的身份,還有那枚紫蘇葉的來曆。


    後麵更是好心的說了下雲亦染的脾氣,她家徒弟脾氣不好,她這個當師傅的如何不知?十五年過去了,人心會變,她早就看透了凡塵,但她不介意為了徒弟,再次踏入紅塵。


    “主人,落七見過新主。”老者直接雙手抱拳,然後彎腰行禮。


    而那個女人很不服氣,“代院長。”


    被稱作落七的老者,直接一股內力,拍在了那女人的身上,那女人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牆上,然後落在了地上,吐了一口鮮血。


    “這些年來,果然人心會變,當初主子對你不薄,你如此針對新主,可是有了新的主子?”


    落七雖然上了年紀,但他並不糊塗,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這些年來他一直等著主子的迴歸,他本就無心管理書院,所以才讓這些人越發的為所欲為。


    “代院長,三長老也隻是質疑,畢竟憑著信物而已,如何就能這麽認定一個人?如何不能判定,是尋硯公子為了掌控青雲書院,特意編造了她的身份?”


    站在三長老身後的人,快速的將三長老扶了起來,然後皺著眉對著代院長說道。


    雲亦染輕輕勾唇,好一出戲。


    “偽造?紫蘇葉可以偽造,那她的樣貌也能偽造?她的眸子也能偽造?她身上的血脈之力也能偽造嗎?”落七的眼睛微微眯起,那雙精明的眸子不斷的閃爍,每說一句話,就向那三人靠近一分。


    如果是沒有見過主子的人,他們認不出大小姐,也就算了。


    可是三長老見過主子,主子更是對她照顧有加,當初如果不是主子,哪裏有她的好日子?結果現在翻臉不認人,恩將仇報。


    “這……”那個人立刻語塞,她是這兩年才被提攜長老會的,她並沒有見過院長的樣子,隻是在眾人的描述中,主子傾國傾城,貌美無雙。


    而麵前的這個女孩雖然很美,比她們見過的人都美,但她真的是新主嗎?


    “你們的戲演完了嗎?”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後的椅子上響起。


    雲亦染隨意的吃著一粒葡萄,那葡萄皮有些酸澀,她微微的皺了皺眉心,然後將葡萄皮吐了出來,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我迴來,就是要拿迴我的東西,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嗎?”雲亦染嗤笑一聲,斜眼看了三長老一眼,那雙眼睛仿佛看透太多,三長老咬著牙,心不自然的抖動,就好像自己背後做的事情,都暴露在了少女的眼前。


    “落七,帶我迴房,你們的戲慢慢排練,明日我要知道結果,不為我用的勢力,我不介意毀了。”雲亦染又重複了一邊,那雙眸自中,帶著微薄的淡紅色,這幾天一直都在趕路,她的身體有些疲憊,所以性子格外的差,更是帶著幾分邪性。


    落七立刻笑嗬嗬的走上前,“主子,落七帶您迴你娘的房間。”


    落七帶著雲亦染走了,而這會客廳剛剛的壓抑,瞬間消去。


    那九位長老這才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然後剛剛的扶三長老的女人眼睛眯了眯。


    她正是最後加入長老會的九長老。


    “你們看到了嗎?這樣的人會是我們的新主?這哪裏像個正派人士?簡直就是魔派的作風,說話做事均是邪門歪道,讓她帶領我們青雲書院,就是砸了我們青雲書院的招牌。”九長老臉色有些狠,她現在可不管這個人是誰,既然她得罪了這個人,那這個人,就不能坐上院長的位置,不然她以後還有什麽好日子?


    “也不能這麽說,青雲書院是落家傳承,不管是什麽時候,青雲書院都姓落。”說話的人是二長老,二長老一直閉著眼睛,手中握著佛珠,她的麵上很平和,大廳中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放在心中,也沒放在眼中,她不在意那個女孩怎麽樣,隻要她姓落,那就是她的主。


    “就看血緣?那會讓青雲書院陷入絕地,還不如當初讓尋硯公子帶領了呢,也好過這麽一個人事不懂的女娃娃。”說話的是一個男子,八長老。


    “況且那女子的血緣,還不能確定吧?”三長老這個時候冷笑一聲。


    “不能確定?別忘了落七是誰,是不是落家隱匿十五年,就讓你們忘了,你們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忘恩負義,的確在你們身上,顯示的淋漓盡致,我老五望塵不及。”說話的人是一個大漢,一臉的絡腮胡子,其實他是最相信雲亦染的人,他看到雲亦染的眸子,就認定了這個人的身份,那一雙桃花眼,他隻在主子的身上見過。


    “等老大迴來再說吧。”老四淡淡的坐著,臉上帶著淡然,他沒有站隊,也沒有幫哪邊說話,一雙眼睛卻看向了一個位置,而那個位置一縷青衣角,快速閃過,老四淡淡的笑了笑,那個小丫頭不簡單。


    等落七迴來,他臉色陰沉,看著大廳中神色各異的人,“這青雲書院是落家別院,拒絕承認新主的人,我給你一線生機,離開青雲書院,從此你們將不是青雲書院的人,江湖紛爭與青雲書院無關。”


    落七的話鏗鏘有力,帶著不容拒絕。


    老二、老四、老五,均是沒有什麽意外。


    別看那小老兒整日笑嗬嗬的,好像沒什麽脾氣,那是因為沒有觸碰他的底線,而落這個姓氏,落家的血脈,就是他的底線。


    “大哥。”三長老高喊一聲,她在這青雲書院二十多年了,還不及一個小丫頭的威信嗎?


