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呦,還挺護食....”幾名女子咯咯笑著,轉身迴了青樓。


    岑瑤與幾人擦肩而過,帶著桂蓮來到莫半雲身前:“桂花,你不用這樣的,我這徒兒就是呆子,你的撩撥他都不為所動,更何況是她們?”


    “這倒也是。”桂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都撩撥不動的人,她們怎麽可能撩撥動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把莫半雲的感想考慮進去,後者臉上雖然通紅,但也沒有說什麽,目光越過岑瑤看了看身後的桂蓮,他有些疑惑:“師尊,這位是?”


    “她叫桂蓮,是我從青樓裏搶出來的。”岑瑤言道:“感覺她好像是因為什麽不得已的因由才賣身到青樓。”


    “哦?”莫半雲上下打量了一番桂蓮,問道:“師尊想帶著她?”


    “當然不是。”岑瑤也轉過頭看了看桂蓮:“桂蓮姑娘,既然我已經把你搶出來了,你就迴家去吧。”


    “前輩.....”桂蓮眼圈一紅,居然掩麵哭了起來:“桂蓮也想迴家,但家中.....實在是迴不去啊...”


    “哦?此話怎講?”岑瑤有些疑惑:“有家不能迴?”


    “因為我家中,已經被一些修士給霸占了,他們殺了我娘,留下我爹和一些傭人在給他們挖什麽東西,我爹是拚了命才把我送出來,結果我被人騙來了貴紅樓,他們更是逼著我簽下賣身契....”


    “還有這等事?”岑瑤還沒說話,莫半雲卻是一跺腳:“桂蓮姑娘莫要驚慌,今日既然你遇到了我們,定是要為你討個公道的。”


    聞言,桂蓮抬起頭,看了看莫半雲:“如此,就多些幾位前輩了....小女子當牛做馬,也一定報答各位前輩的恩情!”


    “當牛做馬就算了,我們不需要。”岑瑤笑道:“你隻管好好活著,就算是報答我們了。”


    幾人在桂蓮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了城池邊緣處。


    那裏是一處府邸,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沈府”二字。


    “就是這裏。”桂蓮伸手一指那府邸,小聲道。


    點點頭,莫半雲帶頭,徑直來到了大門前。沒有敲門,他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厚重得木門踹成好幾段,木屑翻飛。


    府中很安靜,哪怕莫半雲將門踹了個稀爛,也沒有人出來。


    帶著幾分疑惑,幾人踏步進了府邸,繞過前院徑直來到前堂,依舊是空無一人,甚至房門上已經落滿灰塵。


    桂蓮也是有些疑惑,走到正房門前,伸手輕輕一推。


    灰塵撲飛,木門發出一道無比難聽的聲響,最後緩緩打開。


    “爹?爹你在麽?”桂蓮一邊叫著,一邁步走進了正房,沒過多久她就退了出來:“幾位前輩,你們跟我來。”


    說著,她帶著幾人急匆匆穿過前院,直接來到了後院門口處,那裏,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家丁。


    岑瑤身子一閃來到那家丁身邊,蹲下身子,緊皺眉頭望著他。


    “在....在裏邊....”家丁似乎認出了桂蓮,伸手一指門口處,聲音虛弱的不行。


    “不要說話。”說著,岑瑤從錦囊中掏出一株靈藥,用手捏碎了放在家丁嘴邊:“吃下去。”


    家丁也不知道放在嘴邊的是什麽,但還是本能的張嘴將靈藥吃了進去。


    見他吃下靈藥,岑瑤站起身,一邊向門外走一邊言道:“他死不了,我給他吃的靈藥是續命的,我們先看看後邊發生了什麽事。”


    幾人跨過後門,就聽不遠處傳來陣陣哀嚎聲,還有不斷的叫罵。


    加快腳步走了一會兒,遠遠地,就見不遠處的一座山下,幾名穿著奇異服飾的人正不斷甩著鞭子,鞭子狠狠落在來往的家丁身上,每一鞭落下,便會有一聲聲哀嚎響起。


    這些家丁搬著一塊塊石頭,從山裏慢騰騰往外走著,看上竹林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個涼亭,亭中隻有一張桌子和兩張石凳。


