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睡,累了好幾天了。”


    寧謙訣揉了揉雲亦染的頭發,他順手撿起的蝴蝶麵具,放在了桌子上。


    “大哥不問我?”


    雲亦染挑了挑眉梢,那雙眸子,帶著光。


    “我不感興趣,你沒事就好。”


    寧謙訣溫情淺笑,大踏步離開了,已是深夜,後半夜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雲亦染在椅子上坐了會兒,腦袋中的問號越來越多了,師父一直都是一個迷,而且對落葉山莊和青雲書院很熟悉。


    她迴烈京需要去趟靜苑了。


    夜,有的地方安靜,有的地方熱鬧。


    葉尋硯迴到房內,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看著窗幔,不知道腦袋中思索著什麽。


    “起來了,過來吃飯。”


    雲亦染三人剛走下樓梯,就看到了葉尋硯,已經坐在桌前,一臉平靜的看著剛剛下樓的三人。


    上麵放了小粥和小菜,還有幾個包子。


    三個人也不客氣,就這麽坐在了桌子前。


    “你還敢吃包子呀?”


    雲亦染已經帶上了麵具,她懶得易容,還是帶麵具舒服一些。


    “放心吃吧,都是菜包子,所有的做飯用具,都清洗過了。”


    雲亦染挑了挑眉,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下去,是韭菜雞蛋的餡。


    而那老板和老板娘,走過這桌的時候,腿都會抖了抖。


    他們幾個人並沒有管,每個地方都有它的規則,隻要他們不危害到自己身上,他們也懶得計較,他們不是大善人,也沒有想過做大善人。


    而且他們也看得出來,這家客棧住的人,都不是什麽平民百姓,全都是行兇極惡的壞人,隨意他們黑吃黑,她才懶得管。


    “你們今天就啟程嗎?”


    葉尋硯仔細的詢問,不過這次詢問的目標變了,不再是寧謙訣,而是雲亦染。


    “已經在外麵跑了太久,家人會擔心。”


    雲亦染頭都沒有抬起,喝著麵前的一碗小米粥,在這清冷的早上,能有一碗暖暖的粥,的確是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葉尋硯看著這樣的雲亦染,眸子中閃現了一分柔和,也帶上了一抹笑意。


    雲亦染並沒有看到,但守在旁邊的寧謙訣,微微的皺了皺眉,一臉防備的看著葉尋硯。


    “小公子是烈京人士?”


    葉尋硯淺淺的問著,帶著幾分小心。


    無論是霓裳舞,還有那若有似無的親近感。


    雲亦染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看葉尋硯,然後迴頭看了看寧謙訣。


    “怎麽?”


    寧謙訣低聲詢問,雲亦染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迴答他。


    雲亦染心底暗暗疑惑,這尋硯公子,可沒有傳言中的那麽聰明啊。


    “正是。”


    雲亦染抬頭迴答,畢竟她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烈皇,怎麽可能不是烈京人士?


    寧謙訣低聲笑了笑,也明白了三妹為何如此疑惑。


    葉尋硯點了點頭,隻要知道是烈京人,就好。


    就在四個人剛剛陷入平靜的時候,一個俏麗的女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雲亦染看著那熟悉的人,並沒有任何的奇怪。


    沈株鳶。


    “公子。”


    沈株鳶身形搖曳的走到葉尋硯的身邊,聲音很輕很柔的低低喚著。


    那屈膝的姿勢看上去,是那麽我見猶憐。


    “有事?”


    葉尋硯的聲音,沒有了那份柔和,但隻是冰冷了幾分,卻沒有帶上一絲殺意。


    在雲亦染的麵前,他不願意露出殺意,他害怕嚇到她。


    但沈株鳶卻誤會了。


    葉尋硯何時對她的態度好過?


    “公子,株鳶侍候您,為您布菜。”


    葉尋硯的眉心皺了皺,手握成拳,隨後又鬆開。


    沈株鳶已經走到桌前,雲亦染將筷子放在了桌上,動靜不大,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看向了她。


    “怎麽了?可是不合胃口?”


