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本來沒有什麽問題,甚至白嶴帝君與赤池魔帝猜到了蘇眉與樂瑤還有妗荷籌謀背後的良苦用心,還著意幫忙虛張聲勢了不少。


    並且,考慮到魔界素來貪得無厭,奸詐成性,固而當年那座‘冷灶’中的第一把還是白嶴帝君帶頭燒的。


    隨即仙界上下跟著‘捧場’,接著赤池魔帝有了‘當仁不讓’的理由,便帶著魔界多不勝數之輩爭先恐後的跟著製造輿論。


    當然,也沒幾個人知道這所謂的‘五仙石’到頭來不過‘以假亂真’,是傳說一個。


    所以正是在這般全員瘋狂‘趨之如騖’的情況下,奚夜妖帝也才跟著行動起來。


    不過奚夜妖帝還是懷疑諸多。這點毋庸置疑——奚夜妖帝素來多疑,屬於那種按兵不動,怪忍得住的那類。


    其實奚夜妖帝當時也隻是見機行事。但關於這點白嶴帝君與赤池魔帝都能想得通,畢竟,整個上三界中排除各種縱橫交錯的間諜,還有人際關係呢。


    因為不關閉對外交流,所以,地位大同小異之輩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此背景之下,沒人不慎說漏一點什麽壓根說不過去。


    奚夜妖帝明顯是捕風捉影到了什麽。


    說起來當年也怪,將細節放大分析的話,完全是不能用巧合來概括的。


    因為完全沒有機緣巧合,奚夜妖帝素來懂得迂迴曲折,委婉程度超越了白嶴帝君。


    所以,即便奚夜妖帝坦誠,也沒人可以估量他所言是否屬實。


    還別說就此事而言奚夜妖帝什麽都沒有透露,也沒暗示,隻是暗中煽動妖界上下攪和進來。


    說起來奚夜妖帝表麵上因該是不相信五仙石存在一說的。


    赤池魔帝也有理由斷定,當年奚夜妖帝也完全不相信五仙石存在的。


    然而,奚夜妖帝壓根沒有理由助人為樂——畢竟後果可是,一個不小心就‘縱虎歸山’,並且‘養虎為患’。


    如此與‘賠了夫人又折兵’沒什麽兩樣。


    但是奚夜妖帝為什麽非要攪和呢?


    可白嶴帝君不這麽想——白嶴帝君認為往事曆曆在目,白屹大帝昔年‘走火入魔’,六親不認時曾經直接殺死了溪榆公主。


    而凡事無絕對——五仙石未必不存在,否則蘇眉與樂瑤還有妗荷這三個有頭有臉之輩,又何必如此大動幹戈的圓說一個謊言。


    蘇眉為人是否孤注一擲,樂瑤行事是否鋌而走險,而妗荷是否天生不顧一切,這些白嶴帝君不說,隻是白嶴帝君認定的是,所謂‘五仙石’這東西,即便真的存在,但用途也絕對沒有傳說中那般神乎其神。


    所以白嶴帝君的意思是——奚夜妖帝完全沒有‘助紂為虐’的可能,畢竟,奚夜妖帝不可能想象不到你我二人會選擇‘玩忽職守’放縱於此。


    奚夜妖帝也不是不知道‘士為知己者死’,所以,即便你我二人無動於衷,但總有多不勝數之輩會暗中行動,隻翹首以盼為等白屹大帝凱旋而歸。


    ——而,‘女為悅己者容’,還別說此番之事,是三個紅顏一台戲就差‘奔走相告’才惹出來的事端。


    如今,還是那句話,奚夜妖帝多疑,結合種種蛛絲馬跡未必不會意識到這是個陷阱——“此次將心比心,若非你我二人是深知這三位熟人的心思,又怎麽可能不懷疑,隻怕有心人玩的是燈下黑一出‘虛張聲勢’不過是為了唱一‘出其不意’的‘雙簧’。畢竟很正常的,古人常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奚夜妖帝的目的是自己假裝按兵不動,但實際上派人過來跟著亂,免得遺漏什麽別人不知道的細節。須知,當年奚夜妖帝派出的是洛清依。


    洛清依看著平平無奇,但實際上是奚夜妖帝心腹重臣,可見奚夜妖帝用心良苦,所以,五仙石合該是存在才對的,可顯而易見的還有奚夜妖帝可能也懷疑五仙石是否當真如同傳說那般神乎其神——這才有洛清依親自出馬一說。