    桌子上的火爐上,溫著茶壺,火焰舔在茶壺的底部,白色的霧氣便從茶壺的壺嘴中飄出。與那霧氣一起飄出的,還有那茶壺裏茶葉的香味。


    “凝神草?”葉紫煙也是個識貨的人。


    “如今的後輩,見識可真不少。”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一個石凳上,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佬可以身形一晃就坐到石凳上,葉紫煙隻能一步一步的走到石凳邊坐下。


    “會沏茶麽?”女子再次開口:“我好歹也是個前輩,可沒有前輩給後輩沏茶這樣的說法。”


    葉紫煙看了一眼眼前的茶壺。


    她的確會沏茶,不過,兩世為修士,能讓她沏茶的人,可真不多。到目前為止,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不過,這次,葉紫煙沒有拒絕。


    茶水從茶壺中落下,注入紫砂製的茶杯中,然後,對麵的女修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藝不錯,你的道侶挺有福氣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女修看著的是依舊站在不遠處的柳如風。


    柳如風從一進入大門就站在大門口,不管眼前的幻境是竹林還是涼亭,對於他來說,都沒有區別。


    “他並不是我的道侶。”葉紫煙點出了女修的錯誤。


    修真界的男女關係,其實並不像凡間那麽重要。像柳如風師尊那樣還教導弟子什麽男女之別的師尊,恐怕在整個修真界都是獨一份的。所以,一男一女兩個人結伴探索秘境,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修到底怎麽把他們誤認為道侶的。


    聽到葉紫煙的解釋,那女修明顯吃了一驚。顯然,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對方都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們兩個是道侶關係。


    “不是道侶?”女修看著葉紫煙,然後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居然不是道侶。”


    這句話說得葉紫煙更是迷茫。他們兩個人難道長了張道侶的臉?不然,都告訴對方他們的關係了,怎麽對方還這麽奇怪。


    葉紫煙對麵的女修自己斟了杯茶,然後看著葉紫煙:“他中的幻境,你想不想看一看?”


    “我還能看到別人的幻境?”葉紫煙不解。


    上一世做了三千多年的修士,葉紫煙對幻境也還算有一點了解。有些幻境是特定的,也就是說每個在特定範圍內的人,都能看到這樣的環境。


    不過,眼前這個幻境顯然不是這樣。


    柳如風一進入這個地方,就陷入幻境,但是葉紫煙卻沒有。這樣的情況下,說明這裏的幻境隻能是另外一種幻境。是直指每個進入這個範圍內的人的心境的幻境。


    所以,每個人進來之後,幻境都是不一樣的。當然,這幻境不一樣,自然不能夠看到別人的幻境,所以,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葉紫煙是不願意相信的。


    “若是別人,當然不可以。但是,你應該是可以的。”女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一隻手指。


    食指指向葉紫煙,下一瞬,葉紫煙的眼中,隻剩下一道金光。


    翠綠色的竹林,跟之前葉紫煙看到的一模一樣。不過,眼前這個竹林中的柳如風,眼神一點都不呆滯。


    葉紫煙第一眼就看到柳如風,然後便看到柳如風對麵的女子。柳如風對麵的女子一身紅衣,含情脈脈的看著柳如風。


    看到這一幕,葉紫煙著實有點尷尬,畢竟,那個含情脈脈的看著柳如風的家夥,長了一張跟葉紫煙一模一樣的麵容。


    葉紫煙往前走了好幾歩,一直走到柳如風的麵前,然而,眼前的柳如風似乎看不見她一般,直接透過她,看向身後的紅衣女子。


    “他看不到你。”葉紫煙想要伸手,熟悉的女聲再一次響起:“當然,你也碰不到他。我讓你進入他幻境的方式,也是另一種幻境,在這裏,你隻能看著事情的發展,不能做任何事情。”


