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哥，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項小滿顯然是沒聽明白何文俊話裏的深意，接著問道，“這麽大個鄴邱城，連一張好弓都做不出來？”
“嗯咳……”何文俊提醒般輕咳了一聲。
項小滿一臉懵，看著何文俊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好一會兒才算琢磨過味來。
“那個，跟屁蟲……啊不是，林彥章啊……”項小滿用食指輕輕摳了下鼻根，顯得很不好意思，“要不你先迴去吧，我跟先生還有點小秘密要說，不適合你聽。”
“啊？”林彥章微微一怔，麵露遺憾之色，“好吧，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項小滿接過手帕，長籲了一口氣，看著林彥章離開的背影，剛要說話，又見他突然轉頭說道：“那你別忘了跟先生說去我家做客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項小滿揮了揮手，“趕緊走吧，下著雨呢，當心別摔著。”
“什麽做客？”何文俊問。
項小滿又向外望了幾眼，等徹底看不見人影了才迴過頭，反問道：“先別說這個，你先告訴我良平大哥什麽時候離開的鄴邱？是不是去找我師父了？他們現在在哪？”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何文俊起身收了手帕，從一本書裏拿出一封信遞給項小滿，“還是兩天前忠伯派人告訴我的，隻說公子離開了鄴邱，至於去了何地，何時能迴來，你看看這信裏可有講明。”
項小滿狐疑的接過信打開：
「小滿，見字如晤。
賀氏商行在北地的生意出了一些狀況，需要為兄親自去處理，少則半月，多則一月，為兄便會迴來。
在此期間，你仍需勤學苦練，萬萬不可懈怠，但有所需，可告知文才，若文才不定，可讓他前往赫連家。
另馬夫燕朔，是能信賴之人，如遇險境，可以命相托。
兄赫連良平。」
項小滿看完，將信放在燭火上點著，等隻剩一片灰燼後，才問何文俊：“北地是哪？”
“北地？”何文俊微微皺眉，“這範圍可大了，是冀北還是漠北？亦或是西北雍涼之地還是東北幽州？”
“啊？有這麽多說頭嗎？”項小滿撓了撓頭，“信上隻說北地的生意出了問題，他要去處理一下。”
“生意嗎……”何文俊陷入沉思。
項小滿也低頭想了一會兒，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他不在鄴邱，那弓箭的事就先等等吧，沒別的事，我就先迴去了。”項小滿轉身便走，撐傘的同時又說道，“等天晴了我會和林彥章去一趟他家，提前跟你打個招唿。”
“等一下。”何文俊叫停了他，“你跟林彥章是怎麽迴事？”
“不是說了嗎？”項小滿道。
“跟你學東西？”
“不然呢？”項小滿咧嘴一笑，“他爹誇我果敢機敏，讓他多跟我親近，這幾天一放課就往我那跑，攆都攆不走。”
“小滿……”何文俊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表達對林覺意圖的懷疑，沉吟良久，最後也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道，“萬事多留心。”
“嗬嗬，放心吧，我可比猴子都精。”項小滿丟下這麽一句，便轉身迴了小院。
這場雨又下了兩天，第三日一早，項小滿受不住林彥章再三邀請，同他一起請了假，去往林家做客。
二人出了書院，林彥章徑向東行，項小滿頓感疑惑：“刺史府不是在中城嗎，咱這是要去哪？”
“誰告訴你我家在刺史府？”林彥章解釋道，“刺史府是有屬官的住所，但家眷還是住自己家啊。”
“哦，是嗎？我不懂這些。”項小滿點了點頭，又問，“你說你有四個兄弟姐妹，你是老幾？”
“老三。”林彥章道，“大哥和四妹是我同胞兄妹，二姐和五弟是庶母所生。”
項小滿剛聽他說完，便是有些後悔了，暗道師父曾說，高門大院裏常有內宅爭鬥，這要是去作一迴客，還帶著免費看一出好戲，可就有點……
正想著，又聽林彥章催促自己快些走，便暫時拋開雜念，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多時，一座三進府邸出現在眼前，看著掛有林宅二字的門頭牌匾，項小滿心中驚詫，這宅子可比赫連家大了不少啊，林家這麽有錢嗎？
