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敢放你?”羽然手裏沒閑著,又加了一道冰凍術。生怕她敏捷的身手從冰中脫身。


    “哼……不過是為了那個賤人,竟然做到這一步麽。”弗蘭冷哼出聲。


    “不準你說小凡壞話!”羽然生氣起來,手中星辰閃亮,將弗蘭凍住的冰又更加厚重了幾分。


    弗蘭已經被凍得嘴唇發紫,仍是不肯放鬆。


    玉燭驚訝於形勢的轉變之快,又擔心羽然因為惱怒下手太重,連忙出聲相勸道:“弗蘭,你還是別嘴硬了。這位盜賊小姐看來是位情深意重之人。你就網開一麵,放了那位朋友吧。大家和和氣氣的,不是好得多?”


    玉燭說完又向羽然說道:“羽然小姐。我這位朋友隻是性子耿直,本是無心冒犯,還請你多多原諒。隻是她有責任在身,自然也是要做些事情的。若是不能完成任務,那也是要受責罰的。若是她能將你的朋友放了,可否此事就此作罷?老朽並不是有意偏袒故人,還望羽然小姐仔細思量。”


    羽然想了想,道:“我自然是聽玉燭老人的,若是將小凡放了,此事我便不會再做追究。”


    玉燭一聽,神色稍稍寬慰了些。


    卻聽弗蘭道:“此次失誤怪不得別人,是我自己學藝不精,但是要想我放人,萬萬做不到。我堂堂異次元獵手,幾年以來抓獲無數人,從未失手,以保護真實世界與虛擬世界之間的秩序為己任。那賤人三番兩次觸犯條令,罪不可恕,若是放了,無異於放虎歸山。要想放人,除非你先殺了我。”


    弗蘭被困於冰中,卻仍不肯讓步。令羽然詫異不已,但此時不是佩服她的時候,想到小凡所受的苦,羽然心中的怒火仍是翻騰不已。


    “這麽說來,你是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了?”羽然握著星辰的手有些顫抖,有那麽一瞬間,她確實萌生了想要殺死她的念頭。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再惹禍上身,但是想到她頑固的態度和她對小凡所作的種種,卻又想殺了她一了百了。


    一邊的玉燭見氣氛又開始往不好的方麵發展,不由得著急起來。向前走了幾步,繼續勸弗蘭改變心意:“我說老朋友啊,你我認識也快幾年了。你這死倔強的脾氣怎麽一點沒變。雖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位盜賊小姐為救她朋友也算是一片赤誠之心,怎麽會是壞人呢?而且,如今你自身尚且難保……不如就放過這次吧。”


    玉燭說的在情在理,無奈弗蘭認了死理,隻是不聽。非說要親手鏟除了小凡而後快。


    羽然見狀進退兩難。最後還是解了冰凍術,免得將弗蘭凍出毛病。


    可誰知,那弗蘭竟然耍了心機,羽然剛給她解了冰凍,她就一下子跳出老遠,直朝著屋子的方向奔去。羽然先是一愣。緊接著連忙追了上去。


    玉燭見狀,隻是搖頭歎息。四個徒兒被這一連串的事變驚得呆如木雞,未想到許久未理塵世瑣事。竟然會遇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接下來會鹿死誰手,誰也不知。


    羽然氣喘籲籲地追著弗蘭,心中一時五味陳雜。要不是一時大意,也不會讓她這麽容易就溜走了。如今要是讓她進了屋子,隻怕小凡再沒了活路。


    一想到這。羽然心口上嗖嗖地躥出無名之火,恨不能立刻把弗蘭燒死在眼前。


    眼看她就要上了樓梯進屋子。羽然心中焦急,忽然心生一計。將手中星辰作暗器扔向大門。好巧不巧,那匕首叮地一聲剛好釘死在門縫裏,讓弗蘭一時開不了門,隻得轉而用力拔出那把匕首。


    羽然趁此機會,快跑兩步,取下頭上紮頭發的綁帶撲了上去,將弗蘭壓倒在地,繼而捆住了她的雙手,製服了她。


    待玉燭趕來時,隻看到被捆得跟粽子一般的弗蘭和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的羽然。


    “哎……何苦這樣折騰……”玉燭轉身對四位徒弟說:“去,跟羽然進去把那位朋友救出來。”


    四位徒弟領了師傅的命,恭恭敬敬地跟著羽然進去了。


    留下玉燭對著弗蘭隻是歎息。


    弗蘭道:“玉燭老兒,你是知道我的。在我心裏沒有什麽比責任更重要。我無論如何做不到看著危險會發生卻無動於衷。”


    玉燭點點頭,又搖搖頭。“如今有很多事我都看不透徹了。有些事明明知道不對,可是情感上還是會偏向於它。人啊,總是這麽難做,總在猶豫中度過。說起來,你到底對那孩子做了什麽?”


