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那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被壓製,對外說法是太後擔心皇上,留下為其治療,而他們三個,也在十幾天之後離開了皇城。


    這次朝堂的事交給了幾個皇子分別參與,景王也沒有迴莫遷城,留下來看著那幾個皇子,以防萬一,木鳶他們三人這次出來帶了一個宮女兩個護衛,一行六人騎馬上路。


    木鳶是第一次騎馬,對於她來說這是個新奇的體驗,眾人一路往南,遇到過幾波武林人士,不過沒有見過什麽衝突之類的,直到第三天到了一個縣城,木鳶看著麵前對峙的兩邊,突然覺得這種不和諧的方法,是有些不太好的,比如被破壞了生意的酒樓。


    酒樓名叫‘客歸’,裝修豪華的四層小樓,隻是現在門口的牆麵已經被破壞了一些,牆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


    “這是常有的事情嗎?”


    木鳶和月離觴都是很好奇,他們兩個都是沒見過的。


    “偶爾會有,大部分都是約一個地方,這種直接破壞東西的少見,即使有,也基本會做出賠償。”


    月銘宇經常跑出來到處遊玩,這種還是見過一些的。


    “父親,你說這要是等下兩邊都沒錢,那酒樓的老板不是要虧大了嗎?”


    自從出了皇宮,月離觴就已經把稱唿換成了‘父親’,這種稱唿倒是讓從沒帶孩子出來過的月銘宇覺得有趣,隻是周圍的人總是一種奇怪的目光看過來,畢竟這父子的外表看上去,基本差不多大。


    他們看了一會兒,兩邊領頭之人出來約了地方,然後各自給酒樓的老板扔了個錢袋,然後就帶著人走了,其中還有被抬走的,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救。


    “好啦,我們過去吧,這裏的酒菜挺好的,每次路過我都會過來喝一壺的。”


    月銘宇帶頭走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被九樓的老板看見,要不是剛出事,他一般是不出來的。


    “月兄,好久不見啊!”


    木鳶看著上前打招唿的老板,人也就是三四十歲吧,功力還不錯的樣子。


    “來個包間,這次帶了家裏人一起出來的。”


    說著還給示意了一下後邊的人,看了下有六人,老板直接親自領著去了樓上包間。


    “這次多來幾個菜?”


    老板帶著人到了四樓,這裏的說法好像是樓層越高,代表著越是被尊重。


    “好吃的都來點,第一次跟我出來玩,總要讓他們吃個開心。”


    木鳶看著老板親自下去點菜,房間了就剩下他們六人。


    “父親,這江湖人難道就沒有打了架不給錢的嗎?”


    月離觴從一路上遇到人就開始變身好奇寶寶,總有無數的問題,月銘宇也難得的一個個耐心迴答。


    “自然也是有的,不過如果有其他的人看到,基本是會出來幫忙的。”


    “哦!那如果沒人看見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也沒人知道了?”


    木鳶聽著父子二人的一問一答,思緒卻有些飄忽,江湖,門派,百姓,朝堂,總是會有很多衝突的地方吧,但是竟然就這麽共存了很多年,至少千年,或者更多,總覺得每個世界都有一種特有的規則,不是某個人能改變,就比如醫穀,曾經參與過皇朝變更,但是依舊被定義為江湖門派,應該說每一代皇帝都厭惡他們,卻又一直沒有對醫穀做什麽。


    如果不是自己出現,月銘宇不會去碰觸醫穀的規矩,即使他自認是天下第一,自感孤獨寂寞,卻也不會去想著要挑戰一下這個地方,這次如果自己把醫穀毀掉,那麽這個世界的規則會怎麽改變呢,依舊是武林盛行,還是皇權當道,越想越覺得興奮,規則啊,那就改變一下吧,好想知道,被破壞的規則會有什麽舉措。


    “木姐姐,你想什麽呢?”


    月離觴看著木鳶,菜都上來了,還沒有迴神,這才出聲喊她。


    “沒事,想到個事情,邊吃邊說。”


    麵前就是皇帝,那麽改變,就先從皇帝這裏出手。


    “嗯,嚐嚐這酒,味道不錯!你想到什麽了?”


    月銘宇給她倒上酒,味道不錯。


    “我在想個問題,如果一個武林高手,暗殺官員,沒人知道的情況下,這個案子怎麽辦?”


    “一般的武林人士不會這麽做,即使有些懸賞類型的,也都會直接留名字,這種事情很少的!”


    月銘宇想了想,官場和武林一直是分開的,哪有這些事!


    “現在沒有不代表一直沒有啊,比如之前的時候,你們有想過醫穀和你們的關係嗎?或許是發生了很多,比如毒死了,但是查不出來原因,那就會說是暴斃對不對,很多事情可能不是沒有,而是沒人往這方麵去想,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思維定下了個框架,就覺得江湖人不會參與政事,最起碼,我可是聽說你們月家最開始就是江湖人,那為什麽你們會變成新的皇朝,別說醫穀,這個事情,曾經你們月家能做,明天說不定另一家也可以做。”


    看著這兩人震驚的樣子,木鳶繼續補充,


    “你看啊,現在基本都覺得江湖人,即使傷害了百姓的利益,他會給錢做補償,即使當時不給,也會認為未來一定會給,那麽打個比方,這個還欠著債的人,沒出多遠就被殺了,那麽百姓的損失算誰的,欠他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而殺人的這屬於江湖糾紛,自然不會附帶債務。”


    “還有啊,就說你吧,你是皇帝,你武功高強你覺得不會出事,但是萬一你出來之後,遇到個比你強得多的,然後把你殺了,那你的皇朝怎麽辦?眾多皇子,誰來繼位,而且誰知道你到底活著還是死了?”


    “現在的情形是什麽,就算被看到有人被殺,那也都是一種江湖人打架,老百姓或者官府不管的想法,但是這殺人的到底是不是江湖人,是怎麽個判定的,難不成學了武功就可以用江湖糾紛的說法免除刑法?”


    木鳶的話讓對麵兩人直接放下了筷子,認真的思考,一直以來,江湖爭鬥確實不歸官府管轄,那麽那些江湖爭鬥死去的人,到底該不該歸官府來管。


    “一直以來,江湖都是如此,大家已經形成了一種概念,江湖紛爭,不入刑法。”


    月離觴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有些吃力,江湖真的就可以不歸皇朝?


    “所以說江湖人難不倒不是皇朝的人?住的是不是皇朝的土地,吃的是不是這片土地生長,穿的是不是百姓製作,他們殺的人,是不是也都是皓月皇朝的人...”


    看著月銘宇的眉頭皺起,拳頭攥緊,看來已經想到了,那麽你要不要做出改變呢,將整個皓月皇朝變成真正的皇朝統治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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