    寧謙訣低聲的詢問,小米粥剛剛喝了一半,包子也就咬了兩口,吃得也太少了。


    葉尋硯的心裏也疑惑,已經後悔昨天放過小二幾人,做出來的飯菜,這麽不合胃口。


    鳳棋看了看沈株鳶,又暗自想了一下。


    嗬嗬,主子又要任性了。


    沈株鳶看向了雲亦染,心中有一種熟悉感,但那一身白衣,整個人的氣度非凡,少年佳公子,別無一支秋。


    “太醜了,影響胃口。”


    雲亦染皺了皺眉,小嘴角向下拉著,一臉的難受樣子,尤其是眸光下低。


    那委屈的樣子,讓葉尋硯的心裏,一陣抽痛。


    “小公子,在說誰?株鳶去幫您清了。”


    沈株鳶一臉的笑意,主子那皺眉的樣子,她可是看在眼中,看來公子和這位小公子關係匪淺。


    雲亦染低著頭,拉著自己的香袋,不發一語。


    “沈姑娘,我家主子說得,就是您,請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


    鳳棋捂嘴一笑,那白色的麵紗照在臉上,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輪廓。


    鳳棋話剛落,沈株鳶指了指自己。


    瞪大了一雙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


    “嗯。”


    雲亦染連頭也沒抬,輕聲應著,聲音中有著幾分啞。


    沈株鳶原本的不可置信,此刻臉上通紅,眼睛閃現著狠毒的光芒。


    “小公子怕是看錯了,不然株鳶走近您再看看。”


    沈株鳶的眸光一閃,那帕子在雲亦染的麵前晃過。


    雲亦染突然捂著鼻子,“阿嚏。”


    打了一個噴嚏,寧謙訣立刻起身,將雲亦染護在身後。


    而鳳棋抬起那腳,一腳踢在沈株鳶的身上,那白色紗裙,在空中一陣波蕩,“在我主子麵前用毒?”


    寧謙訣的聲音有些沉,上次三妹中毒就夠驚心動魄了,“葉公子,管好你的人。”


    葉尋硯向雲亦染跨了一步,但速度沒有兩人快,就這麽不前不後的停在了一邊。


    “沈株鳶,你是活的太輕鬆了。”


    葉尋硯的聲音很輕,沒有一分冰冷,更沒有一分的殺氣。


    但這種輕輕的聲音,卻讓沈株鳶的渾身顫抖。


    “公子,是他先說的我。”


    沈株鳶那手指伸出,一手指向了雲亦染,可對上那雙桃花眼的時候,沈株鳶突然想起了什麽。


    “雲亦染,是你?”


    沈株鳶原本通紅的臉,此刻已經漆黑如墨,哪裏有剛剛下樓的嬌俏?


    還沒等沈株鳶說完,葉尋硯手中的翡翠蕭,閃過一道翠綠的光芒。


    沈株鳶淒慘一聲,“啊,我的手。”


    隻見地上獨留一根手指,正是沈株鳶指向雲亦染的那根。


    大堂一陣安靜,賭博的、喝酒的全都一片安靜。


    就連客棧老板他們,也躲得遠遠的,這幾個人都是惡魔,他們可不敢招惹。


    “公子。”


    沈株鳶不可置信,公子想除的人,從來沒有逃得過,但公子卻饒了她一命,這不就是公子舍不得嗎?


    但此刻公子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斬斷自己的手指,雲亦染,你憑什麽?


    “雲亦染,是你對不對,是你蠱惑了公子,是你。”


    沈株鳶快速撲了過去,手中一把匕首握著。


    在烈京,是這個人毀了自己的局,讓自己千裏逃亡。


    在現在,是這個人讓公子改變決定,讓自己受傷至此。


    寧謙訣皺了皺眉,一腳踢飛,沈株鳶從牆上滑下,吐出了一口血,直接昏死過去。


    “是我管教不嚴。”


    葉尋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一幕,早知道的話,昨天就廢了沈株鳶。


    雲亦染向前邁了一步,將葉尋硯雙手抱拳的手拿下,寧謙訣的臉黑了,鳳棋一臉疑惑,主子很不喜歡觸碰別人。


    葉尋硯的心中有幾分歡喜,但更多的確是疑惑。


    他順從的將手伸了出來。


    “放到桌子上。”


    雲亦染輕輕的說了一句,眉頭皺了皺,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裏。


    葉尋硯聽話的坐在凳子上,將手放在了桌麵上。


    雲亦染將手搭到腕脈上,眉心皺緊。


    寧謙訣那漆黑的臉,此刻消了幾分,但依舊敵視的看著葉尋硯。


    大堂之中,所有人都是渾身一抖,那淩亂的桌麵,那掀翻的兩張桌子,一片淩亂的場麵,但那個白衣公子,卻安靜的診脈,診脈?


    “怎麽了?”