    弗蘭輕哼一聲:“也沒做什麽,不過是教訓一下嘴硬的家夥,讓他不要再膽大妄為罷了。”玉燭看著她身邊沾了血跡的鞭子,搖搖頭。他這位朋友竟已經走火入魔了麽?


    如此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未免太狠毒了些。


    心中一時難以平靜,玉燭找了處陰涼地方閉目養神,等待羽然和幾個徒弟出來。


    “師傅,師傅……”沒過多久,紅衣少女春陽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嘴裏喊著師傅,一臉著急的不得了的樣子。


    “我在此處,何事慌張?”玉燭在樹下答道,他這個大徒弟,性子最是活潑開朗,也得他歡心,可是到底還是沉穩不足,該讓她好好跟玄英學學。


    “哎呀,師傅,大事不好了。我們在屋子裏找了半天沒見人影,最後在地下室裏找到了那位公子。滿身的血跡,已經昏迷不醒,甚至連氣息都十分微弱。懂醫術的白藏正在幫他看,聽師弟說,說,那位公子驚嚇思念過度,又受了嚴重的外傷,怕是有性命之憂。”


    “竟有此事?”玉燭花白的眉毛皺了起來,看了一眼地上閉眼不再出聲的弗蘭,心中越發沉了下去。


    許久不見,他這位朋友的性子大變,怕是再也迴不到過去了。


    究竟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讓她這樣心狠手辣,殺人於無形?


    “我這就去看看。”玉燭連忙朝屋裏走去。


    地下室裏,羽然抱著已無聲息的小凡,身上染了半身鮮血,臉上卻是如雕塑一般毫無表情。


    三個少年少女立在一邊,隻是默然。


    黃衣少女淚水流落腮邊,淒然勸道:“生死有命,姐姐還是看開些。人死不能複生……”


    “什麽?已經死了?”春陽急忙擠到小凡身邊,伸手探了氣息,渾身打了個寒戰:“剛剛還有一息尚在,現在怎麽……怎麽這麽快就……師傅……”


    玉燭走上前,望了羽然懷中的小凡一眼,已然明了。心中歎息一聲,到底還是來晚了。


    羽然從始至終未有說一句話,令眾人有些擔心。


    眾人想要來幫她將小凡抬出,羽然也是一言不發,隻是默默避開,執意一個人將他背出。


    謝過玉燭師徒,羽然由他們護送,迴了新手村郊外的一個偏僻處。


    便是那小木屋的所在。


    羽然將小凡放置在他的房間床上,謝過了玉燭師徒。閉門不出。


    將小凡的身體擦拭幹淨,看著他美麗的容顏,羽然想起他最後說的話。


    那溫潤如水的眸子裏寫滿了思念,幽幽的藍色像是能看到她心裏。


    “主人,你來了……我好想你。”羽然抑製不住心中的哀痛,走上前將他抱住:“我也想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隻是一日之間,小凡竟然就已遭人毒手。


    看著他散亂的銀發,到處是鞭痕和傷口,羽然心中一痛,幾乎落下淚來。


    “主人別哭……”小凡的聲音喃喃道,“別哭。哭了小凡心裏會更難受的。”


    羽然抓住他的手貼在臉上。想要溫暖他冰涼的手心,“好,主人不哭。小凡撐住,我們很快就迴去了。堅持住。”


    小凡卻隻是搖搖頭,將頭更深地埋在羽然懷裏,似是不想她看見自己的眼淚。


    許久,羽然聽見他說:“主人,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會永遠愛你。生生世世,永不改變。”


    一串淚水滑落。看著已沒有了氣息的小凡,想著那句“生生世世,永不改變。”羽然忽然起了追隨他而去的念頭。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直到現在方才明白,愛情就是給人以無窮的力量,讓人覺得獨自活著沒意義。


    但是……羽然想起父母,想起她的朋友們,她不能扔下他們不管。


    可是看著小凡,心又不可抑止地痛起來。不能兩全,沒有一個兩全之法嗎?


    忽然一個青色的身影從羽然的背包裏蹦了出來。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主人,別灰心嘛。總會有辦法的,之前你不是看見那個……什麽廚師大賽嗎?說不定贏了的話,可以讓係統主神答應你一個要求,再讓你的心上人複活不就行了?”


    羽然如夢初醒,迴頭望去,卻看見桌上一個小巧可愛的青色小龍搖頭擺尾地玩著小球。


    “你是……之前遇到的小龍?”


    “是啊。主人,我雖然懶了些。但是主人的事情我還是很關心的,之前的事我也都聽到了。主人,你可別因為一點小事就喪失鬥誌啊,一定要戰鬥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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