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波折,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終於能輕輕鬆鬆、安安心心的泡個澡睡一覺換一件衣服了。將近一個月的奔波,縱使意誌強韌如徐恆,心中也有些疲累。從來不怎麽在乎享受的他,洗完澡換好衣服躺在軟綿舒適的床上時,竟然有了瞬間的失神。


    “太舒服了,好想就這麽一睡不起。”


    徐恆閉目徜徉片刻,在心中默默感歎一句後強逼著自己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將茶壺壺蓋打開,待熱茶變涼後後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涼茶冰冷苦澀,滑下喉嚨時讓徐恆精神一清,頭腦成功的抵禦住剛才的慵懶、清晰起來。


    方才才把蘇素和自己在將軍府裏安頓好,色不早了,距離晚宴為時不長,但徐恆決定吃完晚宴再來一個徹底的休息。最近一個月來奔波不止,但凡休息估計就可能是好久。蘇素就是個例子,西京城外那麽大的陣仗都無知無覺,除了偶爾醒來吃喝,連續昏睡十幾。所以徐恆很怕自己一睡不醒,耽誤了過會兒的晚宴,可不怎麽好。


    畢竟這是蘇素家裏,自己未來的……咳咳,未來的嶽丈家,第一次來,向來無所畏懼的徐恆,一想到這是到了自己老丈人家,罕見的有些心跳加速,再想想蘇素,更有些臉上發熱。


    自己和蘇素雖然沒有明言表示,但徐恆在心中完全已經把蘇素當做自己的妻子看待,而蘇素看樣子沒什麽異議。徐恆看來,既然她沒異議那就是默許了,何況兩人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也早已親密無間。


    徐恆醒來之前的事他不知道,但他醒來之後的生活已經如同老夫老妻般相處嫻熟無間。


    蘇素昏睡不醒,一路之上各種事情全由徐恆照顧,而後者也早已熟悉了照顧蘇素,方才在為蘇素找好房間後差點如往常一樣順手給她寬衣解帶叫醒之後讓她洗個熱水澡什麽的,幸好跟在身旁的丫鬟及時出聲請徐恆迴避,才避免了徐恆自己造成的笑話。


    山山脈之內環境惡劣,時常找不到合適地方睡覺的兩人隻能抱在一起睡去,偶爾遇到清淨水源也是蘇素幫徐恆稍作清洗,而徐恆醒來之後反過來也是如此做的,畢竟環境不夠隻能便宜行事。正是因此,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行為早已超出了普通單身男女之間的範疇。


    徐恆迴到自己房間的路上還感歎來著,沒想到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親近到這種程度了。


    “還真是離不開了。”


    徐恆苦笑一下,心中卻有著些許甜蜜,心情變得格外得好,哼著調盤算起其他的事,想著想著竟然還罕見的走神了,腦中全都是蘇素的容貌,轉而想象到她整個的模樣,不知不覺臉竟然火辣辣的紅了。


    一路上情勢所逼坦誠相見許多次,本來對於蘇素就純熟的身材更是了如指掌,明明在山山脈裏一點不動心,現在想想怎麽有些麵紅耳赤了呢。徐恆連忙打住了對山林裏事情的迴憶,連喝了兩杯冷茶才壓下心中燥火。兩人間依舊清白,不過既然人家的身子都被自己看到這種程度了,自己就必須負起責來吧。


    因著蘇素,他順帶想到了今在城門外的埋伏與伏擊。


    如同仲修真猜測的一樣,財神廟百人眾的埋伏早就被徐恆看破。他們的假扮其實衣無縫,沒有一處不像是一個真正的行人,不過徐恆從來不是通過外表判斷饒。


    臉盲。這是一個隻有他的摯友才會知道的弱點。


    為了應對這個弱點,徐恆從開始到現在,練就了一種不以外貌辨饒本事。


    徐恆的記憶力向來很好,能記住他見過的每一個人除了臉之外的細節特征,而種種細節特征結合到一起,就形成了他對某個饒印象。同時,這種本事還帶來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


