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宮,紫宸殿。


    一中年男子正凝神仰視,紫宸殿的穹頂之上,鐫刻著一幅巨型星圖,這道星圖與天上群星遙相唿應,按照天機演化之道,周而複始的運轉著,亙古未變。


    身旁一玄衣弟子走上前來說道:“司運上師,南方急報!”


    中年男子目不轉睛道:“念!”


    玄衣男子大聲誦道:“三月十七日,肆虐江南的摧花盜於柳州被一少年俠客趙瑾所殺,據悉趙瑾似乎身懷一門寒屬性玄門內功,精通玄陰神掌。同日,趙瑾與人榜十九位金嶽禪師交手,雙方平分秋色。”


    中年人道默然不語,隻在聽到“金嶽禪師”名字時才挑了挑眉。


    玄衣男子隻得接著念道:“三月二十三日,神霄宗當代弟子陸北玄單人隻劍滅交州飛影門,闔派上下,無一活口。據悉陸北玄所使武功應是得《太陰素經》真傳。”


    良久,傳來中年男子的詢問聲道:“我記得那摧花盜是飛影門門徒吧?”


    玄衣男子答道“是”。


    “摧花盜,柳州,有點意思。”中年人輕笑道。


    中年男子思忖片刻後,緩緩說道:“寒玉掌趙瑾,列人榜第十四;太陰劍陸北玄,列人榜第十五,其餘排序依次遞減。”


    玄衣男子答道:“謹遵師命!”卻是欲言又止。


    中年男子解釋道:“不必懷疑,趙瑾能與金嶽戰平,擔得起這個排名。”又歎道:“畢竟金嶽可是能與那人交手,卻傷而不死的人呐。”


    四月初一,這是“天人榜”傳檄天下的日子。天機宮天人榜逢雙月更新一次,江湖武人早已聚在一起,爭相觀看。


    天人榜還是老樣子毫無變化,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十年。天榜變化也不大,畢竟先天高手都是坐鎮一方、獨當一麵的人物,輕易不會出手。


    最能引起江湖中人熱議的榜單是人榜,畢竟對於大多數江湖武人來說,先天境界可望不可即,但隻要肯下苦功,成為一流高手隻是個時間問題。


    而且曆次變化最大的還是人榜,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在場武林人士議論紛紛。


    “看到沒有,這次有兩人第一次上榜就躍至人榜前十五!”


    “哪裏哪裏?我看看!”


    “據說人榜前十五都有先天戰力,前五甚至能擊敗一般先天高手!”


    “這寒玉掌趙瑾和太陰劍陸北玄什麽來頭?這麽厲害?”


    “陸北玄乃是神霄宗真傳弟子,人榜第七裴東樓的師弟。”


    “原來是三宗弟子,名不虛傳!”


    “那趙瑾是什麽人?”


    “沒聽說過,不過過了今天他就出名了”


    “是極是極。”


    帝京,大政殿。


    武帝閱閉柳州傳來的密信,提筆寫到:金陵城事,可由六皇子趙承瑾全權處理。


    “小六這也算是一招聞名天下知了。”武帝說道:“傳朕口諭,朕的兒子,做事不用遮掩,就是要鋒芒畢露!”


    空蕩的大殿裏傳來一個聲音恭敬道:“諾!


    金陵城外,雞鳴驛


    當吳國接引使看到歸來的趙承瑾,簡直激動的淚流滿麵,盼來盼去,總算把這位爺盼到了。


    接引使大人當即激動地說道:“我的六皇子,您可終於到了,我們已經在驛站停留三天了,眼看就瞞不住了。我跟您說,小人這一路也是擔驚受怕,生怕……”


    聽著吳國接引使一個勁的在那說個不停,趙承瑾連忙打斷道:“好了接引使大人我這不是到了麽,今日便可起駕前往金陵。”


    這時,聽得門外有侍衛稟報,端王世子特來護送殿下進城。趙承瑾這才沐浴更衣,換上大魏皇子華服,接見這位端王世子。


    端王世子陳元恭二十幾歲,外表看上去有些陰柔,待人接物卻非常老練。聽其言,觀其行,可見其父端王亦是深藏不露之輩。


    分賓主坐下以後,端王世子恭聲道:“殿下今日入金陵城,可在紫山皇家別院安歇,那裏是我陳氏皇族避暑別院,環境優美,最適宜修養。”


    趙承瑾卻道:“不知何時可拜見吳國皇帝陛下?”


    端王世子斟酌片刻後道:“殿下不知,皇帝陛下龍體欠安,需要在宮中靜養一月左右,已經多日不能見客。”


    “如今朝堂一應事物皆由我父臨朝輔政。因此,”端王世子接著道:“世子有任何需求見我父親也是一樣的。”


    端王世子也不隱瞞,言下之意溢於言表,看來這吳國皇室內部交鋒已然落幕,端王終是更勝一籌。


    端王世子接著道:“四月十二是我父王壽辰,到時還請六皇子殿下能大駕光臨。”


    趙承瑾答道:“必能到場。”


    在端王世子陳元恭的護送下,趙承瑾一行進入金陵城,並在紫山下的皇家別院安歇下來。


    送走端王世子,趙承瑾端坐於別院正廳之上,對韓烈道:“我們在吳國的暗子到了嗎?”


    韓烈恭聲道:“已在廳外聽候殿下差遣。”


    趙承瑾道:“招他進來。”


    隻見一身著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叩拜道:“卑職楊昭,拜見殿下。”


    趙承瑾問道:“如今吳國局勢如何?我聽端王世子之言,吳國少帝這是被軟禁了?”


    楊昭恭聲道:“正是如此,前月同是托孤重臣的方太師病逝家中,端王已再無顧忌。這段時間在朝堂上排除異己,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前些日子更是假托皇帝重病,看來吳國改元換新,這在近日。”


    趙承瑾沉思片刻後,沉吟道:“如此,對我大魏來說卻是個壞消息,大魏需要一個動蕩分裂的吳國,而不是一個再次統合的吳國。”


    趙承瑾來迴踱了幾步,說道:“父皇可有指示?”


    楊昭道:“陛下密旨,命殿下全權處理吳國之事。此外陛下還有口諭!”


    趙承瑾麵北跪拜道:“兒臣接旨!”


    楊昭接著道:“陛下口諭,朕的兒子,做事不用遮掩,就是要鋒芒畢露。這是陛下原話,由臣代為傳達。”


    趙承瑾思索片刻道:“兒臣領旨謝恩。”


    心中卻是苦笑道,父皇這是把我架火上烤啊,第一次當差,可不能把差事攪黃了。但吳國如今這局勢,端王篡位已是大勢所趨,自己要從中攪局,還需多多謀算才好。


    趙承瑾又問了楊昭一些問題,了解了一些吳國朝堂如今的情況,便讓他退下了。


    獨自一人行走於別院之內,趙承瑾想到了同樣身在紫山的洛洛。


    時值四月,紫山上的桃花紛紛盛開,一片姹紫嫣紅,景色美不勝收。


    “洛洛所言,果然不錯。”趙承瑾說道:“小洛兒,你可知道我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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