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青衣絲毫不懼戴淵,可她卻擔心自己將石韜交代的事情給辦砸了,最終隻得聽從蘭蔻的建議。


    石中玉很快與二人碰頭,他現在不但是望月樓明麵上的掌櫃,同時也是石韜在洛陽的代言人,但實際上,石中玉非常清楚,真正說話管用的,卻是眼前這二位。


    得到指示的石中玉,不敢怠慢,很快去尋石渾。


    鬼見愁.戴若思的名頭,在洛陽的確稱得上響亮,但在石渾眼中,那戴淵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家夥,自然也就不當迴事,一聽戴淵敢找石家的麻煩,石渾當即糾集了一幫身份與他相仿,且都在洛陽衛軍之中掛名的紈絝子弟,氣勢洶洶的找上們去,將戴淵軟硬兼施的威脅了一通,然後揚長而去。


    年初,司馬倫被刺身亡,戴淵從此失去了靠山,且惶惶不可終日……戴淵看似風光,可他自己卻很清楚,像他這等見不得光的人物,根本入不得大佬們的法眼,當初若不是司馬倫利用他斂財,戴淵哪裏有機會投入趙王的門下,如今靠山已失,戴淵自然不敢輕易得罪石渾這樣的紈絝子弟,可他畢竟是稱雄一時的人物,石家的人,不但衝進富貴賭坊將人搶走,而且打傷他無數手下,豈知剛才更是大搖大擺的上門要挾,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跟當眾打他戴淵的臉沒什麽區別。


    表麵忍氣吞聲的戴淵,內心卻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但讓他與眼下正紅得發紫的石家對著幹,他也沒那膽量;


    經過一番掙紮,戴淵命手下備了重禮,當夜便去了河間王府。


    聽門房來報,洛陽豪強戴淵求見,司馬顒稍感錯愕;


    戴淵之名,司馬顒多少有些耳聞,可在司馬顒這類位高權重的王侯眼中,那戴淵不過是一隻活在陰暗角落的蛆蟲,司馬顒臉上隨即露出一抹厭惡之色,揮了揮手,司馬顒對門房道:“本王日理萬機,哪裏有功夫見他,你隨意找個借口將他打發了罷!”


    門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還有事麽?”司馬顒卻是一臉不快道。


    “迴王爺,那人並非獨自前來,而是……而是……”


    “而是什麽?”


    “那人帶了十數箱財物前來……禮,似乎不輕啊!”


    司馬顒又是一愣,沉吟片刻,司馬顒卻是笑道:“嗬嗬,那廝帶著厚禮登門,必有事相求,去吧,讓他先在廳堂等候!”


    看在厚禮的份上,司馬顒終究還是打算與戴淵見上一麵。


    戴淵自知身份低微,所以不敢拐彎抹角,當即便表明了來意。


    司馬顒大體了解了戴淵今日登門的目的,這廝似乎是得罪了石家,更擔心惹來報複,所以帶上大禮來尋求自己的庇護。


    石家七郎與自己有著生意上的往來,同時石崇很快就要調迴中樞任衛尉,並與自己共掌宮衛軍,按理說司馬顒不該為了一個不入流的家夥而與石家交惡,可一來財帛動人心,戴淵可是帶著重禮前來,白白放棄到嘴的肥肉,可不是他司馬顒的風格;


    再者,司馬顒最近的確看石家有些不爽……一個卑賤商賈,如今居然和他平起平坐,且共掌宮衛軍,對此,司馬顒頗有怨念;


    另外,當日酒水發布會上,司馬顒對蒙著麵紗走秀的蘭蔻一直念念不忘,事後本打算向石韜索要,隻因石韜走得倉促,司馬顒根本沒機會開口,這事也就這麽擱置了下來,後來司馬顒聽說望月樓明麵上的掌櫃是石家的一名下人,實則是一名神秘女子在暗中打理,為此,司馬顒曾數次差人前往望月樓,並要求見一見那位神秘女子,隻可惜都被賤奴擋了迴來,司馬顒心中越發的惱怒。


    正是因為對石家的種種不滿,讓司馬顒起了別樣的心思,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司馬顒道:“此事不過小事一樁爾,本王替你做主也無妨,更何況石家最近的確有些張狂過頭了,本王正欲敲打一番,嗬嗬!”


    司馬顒言語之中,似透出對石家的不滿,這讓戴淵霎時欣喜若狂,並立即表了一番忠心。


    二人最終一拍即合。


    前一日,石渾帶著一幫紈絝,將戴淵威脅了一通,當天戴淵便撤銷了追查飛豹王彌以及青衣人的命令,如此一來,似乎更印證了蘭蔻之前的判斷,戴淵並不敢輕易得罪石家,就連青衣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因此她認為沒有必要再去打擾石韜;


    豈知僅僅過了一日,戴淵竟親自帶人到望月樓滋事,最後不但打傷了望月樓的兩名夥計,甚至隱隱表達,這是河間王的意思。


    得知戴淵上望月樓挑釁的消息,青衣立即帶著人馬去了望月樓,受傷的兩名夥計雖無大礙,可絕大多數人明顯被嚇得不輕,若戴淵三天兩頭上門滋事,望月樓怕是隻能關門了,青衣上到三樓,卻發現蘭蔻正坐著發呆,且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青衣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狠色:“我欲除掉戴淵,你以為如何?”


    眉頭緊鎖的蘭蔻,朝青衣看去:“戴淵手下數千嘍囉,豈是說殺就殺的?況且這件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戴淵似乎投靠了河間王,眼下就連整個石家也不敢說與河間王開戰的話,更何論你我?”


    “戴淵投靠了河間王?”青衣的表情微微一僵,若隻是戴淵,她或許還沒那麽擔心,可戴淵的主子真是河間王,那又另當別論了。


    蘭蔻的心情卻要複雜得多,她多少猜到一些前因後果……過去,河間王曾是她的仰慕者之一,最後卻被司馬倫橫刀奪愛,雖說蘭蔻和他再無交集,但畢竟二人見過不止一麵,那日蘭蔻蒙著麵紗登台表演,似乎被司馬顒看出什麽端倪,之後,司馬顒更是數次差人到望月樓,並指名點姓要見一見那日登台的蒙麵女子,最後都被石中玉擋了迴去,堂堂河間王,在望月樓吃了閉門羹,心中沒有怨氣那才是怪事,若非如此,河間王如何肯為了一介豪強,而與石家交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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