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賢侄,如果也先真的後退三十裏,咱們是不是真的出城去迎接皇上?”夏府尹雖然也覺得此事有些荒謬,可是剛剛楊趣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著實有些逼真了些。


    楊趣輕笑一聲,說道:“夏大人,你放心,也先不會撤退的!”


    “哦?楊賢侄何故如此肯定?”夏府尹道。


    楊趣道:“夏大人,也先身為蒙古瓦剌部的首領,又被朝廷封為了敬順王,更是被脫脫不花大汗封為了太師,自從也先當了瓦剌的首領之後,不僅征服了女真,勢力更是到達了朝鮮的北境,再加上土木堡一戰,也先又俘虜了當今的皇上,可以說現在的也先氣勢鼎盛,怎麽會未戰先退呢?而且這也不符合馬背上戰鬥民族的性格特點,也先是一隻雄鷹,他可以被馴服,但是他絕對不會怯戰!”


    “這麽說楊賢侄剛剛的這番提議其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了?”夏府尹道。


    楊趣笑笑,說道:“但是財帛動人心,或許也先會被金錢打動也說不定。”


    “也許?”夏府尹念叨了一句,這一句的意思夏府尹已經很明白了,也許也先會拿了錢走人,也許不會。


    楊趣笑了一笑,說道:“這要看也先這次的野心有多大了,如果他的野心隻是一統蒙古,自己做成吉思汗,那麽他就會拿著銀子走人,如果也先想著滅明複元,做第二個忽必烈,那麽金陵,便是他的必爭之地!”


    夏府尹隻感覺自己的腿腳一軟,問道:“那麽楊賢侄認為也先是想做成吉思汗還是元世祖?”


    楊趣這一次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權利會迷失人心,也會讓人變得自大,我不知道也先是怎麽想的。”


    不知道?楊趣真的會不知道也先是怎麽想的嗎?


    瓦剌軍中,也先的軍帳之內,張凱哆哆嗦嗦的跪在軍帳的中央,他的身上還有幾道鞭痕,而此刻的也先,正手提馬鞭,不斷地對張凱進行著辱罵。


    “廢物!後退三十裏?我綽羅斯·也先,漠北蒙古的雄鷹,掌握著漠北東西萬裏的廣茂地域,無人敢與之對抗,你竟然讓我因為那楊趣小兒的一句話就後退三十裏?這是恥辱!這是對我們瓦剌勇士人格上的侮辱!”也先看著跪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栗、手無縛雞之力的張凱,十分鄙視的說道。


    他們蒙古人都是勇士,他們最敬佩的也是勇士,像張凱這種上不得馬,挽不得弓的書生,是他們最瞧不起的,而現在這個他最看不上的人,竟然給他出了個後退三十裏的主意,這怎能不讓這位胸懷大誌,才剛剛馬踏過北京城的瓦剌部首領生氣?


    “太師息怒、太師息怒,楊趣小兒這個提議,在下已經嚴詞拒絕過了,所以楊趣又開出了第二個條件!”也先的這幾鞭子,將張凱的後背抽的皮開肉綻,這位張秀才也甚是了得,他知道若是自己一喊疼,便會被也先蔑視的殺掉,因此這位張秀才在死亡的威脅下,愣是忍了下來。


    “第二個條件?什麽條件?”也先道。


    “楊趣他說可以用銀子將皇上贖迴去!”張凱道。


    也先聽到楊趣開出的第二個條件是這個時,不由得嗤笑一聲,說道:“贖人?這個條件孫太後用過,難不成你認為就憑楊趣開出的價碼能夠比孫太後還高嗎?”


    “太師,這還真說不定,這個楊趣可是金陵城的首富!”張凱見到也先的表情,心中頓時一動,說道。


    “金陵城的首富?他能有多少錢?”也先問道。


    張凱想了想說道:“這個楊趣,已經將之前金陵蘇家的家底掏空了,所以幾百萬兩現銀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果給他些時間,楊趣應該能夠湊出一千萬兩的銀子,太師大人,就這一些銀子,莫說是孫太後,就連整個朝廷都是拿不出來的!”


    “哦?一千萬兩銀子?這個楊趣真的能夠拿出這麽多銀子來嗎?”也先也是心中大動,一千萬兩銀子對於他們瓦剌部來說,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這個數字足以龐大到讓他們瓦剌部幾年都不用為吃喝犯愁。


    “太師大人,這個楊趣真的有這份實力,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張凱道。


    “就算這個人能夠拿出一千萬兩,那麽他會不會將這麽多的銀子貢獻出來?”也先問道。


    張凱暗自陰狠一笑,說道:“太師大人,這一點請太師大人放心,如果換做是平時,這個楊趣肯定不會將這麽多的銀子拿出來,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哦?你為何如此肯定?”也先道。


    張凱輕笑一聲,說道:“太師大人,這個楊趣之前在金陵城就是一個紈絝的小混蛋,隻不過最近他與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徐千戶走的很近,因此才借助錦衣衛洗白了,如果這個楊趣還想繼續裝好人的話,那這一千萬兩他就必須掏!”


    也先聽完張凱的理由,心中不由得對這位張秀才暗暗鄙視幾分,他是漠西蒙古的領袖,身為上位者的他,怎麽會不明白人心所向的道理?


    一個人想要欺騙十個人不難,想要欺騙一百人也不難,但是想要欺騙一萬人、十萬人、一百萬人那就難上加難了,除非這個人真有過人之處,或者說這個人行了天大的善事,如果金陵城的百姓們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好處,一個人怎麽會在一夜之間由混蛋變成了人人都愛戴的大善人?


    這麽簡單的道理這個張凱都看不清楚,怪不得他會被那個叫做楊趣的家夥如同耍猴一樣戲耍。


    “這個理由不充分,你還有沒有別的理由?”


    張凱看著也先握著馬鞭的右手下意識的身體縮了縮,心中一陣冷顫,張凱知道今日他若不能說出足以讓這位野蠻民族的領袖信服的理由來,他恐怕就要被活活的抽死在這大帳之中了。


    這個時候張凱後悔了,他本是金陵城的一名秀才,前途尚算光明,正是因為那個楊趣,他才會鋌而走險選擇與秦子充和朱韶嶽合作,當然他的這次冒險如果能夠成功,他得到的迴報將是豐厚的,也是他在金陵努力一輩子也得不來的。


    不過,高收益也伴隨著高風險,這個風險便是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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