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母是常駐在北美？”
言青川不自在地端起杯子，桌底下輕撞了下平次，“差不多得了”，她操著氣聲說。
平次夾菜的手一頓，轉向端起茶杯朝齊藍舉了舉，笑了兩聲，“哈哈，隨便聊聊。”
“對，他們很多年不迴來了”，齊藍倒不覺得唐突，隻當閑聊，“享受無聊的退休生活，寫寫東西種種花。”
“那看來還是有家族淵源”，平次笑道，“我們家那老兩位，要是肯安生地寫寫東西種種花，我和青青就謝天謝地了。”
“說得你好像贍養了父母似的”，言青川咬著筷子冷哼。
“青青的媽媽愛操心，還愛管我們的事，沒法弄，從家裏住出去就能哭天搶地地抹半天眼淚，更別提隔著太平洋了”，她奇怪地看一眼平次，不知道他怎麽那麽大談興，“對她那是最上緊的”，齊藍滿臉慈愛地偏頭看她一眼，“養得嬌了。”
言青川被這一眼看得天靈蓋一陣發麻。
“這一代人有兄弟姐妹挺難得的，青川也老說起有個哥哥小時候多得意”，齊藍也看了眼吃得認真的人，“我們家家庭關係比較鬆散，他們都有自己的小世界要忙，不是很關心外麵的事。母親那邊倒是有一些表兄姐，隻是不在一個地方，見麵機會很少。”
“聽起來你家長輩是做學問的？”
“總之在故紙堆裏花的時間比在現實世界多。”
趁著青菜陸續端上來，平次適時打住這個話題，聊了幾句菜很新鮮，南方的青菜就是水靈一類的閑篇，“像你現在的職務，出差還很多嗎？”他想了想又說，“我理解的是你已經不是一線的經紀人了對吧？比如單廣笙的具體工作事務，有一整支團隊在運作。”
“還是會有一定頻率的出差，甚至可能比住帶廣笙的時候還多”，齊藍嚐試解釋當中的差別，“經紀人通常不用跟著到處跑，坐鎮後方處理藝人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就好，看劇本或者敲合同談合作，廣笙進組的時候尤其好，就像把孩子扔到托兒所了。”
言青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比喻，覺得新鮮，她揶揄了一句，“那是單廣笙這孩子好帶。”
“哈哈，廣笙是算省心的”，齊藍也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現在反而要操心的更多了。”
“盤子大了”，平次語意不詳地接了一句。
“是要照顧的方麵多了”，齊藍想想說，“這是個有中心製的產業，想要做點事，就得往上遊走走才行，廣笙也是，演員相對話語權弱一些。”
“你們搭檔得不錯，這個速度算快的了吧？”
“倒也談不上快慢”，他很輕地擰了一下眉，“非要說我們看起來走得比較順，是因為起始計劃就是這樣的，所以比較用心地做選擇。其他同行們，這幾年資本越玩越純熟，都在嚐試要往上遊走，也有做得很有話語權的，這裏麵情況就太細分了。我覺得還是和個人的性格、追求正相關。”
“那和廣笙坐標軸相近的人多不多？”平次夾了一顆花生米，沒吃，用筷子尖挑掉外麵那層包衣，“撞款的話，競爭應該挺激烈的吧？像這次的事，別跟我說真是粉絲行為。”
齊藍放下筷子，微微抬高視線攏住平次和言青川。在這個明顯有深意的注視裏，言青川也沒好意思繼續扒拉飯，半張著嘴看了迴去。
“雖說現在流行把明星看做是產品，但到底還是沒辦法那麽量化地來對比兩個人，有時候看著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兩類演員，可能會同時相中同一個角色，因為項目好，一定會爆，那角色本身到底適不適合，就沒那麽重要。有時候明明時常會被媒體拿出來對比的人”，門口出現服務生來送果盤，齊藍道過謝，等人走遠，才繼續，“說他們長相、年齡、氣質、戲路都靠近，可因為個人選擇不同，又很少會存在競爭關係。廣笙在市場上，和同行形成競爭的機會不多，現在我們主控項目做得多，商業上走得很穩，和大家關係整體是不錯的。”
