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的腿上鮮血直流,皮肉外翻,有幾滴濺出的血花打在了黑發男人的褲腿上,然後很快被黑色的布料吸收,消失不見。


    秦乾咬緊了牙關,隻發出一聲很淺的悶哼,汗水順著脖子往領口裏淌去,他的脖子上青筋猙獰的隆起,口中卻嘲笑道:


    “怎麽?都什麽年代了,你竟然還玩兒刑訊逼供這麽幼稚的遊戲?你到底行不行啊?!”


    黑發男人不理會秦乾的挑釁,麵無表情的繼續在秦乾的身上劃出又一道深深的傷口。


    這次的血濺到了男人的臉上,他探出舌頭舔了舔,閉上眼睛迴味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他大聲的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幾乎要笑岔了氣去。


    癲狂的笑聲在地下室裏產生了迴音,簡直就像是恐怖的電影的背景樂,詭異的滲人:


    “原來警察和那些人的血竟然是同一種味道嗎?看來在死亡麵前,身份真的就變得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黑發男人似乎是受到了溫熱的血液刺激,整個人變得越發癲狂起來,那種曾經包裹在他周身的溫潤感被湮滅的半點兒不剩。


    此時的男人隻讓人覺得恐懼,就像是極端的渴望著殺戮,也渴望著鮮血的吸血鬼,配合著他俊美的容貌,竟讓人恍惚產生了一種弑殺的喋麗美感。


    他的唇瓣因為舔舐血液變得殷紅得仿佛塗抹了一層厚厚的胭脂,整個人如同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兇獸。


    隨後他變得開始享受這次的問話過程了,就像是開啟了一個不得了的開關,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追問密碼似乎變得不那麽重要了,他享受著在秦乾身上劃出一道道深深的傷口的那個時刻,也享受著血液飛濺時的感覺。


    但男人還是固執的保持了提問,每詢問一次,便在秦乾的身上深深劃開一道傷口。


    就像是在淩遲,秦乾能夠感受到每一次血肉被割開的感覺。


    秦乾一開始還會迴答不知道,後來幹脆省下了迴答的那份力氣,什麽都不說,專心的對抗著身體上的疼痛。


    有些傷口因為血液的凝結漸漸開始停止流血,但更多的傷口被重新撕裂開,這讓秦乾就像是一個血人,皮膚也變的蒼白起來。


    察覺到如果再動刀,秦乾就要死了,黑發男人才恢複了理智,終於停下了動作。


    他從架子上拿起了一塊白色的手巾,仔細的將手中的蝴蝶刀擦拭幹淨,然後折疊好,放進了口袋。


    看著椅子上進氣多出氣少的秦乾,男人嗤笑了一聲:“嘴還真硬。”


    明明是施暴是那一方,黑發男人卻覺得自己失敗得徹底,他被秦乾輕易的挑動了情緒,而秦乾現在正在求死。


    他想要把密碼帶進墳墓。


    這樣一想,黑發男人就覺得有一團鬱氣盤踞在自己的胸口,梗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有一種唿吸不上來的感覺,這使得他的唿吸聲隻能更重,更有力,才不會因此窒息。


    他狠狠的踹了一腳秦乾,然後憤憤的離開了地下室。


    開門聲和關門聲再次響起,秦乾的頭耷拉著,感受著口中的腥甜,身體上沒有一處不疼,但他知道,那個男人應該是離開了。


    沒有直麵死亡之前,秦乾是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忍得住任何拷問的,他可以做到什麽都不說。


    但是當自己真的這樣無限的接近死亡,秦乾才明白他也是會害怕的。


    秦乾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後來連悶哼也不再發出,就是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真的將密碼告訴給了黑發男人。他幹脆催眠自己是一個啞巴,連說話都不會,自然就不會把密碼告訴其他人。


    無論男人要密碼的真正意圖是什麽,對將身份信息存放在資料庫中的那些臥底們而言都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感受著血液漸漸流失,秦乾開始覺得冷了,他的唇瓣變得蒼白,無法控製的打起了擺子。無論是臉上的皮膚還是身體上的皮膚都變得蒼白起來。


    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唯一沒有刀傷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臉了。


    秦乾的意識漸漸迷糊,眼神無法聚焦。


    秦乾覺得自己就快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樓上的房門再次被打開,黑發男人扛著一個行李箱快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重新出現的男人換了身衣服,也給自己套上了新的鞋套和手套。


    他沒急著打開行李箱,而是走到架子前,拿起一根金屬棒球棒,挑起了秦乾的頭。


    看他的胸膛還能起伏,又估算了一下秦乾的失血量,黑發男人才放鬆下來。


    此時的秦乾已經連自己獨立站起來都很艱難了。


    他用棒球棒推了推秦乾的傷口,用疼痛將秦乾從昏迷中喚醒。


    黑發男人露出一個惡劣的笑,開口道:


    “我給你帶迴來一個很棒的禮物。”


    秦乾連抬頭都費勁,眼皮沉重的根本支撐不住,他其實對黑發男人帶迴了什麽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無非是些什麽用來折磨他的東西罷了。


    他現在就是在等死,等他真的死了,自己的同伴和戰友們也就安全了。


    也不知道在賭場沒有等到自己的上線究竟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真不希望自己的失蹤會影響到對爆炸策劃案的調查。


    此時的秦乾還有閑心想些有的沒的,但很快,他就睜大了眼睛,怒火和生命力重新在秦乾了無生氣的眼瞳中燃燒起來。


    他看見了什麽?!!


    這個男人竟然帶來了一個孩子!!


    就見黑發男人打開了行李箱,將一個手腳都被捆綁住的孩子抱了出來。


    他把孩子抱到了工具架旁邊,隨意的將孩子放在地麵上。


    他的動作還算輕柔,並沒有弄疼這個孩子,可是小孩子還是一個勁的流淚。


    秦乾此時才察覺到,黑發男人並沒有封住男孩兒的嘴,而男孩兒卻沒有發出哭聲。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這個男孩兒是個啞巴。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我已經沒有耐心陪你繼續玩遊戲了。”


    黑發男人走到架子前。


    這次他沒有挑選刑具,而是打開了一個密封得很好的冷凍箱,他拿出了一個隻有指節大小的藥瓶,然後隨意的撕開了一支注射器。


    秦乾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藥品注入到了注射器裏,慢慢的向著那個孩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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