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聲勢浩大中,鳴鼓鍾聲響,所有在名單上的人按照次序,先是宮裏麵的人,還有達官貴人都陸陸續續的徐徐進場,他們緊跟在令狐慎和疏玉的後麵,不敢稍有逾越。


    宴會上,丫鬟們整整齊齊的分別站在兩旁,訓練有素的保持著尊敬的姿勢,一直低著頭,而且禁止有偷瞄這樣難看的舉動。


    其餘無關人等在準備好大宴上的插瓶花草之後,都已經退於宴會的房屋之後,正在忙碌的準備著豐盛的食材。


    因為令狐慎是至高無上的人,所以他和疏玉不得不一直走到盡頭,必須到那個最佳的可以俯瞰全場的地點,才有固定的座位。


    從大宴場口進來的人,他們穿著有史以來最華貴的衣服,邁著激動的步伐進去在座位旁邊恭恭敬敬的站著,隻有當令狐慎坐下的時候,其他人才可以坐下。


    不過,天下大宴這樣獨特而又有意義的宴會,並不常有,大家格外的珍惜這樣的氛圍,見到許許多多顯貴的麵孔,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相對於疏玉而言,落雲遙那單調的素衣就顯得有些落魄了,她為了來天下大宴,已經散盡了錢財,再無多餘的銀兩來買新的布料,而且即使有布料,也時間緊迫的趕不出來衣服。


    所以落雲遙隻能穿著從前的舊衣服,雖說不是嶄新的,可也幹淨整潔的,清新脫俗到宛如一朵剛剛出水的白色荷花。


    令狐慎故意無視落雲遙,但是並不代表他的餘光沒有看她,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那一抹素雅的顏色吸引住了,隻不過不能露出端倪。


    可憐落雲遙眼巴巴的看著令狐慎一步步的走近,卻又看都不看她一眼,然後慢慢的走遠,落雲遙的心裏也一分分的涼了下去,這份涼意僅僅限於這一刻。


    在這個過程當中,疏玉隻瞟了一眼落雲遙,就曉得她心裏是多麽的淒涼,扔給她一個嘲弄的笑容,隨後跟著令狐慎的腳步遠去。


    鮮豔的大紅色著實吸引著人們的眼球,疏玉成功的將在場的賓客驚豔到了。


    偶爾,可以聽見下麵的賓客說著:“你看,人家靖王妃就是有豔壓群芳之姿,濃密的眉毛下是目光流轉的巧目,那眼底和泛著光似的耀眼,紅唇微微上揚,就能勾起男人立馬動心。”


    他們這麽說,也不過是因為疏玉有著靖王妃的名號,要不然誰也不會這麽誇她的,濃妝豔抹之下的臉蛋,其實和普通姿色相差無幾。


    落雲遙如果不是因為遭到那個惡毒女人的誣陷,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她才不屑於多看疏玉一眼,她注意的隻是令狐慎一個人而已。


    令狐慎走到最高處之時,全部人員都已經到齊,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激動人心的一刻,每個人的心都在咚咚直跳,吮吸著這裏遍布的花香。


    令狐慎扶著天下大宴的旗幟,臨近那座椅邊,他高喊了一聲:“今日的天下大宴正式開始”。


    這一聲令下,全場的眾多人都聽見了。


    霎時間,鑼鼓笙鳴,響徹天際的禮炮聲終於打響了今日的開門紅。


    今日普天同慶,於是大家都在歡唿著,一邊熱烈的歡迎著令狐慎和疏玉的到來,一邊緩緩的興奮著,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疏玉坐在令狐慎的身旁,還真是為她的臉上添了不少的光彩,齊刷刷的目光和讚美都唿嘯而去。


    “果真,靖王妃就是不一般,端莊而又雍容華貴,不是普通顯貴家裏可以培養出來的。”說這番話的人是當朝出了名的拍馬屁的人,他也就是為了取悅旁人而已。


    不時的,還會有彼時真心對落雲遙的女妃們過來與她寒暄幾句。


    “一開始,不是沒有你嗎?我還擔心了你老半天呢。”秋妃過來和她說道。


    落雲遙毫無避諱的就直說了,“是後來我去求令狐慎,但是疏玉答應了,她假裝在令狐慎麵前裝大度,我才得以來的。”


    宮裏麵的姐妹們都知道皇上最近性情大變,對張牙舞爪的疏玉竟然如此般的重視起來了,還處處寵著她。


    納悶的秋妃也是口無遮攔的說:“莫不是,疏玉給令狐慎下了什麽迷藥了,讓他這般神魂顛倒的。”


    “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小心著點兒腦袋。”落雲遙趕緊打斷了她的荒唐話,幸好他們周圍沒有旁人,要是讓疏玉的眼線給聽了去,免不了要受到不小的責罰。


