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細雨，已經淅淅瀝瀝的下了七八天。老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項小滿沒覺的多冷，倒是認為小院的地麵應該再夯實一點。
“你的下盤不穩。”馬圈旁的那間小屋簷下，傳出一聲評價。
“這還用你說？”項小滿氣唿唿的爬了起來，把長槍往地上一插，指著草料棚又補充了一句，“沒見連傻子都看出來了！”
原本還在草料棚下掩嘴偷笑的林彥章立刻收住笑聲，輕咳了兩下：“那個，小滿兄弟，雨中泥濘濕滑，此時練武確實容易摔倒，不如你等雨停了再練？”
項小滿瞪了他一眼，也不搭話，轉身又拿起一張弓，彎弓搭箭指向草料棚。
林彥章麵色一慌，連連擺手：“小滿兄弟，這玩笑可開不得。”
“哼哼，說說吧！”項小滿挑眉冷笑，“你肚子裏憋著啥壞屁呢？”
“兄弟何出此言啊？”
“你還在裝，天天往我這跑，像個跟屁蟲似的攆都攆不走，到底有啥陰謀！”
“兄弟，你真的誤會了。”林彥章一臉誠懇，“還不是上次在縣府大堂，家父見你為人果敢機敏聰慧，特意囑咐我多跟你親近親近嘛。”
“真的？”
“我發誓！”
轟隆隆～
還別說，真是他娘的巧，這雷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在林彥章說出那三個字後，來了那麽一下。
項小滿瞬間眯起了眼。
“這個賊老天！”林彥章暗罵了一句，恨不得上天跟雷神幹一架，他是真怕項小滿一激動就把箭射了過來，慌忙安撫道，“兄弟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去找先生要假，迴家把我爹叫過來！”
項小滿輕哼一聲，左手微移，右手急鬆，咻的一聲，那支箭穿過雨直入亭柱，箭尾顫動，發出一陣錚錚之音。
“這……”林彥章盯著那隻羽箭吞咽口水，木然的抬起雙臂，對著項小滿拱了拱手。
“你的手臂也不穩！”紮耳的評價又從那小屋的方向響起，“氣力更不足！”
項小滿微微皺眉，想了一下，又從箭囊裏抽出一支箭，走到小屋前，把弓箭同時遞了過去。
燕朔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咋了，不敢來？”項小滿撇著嘴嗤笑一聲，“光說不練假把式，吹牛誰不會？”
燕朔注視著項小滿，伸手拿過弓箭，瞬間拉滿弓弦搭箭射出，那箭貼著項小滿的臉破空劃過，竟是直接將他之前射出的那隻箭的箭杆一分為二，穿透了亭柱沒入草堆裏。
項小滿愕然，癡癡的望向那個被箭穿出的窟窿眼，心中驚詫世上竟有如此詭譎的箭法。
這臂力，這準確度，這人居然都不用站起來！
“你……”項小滿也咽了下口水，“你是怎麽做到的？”
“射箭不僅需要技巧，更需要力量和穩定性。”燕朔一下又一下的彈著弓弦，語氣很平淡的又打擊了一句，“你的基本功太差了。”
項小滿沒有反駁，虛心求教道：“我該怎麽練習？”
“從最基礎的開始。”燕朔停下彈弦的動作，臉色有些認真，“每天練習站姿、握弓和拉弦的動作，增強體力和臂力。”
“我以前練臂力都是舉石鎖！”
“嗯。”燕朔點了點頭，“算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那我需要練到什麽程度，臂力才能達到你這樣？”
“眼光要放長遠……”
燕朔說著話，突然雙膀用力拉滿弓弦，隻聽嘣的一聲，弓弦應聲而斷。
“這……”項小滿目瞪口呆。
“去告訴赫……”燕朔瞄了眼林彥章，改口道，“去讓他給你做一張好弓，記住，是好弓，不是硬弓！”
項小滿心中明白，默默點了點頭。
一股冷風把項小滿吹到房間裏換了幹淨衣裳，他灌了幾口熱水，便要去找何文俊。
“你打算一直跟著我？”項小滿抖著紙傘，有些無奈的問道，“我真搞不懂，你爹看上我哪了？”
“這個你得問他。”林彥章嗬嗬一笑，先一步撐著傘走出院子，等項小滿出來後又提議道，“要不等天放晴，你隨我去家裏一趟？”
