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人稱斜眼龍的謝草原最近日子可過得可不舒坦,當初他得了王達民的警告後便放棄了去伊川打秋風的主意。


    不過之後王達民便把他涼在一邊,不聞不問。


    雖然後麵朝廷突然轉變的風向,告訴他當初沒有去伊川是多麽明智的決定。多少人被逼著向伊川趙家磕頭賠罪,到了也沒保住官身。


    可趙家也沒輕饒他,不過還好半道迴頭,趙家也沒趕盡殺絕。花了30萬兩,總算保住了烏紗。


    這一天,他起床後和糟糠發妻大吵了一架,因為家裏日子越來越緊,那黃臉婆卻要花2000兩去給娘家的外子謀門路。


    這在以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現在可不行了,沒人敢給他這個麵子。那糟糠竟然罵他無用,臨出門還給了他一巴掌。


    謝草原垂頭喪氣步行離開東市的家,一路上低著頭怕被人認出來,為了湊出三十萬輛,他把自己的幾匹良駒都給賣掉了,這還不算連自己的仆從都出讓給了別人。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說出王達民給他寫的那封信。


    謝草原雖然有點小貪,不過腦子確實門清,知道即便告訴趙家人信的內容,也就是被利用一下,然後就一輩子涼在底層苟延殘喘。


    弄不好小命還難保,那王達民的眼線可不是說說的。估計自己要是說出去,搞不好家都別想迴去。


    眼見朝廷越來越混亂,三公幾次勾連百官陳述利弊,曆數了不少那位對士族的防範之心,指出那位要是入住太極殿,士族的日子就到頭了,讓百官們堅定站在一起,用他們的辦法將王達民打趴下。


    謝草原吐了一口痰,低聲罵道:“做你們的春秋大夢,那位臉皮比洛陽城牆還厚,他會和你們講道理。”


    走著走著他發覺身邊多了一人,謝草原轉頭想瞧瞧是哪個又要尋他開心。


    “謝同知別來無恙啊。”


    “怎麽是你?謝草原嚇了一跳,轉頭瞧瞧左右。”


    “別擔心了,周圍都是我的人。”


    “我可沒告發你們。”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哦,可是大人有什麽吩咐?”


    “你很不錯,我們大人說了,如果願意我們送你一份大前程。”


    “無功不收祿,說吧要我幹啥?”


    “果然是明白人,我們大人想讓你做為我們的代表和太子談判。”


    “呃?為什麽選我?”謝草原訝異道。


    “我還想問他呢,選我們裏邊哪一個不比你強,怎麽偏偏讓你來。算了你別管了,反正不會害你。我們大人說了,這事就2個字:拖,裝。至於你能撈多少是你的本事。”


    “我的籌碼是什麽?總得有點底氣吧。”


    “5000支火槍,5萬彈藥換泰寧鎮。另外10門新式火炮,200發炮彈,你看著辦?”


    “嘶!你們不怕,太子用這些東西掉頭對付你們。”


    “不怕!”


    ……


    洛陽皇城地標建築太極殿裏,李從厚望著身旁的龍椅發呆。


    這張簡簡單單黃椅子,代表了天下至尊。李從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現在卻觸手可及。


    就在1個月前,他的地位隨時不保。


    事情的轉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是在趙家人找上門來時,那個長著一對雙瞳的人,被那個叛徒慍祿帶到東宮。


