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博得知梁家全族被抓後一直沉默不語,突然一日提出要見無雙公主一麵。珞雪聽聞後帶著風蕭去了關押梁清博的大牢。


    梁清博看著珞雪道:“這一些都是因你而起,沒有你,梁家不會露出端倪被陛下察覺。”


    “嗯,沒錯。你找我來就是要說這個?”


    “我想問,為什麽你第一次見我就那般厭惡?難道我不好麽?”


    “你哪裏好?皮相?比你好看的並不是沒有。且我看你第一眼便知你不是什麽好人,又怎麽會明知道紫羅有異心而放任你們算計於我。”


    “你早就知道三姐有問題?”


    “是啊,早在我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就看她不順眼了,可是我又不知道為什麽。所以我把她放在身邊看著,總會知道她為何背主的。你看,你以來,她便露出尾巴了。”


    梁清博目瞪口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孔玉霜在那麽早之前就在防著紫羅了。那他自以為是的算計豈不正中了這孔玉霜的下懷?她怎會忍那麽久不去動紫羅,她那時才是個孩子!


    “為什麽?”


    “那你們為什麽算計孔家?防人不可無罷了。我沒有害人之心,奈何總有人想害我呀。”


    “你就這麽看不上我,如果沒有紫羅,你是否...”


    “不會,你心是黑的,從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就不純。若你真心,豈會用那麽下作的手段汙我名節。便是隨了你的算計,你又會真心待我好麽?還不是想通過我算計定國公府。若沒了利用價值,你可會拋棄我?怕是恨不得弄死我。你的心髒了,做事自然也幹淨不了。找我來,不過是得不到所以不甘心而已。而我今日來此隻是想讓你知道,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的打算,你一切的努力於我眼中不過是笑話。我高興逗你們玩玩而已,你們在我眼裏,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珞雪的每一句話都刺得梁清博心裏發寒,越發的覺得卑微。珞雪發現,她說的越狠身體便越輕快,是孔玉霜的靈魂獲得了解脫,於是說的更直白。


    梁清博低頭不語,他在這公主麵前如同小醜,又如同泥罐裏的青蛙,再如何的蹦躂,也掀不開蓋子,跳不出去。還連累了整個梁家被查,如今更是滿門被抓等著幾日後斬首。


    “你慢慢等死吧,我就不奉陪了。”珞雪說完起身離開。


    正月前,梁家被滿門抄斬。動蕩的朝堂也終於平靜下來。


    珞雪要迴了國公府過年。走前,容梓恆單獨來見了珞雪一麵。遣走了身邊其他人,梓恆才開口問到:“玉霜,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也算有所了解,我便直接問了。”


    珞雪點頭。


    “你可願做我的皇後?”


    珞雪直接道:“不願意。”


    “為什麽?你可是怕我虧待你?你放心,這世間再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包括我自己。你若不喜歡後宮裏鶯鶯燕燕,我便隻娶你一人。此生有你一人,我便足矣。你嫁我可好?”


    “不好。”珞雪無奈的看著梓恆。“咱們倆是表兄妹,我一直當你是哥哥。”


    “表兄妹又如何,又不是不可以成親。”


    “生孩子容易生出傻子。表兄表妹什麽的最讓人膩味了。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你,你...,你就因為這個?”


    “啊,就這個。”


    梓恆氣得砸了手邊的茶碗。他怎麽也沒想到被拒絕的理由竟然是因為表兄妹的關係。他想過很多可能,沒玩夠不想嫁,年紀小不著急嫁,甚至是其他原因,他這些都有辦法。他可以等她,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但唯獨沒想過她會因為這樣的理由拒絕他。


    “那你要嫁誰?”


    梓恆心道:我看誰敢娶你,你弄死他。


    珞雪看這梓恆憤怒的樣子,有點肝兒顫。“那個,說實話我不太想嫁人。”


    梓恆聽了這句反而平靜了些。


    梓恆:就是,哪有比我好的。連我都不嫁,更不許嫁其他人。


    “為何啊?”