    洛清依對外可稱位低,也隻配這些鞍前馬後看不見功勞的活,而對內,實在是奚夜妖帝信任的臣子近親。


    至於奚夜妖帝的心思自然是覺得五仙石是寶貝,多一件在手,報仇雪恨的機會便指日可待。”


    白嶴帝君說法還是漏洞百出,赤池魔帝無論怎麽指認,而白嶴帝君也總會找到補救——事實上當時雙方互相各執一詞冥頑不靈,且互相當仁不讓,固而,事情便朝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方向發展了。


    反正二人也各司其政,完全可以水火不容。


    問題是,如今細想起來當年當真大意了。加之奚夜妖帝如今的表現與阡苡的出現,可不是叫因果關係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嗎。


    赤池魔帝還迴憶,當年‘五仙石’確實問世了,這點倒還在意料之中。


    因為,大動幹戈三方助力之下已經惹得物議沸騰了,若光虛張聲勢,卻拿不出個結尾來,隻怕各界或多或少都將麵臨政治上麵的信譽危機。


    反正,是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處,也完全不可能一筆勾銷……


    總之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赤池魔帝慶幸著幸虧這所謂的‘五仙石’隻是驚天動地的‘出現’了片刻。


    接下來,便‘不盡人意直接消失’了,並且,還不偏不倚落在了承諾過再也不問世事的白屹大帝手中,如此……


    流言紛紛,眾人驚覺自己竟是給他人做了嫁衣,白忙活一場,甚至忙活一場別人都不領情。


    但此事不對勁的地方便是五仙石確實出現了,並且,還是由白屹大帝悄無聲息取走了。


    固而一時叫人遍尋不得。


    然而不知為何,此事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妖界之輩開始鬧騰起來,說是親眼所見‘五仙石’之威力無窮,而並非是說白屹大帝私吞至寶,即將卷土重來——按照現場各家心腹盯梢傳迴的消息來說,合該沒有這迴事才對。


    因為白嶴帝君心腹之輩說的是,‘五仙石’來勢洶洶,算得上氣拔山河天搖地動,但始終未見其蹤。


    而赤池魔帝心腹說的是,掘地三尺爭先恐後,場麵混亂,但皆是遍尋不得。


    於是乎——在很久之後依舊流言紛紛,其實事實沒個真相幾當方爭論不休的期間,白屹大帝多年之久一直安守本分,且無動於衷,不見複出……


    可之後——白屹大帝出其不意的又在幾百年之後,人們意想不到之時,將那唯一僅有的寶物高調拋於人世,可見未必不是打算先將五仙石的化身用作傀儡,掃清障礙好東山再起。


    或者……赤池魔帝一度懷疑隻怕也未必不是因為這五仙石有自己的神識……


    這麽說的話,也就是說其實一開始五仙石就是存在的。反而是蘇眉與樂瑤還有妗荷三個女子一台戲虛張聲勢似的糊弄了白嶴帝君與赤池魔帝,甚至,還玩起了燈下黑。


    更恐怖的還有,這五仙石根本不存在,而是一場真實存在,並且蓄謀已久的災難,所以,五仙石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實則那位被奚夜妖帝視若珍寶的阡苡壓根就是白屹大帝自己放出來的傀儡替身。


    赤池魔帝本想就此事款款而談,但聽到窗外動靜,立刻大言不慚說,“是呀,此次之事,你去問問——徒兒不妨自己去問你們白嶴仙帝便是。


    本座平素沒少叫你盯著白嶴仙帝一舉一動,就是讓想你好好學學如何統治人心。須知,他白嶴仙帝必然短命,屆時人們惶恐不安心亂如麻,為師自會出麵親自保你上位登基……”


    奚夜妖帝與白嶴帝君並肩前行聞言十分尷尬,不免迴頭察言觀色——見白嶴仙帝一臉見怪不怪,板著個臉說,“今日我帶著一群小輩從妖界折返。迴到這風滿樓時,我見府中的這屏風的山河圖上昆侖那片地頭動蕩不安,便趕緊親自過去巡視……”


    後麵的話自然不用白嶴帝君特地言明。


    世人皆知——白嶴仙帝有所謂的‘雪女令’在手。據說,有雪女令者得水中神明庇護,所以,即便狂風暴雪也奈何不得他。


    奚夜妖帝聞言無甚反應,隻是冷靜說,“意思就是說阡苡不知天高地厚,擅闖昆侖……若如此,此次奚夜十分感謝白嶴帝君大人不記小人過,還熱情相救,隻是……不知阡苡傷得如何?”


