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杜霖不待女孩開口,便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將對方俯身放在床單上,隨後摒雜念,閉上眼睛,精神力從指間溢出,搭在對方後背上。


    “好癢。”虞洋蹙起彎彎眉毛,她感覺杜霖指尖觸摸自己皮膚時,猶如輕觸低伏電壓一般酥麻輕癢,肩膀不禁微微掙起。


    “我學了一種解乏的指法,給你試試。”杜霖手法生澀地使用精神力推拿。他想到黃汝舉和他說過,手指配合精神力施加壓迫力,能瓦解嫌犯控製語言的神經。


    對於黃汝舉的那種本事,杜霖不懂得入門之法,自然也不會讓虞洋交代來自己這裏的目的,但是他卻會簡單的推拿,當他把手指從虞洋光滑的後背,移到對方的脖頸時,他在對方血脈皮肉裏,逐漸找到了推拿的規律。


    “呢嗯,好舒服。”虞洋美眸微闔,身體漸漸放鬆,全身感到酥軟無力的癱軟,用膩出水般的聲音呻吟著。


    “舒服就好,不要緊張,放鬆身體。”杜霖擰緊眉頭,小心地調理著自己的唿吸,將手穿過柔軟腋下,滑向對方的脖頸。此時他腦中清明一片,沒絲毫雜念。


    虞洋迷迷糊糊聽著身後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正要翻身,就覺得兩側頸處微微一麻,然後就發現頭腦沉重,她覺得不對勁,想撐起雙臂,卻感到渾身無力,眼皮越來越沉重。不一會兒,就昏睡過去。


    確認對方不會再醒來,杜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麵朝自己。


    披散的、如墨頭發下是天使般的麵容。杜霖看著那紅潤火燙的臉頰,深深唿吸了幾口,平複了一下心情,伸手緩緩撥開女子臉上的發絲,開始檢查女人的前額。


    給對方做推拿的時候,他的精神力沒有覺察到異樣,但是在接觸對方頭顱時,他發現在對方額骨上,他精神力明顯輕鬆易行。這一發現,驗證了杜霖之前的判斷,不過,當判斷被證實無誤後,杜霖依然感到震驚。


    若是現場參觀智能人製造時,沒有嗅到智能人體內那種類似於沐浴液的機油氣味,若是沒有和張春麗關於腦前葉的談話,知道精神力在額骨下方輕鬆易行意味著腦前葉並不充實,那麽,今晚將會給他留下一個美妙的迴憶。可是,當他發現到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一切都成了一個笑話。


    這個性感美豔的女孩,居然是個女性智能人!


    剛開始,女孩身上的香水味掩蓋了自身的氣息,不過當她搶入自己懷裏,吐氣如蘭時,鼻息和口腔散發出的極其微弱的類似於沐浴液的機油氣味,瞬間澆滅了杜霖來自內心深處的衝動。


    檢查她的前額,發現對方確如自己所料後,杜霖情緒複雜,難掩飾心中惋惜和緊張。他在心裏快速盤算著,如何從這女人身上看出更多算計。


    此時,他若是知道在遙遠的一處,有一位父親將家庭的悲劇算計到他頭上,恐怕他就不會為躺在自己臥室裏的女子發愁。和那父親心中的殺意相比,身邊這自動送上門的智能女,簡直就是一顆糖丸。


    ……


    在10區和21區之間,是9區。9區的區域麵積和21區一般大小,卻比21區繁華熱鬧。在9區的中心城區,有一個獨棟的小樓。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身體微微佝僂,看著窗外。


    他的臉上沒有多少皺紋,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年紀並不老,但是他的頭發已經斑白,胡子許久沒有刮過、沒有洗過。由於太久沒有見過陽光,他的皮膚呈現出駭人的蒼白。


    男子名叫童盛,是9區的實權人物。可是最近兩個月,他一直呆在這棟小樓裏,哪裏也沒去。不僅工作上的事務不再關注,就連他自己的超能力修煉都荒廢了。


    此時,他目光冷峻地眺望西南方——玄武鎮外的灰色區域,那是白起城的遺址,現在那裏已被異種生物占據,被變異病毒覆蓋。而他的噩夢就是從那裏開始,從他女兒執行的最後一次任務開始。


    童盛知道那個把女兒頭顱給交自己的人說得沒錯,女兒的死是變異病毒造成的,要怪隻能怪她自己命不好,怪不得任何別人。但是,死的是自己女兒,不是任何別人。


    當他得到通知,心急火燎地趕到玄武鎮地下傳送點,看到封在玻璃罩裏的那顆驚悚恐怖的頭顱時,他隻聽到自己驚天動地的一聲哀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蘇醒後,他目光呆滯地聽完女兒遇難的過程,沒有說什麽,隻是要求把那顆頭顱帶走。但是,充滿變異病毒的頭顱,十分危險。所以他的要求被拒絕。


    童盛憤怒了,怒火如同火山從死寂到突然勃發幾乎沒有過程。他從吼叫,掀桌子,砸東西,到最後使出超能力把那個辦事員摁進了牆壁,終於引來了持槍的警衛,驚動了傳動點的負責人。


    負責人看著兩眼通紅、狀若瘋癲的童盛,揮揮手,撤除警戒,將標記為“9區超能戰士童珊珊”的頭顱交給對方。他和童盛曾是一個戰壕裏的生死袍澤。也曾抱過年幼的童珊珊。他理解老戰友的悲痛,隻是叮囑這位失去獨子的父親,小心安放,不要出事。


    隨後的兩個月,童盛沉溺在喪女之痛中無法自拔。9區委員會了解他的情況,也理解他的苦衷,讓他休了長假。渾渾噩噩日子在悲傷中度過了一段時間後,童盛終於緩過勁來。


    時間是緩解悲傷的良藥,卻無法化解他心中的怨念。


    死的是自己活潑可愛的心肝寶貝,而和她一同去的另三個人卻都完好無損。這或許是命,但是童盛胸中的怒火平息不了。


    每當想到那三個人活蹦亂跳的活著,童盛的怨念就越積越多。他的理智曾不止一次地告訴他:你陷入了執念。


    但是,喪女之痛像一根惡毒的刺,刺在他心裏,讓他痛不欲生。他要拔出那根刺。否則他活不下去。若要將那根刺拔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那個將子彈射進自己女兒頭顱的人。


    他相信,死在自己手裏,也是那個人的命。


    童盛轉身離開窗戶,踏過一階又一階的環形樓梯,向地下室走去。裝著女兒的頭顱的玻璃罩放在那裏。


    那個頭顱,潰爛如膿瘡,麵部模糊不清,口齒猙獰外露,如惡鬼,沒有人能認出那是自己的女兒。但是從那猙獰扭曲的五官中,童盛依然能感受到女兒的模樣,耳邊似乎聽到她親熱地唿喚自己,臂彎似乎感覺到她乖巧偎依的重量。


    他要再去看看那顆不成人形的頭顱,他要從那張猙獰的麵孔中,得到力量,得到殺戮的力量!


    他要殺死那個叫杜霖的人!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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