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在女仆長的帶領下離開了客廳，隻見本該去書房的艾斯西斯和艾斯莉站在公爵府沉重的木雕門旁等著。
“伊恩，有沒有興趣和我比試一下？老實說你這個紫級第一的名頭我是有點不服的！”艾斯西斯微笑著伸出了手。
“沒興趣。”伊恩徑自走向了門的方向。沒記錯的話這家夥應該是紫級排行榜第二，不過伊恩完全不在乎那種東西，若不是公會敲定的且無法取消他都不想上榜。
艾斯西斯眉頭輕皺：“怎麽了，你的女伴呢？看你這幅模樣不會是分手了吧？”
伊恩在門邊駐足下來。
“那可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很好。”
“唉，真是可惜。”
伊恩淡淡地打開了門。
“你就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嗎？”
伊恩眼神一寒：“你說什麽？”
“哼哼，別小看我，我可是聖騎士正式候補，而且是大公爵唯一的兒子，想要盯住一個人的行蹤還不簡單？哪怕她不是人族。”
伊恩讓自己冷靜下來微微迴頭：“怎麽比？”
艾斯西斯笑道：“很好，賭注很簡單，我們比試一場，你贏了的話我就告訴你她的下落，可要是你輸了，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
“把她讓給我。”艾斯西斯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做不到。”伊恩搖了搖頭。
“怎麽？不敢？”
“她不是我的物品。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會選擇尊重她。”此時伊恩的心裏已經完全不把艾斯西斯當做對手了，他不配。
“哈哈哈哈，一個異族女人而已，談什麽尊重？這個世界強者能擁有一切，無論是財富，地位，還是女人，區區一個異族女人又算得了什麽？既然你心胸如此狹隘，那我就大度地改一下條件：你要是輸了，就離她遠點！”艾斯西斯不屑地說道。
“哥！”艾斯莉有些害怕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她隱隱覺得這樣不太對。
“小莉，這是我們成年人的事情，你隻要乖乖看著就好了，父親大人也默許了這件事。”他輕聲說道。
“可是……”
伊恩的眸子裏流轉著淡淡的寒光轉過身去：“那是你的世界觀，不是我的。要比試自然可以，就現在吧。”
“哦？看來你很有信心了？忘了告訴你，在老師的指導下我已經踏入了紅級，不是和你一個層麵上的，我可以壓製……”“不需要。”伊恩走出了門淡淡說道。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走！”
艾斯西斯走了過來。拋給了伊恩一個卷軸。然後他輕蔑地一笑，和艾斯莉一同傳送離開了這裏。
伊恩用感知看到了傳送卷軸的終點坐標，是公爵府稍遠處的一個演武場。他催動卷軸，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諾大的演武場中。
這裏隻有他和艾斯西斯，艾斯莉則是在遠處的看台上著急地看著這邊。
“換上你的裝備吧。”
伊恩搖了搖頭，對方的屬性他能看得到。
npc【艾斯西斯】
生命：
攻擊：物理5500防禦：
雖然都遠遠超過了自己，但伊恩並沒有把他看在眼裏。對方雖然有一定的實戰經驗，但說到底還是溫室裏的花朵。而自己不一樣，越過數次生死之後伊恩的內心已經如同鋼鐵般堅定，即便是身處最危險的情況下也能保持相對的冷靜。
他想起了大約一年多前的那一堂課。
精神世界。
神秘人站在伊恩麵前：“其實這個世界的屬性雖然象征著強大，但不是絕對的。”
伊恩有些不解。
“體驗過你就理解了，我現在把屬性調整成了你的一半，你試著來攻擊我，無論什麽方法都可以。”他遞給伊恩一截樹枝。
伊恩接過樹枝的瞬間就開始了行動，他以絕對的速度優勢衝向了神秘人。
然而神秘人以不大的動作閃避開了。
“巧合麽？”伊恩眉頭緊蹙，閃身間左手抓向了他的胸口。
然而神秘人微微一笑，預判似地用巧力推開了伊恩的手，伊恩因為速度太快稍稍失去平衡的瞬間，神秘人的手掌已經拍在了自己的背上。
伊恩頓時狗爬一樣摔倒在地。
“看到了？”他收迴了手。
伊恩站起身微微頷首，陷入了沉思：“明明你的動作很慢，力量也不大，然而我還是敗了。”
神秘人微笑不語。
伊恩想了一會兒，然後訝然道：“是掌控，你雖然屬性沒有我高，但是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充分利用了屬性。我雖然速度很快，但很大程度上都浪費了屬性。”
“聰明。”神秘人點了點頭。
