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庭院裏,薩守堅看著這群毛頭小子竟然能安然渡過幽冥血水,不由眼前一亮,特別是對張天生的臨危不亂,化腐朽而神奇的本事大為讚賞。


    薩守堅指著風屏中的張天生道:“龍家主,此子是誰?當得好悟性,好苗子,老夫愛才之心突生,你就不要殺他了,將他交給我調教可好?”


    龍霸業聞言心中大為恥笑,看樣子上界的人也並非全都知曉主命星一事,也可能是不知其長相,才會出現薩守堅這種無腦之人,可龍霸業卻也不願說明張天生來曆,因為他始終感覺這張天生日後定能幫助自己完成心願,於其和這群豺狼合作,還不如想辦法控製住張天生來的實際。


    龍霸業心中所想隻不過一瞬間,可臉上卻表露出為難之色道:“唉,薩天師有所不知呀!此人表麵雖然大義凜然,實則城府極深,用心險惡,他現在救助這些人隻不過是為了給他當探路石而已,而且這小子貪圖美色,一直對小女糾纏不清,我可不能將他留下來呀!”


    薩守堅聞言卻是笑道:“哎,龍家主此言差矣,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他一個凡人呢,如果他能拜我為師,然後再風風光光的娶了你家千金,你我兩家不是結了那秦晉之好?”


    這薩守堅果然上當了,龍霸業故意將張天生描述的不值一文,可臉上神色又全然不是,薩守堅自以為老謀深算,可還是上了龍霸業的賊船。


    龍霸業雖然麵露為難之色,可糾結許久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表麵上全是為了抱上創世這條粗腿,不惜將女兒當做籌碼,還命人將地窖中封存的五百年佳釀取出來,要與薩守堅不醉不歸,可暗地裏卻在酒中施下了蠱心咒,要把太和殿下的秘密全都套出來。


    果不其然,薩守堅心中正在竊喜,完全防鬆了警惕之心,一邊喝酒一邊與其暢談天地秘聞,漸漸的被龍霸業引入了尋找屍骸的事情上,而薩守堅此時已經口無遮攔,將太和殿下的所有秘密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兩人詳談許久,龍霸業聽到最後確定沒了遺漏,暗中又將蠱心咒解除,隻把尋找屍骸那一段抹去了,而自己卻裝作不勝酒力,先行倒下了。


    待薩守堅清醒後,發現頭痛欲裂,環顧四周許久,才在一堆酒壇下麵找到酣睡的龍霸業,還不由笑道:“凡人就是凡人,怎麽比得過神仙,哈哈。”


    說完便用仙靈之氣驅散了一身酒氣和醉意,連帶著龍霸業也醒了過來。


    “咦!我怎麽睡著了!”龍霸業真不虧是個好演員,做戲也做的全,做的足。


    薩守堅卻是笑道:“龍家主,我就說了,即使不用靈力你也喝不過我的,這下相信了吧。”


    龍霸業卻裝作一副無賴樣子道:“胡說,我之前比你多喝了五壇,你這人竟然耍賴!”


    薩守堅此時心裏卻是看不起龍霸業了,上頭安排他來與龍霸業合作時還說龍霸業是何等的精明狡詐,看來也不過如此,一個貪杯的酒鬼能做什麽大事,可臉上還是帶著笑容,抬頭看了看天,隨手又將天地屏風收入袖中道:“天色已晚,還是先辦正事要緊,等我倆成了親家再喝也不遲呀。”


    龍霸業連忙點頭稱是,對薩守堅的態度也大為轉變,薩守堅自然認為他是想巴結自己,日後好能謀個好去處,欣然接受了這種禮待,趾高氣揚的走出了房門,卻渾然不知身後的並非一個隻會阿諛奉承的小人,而是一隻隨時可以把他吃的屍骨無存的猛虎...


    暗道中,眾人合力轟擊鐵門許久,可鐵門還是紋絲不動,就在此時,張天生感覺那股一直監視自己等人的力量突然消失了,心裏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從他踏入龍家後,就發現好像有一雙無所不在的眼睛一直窺視著他們,後來又發現那神秘的結界和血無蓮,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這些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人間的東西為何突然冒出這麽多,那麽結論隻有一個,龍霸業已經叛變了。


    如果沒有上界力量的加入,龍霸業不可能如此張狂,也無力改變大會日期,再到後來的冥河血水,張天生都沒有使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功法,就連斬仙劍也沒有多用,就是怕引來真正的殺身之禍。


    這等陷阱看似危險,卻並不能奪取自己等人性命,可如果被他們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那所有人都難逃一死,到時就算自己辦法再多,也無處施展,對方這次好像真的要有大動作了。


    張天生再次用神識捕捉四周許久,確定沒有了監視,便讓眾人讓開,斬仙劍瞬間出鞘,劍柄上九子神龍中的睚眥獸首消失不見,化身纏繞於斬仙劍上,張天生舉劍下劈,而後收劍迴鞘,當眾人還沒迴過神來,那鐵門已經四分五裂,轟然落地。


    “神劍之威果然不同凡響!”雷勇知道張天生手中的長劍是何等神物,但也隻是羨慕,卻毫無貪婪嫉妒之意。


    而此時卻有一人快步走到破碎的鐵門前,撿了幾塊碎鐵塊揣進了懷裏,張天生不由一笑道:“這位朋友,你識得此物?”