“想什麽呢？”
聽到林彥章的聲音，項小滿嗬嗬一笑，出言調侃：“你家可真大，老實說，貪了不少……”
“你可快些閉嘴吧！”林彥章身子一顫，連忙打斷，四下張望著斥道，“這話能隨便說嘛！真怕了你了，趕緊進去！”
項小滿不以為意，笑嗬嗬的隨他進了街門，剛一穿過二門，便看見一個垂髫幼童衝著二人跑了過來。
項小滿思忖道：“這孩子白白淨淨，衣裳也都是上乘的料子，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心下想時，又見一個圓臉小女孩追了出來。
林彥章出言嗬斥：“老四老五，你倆又在胡鬧！”
項小滿心道果然。
見那幼童躲到林彥章身後，對著女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女孩則是雙手叉腰，氣衝衝的叫道：“三哥，你躲開，他又偷吃我的果子，看我不把他的屁股打爛！”
林彥章嘴角一抽，有些尷尬的對著項小滿笑道：“得了，剛進家門就讓你看了笑話。”
項小滿微微一笑，倒不覺得是笑話，自己與那女孩年紀相仿，卻從未有過這等天真爛漫，不由的心中有些酸楚。
正感慨著，又見林彥章抓著女孩的手臂問道：“二姐在家嗎？”
“不在，去西山了。”
小女孩說完，一下掙脫了束縛，那幼童見狀，撒腿便跑。
瞧著兩個孩子眨眼便沒了蹤影，項小滿嗬嗬笑道：“你們的關係挺好。”
“好是好，就是這兩個小的太過頑皮了些。”林彥章歎了一聲，轉而便是神秘兮兮的說道，“走，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項小滿一怔，心說來別人家裏做客，不是應該先麵見主家嗎？還沒想明白，便被林彥章拉著向西而去。
項小滿隨他進了西院，剛一走進便覺得驚訝：“這裏的布局……”
“這是我二姐的院子。”林彥章笑道，“如何，看著可熟悉？”
項小滿點了點頭，這院裏翠竹掩映，練武場上擺著十八般兵器，一座木棚下堆滿了草料，馬廄裏沒有馬，飲馬槽裏卻彌漫出水草的清香。
“就知道你會這樣。”林彥章一臉的滿足，好像得到項小滿認可是多麽可喜的一件事，呢喃道，“我第一次去你那院裏，就跟你現在的表情一樣，想著這不就是二姐院子的縮小版嘛。”
項小滿又讚同的點了點頭。
“嗬嗬，先別看了！”林彥章再次拉著項小滿道，“隨我來，好東西在那呢！”
“嗯咳……”何文俊提醒般輕咳了一聲。
項小滿一臉懵，看著何文俊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好一會兒才算琢磨過味來。
“那個，跟屁蟲……啊不是，林彥章啊……”項小滿用食指輕輕摳了下鼻根，顯得很不好意思，“要不你先迴去吧，我跟先生還有點小秘密要說，不適合你聽。”
“啊？”林彥章微微一怔，麵露遺憾之色，“好吧，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項小滿接過手帕，長籲了一口氣，看著林彥章離開的背影，剛要說話，又見他突然轉頭說道：“那你別忘了跟先生說去我家做客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項小滿揮了揮手，“趕緊走吧，下著雨呢，當心別摔著。”
“什麽做客？”何文俊問。
項小滿又向外望了幾眼，等徹底看不見人影了才迴過頭，反問道：“先別說這個，你先告訴我良平大哥什麽時候離開的鄴邱？是不是去找我師父了？他們現在在哪？”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何文俊起身收了手帕，從一本書裏拿出一封信遞給項小滿，“還是兩天前忠伯派人告訴我的，隻說公子離開了鄴邱，至於去了何地，何時能迴來，你看看這信裏可有講明。”
項小滿狐疑的接過信打開：
「小滿，見字如晤。
賀氏商行在北地的生意出了一些狀況，需要為兄親自去處理，少則半月，多則一月，為兄便會迴來。
在此期間，你仍需勤學苦練，萬萬不可懈怠，但有所需，可告知文才，若文才不定，可讓他前往赫連家。
另馬夫燕朔，是能信賴之人，如遇險境，可以命相托。
兄赫連良平。」
項小滿看完，將信放在燭火上點著，等隻剩一片灰燼後，才問何文俊：“北地是哪？”
“北地？”何文俊微微皺眉，“這範圍可大了，是冀北還是漠北？亦或是西北雍涼之地還是東北幽州？”
“啊？有這麽多說頭嗎？”項小滿撓了撓頭，“信上隻說北地的生意出了問題，他要去處理一下。”