    慍祿代表的是曹太後,這老妖婆都被剃光了腦袋,軟禁在白馬寺常伴佛燈,卻一點也沒有懺悔的念頭,時時刻刻在紮小人。


    趙家很奇特,關外名聲不顯,卻能有如此能量,在居然連東宮都有辦法進來。


    不過對於當時已經懸崖邊的太子殿下來說,隻要能保住腳下的東宮,這些不是什麽問題。


    曹太後和趙家目標很明確,要那個剛斷奶沒多久的小子的腦袋。報酬就是眼前這把椅子。


    李從厚毫不猶豫答應了。


    然後整個朝廷似乎一下子翻了個,士人完全忘了,昨天還在給李從厚編兒歌,嘲諷其軟弱無能。今天便滿朝開始歌功頌德,讚美不已。


    第二天趙家便宣誓從龍,其在關外1萬鐵騎全部效忠太子殿下。緊接著藍關,函古關,潼關士族把持的軍隊同時宣布效忠太子。


    李嗣源一下子真正體會到權力的甘怡,平生第一次對那個位子產生了渴望。


    接著李嗣源開始受到各種壓力,煩惱,好像整個朝廷一下子亂了套。無窮無盡的麻煩,蜂擁而來。李嗣源明白士族對他不滿意了,要選擇新的傀儡了。


    於是他決定抓牢孟津的20萬大軍,將後花園和三心兩意的士族丟給兒子去打理,隻要軍隊握在手裏,士族打算最終要落空。


    於是太子監囯了。


    但是以趙家為代表的士族第一次對王達民的‘試探’以慘敗收場,那股奇怪的摸不著頭腦的風又刮了迴來,太子又一次被士族的童謠踩進泥地。


    李嗣源“視察”孟津後迴歸了,對於那個把自己逼出宮門的家族,李嗣源非常想整死他們。


    可是不等他動手,趙家高調宣布其家族投向契丹。


    於是朝堂上那股充滿邪性的風開始左右搖擺,弄得李嗣源煩不勝煩,李嗣源隻好第二次出走孟津,不過這次就是親征了。


    我們這位寬厚的太子,經曆二次大起大落後,非但沒有看清士族的麵孔,也許是裝著看不見,不管怎麽說,太子殿下血管中深藏的欲望被驚醒了。


    以薛文通、霍彥威,以及那位始終不離不棄李崇為首的士族子弟,緊密的‘團結’在太子周圍。


    當然經曆了那次慘敗後,李嗣源的人對於靠武力‘剿滅’王達民,已經不抱希望,於是他們想到了另一個辦法:陰謀。


    如果王達民知道這個已經完全扭曲的族群,他們毫不在乎老百姓可能麵對契丹鐵蹄地踐踏,隻想著用手上的那幾卷快散架的古書繼續統治愚弄大眾。作者估計王達民一定會,把他們全部拉去東市槍斃。


    很不幸他們失敗同時也成功了了,費勁心力引誘楚漢兩國從西南出擊,又讓李嗣源相信可以趁火打劫,結果楚漢還沒一隻泥腿踏進安遠,就全軍覆沒了。但他們不小心‘忘了’通知李嗣源,張敬達的人從東南扣邊,一路燒殺,還得意的聲東擊西,但沒了楚汗聯軍的牽製,結局注定沒法成功了。


    值得安慰的倒是歪打正著,李嗣源張敬達犯了錯,而且很大的錯。


    ……


    李從厚眯著眼望著它,情不自禁的便伸出手來。一旁的老頭抬起頭,眉頭舒展接著低頭又開始批閱奏折。


    忽然他停了下來,仔細看了起來。


    思索一番後,再次抬頭,不急不緩的說道:“太子殿下,老臣這裏有份東西,太子殿下可能會感興趣。”


    “薛相感興趣的東西,看來非同小可啊。”李從厚接過奏折,打開一看。


    “這是什麽意思,不放心我們嘛?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李從厚笑道。


    “殿下還得多學學啊!”薛文通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從厚皺了皺眉頭,不滿道:“這又有什麽名堂?”


    他的臉色被薛文通看在眼裏,愈發滿意起來,畢竟年輕啊,好控製啊。


    不過相比之下,這位年輕的過分的對手,心機這麽深沉,難道真是打娘胎帶來的嗎?還是另有高人呢?


    “殿下覺得現在這種境況下,殿下和陛下誰分量重點。”薛說道。


    “那自然是我父皇重要點。”這還用的著想嗎?自己畢竟隻是監囯,相比握著20萬軍隊的李嗣源,隻是一根枝頭而已。


    “那不就是了,誰都看得懂,可他偏讓這個局外人進來攪合,他的目的是要通過我們逼陛下就範。”薛文通耐心道。


    “這是其一,第二點就是離間挑撥你出手。”禦史大夫霍彥威也插進來說話。


    “我?……他是想讓我……”李從厚低頭沉吟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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