“往往隻有在麵對過數次實力是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之後才能領悟到這一點，能活著領悟的人可不多，智慧屬性也不要落下，雖然你現在用不上，以後可說不定。”神秘人微微一笑道。
這的確是很難領悟的，畢竟人們往往隻在意相應屬性的高低，而不會去深思每一點屬性能帶來什麽樣的提升，要如何去利用好每一點屬性這件事。而神秘人卻幫自己省略了這一過程，伊恩慶幸自己找了個好老師。至於神秘人說的智慧屬性……難道是戰鬥的時候加速施法？
“接下來的一個月，你的作業就是掌控自己身上的所有屬性，現在的你看起來強大，但在真正的強者麵前隻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氣球罷了，過程會很艱難，隻要你能在一個月內戰勝同等屬性的我，就算你及格。”神秘人退後了兩步微笑道。
“繼續。”
“我可不滿足於及格分……”伊恩心中自語的同時再度衝向了神秘人。
……
那之後的猶如地獄一般的一個月還曆曆在目，伊恩站在諾大的演武場中，從物品欄裏拿出了一根筆直的柴火。
艾斯西斯大怒：“你看不起我！”
伊恩不置可否地淡淡開口：“開始吧。”
艾斯西斯手持長槍，化作一道藍光衝向了自己。
“速度很快，不過為了速度舍棄了太多力量……”
他腳步微轉，身體側旋的瞬間向著身側一推，槍尖幾乎貼著伊恩的身體過去的，然而伊恩的手掌已經碰觸在了艾斯西斯的臉上。
“啪！”
吃了一記響亮的巴掌，艾斯西斯愣在了原地。
剛才那是什麽？身為紅級的自己竟然被紫級打中了？
“這不可能！啊！”艾斯西斯揮舞著長槍含怒衝了過來。
“你的心境亂了。”伊恩輕易預判躲過了速度極快的槍尖，用柴火借力挑開槍身的同時手掌已經拍向了艾斯西斯的胸膛。
“嘭！”艾斯西斯被拍飛了出去，狼狽地借助長槍落地。
他喘著粗氣，雙眼滿是難以置信。
“你絕不是紫級！”
“我是。”伊恩並沒有多說，而是趁著艾斯西斯眨眼的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艾斯西斯無意識眨眼的一瞬間伊恩就不見了。
然而看台上的艾斯莉卻看到了從容繞到哥哥背後的伊恩，她雙眸瞪大，怎麽在同齡人中未嚐敗績的哥哥今天落在了絕對的下風，還愣在那裏不動？
“啪！”樹枝在艾斯西斯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把他抽飛了出去。
“夠了！”不知何時來到看台上的公爵輕喝一聲，伊恩甚至沒有感知到他的出現，心中暗道：好強！
“這麽招待客人成何體統！是我教子無方，還請小友不要怪罪。”公爵在伊恩都沒看清的情況下便出現在了場內，看向伊恩的神色間有些歉然。
伊恩自然不相信他會有歉意，恐怕這就是公爵在試探自己，他也不惱，隨意地扔掉了樹枝：“無妨，切磋而已。”
艾斯西斯一臉呆滯，他雙拳緊握到顫抖，手背上青筋暴露，咬著牙滿臉不服。
“把你答應的東西給伊恩小友！”公爵輕聲斥道。
穿著粗氣的艾斯西斯神色掙紮間用力扔出了一張卷軸，伊恩輕鬆卸力接下收起。
“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絕不會輸！”
伊恩懶得去聽這些狠話，隻是向公爵眼神致意。
“那麽在下就告辭了，傳送·凱撒之眼。”
等到伊恩離開之後，艾斯西斯難以置信地衝過去撿起了那根木棍，憤怒的他隻是一捏，木棍就碎裂了開來。
“這不可能！父親！他絕不是紫級！”“啪！”公爵一巴掌打在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臉上。他雖然默許了兒子去試探伊恩，但絕不是以這種打賭的方式！
“我百年間忙於公務，竟把你們寵成了這樣！一個擅自偷我的卷軸離家出走，一個為了女子和帝國未來的頂尖強者爭風吃醋……真是丟盡了我老臉！沒能好好管教你們都是我的錯，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天晚上十點都必須到我的書房來學習一小時禮數，明白了嗎！”
艾斯西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威嚴的父親，他捂著臉低下了頭咬牙頷首，從看台跑下來的艾斯莉也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公爵伸手一招，那根碎了一半的柴火飛到了他的手中。他一眼就判斷出這是輕枼木，盛產於西嵐西北部的一種常見的木材，硬度不錯，但太脆，是不錯的取火材料。
“他的確是紫級沒錯，這等恐怖的戰鬥天賦恐怕隻有大帝年輕時才能媲美……更何況據影狼調查他的確沒有老師，竟是無師自通……”公爵許久未曾掀起波瀾的心頓時湧起了驚濤駭浪，他本以為隻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年輕人，現在看來還是遠遠低估了他，如此年輕有為卻從不炫耀，若是他想隨時可以成為凱撒年輕一代的領袖……