“去你家幹啥？”項小滿興致寥寥。
“做客啊！”林彥章憧憬道，“我家很熱鬧的，我有兄弟姐妹四個，到時候把我二姐介紹給你認識，你倆一定合得來。”
項小滿猛地站停。
林彥章扭過頭，疑惑道：“為何不走了？”
“你無恥！”項小滿一臉氣憤。
“何出此言？”林彥章同樣有些不悅，語氣也沉了下來，“怎麽，我林家就如此不堪？請你做客也算無恥了？”
“你把我介紹給你二姐幹啥？”
“她也會武啊。”林彥章眉頭緊皺，解釋道，“我二姐自小習武，弓馬嫻熟，若不是女兒身，一定會是馳騁疆場的將軍，而且她尤喜兵刃，珍藏了不少好弓，剛才我見你的弓被那人扯斷了，就想著把你介紹給我二姐，沒準她瞧著你喜歡，送你一張呢！”
“哦，原來……”項小滿一臉尷尬，“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不然呢？”
“沒事沒事！”項小滿擺了擺手，“我以為，呃，我以為你想讓你二姐揍我呢。”
“你怎會有此顧慮？”林彥章立刻緩和下來，“咱們的恩怨都已過去了，我是真心想和你結……”
“呃，好了好了！是我誤會了。”項小滿連忙揮手打斷，“雨好像下大了，咱還是趕緊走吧。”
看著項小滿健步如飛，林彥章放下傘感受了一下：“這哪變大了？”
心中帶著疑惑，腳下不作多留，邁步跟上來到東苑，跟他去了四宜齋。
何文俊正在看書，瞧見項小滿到來，不禁微微皺眉：“下著雨還往這跑，也不怕染了風寒！”
嘴裏雖然埋怨著，卻不忘起身去拿來手帕，待看到林彥章時，不免對他二人的同時到來感到驚訝：“你們這是……化敵為友了？”
“本來就不算敵人。”項小滿擦著臉，隨口說道，“他現在不是貴公子了，是個跟屁蟲。”
何文俊又拿來手帕遞給林彥章。
“多謝先生。”林彥章道了聲謝，又接著項小滿的話說道，“家父讓我跟著小滿兄弟學東西。”
何文俊麵色不變，心裏卻對林覺起了疑，一個刺史府參軍，會讓親生兒子跟著一個孩子學東西？
他兀自沉思，又聽項小滿提起了弓箭的事。
“弓可以做。”何文俊應道，“隻是可能還需要再等一陣子。”
“為啥？”
何文俊看了一眼林彥章，笑道，“鄴邱找不到好的材料，可能需要去別的地方。”
“你的下盤不穩。”馬圈旁的那間小屋簷下，傳出一聲評價。
“這還用你說？”項小滿氣唿唿的爬了起來，把長槍往地上一插，指著草料棚又補充了一句，“沒見連傻子都看出來了！”
原本還在草料棚下掩嘴偷笑的林彥章立刻收住笑聲，輕咳了兩下：“那個，小滿兄弟，雨中泥濘濕滑，此時練武確實容易摔倒，不如你等雨停了再練？”
項小滿瞪了他一眼，也不搭話，轉身又拿起一張弓，彎弓搭箭指向草料棚。
林彥章麵色一慌，連連擺手：“小滿兄弟，這玩笑可開不得。”
“哼哼，說說吧！”項小滿挑眉冷笑，“你肚子裏憋著啥壞屁呢？”
“兄弟何出此言啊？”
“你還在裝，天天往我這跑，像個跟屁蟲似的攆都攆不走，到底有啥陰謀！”
“兄弟，你真的誤會了。”林彥章一臉誠懇，“還不是上次在縣府大堂，家父見你為人果敢機敏聰慧，特意囑咐我多跟你親近親近嘛。”
“真的？”
“我發誓！”
轟隆隆～
還別說，真是他娘的巧，這雷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在林彥章說出那三個字後，來了那麽一下。
項小滿瞬間眯起了眼。
“這個賊老天！”林彥章暗罵了一句，恨不得上天跟雷神幹一架，他是真怕項小滿一激動就把箭射了過來，慌忙安撫道，“兄弟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去找先生要假，迴家把我爹叫過來！”
項小滿輕哼一聲，左手微移，右手急鬆，咻的一聲，那支箭穿過雨直入亭柱，箭尾顫動，發出一陣錚錚之音。
“這……”林彥章盯著那隻羽箭吞咽口水，木然的抬起雙臂，對著項小滿拱了拱手。
“你的手臂也不穩！”紮耳的評價又從那小屋的方向響起，“氣力更不足！”
項小滿微微皺眉，想了一下，又從箭囊裏抽出一支箭，走到小屋前，把弓箭同時遞了過去。