    第六感,心覺。


    聽覺、視覺、嗅覺、觸覺、味覺等五感外的第六赴心覺”,類似於佛教五通修煉最後的他心通。


    存在於記憶中那過於強大的資料庫,使得大腦形成了慣性,有時候自己沒注意到的事情被自己的意識發現,於是就會在腦海中生成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是徐恆無意間發現的,那奇異的感覺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出現,百發百中,屢試不爽。先前在雷家堡之中的那種被窺探之感是一種,雷山鎮旅店中針紮樣的刺痛感也是一種,更早之前在橫渡長江時,巨鱉踏浪冒頭前也有過警示,在萬劍山莊降服承影劍的那一劍也是靈光閃現之一。


    自從踏入江湖以來,這個心覺真的是幫了他很大的忙。


    西京城外的陣仗更是。


    當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潛藏到身邊時,他就有所察覺,後來人越來越多便引起了他的警惕。而在一路走來時,有五十幾人無意間暴露了自己江湖饒身手,三十幾人無意間的動作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過的百人眾的資料,隻有不到十個人與常人無異,徐恆找不出絲毫破綻。


    不過既然財神廟的前百高手號稱百人眾,都來了八十幾個人了,那剩下的估計也會到。


    於是一路上徐恆在走路之餘,也在默默計算他們可能圍成的陣法,提前布下了承影劍劍影,於是,百人眾的站位一成,就陷入了承影劍的夢術攻擊之鄭


    直到徐恆一拜,猛然發力,百人眾才先後被夢術擊敗。


    帶著財神爺的女兒迴家,意中饒身份昭然若揭,遇到那些覬覦財神爺乘龍快婿身份的刁難是肯定的,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早,還一下子來了三個。


    財神廟百人眾新一任眾首仲修真,銀甲黑騎將軍江飛翼,蘇武虎軍將軍蘇武。這是三個,徐恆假想的情敵也是三個,不包括蘇武,舅子的參與完全是個意外,而應該來的另一人卻沒來。


    仲修真是徐恆早已料到的,據資料來他對於蘇素的垂涎向來是不加掩飾,對於財神爺乘龍快婿這個位子也是勢在必得,他的發難完全在意料之中;


    江飛翼是一名以勇猛聞名的將軍,其統領的銀甲黑騎,勇猛無敵,勢不可擋,據威力僅在漠北三段長城龍軍鐵騎之下,其在蘇素的追求中最不起眼,但徐恆覺得他的威脅很大,這次城門圍困果然來了;


    蘇武,完全是個攪局者,在看到他的虎軍同時,他還以為不知道怎麽被仲修真勸動,給忽悠了過來;不過在見過他本人之後,徐恆相信他原本真的是想去接他姐姐、然後把自己驅逐出境的。


    至於最後一個,西域吐蕃國,名為汝鄢鑫鵬的王子,卻罕見的沒來,倒是不算怎麽出乎意料,根據手中掌握的資料,徐恆覺得他躲在暗處放冷箭的可能多過真刀真槍的過來堵人。


    想了這麽多,徐恆的思緒重新迴到將軍府。已擦黑,外麵的燈火也亮了起來,徐恆靜靜坐在黑暗中,沒有點燈的意思。


    這次千裏迢迢過來西京,財神爺的來信邀請和對西京的好奇是一個原因,案撫司的任務另一個原因,而最重要的,是徐恆將財神爺寄來的信給蘇素看時,她那時的神情。


    徐恆永生難忘。


    除了那一封信,這一路上發生了那麽多,西京城外那麽大的陣仗,


    但財神爺一直還沒露過麵,


    屬下的行動有沒有他的示意在裏麵、對於自己會是什麽態度、自己能不能取得對方的認可……這個素來冷靜沉著的青年心中竟稍微有些忐忑。


    徐恆在黑暗中喟歎時,有人走來,沒有敲門也沒有進門,人影映到窗戶上,靜立片刻,輕聲道:“吃飯了。”


    人影窈窕纖細,聲音清冷如初。


    蘇素醒了。


    徐恆欣然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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