“生意嗎……”何文俊陷入沉思。
項小滿也低頭想了一會兒，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他不在鄴邱，那弓箭的事就先等等吧，沒別的事，我就先迴去了。”項小滿轉身便走，撐傘的同時又說道，“等天晴了我會和林彥章去一趟他家，提前跟你打個招唿。”
“等一下。”何文俊叫停了他，“你跟林彥章是怎麽迴事？”
“不是說了嗎？”項小滿道。
“跟你學東西？”
“不然呢？”項小滿咧嘴一笑，“他爹誇我果敢機敏，讓他多跟我親近，這幾天一放課就往我那跑，攆都攆不走。”
“小滿……”何文俊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表達對林覺意圖的懷疑，沉吟良久，最後也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道，“萬事多留心。”
“嗬嗬，放心吧，我可比猴子都精。”項小滿丟下這麽一句，便轉身迴了小院。
這場雨又下了兩天，第三日一早，項小滿受不住林彥章再三邀請，同他一起請了假，去往林家做客。
二人出了書院，林彥章徑向東行，項小滿頓感疑惑：“刺史府不是在中城嗎，咱這是要去哪？”
“誰告訴你我家在刺史府？”林彥章解釋道，“刺史府是有屬官的住所，但家眷還是住自己家啊。”
“哦，是嗎？我不懂這些。”項小滿點了點頭，又問，“你說你有四個兄弟姐妹，你是老幾？”
“老三。”林彥章道，“大哥和四妹是我同胞兄妹，二姐和五弟是庶母所生。”
項小滿剛聽他說完，便是有些後悔了，暗道師父曾說，高門大院裏常有內宅爭鬥，這要是去作一迴客，還帶著免費看一出好戲，可就有點……
正想著，又聽林彥章催促自己快些走，便暫時拋開雜念，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多時，一座三進府邸出現在眼前，看著掛有林宅二字的門頭牌匾，項小滿心中驚詫，這宅子可比赫連家大了不少啊，林家這麽有錢嗎？
“想什麽呢？”
聽到林彥章的聲音，項小滿嗬嗬一笑，出言調侃：“你家可真大，老實說，貪了不少……”
“你可快些閉嘴吧！”林彥章身子一顫，連忙打斷，四下張望著斥道，“這話能隨便說嘛！真怕了你了，趕緊進去！”
項小滿不以為意，笑嗬嗬的隨他進了街門，剛一穿過二門，便看見一個垂髫幼童衝著二人跑了過來。
項小滿思忖道：“這孩子白白淨淨，衣裳也都是上乘的料子，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心下想時，又見一個圓臉小女孩追了出來。
林彥章出言嗬斥：“老四老五，你倆又在胡鬧！”
項小滿心道果然。
見那幼童躲到林彥章身後，對著女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女孩則是雙手叉腰，氣衝衝的叫道：“三哥，你躲開，他又偷吃我的果子，看我不把他的屁股打爛！”
林彥章嘴角一抽，有些尷尬的對著項小滿笑道：“得了，剛進家門就讓你看了笑話。”
項小滿微微一笑，倒不覺得是笑話，自己與那女孩年紀相仿，卻從未有過這等天真爛漫，不由的心中有些酸楚。
正感慨著，又見林彥章抓著女孩的手臂問道：“二姐在家嗎？”
“不在，去西山了。”
小女孩說完，一下掙脫了束縛，那幼童見狀，撒腿便跑。
瞧著兩個孩子眨眼便沒了蹤影，項小滿嗬嗬笑道：“你們的關係挺好。”
“好是好，就是這兩個小的太過頑皮了些。”林彥章歎了一聲，轉而便是神秘兮兮的說道，“走，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項小滿一怔，心說來別人家裏做客，不是應該先麵見主家嗎？還沒想明白，便被林彥章拉著向西而去。
項小滿隨他進了西院，剛一走進便覺得驚訝：“這裏的布局……”
“這是我二姐的院子。”林彥章笑道，“如何，看著可熟悉？”
項小滿點了點頭，這院裏翠竹掩映，練武場上擺著十八般兵器，一座木棚下堆滿了草料，馬廄裏沒有馬，飲馬槽裏卻彌漫出水草的清香。
“就知道你會這樣。”林彥章一臉的滿足，好像得到項小滿認可是多麽可喜的一件事，呢喃道，“我第一次去你那院裏，就跟你現在的表情一樣，想著這不就是二姐院子的縮小版嘛。”
項小滿又讚同的點了點頭。
“嗬嗬，先別看了！”林彥章再次拉著項小滿道，“隨我來，好東西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