燕朔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咋了，不敢來？”項小滿撇著嘴嗤笑一聲，“光說不練假把式，吹牛誰不會？”
燕朔注視著項小滿，伸手拿過弓箭，瞬間拉滿弓弦搭箭射出，那箭貼著項小滿的臉破空劃過，竟是直接將他之前射出的那隻箭的箭杆一分為二，穿透了亭柱沒入草堆裏。
項小滿愕然，癡癡的望向那個被箭穿出的窟窿眼，心中驚詫世上竟有如此詭譎的箭法。
這臂力，這準確度，這人居然都不用站起來！
“你……”項小滿也咽了下口水，“你是怎麽做到的？”
“射箭不僅需要技巧，更需要力量和穩定性。”燕朔一下又一下的彈著弓弦，語氣很平淡的又打擊了一句，“你的基本功太差了。”
項小滿沒有反駁，虛心求教道：“我該怎麽練習？”
“從最基礎的開始。”燕朔停下彈弦的動作，臉色有些認真，“每天練習站姿、握弓和拉弦的動作，增強體力和臂力。”
“我以前練臂力都是舉石鎖！”
“嗯。”燕朔點了點頭，“算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那我需要練到什麽程度，臂力才能達到你這樣？”
“眼光要放長遠……”
燕朔說著話，突然雙膀用力拉滿弓弦，隻聽嘣的一聲，弓弦應聲而斷。
“這……”項小滿目瞪口呆。
“去告訴赫……”燕朔瞄了眼林彥章，改口道，“去讓他給你做一張好弓，記住，是好弓，不是硬弓！”
項小滿心中明白，默默點了點頭。
一股冷風把項小滿吹到房間裏換了幹淨衣裳，他灌了幾口熱水，便要去找何文俊。
“你打算一直跟著我？”項小滿抖著紙傘，有些無奈的問道，“我真搞不懂，你爹看上我哪了？”
“這個你得問他。”林彥章嗬嗬一笑，先一步撐著傘走出院子，等項小滿出來後又提議道，“要不等天放晴，你隨我去家裏一趟？”
“去你家幹啥？”項小滿興致寥寥。
“做客啊！”林彥章憧憬道，“我家很熱鬧的，我有兄弟姐妹四個，到時候把我二姐介紹給你認識，你倆一定合得來。”
項小滿猛地站停。
林彥章扭過頭，疑惑道：“為何不走了？”
“你無恥！”項小滿一臉氣憤。
“何出此言？”林彥章同樣有些不悅，語氣也沉了下來，“怎麽，我林家就如此不堪？請你做客也算無恥了？”
“你把我介紹給你二姐幹啥？”
“她也會武啊。”林彥章眉頭緊皺，解釋道，“我二姐自小習武，弓馬嫻熟，若不是女兒身，一定會是馳騁疆場的將軍，而且她尤喜兵刃，珍藏了不少好弓，剛才我見你的弓被那人扯斷了，就想著把你介紹給我二姐，沒準她瞧著你喜歡，送你一張呢！”
“哦，原來……”項小滿一臉尷尬，“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不然呢？”
“沒事沒事！”項小滿擺了擺手，“我以為，呃，我以為你想讓你二姐揍我呢。”
“你怎會有此顧慮？”林彥章立刻緩和下來，“咱們的恩怨都已過去了，我是真心想和你結……”
“呃，好了好了！是我誤會了。”項小滿連忙揮手打斷，“雨好像下大了，咱還是趕緊走吧。”
看著項小滿健步如飛，林彥章放下傘感受了一下：“這哪變大了？”
心中帶著疑惑，腳下不作多留，邁步跟上來到東苑，跟他去了四宜齋。
何文俊正在看書，瞧見項小滿到來，不禁微微皺眉：“下著雨還往這跑，也不怕染了風寒！”
嘴裏雖然埋怨著，卻不忘起身去拿來手帕，待看到林彥章時，不免對他二人的同時到來感到驚訝：“你們這是……化敵為友了？”
“本來就不算敵人。”項小滿擦著臉，隨口說道，“他現在不是貴公子了，是個跟屁蟲。”
何文俊又拿來手帕遞給林彥章。
“多謝先生。”林彥章道了聲謝，又接著項小滿的話說道，“家父讓我跟著小滿兄弟學東西。”
何文俊麵色不變，心裏卻對林覺起了疑，一個刺史府參軍，會讓親生兒子跟著一個孩子學東西？
他兀自沉思，又聽項小滿提起了弓箭的事。
“弓可以做。”何文俊應道，“隻是可能還需要再等一陣子。”
“為啥？”
何文俊看了一眼林彥章，笑道，“鄴邱找不到好的材料，可能需要去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