    聽到這話,葉紫煙退後了幾步。


    “不必擔心,這樣的幻境,有時候並不是壞事。直指本心這種事情,對於修士來說,有的時候,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女子的身影出現在葉紫煙的身邊,然後滿懷失望的看著葉紫煙:“可惜,你的本心,我的幻境進不去。”


    此時的葉紫煙也放鬆了心神,女子說的話,確實沒錯。越是修煉時間長的修士,越是對本心這種東西更在意。


    畢竟,沒到一個境界,修士必須得渡天劫,剛開始的時候,渡劫渡的是正常的雷劫,但是隨著修為加深,更可怕的天劫卻是心魔劫。


    “就到這裏?”岑瑤有些疑惑,目光看了看不遠處通過去的道路,問道:“既然東西在這裏,為什麽他們還往前挖了?”


    “因為他們感受不到這股氣息。”蒼傲嘿嘿一笑:“你真當誰都與我一樣,有這樣的修為不成?”


    “是是是,還是您厲害。”岑瑤撇了撇嘴,言道:手是晚輩不對,還請前輩繞我一條性命。”


    “嗯,你起來吧。”岑瑤點點頭,說了一句。


    隨著她這句話出口,漫天威壓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和尚長舒了口氣,站起身來,見岑瑤沒有動作,一時間居然也不敢有動作。


    “你...是何人?”想了想,岑瑤問道。


    “晚輩是天羅域人,天羅域東南一帶的寺廟和尚,衝突?所謂七情六欲,你如今已經占了其一,又怎麽能叫心在佛祖那裏呢?”岑瑤也夾了一口菜,問道:“佛門不是最講究心性麽。”


    莫半雲深表讚同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師尊居然還對佛門有一些了解,佛門雖有‘斷欲’一說,但事無絕對,我吃雞肉,也等同於在感受著雞的痛苦,我在吃肉的時候,心中不斷默誦往生咒,也是幫助雞去往極樂世界,你說,我是不是在普度眾生?”


    “.......”


    岑瑤有些無言,她還真是頭一次聽和尚把吃肉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的。


    不過兩人聊了半天,居然沒有聽到後廚傳來掌櫃的動靜,這讓岑瑤有些疑惑,問道:“怎麽後邊突然沒了聲音?”


    “這個....我怎麽會知道。”莫半雲一攤手:“也許是掌櫃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吧。”


    “不對。”岑瑤柳眉一皺,言道;“雖然我們才在客棧住了七日,但在這七日裏你們還沒看清她的


    “掌櫃!”岑瑤試探著叫了一聲,但手已經迅速拿住了自己的法器。莫半雲也不敢耽擱,一揮手將禪杖握在手心。


    裏邊沒有迴應,依舊是風聲唿唿作響。岑瑤剛要叫第二聲,就聽颶風中傳來掌櫃的一聲悶哼:“你們快離開!不要波及到你們!”“就是這裏。”


    與蒼傲確認過後,岑瑤邁開步子就走了上去。


    城門口異常安靜,身著甲胄之人一言不發,每人走過身邊時,他都要伸手在其肩膀處輕輕拍一下,這才讓其離開。


    所以,雖然前邊人不少,但速度並不慢,不多時就輪到了岑瑤。


    左側之人抬起手,輕輕在岑瑤肩膀上拍了一下,身子一頓,隨後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是天羅域的人?”


    “不是...”岑瑤很是迅速的開口吐出兩字,便不再敢繼續往下說,看這位的神態,她生怕自己說錯話受了懲罰。


    畢竟她對這天羅域,還並不夠了解。


    二人按照長老的意思一同站在傳送法陣上,神光閃爍,眼前一花,再睜開時,岑瑤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地上,周圍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傳來。


    她霍然起身,目光四下一掃,發現周圍正有兩個赤著上身,皮膚黝黑的男子望著自己,雲禾還昏迷著,躺在自己身旁。


    那兩個男子見她醒了,興奮地手舞足蹈,嘴巴更是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像是在交流,但岑瑤根本聽不懂。