    “額,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嫁人。”


    梓恆多了一絲希望。心想著,也許是這丫頭還沒準備好,沒準以後想嫁人時,就不會在意這表兄妹的關係了。便不再拿婚事逼迫,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轉身走了。


    沒了心大又沒本事的庶出三房,定國公府裏一派祥和。祖母高氏對玉常、玉興道:“你們以後要記得尊重妻子,少納些通房和姨娘,夫妻一體方是長遠之道。”


    珞雪撇嘴,就算高氏眼明心亮,可終究沒有跳出這古代的固有觀念。


    一家人在一起難免會說起新一年的安排。玉常今年娶妻,玉興要參加春闈。而且玉興因為一直跟在當今陛下身邊,親事更是備受各大世家的關注,高氏也早早為他訂了親事,隻等高中後成親。如此,嫡出的小一輩人中,隻剩珞雪一人親事沒有定下來了。


    珞雪總覺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的。找了個借口,早早跑迴自己院子了。


    無事做的日子過得飛快,吃吃喝喝便到了春日。春闈很快開始了。因為玉興的原因,珞雪也多少關注了一下春闈的情況。不出所料,玉興輕鬆上榜,而且還是甲榜的頭名。等到殿試結束,玉興又成了皇帝欽點的狀元。


    按照慣例,殿試的三甲要進行遊街。珞雪過完正月迴宮後就沒有再出去過。正好出宮看遊街,順便出門玩玩。於是和太皇太後打了招唿,帶著風蕭三人出宮去了。


    找了家遊街路線上的酒樓,要了最後一間包間,點了一桌子的菜,開始邊吃邊等遊街的隊伍。


    自打上次被珞雪趕走又找迴來,淩月淩星對珞雪的脾氣更了解了些。出門也比以前放得開。四個女孩嬉笑著喝在一團。這桂花稠酒入口甘甜,卻很容易上頭。好在珞雪喝慣了紅酒,對這稠酒還是不再話下的。但孔玉霜這身體終究年少,珞雪人是清醒的,可步子卻有些淩亂,臉上更是緋紅,麵若桃花身若柳。踉蹌著走到露台上看外麵剛剛到來的遊街隊伍。


    珞雪一露麵,立刻引來四周人群的注意。無他,實在是太美了。


    玉興坐在馬上,見前麵人群沸騰,紛紛都往一酒樓的二樓露台看,他也抬頭望去。見自己妹妹美得如這春日裏提前盛開的海棠,讓人一見難忘。


    玉興又開始頭疼,這丫頭怎麽就跑出來了?難道是來看自己遊街的?這小祖宗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多出名?


    珞雪看著坐在馬上的二哥,見他看向自己,便向二哥揮手並綻放出一個笑容。


    玉興臉更黑了。


    果然,下一秒來看遊街的百姓一片驚歎。全是對無雙公主美如天仙的稱讚。更有許多男子湧向酒樓,沒什麽錢財的又希望離美人近一些也跑到酒樓外麵。一時間,街上一片混亂。


    還好有官府為遊街準備的官兵,暫時幫忙維護這裏的治安。


    別人遊街,出現喧鬧多是因為探花郎俊俏或是狀元年輕有為。到了自己遊街,因為自家妹妹出現,還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的一笑,出現了需要官兵維持治安的混亂。玉興覺得,自己好心累。


    見風蕭跟在妹妹身邊,玉興趕緊給風蕭打眼色,希望風蕭把人拉到裏麵去。風蕭低笑,她可管不了自家主子。不過還是上前勸了句,“小姐,人多,您小心些。”


