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苶,中立之地,劍峰少主。


    “不過大名鼎鼎的冷心冷情洛星歌,怎麽會來這仙音閣?”


    中立之地,神醫穀少主洛星歌,冷心冷情。


    音門的音無邪,可謂是死纏爛打,也沒讓洛星歌迴頭,卻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仙音閣。


    “去年無意之間得到了一個琴譜,查詢之下來自於仙音閣閣主之手。”


    “唉,我還以為動了凡心呢,寡淡無趣啊,你這麽個木頭,什麽時候能入凡塵?”


    司苶看著清心寡欲的洛星歌,喝了一口茶。


    那一身大紅的衣袍,在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女氣,而是充滿了邪肆的衝動感,是一種美的結合感。


    而洛星歌的心中,想起了一抹神秘的紫色,雖然是一襲男裝,可那柔和的眉眼,無一不入心底。


    凡塵嗎?隻是等的那個人,還沒到。


    雲亦染在後台,看到下麵的兩個人,皺了皺眉。


    雖然她沒有見過司苶,但卻對這個人並不陌生,畢竟天機閣可也存在於中立之地,對中立之地的勢力,更是摸了一個清楚。


    “司苶怎麽會來?”


    鳴琴也有幾分不解,仙音閣的名氣這麽大嗎?


    “主子,田竹湖有異動,據傳是仙獸降世。”


    情報已經送到了她的手中,隻不過還沒來得及交給主子,鳳棋心中也有幾分無奈。


    “仙獸嗎……”


    看來不光是司苶,各大勢力,都要出來溜達了。


    幾個人在後台並沒有說上幾句,前麵已經完成了節目,而下一個節目就是雲亦染。


    鳴琴看了看主子,雲亦染對她點了點頭,笑容中有著幾分漫不經心。


    “下麵就是我們閣主的曲目,請各位欣賞。”


    鳴琴的介紹很簡單,畢竟她也不知道主子是什麽曲子。


    雲亦染一身潔淨的白衣,一身男裝,臉上帶著一麵銀白色的麵具,眾人隻能看見白沙後麵的身形,卻看不到具體的樣貌。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男聲,在台下響起。


    “臥槽,老子花這麽多錢,就是來看個影子的?小娘皮下來吧。”


    隨著男聲的話落,他的一跺地,身形已經飛了出去,手已經伸向了白色輕紗。


    就在這時。


    “錚”一聲琴音徹響整個大廳。


    而隨著一道琴音,那白色輕紗突然猛然晃動,而還沒摸到舞台邊緣的粗狂男人,直接被擊飛,狠狠的撞在了一邊的牆上。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那個男人掉在半牆上,隨後狠狠的掉在了地上,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幾個黑衣男人,從地上將人托了出去。


    一時之間,大廳之中一片寂靜。


    “音攻?音門的人?”


    司苶看著,瞳孔猛然縮緊,眼神更是晦暗不明。


    好熟悉的感覺。


    洛星歌感受剛剛的功力,這個人他認識。


    但這份熟悉的感覺,卻不知道從何尋起。


    音門嗎?不對。


    “錚。”


    又是一道琴音猛然響起,隨後那琴就仿佛活了起來,隨著那雙靈巧的手,不斷的撥動著琴弦,音符一個個向外擴散。


    懂音律的人,紛紛閉上了雙眼。


    而不懂音律的人,此刻也不敢亂動,彷如能夠感受到迎麵而來的殺氣。


    就是殺氣。


    這是一首戰歌。


    很少有人用琴來譜戰歌,因為琴聲過於柔,譜不出戰歌的激情。


    卻不想。


    那金鼓齊鳴的戰意昂然。


    那戰火紛飛、硝煙四起的緊張。


    那血流成河、屍骨不存的悲涼。


    那戰後流離失所的無奈。


    一首曲,讓所有人感受到了一場戰爭,讓每個人都仿若身臨其境。


    那一片片悲涼,如歌如泣。


    一曲終了,雲亦染已經離開了仙音閣。


    而場內的眾人,卻還沒有從情緒中,緩過神來。


    當洛星歌猛然站起,想走入站台的時候。


    卻被笑意盈盈的鳴琴攔住,鳴琴的聲音非常輕柔,天生就到帶著幾分嬌嗔。


    “公子,我們主子不見客。”


    鳴琴可是被科普過,這位可是主子二哥,軟不得,硬不得。


    “是我莽撞了,可否詢問你們主子,我想求見一麵。”