他扣了扣桌子，“這次的事，確實是有一個主控方，不過行事你們也看到了，毫無章法”，齊藍沒有給出任何引發猜測的線索，“在李導的這個電影籌備期，可能有人接觸過他們，但這類接觸隻是廣撒網階段，而且去接觸的人層級並不高，更像是當情報分享出去。但這個人可能理解岔了，所以對後來廣笙拿到角色，包括我們介入到投資，就有了想法，認為是不是有什麽事。正好電影剛確定要送電影節，李導有幾年沒去歐洲了，這次有信心衝獎，對方就更覺得這個好機會是被我們撬掉的，這些天我們做了一些調查”，言青川發現自己好像還是做不到很平靜坦然地聽到或聊起這件事，即便敘述中她都不“在場”。她稍稍往外轉了轉身體，躲開了與齊藍的對視，“這個人雇了不入流的狗仔來蹲，本意是想拍一點醜照，耍大牌被導演罵的負麵，再運作出要被換角之類的新聞，沒想到劇組管理得嚴密，沒有機會。最後隻能往桃色方麵引導了。大概也是沒料到我們迴應會這麽直接強硬，好在控製住了，起碼在青川這個環節，我們做了主要保護。但當然，傷害已經造成了。”
“嗬”，平次突然扭頭瞥了一眼言青川，“你媽前兩天給我打了個電話。”
“多新鮮啊”，言青川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說到這裏。
“問我知不知道你和明星傳緋聞的事”，平次往座椅上一靠，斂了神色。
“神馬！你怎麽現在才說？！”言青川差點就尖叫出來，“文女士說什麽了？怎麽沒來問我？”
“知道我在這，就沒說什麽”，平次像是不理解她為何有此一問，“來問你什麽？倆心理這麽脆的女人抱頭痛哭，還得我來迴哄？”
言青川呆住，腦補了一下這個畫麵，默認其會發生的概率。
齊藍適時地截住話頭，“阿姨很擔心嗎，有沒有什麽是我們能做的？”
“哦，暫時沒有”，平次像是剛想起邊上的人，“她媽媽現在可能不想聽到任何相關話題和人等的消息。”
“瞎說八道”，言青川飛快地轉過來，“我哥就愛瞎開玩笑，齊藍你別介意。”
“阿姨生氣是正常的”，齊藍沉吟道，“等這邊事情結束，方便的話，我和廣笙上門拜訪跟青川的家人道歉。”
“不用不用——”
“再說吧”，平次淡淡地應道。
言青川不自在地端起杯子，桌底下輕撞了下平次，“差不多得了”，她操著氣聲說。
平次夾菜的手一頓，轉向端起茶杯朝齊藍舉了舉，笑了兩聲，“哈哈，隨便聊聊。”
“對，他們很多年不迴來了”，齊藍倒不覺得唐突，隻當閑聊，“享受無聊的退休生活，寫寫東西種種花。”
“那看來還是有家族淵源”，平次笑道，“我們家那老兩位，要是肯安生地寫寫東西種種花，我和青青就謝天謝地了。”
“說得你好像贍養了父母似的”，言青川咬著筷子冷哼。
“青青的媽媽愛操心，還愛管我們的事，沒法弄，從家裏住出去就能哭天搶地地抹半天眼淚，更別提隔著太平洋了”，她奇怪地看一眼平次，不知道他怎麽那麽大談興，“對她那是最上緊的”，齊藍滿臉慈愛地偏頭看她一眼，“養得嬌了。”
言青川被這一眼看得天靈蓋一陣發麻。
“這一代人有兄弟姐妹挺難得的，青川也老說起有個哥哥小時候多得意”，齊藍也看了眼吃得認真的人，“我們家家庭關係比較鬆散，他們都有自己的小世界要忙，不是很關心外麵的事。母親那邊倒是有一些表兄姐，隻是不在一個地方，見麵機會很少。”
“聽起來你家長輩是做學問的？”
“總之在故紙堆裏花的時間比在現實世界多。”
趁著青菜陸續端上來，平次適時打住這個話題，聊了幾句菜很新鮮，南方的青菜就是水靈一類的閑篇，“像你現在的職務，出差還很多嗎？”他想了想又說，“我理解的是你已經不是一線的經紀人了對吧？比如單廣笙的具體工作事務，有一整支團隊在運作。”
“還是會有一定頻率的出差，甚至可能比住帶廣笙的時候還多”，齊藍嚐試解釋當中的差別，“經紀人通常不用跟著到處跑，坐鎮後方處理藝人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就好，看劇本或者敲合同談合作，廣笙進組的時候尤其好，就像把孩子扔到托兒所了。”
言青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比喻，覺得新鮮，她揶揄了一句，“那是單廣笙這孩子好帶。”