    “很痛,恍若撕裂,是完全冰火兩重天的痛苦,”阡苡突然猝不及防的睜眼,然後又好無厘頭問赤池魔帝,“小女子好奇,自己要不要留在再仙界,也跟著白嶴帝君多學習,屆時等赤池魔帝將人心攪成一鍋散沙時,渾水摸魚,赤池魔帝屆時也撈小女子當這仙帝得了。”


    “這個……這個……你什麽時候醒的?”赤池魔帝嚇了一跳,毛骨悚然的瞬間差點就收手了。


    “小女子痛徹心扉,怎麽可能睡得著?”阡苡臉頰泛紅,又心不在焉的說,“渴了。”


    白嶴仙帝與赤池魔帝目目相覷不解其意——阡苡為何醒在這個時機。不對,阡苡既然沒睡,怎麽好巧不巧的突然搭話。


    甚至奚夜妖帝也毫無頭緒目目相覷。


    白嶴帝君轉身從容倒水。而赤池魔帝急不可耐的追問,“既然醒著,那怎麽不說話?”


    “赤池魔帝與遂陽將軍綰青兩個熟客都不張羅著說話,小女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後來你們師徒二人討論修煉,我也無知甚解,所以聽著便是,幹嘛要自討沒趣?


    不過,小女子願意和赤池魔帝的徒兒平分江山。但是小女子不會統治,”阡苡喋喋不休,似乎沒完沒了的補充。


    “這個,你得問奚夜妖帝……你兄長是他,若他願意拱手相讓妖界隨時都是你的,”赤池魔帝尷尬岔開話題。


    白嶴仙帝眼看阡苡正要開口,一瞬間,就立刻閃身將裝滿水的杯子塞進阡苡嘴巴裏,一邊輕描淡寫解釋,“他坐擁魔界,他身為魔帝日日管得抓耳撓腮,哪裏有空來侵占仙界。他開玩笑,你別跟著他胡鬧。”


    “真的嗎?”阡苡喝水的間隙,別開腦袋去抽空嘲笑了赤池魔帝。


    但不等赤池魔帝迴答,阡苡喜笑顏開便又說,“那可真令人羨慕呢……方才,小女子仿佛看到你們二人年幼時半夜偷偷跑出去玩。”


    赤池魔帝坦坦蕩蕩,“是嗎?天家夜晚月光好,風也好,適合雲頭露宿。”


    “是呀,改天我也報個枕頭來仙界睡,”阡苡頂嘴。


    “不可,仙界雲美,卻也水氣繚繞。尤其更深露重損經骨……


    阡苡身體受損,妖界上下十分牽掛,你一會便跟隨為兄迴去。


    此次,無緣無故多出來的那幾妖侍除了清邪以外全部處理,另外清邪已經返迴茯旻府中,此番,你迴去——你自己迴去慢慢選人陪你玩,”奚夜妖帝慍怒,語氣強勢,是出乎意料的不容置否。


    白嶴仙帝聞言倒還是淡定,冷靜得不像個活人,與以往也大不相同。


    阡苡又看著赤池魔帝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完全不打算插手。


    所以阡苡隻好妥協迴答,“那倒也可以。反正天下之大四海為家,阡苡總歸要半夜跑出去玩兒。”


    奚夜妖帝仿若未聞,隻是眼睛一閉,使用岐黃之求從旁協助,也是一愣,凝重說,“此次,看來本座得親自送她去找白屹大帝。”


    “兄長近來閉門清修,拒與人見,隻怕奚夜妖帝無功而返,”白嶴帝君直言不諱。


    奚夜妖帝冷靜從容又道,“如此,家妹本座先行帶走,慢慢療養便是。”


    “急火攻心,”奚夜仙帝苦口婆心似的勸說,“奚夜妖帝三思,畢竟蓬萊鎮壓的是猛虎不是並非,固而奚夜妖帝千裏迢迢前去叨擾兄長並非良策。”


    “自然考慮過了。家妹體中不知為何竟承接如此的火灼——本座自然也是知道,赤池魔帝曾是火宗頂尖人物,隻是赤池魔帝動手若無法壓製……隻怕家妹心脈邪火必然倦亂脈搏中引導之火,如此一引,體內必然火勢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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