“父親……他……”艾斯西斯還是不服。
“以後不許你們再與他交惡，我本想讓你們做個朋友的，沒想到你……唉，算了，這些還是讓為父來補償吧，即便做不了朋友，也決不能和他成為敵人。還有，我會停止你對他身邊那個神秘異族人的一切調查，那個異族人不是你所能接觸的存在，影狼剛調查出她能深入黑暗領域，這說明她至少有著黑級上位的實力。”
“什麽！她……”
“如果為父的猜測沒錯，恐怕現在的我都不是她的對手，若是我年輕全盛時期恐怕也隻有四分勝算。”
艾斯西斯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
伊恩剛迴到基地，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卷軸。
“名字不詳，女，種族：未知，疑似貓人族。實力：疑似黑級。據情報，她於五天前曾在帝國遠東邊境的小村帕爾出現過，隨後在深入黑暗領域消失了蹤影，為了保證安全影狼已返迴。其目的未知，危險程度評級：黑級中位以上。情報準確度：90%。評估人：影狼肆。”
情報下麵的時間是三天前，也就是說莉亞8天前曾出現在了靠近黑色神殿區域的地方，而且深入了黑暗領域。
伊恩知道莉亞是黑色神殿的人，但是具體的情況就算是他也不清楚，莉亞既然在帝國範圍內出現過又為什麽不和自己聯係呢？特裏西婭所說的沒有魔力的區域又是哪？
伊恩知道黑色神殿邊緣區域是會削弱魔力的，如果往裏麵這個效果在越發變強的話，那麽那裏的確是沒有魔力的區域。
伊恩有理由懷疑莉亞是去了黑暗領域深處。
可是那裏都是醜惡的怪物，她真的沒事嗎？
伊恩有些煩躁地收起了情報。
影狼這個組織的可信度應該不低，他們的線人目擊到的應該就是莉亞本人。
況且就算隻有1%的可能自己也必須要去那裏一趟。這些年他時刻記掛著她，思念泉湧的夜晚隻能通過精神世界的殘酷訓練來度過。
伊恩如今的傳送cd是10小時不到，他給夥伴們留了消息，淩晨時分就出發了。
一路催動著風馳電掣的飛艇，伊恩很快就來到了安靜的小村帕爾。
沒有驚動守衛，他悄然進了村子，相比凱撒那邊，這裏的黑暗氣息已經厚重了不少，再往東兩百公裏就是黑色神殿的範圍。
和自己長大的村子一樣，這裏位置偏僻且資源稀少，並沒有多少強大的怪物會襲擊，住在這裏的人們還過著比較原始的農耕生活，東北部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深林，無論是樹木還是灌木的葉片都偏暗綠色，大概是受黑暗氣息影響。
伊恩抱著渺茫的希望找遍了整個村子，還是沒能找到和莉亞有關的消息，此時夜已經深了，他失望地在村裏住下。
還是沒辦法聯係到她。
伊恩看著晴朗的夜空發了一會呆，最後躺在了簡陋的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麵朝著安靜湖水的神秘人轉身看向了他：“你來晚了，而且你今天心境很亂。”
“是，因為得知了莉亞的消息。”伊恩輕歎道。
神秘人微微一頓：“莫非你追到黑暗領域了？”
“還沒有，我隻是得知了她出現在邊境的消息，現在我就在這個村子。”
神秘人歎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們之間的差距明明那麽大。”
“你若是愛過一個人的話也許能理解我吧。”伊恩苦笑著搖頭。
“我麽……”神秘人少有地怔了一會兒，片刻後搖了搖頭：“等你把這最後一關的斬殺時間縮減到三十秒內，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三十秒麽？我盡力。”
然而神秘人說的是斬殺時間，不是存活時間。即便是削弱到紅級的舊神，其戰力也十分可怖。
雖然伊恩明白這是弱化過許多的舊神，然而被秒殺了好幾次之後伊恩心底還是有些沒譜。畢竟舊神的屬性自己雖然看不到，但肯定是其他種族的數倍乃至十數倍。
這一次伊恩在血紅色的巨型手掌和駭人鐵拳的攻勢下撐了足足兩分鍾。
十小時後。
伊恩迴到了凱撒之眼，他開始搜集有關影狼的情報，評估自己是否要加入其中。
半個月後，伊恩首次斬殺了舊神幻影，用時四個小時零九分五十二秒。他覺得自己最近的進步緩慢下來了，所以僅僅是在精神世界中磨煉還不夠，必須要更有挑戰性的任務才行。
看來若是想要更豐厚的報酬，更高的權限以及更有挑戰性的任務，還是得加入影狼。
這一天他找到了嵐嫣。
嵐嫣並不意外，她告知伊恩了影狼的信息，同時透露了一些聖騎士試煉的規則。
聖騎士試煉的題目隨機且有致死的可能性，但凡通過者就會有豐厚的獎勵，老聖騎士們也會憑借試煉過程中的表現來判斷參與者的類型。