    “老三,你很讓我失望。”落七看著三長老,然後臉上不帶一絲情緒。


    “我這樣不是為了青雲書院?你們就那麽盲目的相信她的身份?”三長老有些猙獰,自己在這青雲書院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


    “咳咳,三姐呀,你怕是忘了老大的姓氏和內功心法。”老四搖著折扇,噗嗤一笑。


    三長老突然愣了下,然後臉色瞬間發白,落七這十六年來,從未管理過書院的事物,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其他九大長老掌管,讓她忘記了大長老當年的叱吒風雲。


    大長老的內功心法,便能辨別落氏血脈。


    他需要紫蘇葉,是因為他要用紫蘇葉為媒介,雲亦染的血脈特殊,並不是普通能夠勘測,他需要借用紫蘇葉的能力,才能夠探查雲亦染的血脈。


    而另外一邊,青雲將會客廳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雲亦染,雲亦染笑了笑,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然後喝了一口熱茶。


    “想走?青雲書院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雲亦染嗤笑一聲,想走,也得看她願不願意放他們走。


    對於背叛的人,她沒興趣留著性命,她可不是大慈大善的觀世音菩薩。


    “如果落七讓他們走,那就暗中解決了吧。”雲亦染搖了搖手,對青雲嘀咕了一聲,她就眼睛有些重得想要睡覺了。


    “主子,去床上睡吧。”青雲看著疲憊的主子,這幾天來主子沒怎麽休息,將葉尋硯遞過來的情報,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而每個人的勢力和性格,也有了大致的推測。


    “不了,眯一會。”雲亦染卻搖了搖頭,她就在榻上眯著,青雲在床上拿了一條毯子,給主子蓋上。


    然後悄悄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主子她?”就在這個時候落七從遠處走來,小老頭此刻臉上笑盈盈的,帶著慈祥的目光,看著青雲。


    “主子她累了,這些日子一直趕路,而且好幾日沒有休息了。”青雲搖了搖頭,如實相告。


    “那些人我準備放他們走,這畢竟三長老在這青雲書院,足有二十年了,是青雲書院的老人了。”


    落七側麵和青雲說了一句,他現在摸不準新主的性子,隻能側麵旁敲側擊。


    “主子對叛徒沒有什麽情分,青雲書院這些年,發出去的官員,是否真的聽青雲書院的調遣?還是隻聽個人的調遣,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大長老這些年您怕是也管不住,而且三長老一群人,真的會離開書院嗎?她們部下了這麽多,為的可不是離開青雲書院。”


    青雲不傻,情報她也幫著主子整理,看了一些,其實有些人一開始,就是抱著別的目的而來。


    這些年在青雲書院做了什麽,誰有知道呢?


    “青雲姑娘的意思是?”落七聽到這裏,後背的冷汗涔涔,看來他這些年真的懈怠了,才導致現在竟然措手不及,還不如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看得透徹。


    “您最好安排信得過的人,布置下防備吧,感覺四長老和五長老就不錯。”青雲嘴角勾笑,給出了落七建議。


    “那老頭子先先去忙了,主子醒來還麻煩青雲姑娘告訴老頭子一聲。”


    落七沉思了一下,青雲說的話不無道理,更是細思極恐,恐怕這樣的可能性極大。


    他快速出去安排了。


    而青雲安排完這些,就守在雲亦染房間的暗處,時刻等著三長老的行動。


    夜幕漸漸來臨,雲亦染也輕輕的眯了一覺,洛星歌也從對麵的屋子內走了出來,四個人都湊在了院子中,彼此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三長老如果行動,就在今夜。


    她完不成任務,等不起。


    對青雲書院的信息,之前葉尋硯都給過了,而九長老是沈株鳶的老師,沈株鳶是一個孤兒,正是跟了九長老的姓氏,而沈株鳶明顯是為齊國所用,隻有這一點,九長老就不能留。


    但九長老對三長老恭敬有加,她可以違背反駁落七的話,卻不敢反駁三長老的話,就算在三長老無話可說的時候,她依舊沒有選擇離開,看來她們二位必然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主子,動了。”青雲一襲青衣,在這漆黑的夜,相容在一起。


    雲亦染淡淡的點了點頭,而洛星歌和川貝也已經隱匿好了各自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黑衣人從房簷上跳下來。


    “洛星歌是神醫穀的人,隻要迷暈就好了,其他人格殺勿論。”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這個夜裏,悄悄的說著什麽,四周的十餘人紛紛點頭,然後四處分散而來。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花香,從四麵八方飄來,為首的人聞著奇異的花香,皺了皺眉,卻也沒有當做一迴事,但那淡淡的花香,卻如影隨形,無論在哪裏,都能夠聞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花香越來越濃鬱。


    天空中一道影子晃過,一把白色的粉末從天空飄落在院子內。


    “閉氣。”那為首的人,眼睛微微的縮緊,她一直感覺很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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