    葉尋硯輕輕的詢問,這麽近的距離,他能夠看到少女潔白如玉的肌膚,讓他有幾分緊張。


    “每月十五,你都要受噬心之苦?”


    葉尋硯臉上的表情,瞬間仿佛定格。


    隨後坦然的點了點頭,“是呀,十五年了。”


    “不對啊。”


    雲亦染纖細的手,直接伸出,直接扒上了葉尋硯的衣服。


    葉尋硯瞬間反應過來,那平淡的臉上,帶上了幾分緊張,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衣服領子。


    一副自己是良家婦男的表情……


    那眼神中,居然帶著幾分驚慌,這要是別人,翡翠蕭早就把那人的手給廢了。


    寧謙尋,也趕緊握住了雲亦染的手。


    三妹還沒給自己脫過衣服呢,怎麽可以給別的野男人。


    “主子,要看診先去房間吧。”


    雲亦染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看診眼前隻有病患,什麽都記不得了。


    “尋硯公子,你的病有些奇特,可否讓我看診。”


    疑難雜症,讓醫者著魔,雲亦染以前為了研究疑難雜症,三天三夜不睡覺。


    葉尋硯看著少女眼中的光芒,甚至有著幾分狂熱。


    輕輕點了點頭,“自然。”


    幾個人上了樓,葉尋硯背在背後的一隻手,擋住眾人視線,比劃了一個手勢。


    一個大漢就從暗處走了出來,將一個藥丸扔進了沈株鳶的口中,又扔下了一些碎銀子給客棧老板,隨後拖著沈株鳶就離開了客棧。


    此刻樓上,天字一號房。


    “能將上衣脫掉嗎?我要看看你的心口。”


    雲亦染將麵具摘下,露出了一張素淨但絕美的小臉,一張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葉尋硯手緩緩解開了衣帶,隨後脫下了一身大長袍,又將上衣向下脫,脫到了心口的位置。


    雲亦染走上前,那清涼的手指,按在心口的上側,眉頭皺了皺。


    然後一隻手伸出,握著腕脈又診了一遍。


    “三妹,如何了?”


    寧謙訣此刻恨不得捂上小丫頭的眼睛,但是他不能。


    雖然他嫉妒的發狂,但這是三妹是醫者。


    “葉公子,你十五年前中毒,但毒素並不嚴重,這些年你的身邊一直有毒源,否則不可能毒素已入心脈。”


    雲亦染皺著眉,這是她不解的地方,為何讓毒源一直在身邊?


    葉尋硯穿衣服的手,猛然頓住,轉頭看向雲亦染。


    “姑娘的意思是,我一直在持續中毒?”


    雲亦染點了點頭,她不光號脈,還試探了他的心脈,這種毒並不是一夕之間,如果不是長久投毒,而是一次性投放了這麽多毒素,人早就死了。


    葉尋硯陷入了沉思,自己身邊的人都是義父的人,別的是自己暗中訓練的人。


    不可能出在自己的人,那毒源就是義父送的人裏。


    葉尋硯對雲亦染,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


    那是他無法違背本心的信任。


    “尋硯謝過姑娘的指點。”


    葉尋硯穿完衣服,認認真真的感謝。


    雲亦染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寧謙訣。


    “大哥,能出去等我下嗎?”


    寧謙訣看看雲亦染,又看了看葉尋硯,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自己的姑娘,自己得寵著。


    “不能超過一刻鍾。”


    寧謙訣仔細的叮囑,他不放心。


    不光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是因為葉尋硯對他那若有似無的敵意,他害怕葉尋硯會傷害三妹。


    “好。”


    雲亦染淺笑,點了點頭,那雙眸子中,閃著星光。


    當屋內隻剩兩人的時候,雲亦染坐在了紅木桌子前,葉尋硯也坐在了一邊。


    “尋硯公子,你是落葉山莊的後人?”


    葉尋硯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這是江湖的傳言,流傳已久,本就不用遮掩。


    “您父母的仇應該不是烈國所為。”


    雲亦染抬眸看著他,那雙眼睛是那麽幹淨,明眸皓齒。


    葉尋硯好奇,“姑娘怎麽如此相信烈國皇室?”


    雲亦染突然抿唇一笑,臉上並沒有少女的嬌羞,而是帶著一種大智慧一般的坦然。


    “尋硯公子那麽聰明,自然知道我就是雲亦染,雲楓是我爺爺,可記得偏寒領戰役?”


    “自然記得,雲楓大將軍用兵如神,如果不是出現了內奸,齊國滅不掉雲家軍,但齊國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比雲家軍更加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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