每個聖騎士都會在完成該考驗的人中挑選自己中意的候選人，以最擅長的方向去培養他們，考驗的內容因此也各不相同，從魔法，近戰或是輔助類都有。
而提到影狼，其組織成員數量和信息都是絕對機密。排行在前十名的影狼都有著代號，從壹到拾。他們中最弱的影拾都是紅級上位。身為影狼頂端的他們擁有著查閱下級一切情報的權利，同時也有著評估風險以及判斷形勢的職責。
伊恩決定若是能成功跨入紅級，就加入影狼，嵐嫣非常讚同他的決定。
一周後，伊恩斬殺舊神幻影的時間縮短到了兩個小時零一分。
畢竟是動作和技能都相對固定的幻影，熟練之後自然會越來越快，不過一個不下心還是會因失誤被直接秒殺。
不知不覺又到了秋天。
伊恩和去年一樣，獨自來到了秋落城，買了不少這裏的酒放在了物品欄裏存好。
這一晚，伊恩把斬殺舊神幻影的時間終於縮短進了三十秒。
沒錯，在不可思議的全力爆發下，三十秒擊殺舊神幻影，這是伊恩自己無數次懷疑過自己能否做到的事情。
然而他的確做到了。
看著躺在舊神屍體上興奮嘶吼的伊恩，神秘人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他拿出了一碗水，一碗裝在斑駁木碗裏的清水遞給了伊恩。
伊恩沒有猶豫地大口喝下，在傷勢瘋狂恢複的同時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胸口竟然有一株碧綠色的小苗虛影浮現而出，隨著剛才喝的那一碗不知名的水，小苗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然後開枝散葉，最終葉片舒展開來，融入了伊恩的骨骼和血肉之中。
“這是什麽？”
“蠻神樹，和精靈之樹其實是一個等級的東西，不過才剛剛發芽，暫時沒有用，沒想到竟然在你這裏。”神秘人訝異地說道。
“為什麽會在我體內？”伊恩疑惑皺眉，難不成蠻血果在自己的身體裏發芽了？
“這得問你自己，它是蠻族人托付給你的。”神秘人搖了搖頭。
伊恩想起了自己吃蠻血果之後昏迷的事情，恐怕就是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他有些不解，難道是希望自己帶著它讓它生長？那為什麽不托付給蠻族的年輕人呢？
“為什麽蠻族人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托付給我？”伊恩隻好帶著疑惑詢問神秘人道。
“你以後應該會知道。”神秘人又在籠統地迴答了。伊恩隻好作罷。
等到小樹苗的虛影消失，伊恩查看起了自己恢複完畢的精神體，沒有任何異常，屬性還是卡在了紫級巔峰。
“那蠻血果呢？”
“蠻血果的作用不是提升屬性，而是提純血脈，同時在你跨入紅級的時候救你一命。”
伊恩對血脈和種族榮譽什麽的並不在乎，在他看來萬族在生命層麵上是平等的，遵循自然法則才是真理。
“救我？”他在意的是這一點。
“沒錯，因為你跨入紅級所要付出的代價是難以估量的。既然你已經在三十秒內通過了最後一關，那麽你聽我說。”
神秘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你已經擁有了跨入紅級的基礎，蠻血果和精靈酩酊能保證你的身體不被破壞，但你的靈魂印記會被封鎖在這裏。這意味著……”
伊恩眼神凝重起來。
神秘人頓了頓，攤手道：“你在晉級的時間內會變成一個白癡。或者說是失憶更恰當一些。而且你在初期不能靠近有人的地方，否則會害死他們。”
“為何？”
神秘人一揮手，兩人來到了巨大的鎖鏈中央。
他指著下麵的漆黑深淵：“因為這些東西。”
“罪孽？”伊恩意外地看向了下麵，隨後心神戰栗地收迴了視線，下麵的那些不可名狀的生物在蠢蠢欲動，仿佛連自己的視線都不放走。
“嗯，一旦你開始晉級，它們就會想盡辦法吞噬你，而你晉級的時間是未知的，一旦你的靈魂無法迴去，你就永遠成為了白癡，和現在的情況不同，你能理解麽？”
伊恩凝重地點頭，也就是說自己晉級期間會和外界斷開聯係，意味著自己一旦在這裏死去，精神就會永遠迷失……和死亡也沒什麽區別。
“即便如此，你也要選擇晉級嗎？”
伊恩腦海裏浮現出了莉亞的樣子，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在愛上莉亞的那一刻起，一切仿佛都注定了。
“那麽你去外麵選擇一個較為安全的封閉區域，保證周圍有空氣，食物和水，畢竟外界的你隻能靠本能活著了，一切都聽天由命。”
伊恩認真地頷首，離開了這裏。
趁著夜色，伊恩離開了村莊，來到了偏僻的山穀內，這裏有山泉和等階不高的野獸，即便是失憶的自己應該也能憑借自身的屬性和本能活下去。
他挖出了一個山洞，給自己留下了一封用圖案繪成的信，不知道失憶的自己能否理解，隨後把食物擺放在了身邊，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莉亞，無論如何，我也要追上你……等著我。”