    “這裏,可是天羅域?”岑瑤有些不放心,開口問道。


    哪兩個男子對視一眼,腦袋點的如同雞啄米,嘴裏一直在發出一些奇怪聲響,但並沒有向前靠近。


    岑瑤朝二人抱了抱拳,不再理會他們,伸手將一旁的雲禾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雲禾背上的傷口已是愈合大半,雖然落下一道極長的傷疤,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將手貼在雲禾背後,絲絲靈力順著自己手掌傳入她體內,雲禾身子抖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哼。


    “雲禾姐姐?”岑瑤試探叫了一聲,後者透著些虛弱的聲音緩緩傳來:“瑤妹,我沒事。”


    “你先恢複一下靈力,我來給你護法。”說罷,岑瑤轉頭看了看依舊站在原地那兩個男子,拱手道:“二位兄台,我師姐現在要修煉,還請二位先行離開,擾了她修煉可不行。”


    兩人相互對視,又使勁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後退,反倒是一齊向前走了一步。


    “二位這是什麽意思?”岑瑤柳眉微蹙,這兩個人看相貌和穿著,不太像尋常修士,而且岑瑤在他們身上也感受不到靈力,可就是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一邊問著,她一變將那柄長劍握在手上。


    “哦唔!嗚唿!”見岑瑤拿出兵刃,兩人趕忙又後退了一步,雙手高舉,好似在證明自己沒有想傷害她們的意思。


    “既然二位無意與我們為敵,那就先行離開吧。”岑瑤繼續說道。


    這次那兩個男子搖了搖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盤著腿,眼睛一閉不再說話。


    岑瑤看的疑惑,但見他們的確沒有動手的意思,也就隻能不去理會,隻是目光偶爾還會在那兩人身上掃過。


    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雲禾從地上站起身:“瑤妹,我靈力已經恢複了,我們去...”


    話未說完,她一愣,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也同樣站起身的兩個男子:“他們是誰?”


    “我也不清楚,而且他們好像還不會說話。”岑瑤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醒過來就看到他們了,方才你修煉時,他們也一同坐在地上。”


    聞言,雲禾若有所思的言道:“我們先離開吧,傳送法陣會有靈力波動,不要把帝宗的人引來才好。”


    “好。”


    二人打定主意,決定想去離帝宗遠一些的地方,試煉一說,天羅域似乎不太適合她們,當下最要緊的,是避開帝宗弟子的耳目。


    可沒走兩步,岑瑤發現那兩個男子居然也跟了過來,隻是與二人保持了一定距離,緩緩跟在身後。


    無奈,岑瑤轉頭再度向兩人拱了拱手,道:“兩位兄台,我不知道你們二人目的如何,我們現在要離開了,你們也迴去吧。”


    反正迴到哪裏去她也不清楚,主要是讓他們不要再跟著自己。


    誰知道那兩個男子低頭看了看雙手,居然學著岑瑤的樣子也拱了拱手,嘴裏雖然嘟囔的話她聽不懂,但好像意思也差不多。


    “他們兩個,好像在學你。”蒼傲懶洋洋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提醒道。


    “學我...”岑瑤心中一動,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一看就是靈智未開的樣子,當然是你們做什麽他們做什麽。”


    “這....”


    原本蒼傲是要修養十幾日時間,結果被大長老等人一番攻擊後,提前五日被喚醒,也正趕上岑瑤來天羅域,他也就跟了過來。


    雲禾走上前,疑惑道:“瑤妹,怎麽迴事?”


    “這兩個人好像在學我。”說著,岑瑤心中一動,雙手在胸前迅速結了一個法印,白芒閃過,一柄虛幻的大劍出現在身側。


    對麵兩人也是對視一眼,手印翻飛,居然學著岑瑤的樣子結了一個同樣的法印。法印結成,半空中傳來一聲嗡鳴,兩柄比岑瑤這柄還要打上幾倍的巨劍,橫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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