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戲子說完,我的身子竟然被提了起來,那些樂師們圍在我的身邊,雙手舉過頭頂,紛紛伸到我的身上,在我的身上來迴的拉扯,外套很快被拽下來,緊跟著褲子也被拽下來,女戲子放大的白臉帶著惡狠狠的恨意。


    被扒光衣服倒無所謂,但是,我漸漸的發現,扒光衣服不是這些樂師的真實目的,因為隔著秋衣,我已經能夠感受到長似匕首一樣的指甲不斷的想要戳穿我的皮肉。


    進到此處之後,我發現自己處處被動,竟然連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好像被人下了『藥』,身子癱軟的不成樣子,幾乎成為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唿吸越來越費力氣,秋衣也被那些樂師的指甲劃破,胸前陣陣刺痛,好像有皮肉被硬生生的摳下來,他娘的,沒死在黑蟲軍團的手裏,卻要被這戲子害了命,看來閻王老子也是嫌我不消停,終於要收了我去!


    不過,隨著身上刺痛越來越強烈,我的感官好像漸漸的在恢複,我心中頓時狂喜,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當!”


    之前曾經出現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而神奇的事情再次發生,勒緊我脖子的水袖猛的一鬆,我的身子便從女戲子的懷裏解脫出來,我趕緊大口大口的吸了一口空氣,讓已經被抽幹的肺泡再次充盈起來。


    究竟是什麽聲音呢?


    我現在幾乎能夠肯定,這個聲音對女戲子、樂師還有剛剛的那兩個紙糊的侍女都有震懾作用,它們似乎對這個聲音十分懼怕,但是我舉目四看,並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當真是狼狽不堪,秋衣已經被撕扯的麵目全非,一條一條的好像是塊吊在身上的破布,破布之下,身上到處都是血痕,不過好在那聲音響的及時,傷口都不算太深。


    “郎君,你又要拋下奴家嗎?”


    “你『奶』『奶』個卷的,老子今天廢了你!”


    管她是什麽東西,自打掉下來之後,我就跟被扒光了衣服綁在樹上的小姑娘,被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玩弄在掌心裏,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去,我死了倒還罷了,既然沒死,這筆帳不能稀裏糊塗的就這麽算了。


    我將身上的秋衣三下五除二扯了下來,一陣寒意襲來,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能讓我的意識清明起來。


    “來吧,臭娘們兒!”


    女戲子站在我的對麵,粉『色』的戲袍拖曳在地,水袖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不是我的又是誰的?


    說完,我就騰身而起,直接撲向女戲子,出乎意料的是,女戲子竟然沒有反應,之前的兇悍『蕩』然無存,倒是我用力過猛,直接來兩個狗啃食,下巴磕在戲台上。


    但是,沒等我來得及感受自己下巴上的疼痛,震驚就壓倒了一切,被我撲倒的女戲子消失不見了,隻剩下那套戲服,好像是一雙冷冷盯著我,充滿無限嘲諷的眼睛。


    我站起身,將戲服提溜起來,戲服裏,有一張白紙滑落出來,靜靜的趴在我的腳下。


    將戲服丟開,我將白紙撿起來,上麵竟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但是我識字原本就不是特別多,更何況紙張上的字全部都是繁體,我能認出來的寥寥無幾。


    不過不管我認識不認識,這件事都太恐怖了,我從開始到現在好像經曆了各種兇險,意識混沌,幾欲喪命,但是到現在,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對手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捏著白紙,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就好像是氣憤之下揮出去的拳頭砸在了棉花上。


    迴過頭,我的心更加的驚悚,那些一臉木然的樂師們僵硬的站在原地,麵孔清晰起來,竟然與之前那兩個侍女一樣都是紙糊的人,看著我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陣陣發寒。


    我茫然的看向四周,小橋靜立在河麵上,河水嘩啦啦的作響,戲台上的白『色』燈籠左右搖晃,發出慘白的光,河岸旁的奇花異草隨風起舞,散發出的香氣卻與香灰的味道無異。


    我心中的驚慌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一次,是真的害怕,在這寂靜的卻如同世外桃源一樣美麗的地方,我卻覺得即便是九幽之路,忘川河旁,也絕不會再比此地更恐怖了。


    我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


    說做就做,我彎腰將被那些樂師撕裂的不成樣子的外套撿起來穿上,然後便大步朝著小橋走過去,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


    但是,越是急著離開,腳下反而越是不穩,剛剛從戲台上走下來,就被地麵上的東西絆了一跤,踉蹌之下,我赫然發現絆倒我的竟然是那把袖珍手槍。


    真是沒想到,袖珍手槍竟然掉在了這裏,這是何靜用過的東西,我肯定不能扔掉,所以,自然而然的要將其撿起來。


    隻是手指剛碰到槍身,槍身就開始灼燙起來,腳下的地麵溫度也瞬間升高,而且隱隱透著暗暗的紅光。


    “當!”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我的慌『亂』壓製下來,我拿著袖珍手槍繼續往前,不管發生什麽,我都要離開,這是我目前唯一的目標。


    好在很快就到了小橋,雙腳踩在橋麵上,心也稍稍安定下來,過了橋,就離出口又近了一步。


    “轟轟轟!”


    巨大的轟響聲震耳欲聾,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麽,不安迅速的擴散,我加快腳步,眼看雙腳就要離開橋麵,整座拱橋卻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在搖晃開始的瞬間,我就已經扒在了拱橋的欄杆上,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欄杆上。


    轟響聲好像是從地下而來,難道又是地雷?


    這個聲音和當初在尕嶺山聽到的地雷的聲音相差不多,不過,我問過張仁壽,據說地雷算得上是大興安嶺的特產,是因為大興安嶺乃是規模龐大的林區,很多林區的樹木幾乎是幾百上千年前的,隨著地質的變遷,有很多樹木枯萎死亡,便慢慢的被泥土掩蓋,久而久之,大興安嶺地下就成了樹木的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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