“伊恩，有沒有興趣和我比試一下？老實說你這個紫級第一的名頭我是有點不服的！”艾斯西斯微笑著伸出了手。
“沒興趣。”伊恩徑自走向了門的方向。沒記錯的話這家夥應該是紫級排行榜第二，不過伊恩完全不在乎那種東西，若不是公會敲定的且無法取消他都不想上榜。
艾斯西斯眉頭輕皺：“怎麽了，你的女伴呢？看你這幅模樣不會是分手了吧？”
伊恩在門邊駐足下來。
“那可要讓你失望了，我們很好。”
“唉，真是可惜。”
伊恩淡淡地打開了門。
“你就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嗎？”
伊恩眼神一寒：“你說什麽？”
“哼哼，別小看我，我可是聖騎士正式候補，而且是大公爵唯一的兒子，想要盯住一個人的行蹤還不簡單？哪怕她不是人族。”
伊恩讓自己冷靜下來微微迴頭：“怎麽比？”
艾斯西斯笑道：“很好，賭注很簡單，我們比試一場，你贏了的話我就告訴你她的下落，可要是你輸了，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
“把她讓給我。”艾斯西斯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做不到。”伊恩搖了搖頭。
“怎麽？不敢？”
“她不是我的物品。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會選擇尊重她。”此時伊恩的心裏已經完全不把艾斯西斯當做對手了，他不配。
“哈哈哈哈，一個異族女人而已，談什麽尊重？這個世界強者能擁有一切，無論是財富，地位，還是女人，區區一個異族女人又算得了什麽？既然你心胸如此狹隘，那我就大度地改一下條件：你要是輸了，就離她遠點！”艾斯西斯不屑地說道。
“哥！”艾斯莉有些害怕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她隱隱覺得這樣不太對。
“小莉，這是我們成年人的事情，你隻要乖乖看著就好了，父親大人也默許了這件事。”他輕聲說道。
“可是……”
伊恩的眸子裏流轉著淡淡的寒光轉過身去：“那是你的世界觀，不是我的。要比試自然可以，就現在吧。”
“哦？看來你很有信心了？忘了告訴你，在老師的指導下我已經踏入了紅級，不是和你一個層麵上的，我可以壓製……”“不需要。”伊恩走出了門淡淡說道。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走！”
艾斯西斯走了過來。拋給了伊恩一個卷軸。然後他輕蔑地一笑，和艾斯莉一同傳送離開了這裏。
伊恩用感知看到了傳送卷軸的終點坐標，是公爵府稍遠處的一個演武場。他催動卷軸，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諾大的演武場中。
這裏隻有他和艾斯西斯，艾斯莉則是在遠處的看台上著急地看著這邊。
“換上你的裝備吧。”
伊恩搖了搖頭，對方的屬性他能看得到。
npc【艾斯西斯】
生命：
攻擊：物理5500防禦：
雖然都遠遠超過了自己，但伊恩並沒有把他看在眼裏。對方雖然有一定的實戰經驗，但說到底還是溫室裏的花朵。而自己不一樣，越過數次生死之後伊恩的內心已經如同鋼鐵般堅定，即便是身處最危險的情況下也能保持相對的冷靜。
他想起了大約一年多前的那一堂課。
精神世界。
神秘人站在伊恩麵前：“其實這個世界的屬性雖然象征著強大，但不是絕對的。”
伊恩有些不解。
“體驗過你就理解了，我現在把屬性調整成了你的一半，你試著來攻擊我，無論什麽方法都可以。”他遞給伊恩一截樹枝。
伊恩接過樹枝的瞬間就開始了行動，他以絕對的速度優勢衝向了神秘人。
然而神秘人以不大的動作閃避開了。
“巧合麽？”伊恩眉頭緊蹙，閃身間左手抓向了他的胸口。
然而神秘人微微一笑，預判似地用巧力推開了伊恩的手，伊恩因為速度太快稍稍失去平衡的瞬間，神秘人的手掌已經拍在了自己的背上。
伊恩頓時狗爬一樣摔倒在地。
“看到了？”他收迴了手。
伊恩站起身微微頷首，陷入了沉思：“明明你的動作很慢，力量也不大，然而我還是敗了。”
神秘人微笑不語。
伊恩想了一會兒，然後訝然道：“是掌控，你雖然屬性沒有我高，但是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充分利用了屬性。我雖然速度很快，但很大程度上都浪費了屬性。”
“聰明。”神秘人點了點頭。
“往往隻有在麵對過數次實力是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之後才能領悟到這一點，能活著領悟的人可不多，智慧屬性也不要落下，雖然你現在用不上，以後可說不定。”神秘人微微一笑道。