“哈哈，廣笙是算省心的”，齊藍也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現在反而要操心的更多了。”
“盤子大了”，平次語意不詳地接了一句。
“是要照顧的方麵多了”，齊藍想想說，“這是個有中心製的產業，想要做點事，就得往上遊走走才行，廣笙也是，演員相對話語權弱一些。”
“你們搭檔得不錯，這個速度算快的了吧？”
“倒也談不上快慢”，他很輕地擰了一下眉，“非要說我們看起來走得比較順，是因為起始計劃就是這樣的，所以比較用心地做選擇。其他同行們，這幾年資本越玩越純熟，都在嚐試要往上遊走，也有做得很有話語權的，這裏麵情況就太細分了。我覺得還是和個人的性格、追求正相關。”
“那和廣笙坐標軸相近的人多不多？”平次夾了一顆花生米，沒吃，用筷子尖挑掉外麵那層包衣，“撞款的話，競爭應該挺激烈的吧？像這次的事，別跟我說真是粉絲行為。”
齊藍放下筷子，微微抬高視線攏住平次和言青川。在這個明顯有深意的注視裏，言青川也沒好意思繼續扒拉飯，半張著嘴看了迴去。
“雖說現在流行把明星看做是產品，但到底還是沒辦法那麽量化地來對比兩個人，有時候看著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兩類演員，可能會同時相中同一個角色，因為項目好，一定會爆，那角色本身到底適不適合，就沒那麽重要。有時候明明時常會被媒體拿出來對比的人”，門口出現服務生來送果盤，齊藍道過謝，等人走遠，才繼續，“說他們長相、年齡、氣質、戲路都靠近，可因為個人選擇不同，又很少會存在競爭關係。廣笙在市場上，和同行形成競爭的機會不多，現在我們主控項目做得多，商業上走得很穩，和大家關係整體是不錯的。”
他扣了扣桌子，“這次的事，確實是有一個主控方，不過行事你們也看到了，毫無章法”，齊藍沒有給出任何引發猜測的線索，“在李導的這個電影籌備期，可能有人接觸過他們，但這類接觸隻是廣撒網階段，而且去接觸的人層級並不高，更像是當情報分享出去。但這個人可能理解岔了，所以對後來廣笙拿到角色，包括我們介入到投資，就有了想法，認為是不是有什麽事。正好電影剛確定要送電影節，李導有幾年沒去歐洲了，這次有信心衝獎，對方就更覺得這個好機會是被我們撬掉的，這些天我們做了一些調查”，言青川發現自己好像還是做不到很平靜坦然地聽到或聊起這件事，即便敘述中她都不“在場”。她稍稍往外轉了轉身體，躲開了與齊藍的對視，“這個人雇了不入流的狗仔來蹲，本意是想拍一點醜照，耍大牌被導演罵的負麵，再運作出要被換角之類的新聞，沒想到劇組管理得嚴密，沒有機會。最後隻能往桃色方麵引導了。大概也是沒料到我們迴應會這麽直接強硬，好在控製住了，起碼在青川這個環節，我們做了主要保護。但當然，傷害已經造成了。”
“嗬”，平次突然扭頭瞥了一眼言青川，“你媽前兩天給我打了個電話。”
“多新鮮啊”，言青川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說到這裏。
“問我知不知道你和明星傳緋聞的事”，平次往座椅上一靠，斂了神色。
“神馬！你怎麽現在才說？！”言青川差點就尖叫出來，“文女士說什麽了？怎麽沒來問我？”
“知道我在這，就沒說什麽”，平次像是不理解她為何有此一問，“來問你什麽？倆心理這麽脆的女人抱頭痛哭，還得我來迴哄？”
言青川呆住，腦補了一下這個畫麵，默認其會發生的概率。
齊藍適時地截住話頭，“阿姨很擔心嗎，有沒有什麽是我們能做的？”
“哦，暫時沒有”，平次像是剛想起邊上的人，“她媽媽現在可能不想聽到任何相關話題和人等的消息。”
“瞎說八道”，言青川飛快地轉過來，“我哥就愛瞎開玩笑，齊藍你別介意。”
“阿姨生氣是正常的”，齊藍沉吟道，“等這邊事情結束，方便的話，我和廣笙上門拜訪跟青川的家人道歉。”
“不用不用——”
“再說吧”，平次淡淡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