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明可有說為什麽要送給爹嗎?”胡善堂問道。


    “他就是不說,我也會問。如此幹係重大的事情,若被蒙在鼓裏,我寧可不接這燙手山芋。”胡太爺說道,“蘇明說,白天政交待,這副藏寶圖,聞氏誌在必得。但白家既然已經付出家破人亡的代價,更沒可能交出去。


    白玉堂雖然這些年在外有些曆練,到底還是嫩了些,讓白玉堂主持著尋寶,到底不妥當。這裏除了白家,唯一對周家寶藏知情的就剩下胡家了。而且白天政也知道,胡太爺對聞氏,也不是那麽言聽計從,早就有分道揚鑣的心思,隻是時機不到罷了。


    白家的遭遇,讓胡家看到了聞氏的可怕,日後與聞氏打交道,就會更加小心,更有可能避免白氏的慘劇。白天政把藏寶圖交給胡家,隻希望胡家拿到錢財後,能夠給白玉堂留一份足夠他榮華一生的銀錢。


    聞氏太過強大,僅憑白玉堂,不可能報此滅族之仇。報仇之事,自有他人主張,白玉堂隻需安安穩穩活著,就是對白家最大的貢獻,也是他最大的孝心。”


    “虛偽!”胡小妹嘴角一撇,蹦出兩字。


    “怎麽虛偽了?”胡善正狐疑道,“我認為白老爺子這麽處置,很正常啊。當時情況緊急,除了交給爹,他還能想到別人嗎?”


    “我是說,白老爺子選擇把羊皮坎肩交給爹,可不像他說的那麽好聽。背後的算計,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算計?什麽算計?”胡善正問道。


    “小妹說的對!”胡太爺說道,“這件羊皮坎肩在我們手上,就是一個大炮杖,不定什麽時候,就要爆炸,將我們家炸成一片廢墟。


    而且,有人還怕這個炮杖長時間不炸,特意給安了引信!白家現場留下的那些刀槍,現在看來,其目的就不是簡單誣陷我們胡家那麽簡單了吧?”


    胡小妹突然渾身一震,抬起頭,似乎自己都被頭腦裏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到了,“爹,難道那些誣陷我家的刀槍,不是兇手所留,而是白家幹的?”


    “白家幹的?小妹你可真敢想!”胡善正大聲嘲笑著,“白家為什麽這麽幹?臨死拉個墊背的?那為什麽又要把這坎肩給爹?”


    “你笑什麽!”胡太爺嚴肅道,“小妹的懷疑,也正是我的所想。”


    “那我真就糊塗了,白老爺子為什麽這麽幹?”胡善正委屈道。


    “你以為白天政把坎肩給我,真是要把這筆財富拱手送給我們胡家嗎?非親非故,這麽大便宜,怎麽就落到咱家頭上了?


    錢再多,也得有命花才是。白天政想著獨吞周家的寶藏,是有些過於貪心了。要是我,我會選擇與聞氏好好談談分贓的問題,而不是一口拒絕。不過我想,在大難臨頭時,白天政應該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那個時候,白天政想的,應該不是如何讓白家得到這筆錢財,而是想如何複仇!對那些害的他們白家滅族的兇手施以報複,才是白天政首要考慮的問題。


    這麽一想,你再看白天政的選擇,就會有別的東西出來了。聞氏滅掉白家,目的是為了藏寶圖,藏寶圖沒有找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發生如此大案,官府肯定要介入,一旦官府掌握真正的案情,能不動心?要是官府插手,藏寶圖誰也別想,隻能歸官府所有。


    白天政把藏寶圖交給我,並不是對我們胡家的恩惠,相反,是把我們胡家徹底推入火坑!


    聞氏沒有在白家找到藏寶圖,下一個關注的重點,我們胡家就算不是正主,至少也是關注點之一。若現場再出現胡家的東西,你說,聞氏會怎麽想?隻要聞氏盯上了我們胡家,我們還能有好嗎?要是消息不密,羊皮坎肩的秘密泄露出去,幾乎可以肯定,我們胡家立馬就會遭到滅頂之災。”


    “可是,我們家不是白家,我們家的人,個頂個的忠心,不會出賣主子的。”胡善正很有自信的說道。


    “就算我們胡家沒人泄露,可知道此事的人,可不是僅僅局限在我們胡家。”胡小妹冷冷的提醒道。


    “白玉堂,那個混蛋!”胡善正終於醒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白家根深葉茂,要想一夜之間連根拔起,根本不可能。”胡太爺說道,“再說,聞氏的目的也不是對白家斬草除根,所以,白玉堂很可能已經接到白天政的臨終指點,先前的裝瘋賣傻,怕就是其中之一。現在,我們家麵臨大難,也是因此而起。”


    “為什麽聞氏不再找爹要藏寶圖呢?隻要他們來,我們把藏寶圖交出來不就沒事了?”胡小妹說道。


    “我也一直在等著他們來。”胡太爺說道,“但是,這一大筆財富擺在麵前,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若我能冒險把這筆財富留在胡家,就算我死了,子孫因此生活無憂,也算是值了。”


    “爹,你這麽想,就是重蹈白老爺子的覆轍!”胡小妹一下激動起來,站起來說道。


    “咳咳,”胡太爺以咳嗽掩飾尷尬,“人總是自私的。要是當時的我能有今天的豁達,上迴孫維梁登門的時候,我就該把事實告訴他。現在,一切都晚了不是嗎?我們該考慮的,還是如何應付即將來到的危機吧。”


    “有什麽可想的?報官呐!”胡小妹說道,“孫維梁雖然不在,但縣衙的人還在,告訴他們,調集廂兵過來,好歹也是個震懾。聞氏再厲害,還敢公然跟官府作對不成?”


    “這藏寶圖就是個大誘惑,你告訴那個唐縣尉,就不怕他見財起意,想要獨吞?”胡太爺說道。


    “他想要獨吞,自有人跟他爭奪,聞氏不就在旁邊虎視眈眈嗎?總比放在我們手上強。”胡小妹據理力爭。


    “晚了!”胡太爺歎口氣,“白玉堂那邊已經增加了人手,我估計,動手就在這兩天。說什麽也晚了!”


    “我覺得不晚,既然白玉堂跟聞氏有勾結,咱們天亮就去找白玉堂,交出羊皮坎肩。看他怎麽說。”胡小妹說道。


    胡太爺歎口氣,沒有說話。胡善堂說道:“這樣做也太示弱了,不是我們家的作風!既然藏寶圖落到我們手上,就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天予不取,反遭其殃。我們就該大膽的接受,勇敢麵對一切。聞氏再厲害,我們胡家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打起來,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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