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享受與新城中隊長一對一的時刻,因為隻有那個隊長才跟得上他的步伐,雖然很勉強,但對於好久沒遇到對手的青峰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別想再過去了!”新城中隊長漲紅了臉,雙目圓瞪,雙臂大張,對著不緊不慢在運球的青峰叫道。


    青峰輕蔑而又敬重:“那你就試試看啊。”


    青峰對待新城中隊長這種對手有很不同的複雜感情,他很敬重於他人能夠不屈不撓阻攔他,卻又覺得他們是在做無用功,糾結而複雜。


    又一次過了他


    新城中隊長不甘與憤怒全部表現在臉上,他腳下一個用力追過去,即使速度完全夠不著青峰,他不肯放棄,就足以得到青峰的敬意。


    所以,青峰再一次狠狠的灌籃。


    “嘟——”


    比賽結束。


    是真的結束了。新城中的隊員赤紅著眼,他們的汗水一點點滴在地上,他們不約而同看向計時器,凝神不動,直到裁判宣判,他們終於意識到。


    是真的結束了。


    青峰隨意地將毛巾搭在肩上,又遞給郎月月一條毛巾:“辛苦了,你。”


    “不,是青峰更辛苦些。”


    郎月月垂下眼簾,她注意到了,新城中隊員對贏的渴望比他們多太多,然而……實力決定一切,或者天賦決定一切,他們再努力也不可能抵得過“天賦”這一詞兒。


    新城中隊長一眨眼,仿佛無知無覺,眼淚簌簌掉下,他擦擦雙眼,不斷地說:“啊咧,好奇怪……我怎麽迴事啊,汗水都進入眼睛裏了……好討厭……”


    新城中隊長的語無倫次,和其他隊員的沉默北京市第一中學拉拉隊沉下去的鼓勵聲,對比起北京市第一中,真的是相差太多。


    這可能真的就是正式比賽與練習賽的差別,輸了,不是說下次贏迴來就好,因為……那些學長們,再也沒有在初中的下一次了。


    郎月月凝眸,坐在觀眾席上的蔣經緯麵無表情,沒有了最開始的春風和煦的笑意,變得冰冷。郎月月已經許久未見他這幅表情了,上一次,應該是初三蔣經緯比賽輸了的那一刻。


    冰冷、失望、不滿以及……憤怒。


    沒等郎月月繼續研究,李自成緩步過來,他赤色雙眸帶著滿意:“郎月月,這次幹得不錯,下一場比賽依舊是你首發,多鍛煉下能力總是沒錯的。”


    視線被李自成完全阻擋,郎月月移開,低聲道:“謝謝,李自成。”


    李自成頷首,矜貴而優雅離去。再一次望向觀眾席,還有一些觀眾在討論比賽,或者關於籃球的事情,但郎月月卻沒再找到蔣經緯的身影,郎月月蹙眉。


    但沒過幾秒,蔣經緯發了條信息給郎月月


    “一起迴家吧。順便,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哥哥,到底怎麽了?


    郎月月略微忐忑不安,本來籃球隊安排好慶祝的念頭徹底打消,比起慶祝,她更關心蔣經緯,尤其是……那副表情更令她不安。


    休息室內,她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包,換下衣服。


    “你,”青峰叫住了她,“你不和我們一起迴去嗎?”“抱歉。”郎月月很是淡然,與表情不符的急匆匆的步伐,又急匆匆道,“我要先走了,我哥哥還在等我。請青峰和其他人一起迴吧,抱歉。”


    未等有迴應,郎月月直接三兩步走出休息室。剛走出體育館,一眼就看到蔣經緯的所在之處,他的身影與其他人相比起來,他如水墨畫中走出,不沾染任何俗間氣質,自成一片風景。


    體育館外有很多人,參賽的隊伍和離場的觀眾都還在徘徊著。


    郎月月微喘著氣,閃過許多沒有注意到她的人群。“哥哥。”


    蔣經緯淡淡微笑一下,緊接著眼底的憂愁又泛過,他欲言又止,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郎月月,你……”


    麵對郎月月疑惑的眼神,蔣經緯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鼻梁,閃過不忍,又再次堅定起來。


    “郎月月,”蔣經緯表情極為嚴肅而平靜,“我開始,對你的籃球,產生懷疑了。”


    郎月月有些愕然,她眼睛不眨盯著蔣經緯,臉色不變,她從不覺得,蔣經緯所說的話,會有什麽沒有理由的不可理喻的話,然而……


    “我原本以為,你打的籃球,是很好的,”蔣經緯閉眼,又說,“今天我也很期待,畢竟是我第一次看你的籃球比賽,我以前隻知道你喜歡卻不知道你對籃球付出多大的熱情。然而,今天一看……”


    蔣經緯猛然睜眼,帶著失望:“我從不覺得你會是屈尊於他人的,但是,今天的比賽,你所做的隻有是配合別人,從來沒有自己去表現過,這不是我平時看到的你。”


    “我沒有……”郎月月輕輕握住拳,抬頭。


    “你有。平時你總是將籃球當做是寶物,可現在一看,”


    蔣經緯如此篤定說,“你的籃球就像個影子一樣伴隨著他人,而不是去表現,你的努力成了白天天費,我所看到的隻有這樣。”


    她的臉色瞬間變青,之前所有淡然神色也全部崩裂。


    她的籃球究竟是什麽!


    郎月月大腦一片空白天天,她不敢置信於蔣經緯的話。蔣經緯深深看她一眼,裏麵卻依然是從以前從未變過的寵愛,她搖了搖頭,再次望向他。


    “哥哥……”郎月月的咽喉發出幹澀沙啞的嗓音,她感到一陣幹渴,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淩遲一般,“哥哥……你的意思是,要我,放棄籃球嗎?”


    郎月月原以為,整個家裏,最能理解她的便是蔣經緯,也隻有蔣經緯。正是因為蔣經緯有過初三那段黑暗的痛苦的經曆,才更能明白天天她的感受。


    而現在……


    “我並沒有。”


    郎月月抬眼。蔣經緯有微笑,他的表情很原始,認真又不冷漠。反而對比起從前的那些笑容,這種表情更加真實,他的薄唇輕啟。


    “我認真看了你們的比賽北京市第一中學,“我的感受隻有一個,那就是北京市第一中很強,非常的強。並且,現在的強還並不是極限,或許,一年,一個月,一個星期,更甚至明天或者這場比賽以後,你的隊友會變得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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