    珞雪看見酒樓這裏人越來越多便已後悔跑出來,她是不喜歡這般高調的。於是從善如流,進了包間,繼續吃自己的酒菜。


    珞雪消失,外麵一片的歎息聲。不過好在道路很快通了,遊街的隊伍慢慢通過。


    玉興邊走到邊四下尋找,終於在一出世家弟子匯聚的地方看見了自己兄長。遣人過去給兄長帶話,讓他速去酒樓把妹妹帶走。


    玉常接到二弟的口訊,看向遊街隊伍,見二弟向自己點頭且眉頭緊皺,便知妹妹那裏可能有情況。趕緊動身去接珞雪。


    三日後京城傳言一,身為右丞相嫡長孫的探花郎,遊街時見到來看狀元哥哥的公主,一見傾心,發誓非公主不娶。右相府已經亂做一鍋粥,右相發妻一品誥命夫人親自相太皇太後為長孫求娶公主。


    京城傳言二,寧遠侯府小少爺出門看遊街,偶見狀元之妹。迴府後相思入骨一病不起,夢中囈語都是無雙公主。侯府老夫人親自入宮求見太皇太後。


    京城傳言三,江湖第一世家雷家獨子來京城遊玩,觀看狀元遊街,恰巧看見公主。一笑之下,驚為天人,揚言要娶公主為妻。為娶公主,願破雷家三百多年“不為官”的誓言,入軍為朝廷效力。江湖一片嘩然。


    ......


    珞雪:真的不至於這樣吧!


    梓恆:好想把他們全拉出來斬首。


    玉興:早知道就不當這個狀元了。


    太皇太後:頭痛!


    最後太皇太後還是以公主十五前不議親為由,拒絕了所有來打探公主婚事的人。


    於是大家掰手指一算,距離公主十五歲及笄還有五個月。各個想娶公主的世家開始計算家底兒,卯足了勁,為自家繼承人五個月後的競爭增加籌碼。


    兩個月後邊關傳來消息,狼族派七王子進京以示交好之意,三個月內到達京城。孔玉霜的大伯新一代的定國公,負責一些切接待事宜,新科狀元孔玉興負責協助。


    珞雪百無聊賴的呆在宮裏,好在還有美食相伴,不然真的是無聊死了。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世界啊?任務明明都完成的差不多了,除了沒嫁人,其他都辦得妥妥的。原主孔玉霜說要找個真心愛她的人嫁了。可是外麵那些不著四六的人,看重的不過是皮相,那可算不上真心。應該,是,吧!珞雪也有些心虛。


    皇帝容梓恆已經下令,凡無雙公主出宮,必須他批準才能放行。且必須帶百名禁軍保護在旁。珞雪當時垮臉。


    直到中秋,珞雪才出宮迴定國公府。而且除了大伯母高氏那裏,就隻去祖父祖母院子裏。整日的纏著祖父陪自己下棋。


    老國公實在被珞雪纏的沒辦法,可是珞雪的棋藝沒人好好教過,實在一般。最後決定,帶著孫女去見廖空大師。


    珞雪早就想見見這位大師了,之前是有顧慮。如今去見見廖空大師也好,就算被看出什麽來也沒關係,反正自己任務基本完成了。


    長孫二人選了個晴天早早出門,去了京城南邊的明安寺。


    一出京城,珞雪如出籠的鳥兒,再不願坐在車裏。直接要了馬,自己騎在馬上,悠哉悠哉的哼起歌來。心情好,走在山林見靈魂都覺得通透。不自覺的都放開了被自己限製住的靈魂。靈魂中的蘭香一下子便飄出來,引來食蜜的蝴蝶圍繞在珞雪身旁。


    遠處一行獵人打扮的人駐足望過來。一種一人被圍在中間,看著珞雪出神。“好香,好美。若是能把這樣的人兒娶迴去,也不枉此行。叫人悄悄去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姑娘。看這行人的樣子,應是這天朝重臣的家眷。”


    身旁人低聲道:“主子,還是快走吧,被注意到可就不好了。畢竟我們這次帶的人少。”


    最後這些獵人打扮的人匆忙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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