這的確是很難領悟的，畢竟人們往往隻在意相應屬性的高低，而不會去深思每一點屬性能帶來什麽樣的提升，要如何去利用好每一點屬性這件事。而神秘人卻幫自己省略了這一過程，伊恩慶幸自己找了個好老師。至於神秘人說的智慧屬性……難道是戰鬥的時候加速施法？
“接下來的一個月，你的作業就是掌控自己身上的所有屬性，現在的你看起來強大，但在真正的強者麵前隻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氣球罷了，過程會很艱難，隻要你能在一個月內戰勝同等屬性的我，就算你及格。”神秘人退後了兩步微笑道。
“繼續。”
“我可不滿足於及格分……”伊恩心中自語的同時再度衝向了神秘人。
……
那之後的猶如地獄一般的一個月還曆曆在目，伊恩站在諾大的演武場中，從物品欄裏拿出了一根筆直的柴火。
艾斯西斯大怒：“你看不起我！”
伊恩不置可否地淡淡開口：“開始吧。”
艾斯西斯手持長槍，化作一道藍光衝向了自己。
“速度很快，不過為了速度舍棄了太多力量……”
他腳步微轉，身體側旋的瞬間向著身側一推，槍尖幾乎貼著伊恩的身體過去的，然而伊恩的手掌已經碰觸在了艾斯西斯的臉上。
“啪！”
吃了一記響亮的巴掌，艾斯西斯愣在了原地。
剛才那是什麽？身為紅級的自己竟然被紫級打中了？
“這不可能！啊！”艾斯西斯揮舞著長槍含怒衝了過來。
“你的心境亂了。”伊恩輕易預判躲過了速度極快的槍尖，用柴火借力挑開槍身的同時手掌已經拍向了艾斯西斯的胸膛。
“嘭！”艾斯西斯被拍飛了出去，狼狽地借助長槍落地。
他喘著粗氣，雙眼滿是難以置信。
“你絕不是紫級！”
“我是。”伊恩並沒有多說，而是趁著艾斯西斯眨眼的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艾斯西斯無意識眨眼的一瞬間伊恩就不見了。
然而看台上的艾斯莉卻看到了從容繞到哥哥背後的伊恩，她雙眸瞪大，怎麽在同齡人中未嚐敗績的哥哥今天落在了絕對的下風，還愣在那裏不動？
“啪！”樹枝在艾斯西斯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把他抽飛了出去。
“夠了！”不知何時來到看台上的公爵輕喝一聲，伊恩甚至沒有感知到他的出現，心中暗道：好強！
“這麽招待客人成何體統！是我教子無方，還請小友不要怪罪。”公爵在伊恩都沒看清的情況下便出現在了場內，看向伊恩的神色間有些歉然。
伊恩自然不相信他會有歉意，恐怕這就是公爵在試探自己，他也不惱，隨意地扔掉了樹枝：“無妨，切磋而已。”
艾斯西斯一臉呆滯，他雙拳緊握到顫抖，手背上青筋暴露，咬著牙滿臉不服。
“把你答應的東西給伊恩小友！”公爵輕聲斥道。
穿著粗氣的艾斯西斯神色掙紮間用力扔出了一張卷軸，伊恩輕鬆卸力接下收起。
“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絕不會輸！”
伊恩懶得去聽這些狠話，隻是向公爵眼神致意。
“那麽在下就告辭了，傳送·凱撒之眼。”
等到伊恩離開之後，艾斯西斯難以置信地衝過去撿起了那根木棍，憤怒的他隻是一捏，木棍就碎裂了開來。
“這不可能！父親！他絕不是紫級！”“啪！”公爵一巴掌打在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臉上。他雖然默許了兒子去試探伊恩，但絕不是以這種打賭的方式！
“我百年間忙於公務，竟把你們寵成了這樣！一個擅自偷我的卷軸離家出走，一個為了女子和帝國未來的頂尖強者爭風吃醋……真是丟盡了我老臉！沒能好好管教你們都是我的錯，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天晚上十點都必須到我的書房來學習一小時禮數，明白了嗎！”
艾斯西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威嚴的父親，他捂著臉低下了頭咬牙頷首，從看台跑下來的艾斯莉也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公爵伸手一招，那根碎了一半的柴火飛到了他的手中。他一眼就判斷出這是輕枼木，盛產於西嵐西北部的一種常見的木材，硬度不錯，但太脆，是不錯的取火材料。
“他的確是紫級沒錯，這等恐怖的戰鬥天賦恐怕隻有大帝年輕時才能媲美……更何況據影狼調查他的確沒有老師，竟是無師自通……”公爵許久未曾掀起波瀾的心頓時湧起了驚濤駭浪，他本以為隻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年輕人，現在看來還是遠遠低估了他，如此年輕有為卻從不炫耀，若是他想隨時可以成為凱撒年輕一代的領袖……
