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拔掉剛剛插進“林雲清”腦袋裏的刀子,將餐刀重新遞給安玖。


    “什麽鬼東西!嘶——”


    張勇想要起身,但疼痛到有些麻木的雙臂根本沒法做任何動作,整個人被熱心的盛清河推扶著才能勉強起來。


    盛清河將這個被血染濕的警察扶到沙發上靠著,林建國果斷地將大門關了起來。


    “林雲清”也隻能靠偷襲才能殺人,如果張勇聯係不上的那些隊友已經遇害了的話,隻有一種可能。


    微笑狗此刻就在樓下,並且對樓下的警察進行了一輪屠殺。


    或許是受傷了需要鮮血什麽的,他們現在下樓極有可能迎麵碰上微笑狗和一眾被複活的屍體。


    “那東西,不是,你們……”


    張勇隻感覺自己的腦子因失血過多而暈暈乎乎的,但下一秒就被那個小女孩伸到他麵前的那把刀子給嚇清醒了。


    安玖歪著腦袋觀察著張勇的動靜,這樣子失血的人很可能會死,死了之後就會變成微笑狗的玩物。


    所以要在死後複活的一瞬間直接先捅一下,畢竟前麵死過第二遍的林雲清和顧誠都沒再爬起來,證明微笑狗複活人也隻能複活一次。


    “我是警察……”張勇唿吸有些急促。


    果然是*教!那個血淋淋的怪物不會就是這群人弄出來的吧?


    失能狀態下麵對一個持刀的小孩遠比麵對一個持刀的成年人要危險很多,張勇甚至絕望地發現自己的槍還掉在了地上。


    那個叫顧銘的家夥把它撿了起來!


    還揣進了他自己的口袋裏!


    完犢子,這下就算能活著迴去也得受處分了。


    “我看著他?”安玖扭頭問道。


    “嗯。”顧銘點頭道,“現在出門肯定會出事,但不出門的話……”


    顧銘的眼神在張勇雙肩的貫穿傷口上停留了一會。


    “隻能稍微止下血。”婷婷第一時間給張勇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繃帶來自於張勇外套下的襯衫。


    還是能看出婷婷真的很抗拒中年男人,即便是給張勇包紮的時候也盡量避免著肉體接觸,而且她的臉色僵硬得有些陰沉。


    “沒有藥物和縫針的話,他肯定會死。”


    毫無疑問,如果不及時送醫的話,他會死在這兒。


    現在的事態已然失控,他們沒法在這裏安全呆上多久,樓下的住戶如果聽到動靜上五樓或者六樓看一眼便能看到滿地的新鮮血跡,新的一批警察還會再來,他們肯定是要被拘留起來的。


    他們必須現在解決掉微笑狗,但每個人都嚐試過了,儀式的主導者並不在他們之中。


    “哪裏出了問題呢?”顧銘環顧一圈。


    盛清河、林建國、婷婷、安玖,還有那袋被盛清河帶過來的骨頭。


    最開始,“顧銘”出軌,想要殺了林雲清,第一個死者也的確是林雲清,但緊接著便出現了第二個死者,葛峰。


    顧銘想殺葛峰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可能想直接和婷婷在一起,而且……


    “婷婷,樓下的房子是你名下的還是葛峰名下的?”顧銘問道。


    “應該是葛峰吧,我作為一個護士應該買不起這裏的房子。”已經結束工作了的婷婷推斷道,“葛峰家倒是挺有錢的,就是他這一代不大行,房子也是他爸媽留給他的遺產,否則他絕不會找一個普通的護士當女朋友。”


    婷婷掏出手機重新掃了一遍裏麵的短信,之前那些葛峰給她發的消息都和正常的情侶纏綿一樣,所以直接略過了。


    但如果現在葛峰也是關鍵人物的話……


    “等等,葛峰……好像已經和‘我’領證了?”手機裏有一條民政局的短信,但葛峰玩笑似地仿著這種消息給婷婷發過許多條以求婚,很容易就讓人略過去……


    他們的預約領證時間在十月份,也就是說,這隻是一對攢錢辦婚禮的夫妻?


    “你們……”張勇聽著這些人的交流,怎麽聽怎麽奇怪,這群人有種對他們自己都完全不清楚的感覺,是在玩什麽,角色扮演嗎?


    “警察叔叔,想活命的話就閉嘴。”


    這麽小的嘴巴裏怎麽會冒出來這麽冰冷的話!


    張勇感覺自己再也沒法正常和小孩相處了。


    “那麽這樣就通順了,因為房產,不論是‘顧銘’還是‘溫婷’。”顧銘微微皺眉。


    “為什麽主導者必須是一個人呢?如果有兩個呢?如果……婷婷也想殺死自己的男朋友呢?”顧銘重新踏入了法陣。


    微笑狗隨時可能進來,既然它能突然出現在顧誠的房間,那防盜門對它來說肯定也起不到什麽有效的阻攔作用。


    咚——咚——


    咚!


    外麵再次響起了撞擊聲,張勇費力地偏過頭,看著地上“林雲清”的屍體,現在幾乎可以猜到撞門的究竟是誰了……


    “你的朋友。”安玖提醒道,“就算你想見他們我也不會開門的。”


    “你們肯定是……”唿吸微弱的張勇終於支撐不住了,眼皮眨下之後就再沒睜開。


    “我猜他覺得我們對他用了迷藥。”盛清河深唿吸了一下,守在門口準備揭眼罩。


    突然有種自己是超級英雄的感覺。


    “婷婷,進來!”