    洛星歌並沒有硬闖,那清冷的臉孔,很少露出此刻的熱切,就好像點燃了他心中的火。


    “我可代為轉達,但主子見或不見,小女子也不知。”


    “謝過鳴琴姑娘。”


    洛星歌點了點頭,除了眼眸,和平日別無二致,周身氣息依舊清冷,如謫仙轉世。


    就在洛星歌轉身的瞬間,司苶走了過來,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洛星歌。


    “總感覺,你哪裏不一樣了。”


    司苶嘀嘀咕咕,雖然麵上依舊一副溫潤如玉的性子,但那周身的氣息卻拒人於千裏。


    司苶和洛星歌相交多年,中立之地到他們這一輩,人並不少,能和洛星歌同桌共飲的,也就司苶一個。


    若論熟悉度,怕是任何人都不及。


    “嗯?”


    洛星歌挑了挑眉梢,那眼睛中的熱烈,已經化為淡然。


    “沒事,沒事。”


    司苶很慫的擺了擺手,每當這位大哥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是危險的警鍾。


    “你很閑?”


    洛星歌的眼睛宛若星河,氣定神閑的看著眼神躲閃的司苶。


    “這不是想你了嗎?”


    兩個人說著話,又坐迴到了桌上。


    “嗬嗬。”


    洛星歌冷笑一聲,司苶突然感覺到,一陣冷颼颼的風,在自己的後背吹過。


    “別難為我……”


    那一臉委屈的小媳婦樣,是要鬧哪樣?


    “說還是不說?”


    洛星歌的語調沒有變化,但那語氣如寒風冷冽。


    “你爹讓我來的。”


    司苶小心翼翼的看著對麵的人,這父子倆,他可都不敢得罪。


    就在司苶準備繼續說的時候,對麵的人卻來了一個雲淡風輕的迴複。


    “哦。”


    司苶所有的話,就這麽噎在了嘴裏,迴不去,吐不出,甚是難受。


    “這就,完了?”


    司苶迴複了好久,才問出這麽一句話。


    “不然?”


    洛星歌看向司苶,司苶已經認命。


    這洛星歌出一次穀,怎麽說話更加氣人了?


    誰能告訴他,是怎麽一迴事?


    “田竹湖的異動,你們神醫穀,可有來人?”


    司苶還是準備轉移話題。


    “嗯。劍峰呢?”


    說到這些,司苶就有幾分愁眉苦臉。


    “我帶隊。”


    洛星歌自然知道司苶的性子,這就是一個甩手掌櫃。


    別的勢力都在爭奪少主位置,但隻有劍峰,劍峰峰主就司苶這麽一個兒子。


    可他的這個兒子,整日想著如何脫離少主名號。


    非要想著去遊曆江湖。


    隻是遊曆,也不是不行。


    畢竟所有的勢力,都會遊曆。


    但他卻想走出中立之地,要去看遍世間美女。


    劍峰峰主,雖然就這麽一個兒子,但那打下來的板子,可是從來都沒有留手過……


    “看出來了。”


    隨即洛星歌想起來了什麽,這仙獸降世,並不是什麽大事,但出現在烈國,可就是大事了。


    烈國現在本就不穩定,那高位上的人,坐的搖搖晃晃。


    以洛星歌的冷淡性子,這些事情,他根本不屑一顧。


    但那位是自己的結拜大哥,他做不到置身事外。


    更不想讓三妹為難。


    “中立之地來了多少人,都有哪些勢力,迴頭你給我整理一份名冊。”


    司苶這下瞪大了眼睛,就好像重新認識洛星歌一樣。


    “你確定不是被什麽上身了?”


    司苶不確定,疑惑的問道。


    洛星歌隻是挑了下眉梢,那一身月華般的清冷,就這麽無形之中籠罩在了司苶身上。


    “我確定,沒有。”


    司苶求生欲很強的點了點頭。


    “但,為什麽呀?這不是你啊。”


    洛星歌嗤笑一聲,冰冷如玉的氣質,瞬間化為無形。


    “司苶,以後你會遇到一個人,為了她,可以傾盡所有。”


    即使,萬劫不複。


    這句話洛星歌沒有說,隻是放在了心底,藏在了最深處。


    洛星歌低眉輕笑,心中想著那個調皮的眉眼。


    想著那古靈精怪的丫頭。


    司苶瞪大了雙眼。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清心寡欲的洛星歌,鐵樹要開花?


    音無邪?


    不對,音無邪沒有離開過中立之地,至今未到。


    另有其人。


    會是誰?