    那人以為張天生不想讓自己分得東西,急忙將碎鐵塊還給張天生道:“嗬嗬,張師兄別見怪,我不是有意奪取玄鐵精的,隻是看這裏有這麽多,你也拿不完,就,就...”


    張天生卻是苦笑道:“我有這麽可怕嗎?你拿便拿了,我們經過幾次兇險,也算的上生死之交了,何必再給我。況且如你所說,這裏這麽多玄鐵精,我一個人能拿的完嗎?”


    雷勇也急忙說道:“張師兄說的對,我們都是生死之交了,怎麽還會在意這些,張師兄,這位是龍虎山的韓昆侖,你也知道,他們一脈精於煉器,對這種東西自然愛之如命。”


    張天生一聽是龍虎山之人,心裏不由感到親切,也就順勢將自己等人介紹了一下。


    護道盟茅山的戰無畏,護道盟混元派的雷勇,龍虎山的韓昆侖,護道盟請神門的周秉浩,護道盟五行宗的趙有為,還有張天生等人,一共十人,互相認識了一番,也算結下了一段不平常的友誼。


    張天生見眾人品行尚可,也就願意與之相交,當然不是說名門正派就都是好人,那明月輪的燕一閃就是個例子,經過韓昆侖這一煉器行家一解釋,眾人才知道那玄鐵精的好處,可張天生站在那裏,眾人又不好意思去撿,張天生自己上前隨意撿了兩塊就作罷了,這時眾人才欣喜的將那地上的玄鐵精拾起。


    雖然隻是一件小事情,卻也讓其他人真心認可了張天生的領隊位置,能顧及他人危難不說,有好處時還願意與眾人分享,這樣的“師兄”真是不多呀。


    這時韓昆侖走到張天生旁,小心的說道:“張師兄,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幫我完成。”


    張天生對韓昆侖有種莫名的好感,也許因為他是龍虎山的人吧,也不知道爺爺現在的身體還硬朗嗎,母親的哮喘病有沒有再犯,父親是不是還整天爬在古書裏...已經很久沒迴家了。


    “師兄?張師兄?...”


    韓昆侖叫了多次,張天生才緩過神來道:“哦,剛才有些走神了,你有什麽事?”


    “那個...那個,你能不能把你手裏的斬仙劍給我看看,就一會,就看一會!我保證!”


    韓昆侖支支吾吾許久,終於鼓足勇氣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而後忐忑不安的打量著張天生的臉色。


    要知道自家的兵器法寶怎麽可能給外人觀賞,嚴重的連親近之人都不讓觸碰,這韓昆侖可是犯了大忌。


    雷勇一聲急喝道:“韓昆侖,你瞎說什麽呢!”


    張天生卻是擺了擺手道:“無事,韓兄弟也是癡迷於煉器之道,有此請求是人之常情,不過此劍有些重,你注意別傷了自己。”


    韓昆侖不敢相信張天生竟然答應了自己,頓時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全然沒有在意張天生的勸告,一把劍而已,一個練武之人怎麽可能拿不動呢,又不是什麽開天神斧。


    可當韓昆侖接過張天生手中的斬仙劍時,一個垂手,險些將腰給閃了,如果不是張天生及時托住他,估計韓昆侖的雙手要被壓層肉泥了。


    韓昆侖使出吃奶的勁來,憋的臉色通紅,才將將把劍扶正,劍身插入地麵就像刺入一塊豆腐般輕而易舉。


    “算了,就這樣看吧。”韓昆侖實在是拿不動斬仙劍,隻能將其插在地上,細細地打量著。


    穀仲不由感到奇怪,他原本在拍賣場的時候也拿過斬仙劍,沒有這般沉重呀,而且像這樣重的劍,師父又是怎麽舞的動呢?


    張天生看到眾人都感到奇怪,便解釋道:“此劍本來就奇重無比,並非人間使用的,隻有劍靈認可的人才能感知不到重力,而且...”


    “這把劍不完整!”韓昆侖突然冒出一句,卻讓張天生不由心裏一驚,難不成此人...


    可事實是張天生想多了,韓昆侖又說道:“這把劍隻有劍柄是原物,這晶瑩剔透的劍身卻與劍柄並不相符,而且此劍應該還能改變尺寸,有點像定海神針的意思。”


    雖然韓昆侖不是張天生想的那樣,可他說的話也確實讓自己產生了不小的興趣,假以時日,此人在煉器一途當執牛耳。


    張天生將斬仙劍拔出歸於劍鞘說道:“韓兄弟慧眼如炬,這劍確實不完整,否則隻需一劍,這整個龍家就會泯滅於世,這劍身隻是劍柄上九子神龍口中衍生之物,並非真正的劍身。”


    韓昆侖頓時來了興趣,急忙追問道:“那劍身在哪?”


    這一問話卻讓張天生略顯愁思,好像陷入了長遠的迴憶,喃喃自語道:“好像被人毀了吧...”


    “什麽!這種神物竟然也有人忍心毀壞,是誰如此暴遣天物!真是該死呀!”韓昆侖也沒注意到氣氛不對,隻顧得心疼那絕世神劍被毀了。


    龍小邪看到苗頭不對,給韋昆打了個眼色,韋昆拍了拍張天生的肩頭道:“二師弟,我們趕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張天生好像又迴到了現實,微微歎了聲氣,不管他人,自己卻是先走了。


    眾人都感覺是韓昆侖惹怒了張天生,紛紛瞪了韓昆侖一眼,可韓昆侖卻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得罪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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