“父親……他……”艾斯西斯還是不服。
“以後不許你們再與他交惡，我本想讓你們做個朋友的，沒想到你……唉，算了，這些還是讓為父來補償吧，即便做不了朋友，也決不能和他成為敵人。還有，我會停止你對他身邊那個神秘異族人的一切調查，那個異族人不是你所能接觸的存在，影狼剛調查出她能深入黑暗領域，這說明她至少有著黑級上位的實力。”
“什麽！她……”
“如果為父的猜測沒錯，恐怕現在的我都不是她的對手，若是我年輕全盛時期恐怕也隻有四分勝算。”
艾斯西斯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
伊恩剛迴到基地，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卷軸。
“名字不詳，女，種族：未知，疑似貓人族。實力：疑似黑級。據情報，她於五天前曾在帝國遠東邊境的小村帕爾出現過，隨後在深入黑暗領域消失了蹤影，為了保證安全影狼已返迴。其目的未知，危險程度評級：黑級中位以上。情報準確度：90%。評估人：影狼肆。”
情報下麵的時間是三天前，也就是說莉亞8天前曾出現在了靠近黑色神殿區域的地方，而且深入了黑暗領域。
伊恩知道莉亞是黑色神殿的人，但是具體的情況就算是他也不清楚，莉亞既然在帝國範圍內出現過又為什麽不和自己聯係呢？特裏西婭所說的沒有魔力的區域又是哪？
伊恩知道黑色神殿邊緣區域是會削弱魔力的，如果往裏麵這個效果在越發變強的話，那麽那裏的確是沒有魔力的區域。
伊恩有理由懷疑莉亞是去了黑暗領域深處。
可是那裏都是醜惡的怪物，她真的沒事嗎？
伊恩有些煩躁地收起了情報。
影狼這個組織的可信度應該不低，他們的線人目擊到的應該就是莉亞本人。
況且就算隻有1%的可能自己也必須要去那裏一趟。這些年他時刻記掛著她，思念泉湧的夜晚隻能通過精神世界的殘酷訓練來度過。
伊恩如今的傳送cd是10小時不到，他給夥伴們留了消息，淩晨時分就出發了。
一路催動著風馳電掣的飛艇，伊恩很快就來到了安靜的小村帕爾。
沒有驚動守衛，他悄然進了村子，相比凱撒那邊，這裏的黑暗氣息已經厚重了不少，再往東兩百公裏就是黑色神殿的範圍。
和自己長大的村子一樣，這裏位置偏僻且資源稀少，並沒有多少強大的怪物會襲擊，住在這裏的人們還過著比較原始的農耕生活，東北部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深林，無論是樹木還是灌木的葉片都偏暗綠色，大概是受黑暗氣息影響。
伊恩抱著渺茫的希望找遍了整個村子，還是沒能找到和莉亞有關的消息，此時夜已經深了，他失望地在村裏住下。
還是沒辦法聯係到她。
伊恩看著晴朗的夜空發了一會呆，最後躺在了簡陋的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麵朝著安靜湖水的神秘人轉身看向了他：“你來晚了，而且你今天心境很亂。”
“是，因為得知了莉亞的消息。”伊恩輕歎道。
神秘人微微一頓：“莫非你追到黑暗領域了？”
“還沒有，我隻是得知了她出現在邊境的消息，現在我就在這個村子。”
神秘人歎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們之間的差距明明那麽大。”
“你若是愛過一個人的話也許能理解我吧。”伊恩苦笑著搖頭。
“我麽……”神秘人少有地怔了一會兒，片刻後搖了搖頭：“等你把這最後一關的斬殺時間縮減到三十秒內，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三十秒麽？我盡力。”
然而神秘人說的是斬殺時間，不是存活時間。即便是削弱到紅級的舊神，其戰力也十分可怖。
雖然伊恩明白這是弱化過許多的舊神，然而被秒殺了好幾次之後伊恩心底還是有些沒譜。畢竟舊神的屬性自己雖然看不到，但肯定是其他種族的數倍乃至十數倍。
這一次伊恩在血紅色的巨型手掌和駭人鐵拳的攻勢下撐了足足兩分鍾。
十小時後。
伊恩迴到了凱撒之眼，他開始搜集有關影狼的情報，評估自己是否要加入其中。
半個月後，伊恩首次斬殺了舊神幻影，用時四個小時零九分五十二秒。他覺得自己最近的進步緩慢下來了，所以僅僅是在精神世界中磨煉還不夠，必須要更有挑戰性的任務才行。
看來若是想要更豐厚的報酬，更高的權限以及更有挑戰性的任務，還是得加入影狼。
這一天他找到了嵐嫣。
嵐嫣並不意外，她告知伊恩了影狼的信息，同時透露了一些聖騎士試煉的規則。
聖騎士試煉的題目隨機且有致死的可能性，但凡通過者就會有豐厚的獎勵，老聖騎士們也會憑借試煉過程中的表現來判斷參與者的類型。
每個聖騎士都會在完成該考驗的人中挑選自己中意的候選人，以最擅長的方向去培養他們，考驗的內容因此也各不相同，從魔法，近戰或是輔助類都有。