    這時,從側門緩緩走過來一行女子,淺粉色的緊身裝束很是簡潔,她們端著菜品徐徐給每個桌子上菜,笑容堆積在臉上,更加讓賓客感到喜悅。


    在她們的後麵,是一行男子,一個個人的年紀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顯得很是稚嫩,他們穩健的步伐端著上好的酒水,井然有序的放在一個個賓客們的桌子上。


    與此同時,有一小隊的男男女女並排朝著令狐慎和疏玉走去,他們給令狐慎端的菜係與酒水是上好的,和下麵這些絕然不相同。


    他們由公公帶領著,繞了一個大圈,才走到令狐慎的麵前。


    有個小女娃,從來沒有見過令狐慎,隻是道聽途說,今日難得一見,不由得在放下盤子之後,多看了兩眼。


    被看的令狐慎還沒有覺得怎麽著,他都處處被人注視著,習慣了。


    反倒是疏玉的嫉妒心突然冒出來了,她很不懷好意的說道:“你看什麽,放下就趕緊走,別在這裏礙我的眼,再看,小心我挖下來你的狗眼。”


    端菜的小女娃嚇得腿都在發抖了,還好有人把她使勁的拉走了。


    令狐慎狠狠的瞪了疏玉一眼,身為靖王妃,一點兒都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言辭都不加以檢點,和大街上的潑婦有何區別。


    疏玉一直盯著那個小女娃遠去才收迴了目光,沒有看見令狐慎的舉動,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開始興致勃勃的和令狐慎言談說笑。


    那個小女娃在離開大宴的那一刻就哭出來了,隻不過看幾眼而已,卻被罵的狗血噴頭。


    “我也沒有想到靖王妃竟然這麽厲害,沒有事先提醒你們隻管幹活,不要有其他額外的小動作。”後廚隻能這麽安慰道這個小女娃,雖然她一向很乖,但是遇上疏玉,也是不幸。


    那個一把拽走小女娃的女孩堅定的說:“好了,吃一見長一智,你一會兒還得去呢,隻管低著頭就好了,沒事的啊。”


    天下大宴上,大家一如既往的說說笑笑。


    這場按部就班的大宴,等菜全部上齊之後,穿著黃色輕飄衣衫的舞女們就上場了,她們麵帶一致的微笑,蘭花指齊齊的指著天際。


    在聽到樂曲的時候,她們扭動著婀娜多姿的身材在中央的台上,頓時像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不過,這些舞蹈普通的宴會上也有,難免讓人有些厭倦,很多人看久了,注意力就不再台上了。


    聽到有人絮絮叨叨的說這些話,令狐慎立馬撤下去了那些舞女。


    “反正大家看這些舞女的舞姿也是有些厭煩了,不如讓靖王妃來一段。”


    令狐慎真是好興致。


    被孤立的落雲遙,正好得悠閑,能來天下大宴就是極好的事情了,她也是很想看一看令狐慎要搞什麽名堂。


    令狐慎要疏玉表演,疏玉不敢不從,隻是她覺得好一陣驚訝,愣神了好一會兒。


    “好。”不知是誰突然鼓掌叫好,緊隨其後是一行人也就跟隨大流的拍手起哄。


    疏玉自恃舞藝精湛,但是從來都沒有機會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跳舞,所以這個絕佳的機會,她怎麽能不好好把握。


    經過台下人的起哄,疏玉也恰好想秀一下舞技,便答應了令狐慎去高台跳舞。


    疏玉一上場,就得到了大家的一陣喝彩。


    還沒有展現舞姿的疏玉,頓時沾沾自喜起來,俯瞰著下方的全部人,她的野心膨脹的很大,。


    在她的身後,是她自帶的宮裏麵的丫鬟們,為了顯示她的地位,在她眼裏,帶的人越多越地位高。


    其中有一個丫鬟,從疏玉在令狐慎身邊站起來,就一直很貼心的攙扶著她,害怕她在這麽重要的場合走不穩當。


    在這個得意的關口,疏玉已經穩穩當當的上了高台,嫌她胳膊肘下麵的一雙手麻煩,便出手推了一把。


    疏玉隻是想移開丫鬟的那雙手,卻不曾想,那個丫鬟恰恰還站在高台之下的台階之上。


    在疏玉收迴手的下一秒,就聽見了一聲慘叫聲音,丫鬟順著疏玉推她的力量,瞬間跌下了高台。


    全場的人都震驚了,齊刷刷的站了起來,把脖子伸的老長,都想要看個究竟。


    疏玉也慌張的往下麵張望,她不敢往前多邁一步,生怕她也閃下去,所以隻能看見一片血泊。


    離得稍近一點的人念叨著:“天哪,天下大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太有點兒不吉利了吧。”


    公公下去試了試氣息,迴來向令狐慎稟告:“這個丫鬟歸西天了。”


    令狐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沒有著急的樣子,而是麵帶著笑意,有著令人不解的深意包含在這個笑容裏麵。


    這迴,看你要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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