    “以後你會知道,司苶,我當你是朋友,你該明白。”


    “守口如瓶。”


    司苶用了一個封口的動作,他可不敢透漏這位爺的信息,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個人雖然隨意的聊天,卻也無心上麵的曲子,畢竟心中的那個聲音,已經離開了。


    第二日。


    烈京如同炸開了一般。


    “仙音閣閣主,你知道嗎?”


    “那誰不知道啊,今天都傳遍了,那是戰曲,戰曲呀。”


    “一直以為鳴琴姑娘的曲子,就已經是絕無僅有了。”


    “那是孤陋寡聞,仙音閣閣主每年隻登台一次,隻彈奏一曲。”


    “可惜了,那門票千金難尋。”


    “這種地方,怎麽會是咱們這種凡人能去的?”


    “你們不知道吧,據說鳴琴仙子都是那位的傳人。”


    一個個議論聲,一個個討論聲,傳遍了整個烈京城。


    上到達官貴族,下到平民百姓。


    今日所有話題,都是圍繞著仙音閣閣主。


    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沒人知道他的相貌。


    沒人知道他的年紀。


    隻有一個稱唿,仙音閣閣主。


    那戰曲,能夠將人擊飛,誰又敢打仙音閣的主意?


    以前打仙音閣主意的人,紛紛歇了心思。


    翌日一早。


    “主子,鳴琴送信,洛星歌想要見您一麵。”


    雲亦染上挑了下眉尾,紅唇微微勾起,莞爾一笑。


    “二哥,是要見仙音閣閣主吧?”


    紅緋有些呆。


    不是一個人嗎?


    “迴了吧。”


    雲亦染搖了搖頭,怎麽會是一個意思呢?


    “是。”


    紅緋並沒有多問,隻是將信傳給了鳴琴。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


    看著主子上妝,紅緋知道主子又要出門了。


    “去見見二哥,田竹湖的事情,還是要弄清楚一些。”


    天機閣的消息,要從總部送過來,讓雲亦染定奪,本就會耽誤一些時間。


    田竹湖,離烈京足有百裏,那是一處天然湖泊。


    四周並沒有人家。


    因為這片湖泊,被傲然挺立的竹子圍在了中央。


    自從上次嶽陽郡劫車事件後,雲亦染出行均是女裝。


    一襲粉色羅裙,在袖口處,繡了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整個裙子清淡素淨,雖然是淡淡的姣粉色。


    頭上戴著兩朵珠花,耳上掛著一對珍珠墜。


    胸前純紅色的絲線,中間掉了一顆雪白色的珍珠。


    所有的裝飾簡單,但卻給人一種平和感。


    雲亦染白巾罩麵,隻露出了一雙桃花眼。


    女裝出行,就沒有男裝方便。


    無論是馬車,還是侍女,都要隨行。


    紅緋跳下車,輕輕叩著洛府大門。


    雲亦染見四下無人,直接跳下了馬車,走在了身後。


    “雲小姐,請進。”


    川貝雖然知道雲亦染的身份,但裝束還是要分清,畢竟雲亦染的男裝,在這烈京更為有名,隨意一問,都能問清楚。


    雲亦染微微點了點頭,就在紅緋的攙扶下,走入了洛府。


    “三妹。”


    洛星歌身長如玉,那雲淡風輕的氣質,此刻溫潤若水,眼眸中更是流光閃爍。


    “二哥。”


    雲亦染的聲音如穀中黃鸝,清脆而溫婉,帶著一股繞梁三日的迴轉。


    “美人。”


    這個時候,有一個不速之客,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別問為什麽是房梁,在這清冷的洛府,也隻有房梁適合喝酒……


    司苶一步走到雲亦染的旁邊,在雲亦染的周圍走了一個圈。


    紅緋皺了皺眉,心生不悅,隻是主子並沒有說話。


    “美人,你叫什麽?”


    雲亦染並未答話,那雙璀璨如星海一般的眸子,在太陽的照射下,深淺不一。


    “美人,你是哪裏人?”


    司苶沒有停止,一雙灰褐色的眸子,讓雲亦染的秀眉輕蹙。


    灰褐色的眸子。


    有這種瞳孔顏色的人,並不多。


    “美人,你怎麽不說話?”


    司苶還真是精神抖擻,就算雲亦染沒說一個字,他依舊能夠自娛自樂。


    那大紅的衣袍,將他趁得有些放蕩不羈。


    但那眉眼之中,並沒有什麽淫色之意,有的是不解和好奇,還有一種對美的讚歎。


    也正是因為這樣,雲亦染放任他的胡作非為。


    畢竟沒有觸碰到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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