而提到影狼，其組織成員數量和信息都是絕對機密。排行在前十名的影狼都有著代號，從壹到拾。他們中最弱的影拾都是紅級上位。身為影狼頂端的他們擁有著查閱下級一切情報的權利，同時也有著評估風險以及判斷形勢的職責。
伊恩決定若是能成功跨入紅級，就加入影狼，嵐嫣非常讚同他的決定。
一周後，伊恩斬殺舊神幻影的時間縮短到了兩個小時零一分。
畢竟是動作和技能都相對固定的幻影，熟練之後自然會越來越快，不過一個不下心還是會因失誤被直接秒殺。
不知不覺又到了秋天。
伊恩和去年一樣，獨自來到了秋落城，買了不少這裏的酒放在了物品欄裏存好。
這一晚，伊恩把斬殺舊神幻影的時間終於縮短進了三十秒。
沒錯，在不可思議的全力爆發下，三十秒擊殺舊神幻影，這是伊恩自己無數次懷疑過自己能否做到的事情。
然而他的確做到了。
看著躺在舊神屍體上興奮嘶吼的伊恩，神秘人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他拿出了一碗水，一碗裝在斑駁木碗裏的清水遞給了伊恩。
伊恩沒有猶豫地大口喝下，在傷勢瘋狂恢複的同時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胸口竟然有一株碧綠色的小苗虛影浮現而出，隨著剛才喝的那一碗不知名的水，小苗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然後開枝散葉，最終葉片舒展開來，融入了伊恩的骨骼和血肉之中。
“這是什麽？”
“蠻神樹，和精靈之樹其實是一個等級的東西，不過才剛剛發芽，暫時沒有用，沒想到竟然在你這裏。”神秘人訝異地說道。
“為什麽會在我體內？”伊恩疑惑皺眉，難不成蠻血果在自己的身體裏發芽了？
“這得問你自己，它是蠻族人托付給你的。”神秘人搖了搖頭。
伊恩想起了自己吃蠻血果之後昏迷的事情，恐怕就是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他有些不解，難道是希望自己帶著它讓它生長？那為什麽不托付給蠻族的年輕人呢？
“為什麽蠻族人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托付給我？”伊恩隻好帶著疑惑詢問神秘人道。
“你以後應該會知道。”神秘人又在籠統地迴答了。伊恩隻好作罷。
等到小樹苗的虛影消失，伊恩查看起了自己恢複完畢的精神體，沒有任何異常，屬性還是卡在了紫級巔峰。
“那蠻血果呢？”
“蠻血果的作用不是提升屬性，而是提純血脈，同時在你跨入紅級的時候救你一命。”
伊恩對血脈和種族榮譽什麽的並不在乎，在他看來萬族在生命層麵上是平等的，遵循自然法則才是真理。
“救我？”他在意的是這一點。
“沒錯，因為你跨入紅級所要付出的代價是難以估量的。既然你已經在三十秒內通過了最後一關，那麽你聽我說。”
神秘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你已經擁有了跨入紅級的基礎，蠻血果和精靈酩酊能保證你的身體不被破壞，但你的靈魂印記會被封鎖在這裏。這意味著……”
伊恩眼神凝重起來。
神秘人頓了頓，攤手道：“你在晉級的時間內會變成一個白癡。或者說是失憶更恰當一些。而且你在初期不能靠近有人的地方，否則會害死他們。”
“為何？”
神秘人一揮手，兩人來到了巨大的鎖鏈中央。
他指著下麵的漆黑深淵：“因為這些東西。”
“罪孽？”伊恩意外地看向了下麵，隨後心神戰栗地收迴了視線，下麵的那些不可名狀的生物在蠢蠢欲動，仿佛連自己的視線都不放走。
“嗯，一旦你開始晉級，它們就會想盡辦法吞噬你，而你晉級的時間是未知的，一旦你的靈魂無法迴去，你就永遠成為了白癡，和現在的情況不同，你能理解麽？”
伊恩凝重地點頭，也就是說自己晉級期間會和外界斷開聯係，意味著自己一旦在這裏死去，精神就會永遠迷失……和死亡也沒什麽區別。
“即便如此，你也要選擇晉級嗎？”
伊恩腦海裏浮現出了莉亞的樣子，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在愛上莉亞的那一刻起，一切仿佛都注定了。
“那麽你去外麵選擇一個較為安全的封閉區域，保證周圍有空氣，食物和水，畢竟外界的你隻能靠本能活著了，一切都聽天由命。”
伊恩認真地頷首，離開了這裏。
趁著夜色，伊恩離開了村莊，來到了偏僻的山穀內，這裏有山泉和等階不高的野獸，即便是失憶的自己應該也能憑借自身的屬性和本能活下去。
他挖出了一個山洞，給自己留下了一封用圖案繪成的信，不知道失憶的自己能否理解，隨後把食物擺放在了身邊，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莉亞，無論如何，我也要追上你……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