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


    我的此生摯愛。


    我的畢生所圖。


    小姑娘在聽到這兩字後,就忍不住了,將自己的臉,埋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她埋頭就哭。


    胸前的衣衫都濕了大半,閬十七站在原地裏,頭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上一次這樣覺得,還是他牙牙學語的時候。


    那時他空有手足,空有神力,卻不曉得招式,於是他一筆一劃的去學,慢慢的,漸尋其次……


    可後來,閬十七才知道,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慢慢漸尋其次。


    比如斯人。


    比如斯事。


    比如斯女子。


    如此……


    閬十七的眼前漸漸模糊了。


    那姑娘還在說呢,“你耍賴……你這樣一喊,我什麽氣都撒不出來了。十七,你的真性子到底是怎麽樣的啊……”


    她絮絮叨叨著。


    而閬十七卻徹底頭一栽,便昏睡了過去。


    “……十七?”


    小姑娘都神遊天外了,結果一側頭,就發現自家閬十七睡著了。


    十七?


    他沒迴答。


    小姑娘心裏頭黯然了好久,這才垂頭喪氣,把人的胳膊給提上來掛自己脖子上了,接著一瘸一拐,就往屋內的床榻邊慢慢走去。


    床很大。


    剛剛還被她滾過一遭。


    當看到這褶皺的被單時,小姑娘就知道自己理虧了,當時就紅了半張臉。


    “先把他給抬上去……”


    默念著這話,小姑娘鼓起勇氣,就把身上的力氣都往床上倒去。


    他太重。


    小姑娘扶著閬十七往床上倒,一個用力不均,就把人跟自己一起,都摔在了床榻上去。


    這一摔可真結實。


    小姑娘被疼得齜牙咧嘴,剛想從閬十七懷裏慢慢爬起來呢,就見他的手,把自己的腰徹底環住了。


    “阿嬌?”


    他微微眯眼,看了她一下,接著就露出些許笑容,“……再睡一會吧。”


    閬十七喝太醉了。


    他跟聞嬌,有著太多的生生世世。


    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卻無法做到不相信聞嬌。


    所以在見到聞嬌的身影後,他緊繃的神經就於刹那間放鬆了下來,並且乖乖的,朝著她毫無防備的笑。


    隨即,熟稔的攬她入懷。


    動作熟練。


    就像是曾經也如此,重複過千百遍一樣。


    而小姑娘卻當時愣住,怔怔,看著閬十七的臉,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前所有的歡喜與期待,所有麵臨喜悅的揣揣不安,此時都像是被冷水淋了一個澆頭,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嬌。


    阿嬌……


    她從前一直以為,這是他叫她的稱唿。


    她也為此無數次,無數次的埋頭,在被窩裏一次又一次的悄悄歡喜。


    但現在,她才曉得這些都是錯的,都是假的歡喜,都是偷來的溫柔。


    這是她頭一次跟閬十七同床共枕,但是剛剛閬十七說的是什麽?


    他說,阿嬌,再睡會吧。


    那個阿嬌……到底是誰?


    小姑娘慢慢的,慢慢的攥緊了手裏的被單,她的眉眼低了下來,眼裏頭藏著的光也逐漸變得暗淡下來。


    她頭一次嚐到了難言的苦澀。


    細細密密。


    噬滿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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