    雖然顧銘並沒有解釋完情況,但現在事件緊急,婷婷沒有猶豫便踏進了圈內。


    “兩個人,‘顧銘’和‘溫婷’都想殺死自己的配偶,原因都是房產,這麽一說就通了,兩人之間的短信裏有張微笑狗的照片很可能是在互通計劃……”顧銘飛速理順了思路,“直接開始吧。”


    顧銘將怪誕瓶丟給了林建國,至少在儀式過程中林建國能幫他們幹擾一下隨時可能進來的微笑狗,兩人一步一步地進行著儀式的步驟,但門外的撞擊聲也越來越響。


    屍體進不來顯然讓那隻“微笑狗”極為惱怒。


    它的身影仿若虛幻一般直接穿過了大門,正好和守在門口的盛清河迎麵碰上。


    頭一次看到活的“微笑狗”的盛清河被嚇了一愣,但左眼的眼罩早在有黑乎乎的東西穿門而入的時候就摘下了。


    現在的微笑狗自然是見人就撲,盛清河被撞得向後退了許多步,腦袋梆的一下碰到了背後餐桌旁的椅子座凳上。


    那張可怖的臉就這麽直直地懟在了盛清河的眼前,盛清河感覺自己的唿吸都停滯了。


    根本不需要盛清河唿救,左眼中林雲清的鬼魂隻是感受到了那個殺死自己的氣息,便狂躁地卷攜著黑霧湧了出來。


    但靈魂終究隻是死後的一股怨念,敵不過因儀式招魂而來的惡靈,更敵不過麵前這隻已經不知額外殺了多少人的“微笑狗”。


    盛清河趁著微笑狗咬散“林雲清”靈魂的功夫連滾帶爬地逃到一邊,腦殼後的疼痛都有些顧不上。


    林建國正準備把怪誕瓶中的水朝微笑狗潑去,但儀式也在此刻完成。


    果不其然,顧銘和婷婷兩人同時開始的儀式起了作用。


    微笑狗的身形逐漸崩解,那對瘋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靠客廳最後麵的顧誠的屍體。


    啪!


    崩解到最後,隻有那塊頭骨留了下來,一聲輕響之後,它安穩地落在了一灘黑色的如淤泥般的血肉之中。


    “……”


    顧銘緩緩唿出一口氣。


    沒有意外。


    他們早該挨個排列組合試一遍了,可惜今天才發現那份盛清河的筆記,今天才作出那個儀式法陣……


    “結束了?”盛清河四處尋找著林雲清的靈魂,剛剛隻看它被微笑狗給咬散了,但靈魂一般是能重組的吧?


    “那我們怎麽迴去?”林建國走到剛剛微笑狗所在的位置,撿起了那塊沾著血跡的犬類頭骨,扭頭看向沙發上已經失去意識了的張勇,“我記得……他是不是說過這一片被封鎖了?”


    還好安玖沒直接一刀捅死他,不過現在好像捅不捅都無所謂了,一個警察在這兒挨了襲擊,他們很難解釋的清楚。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顧銘從餐桌上拎過裝著骨頭的袋子遞給林建國,自己則開始在張勇的幾個口袋裏摸索著什麽。


    “這是幹啥?”盛清河發現找不迴那個鬼魂後,有些奇怪地看著顧銘的動作。


    “車鑰匙。”顧銘抬手展示著從張勇口袋裏摸出的東西,“下去報告情況,然後趁下麵警察上來的功夫,上他們的車走。”


    “真的——臥槽,顧哥你背後!”


    盛清河被顧銘身後的鬼影嚇了一跳。


    “什麽?”顧銘立馬迴頭,卻什麽也沒看見。


    但顧銘仍舊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掐住了他的脖子,其實也沒有什麽危險,反正最大的隱患已經消失,顧銘大概率還是會在列車上複活。


    “林雲清!”盛清河看清了那個鬼影的模樣,一個箭步衝到顧銘和林建國中間,接過林建國遞來的怪誕瓶後果斷朝著它潑了過去。


    怪誕瓶中的液體對這種普通的鬼怪明顯有著更大的殺傷力,原本除了盛清河以外的其他人都看不見林雲清的鬼影,但在液體接觸它之後發出了刺啦的聲音與煙霧,這下所有人都能看清她扭曲的模樣了。


    尖銳的慘叫聲在整個客廳裏迴蕩,她的靈體僅持續了幾秒便消失無蹤。


    “我的鬼!”剛潑出去就開始後悔了的盛清河悲傷道。


    現在眼睛裏又沒鬼了,失落……


    來不及安慰可憐的盛清河了,外麵已經傳來了嗶嘟的警車聲,他們得快點趕到樓下渾水摸魚離開這兒。


    將所有的骨頭全部丟進袋子後,眾人手上的探針處齊齊傳來了一陣刺痛,不可知物已經到手了。


    窗外陰沉的天色,樓道內是忙碌下樓的五人。


    雖然把張勇留在六樓有些不人道,但是如果他們背著張勇下樓的話,兩小時內肯定沒法擺脫警員的糾纏。


    “下去就這樣……然後這樣……”顧銘最後囑咐了安玖幾句,小女孩的欺騙性往往要比他們這群大人要強。


    在安玖半賣慘半說明情況且成功讓樓下候著的兩個警員急匆匆地上樓之後,顧銘他們借著張勇的鑰匙坐上了車。


    這一係列行動安排幾乎能把能違的法違了個遍……


    “快快快!”林建國將車直接停在了車站外,朝後排的盛清河等人催促道。


    從警車上下來的五人順利地進了車站,後麵好像有著警鈴在追,不過他們隻需要逃上不遠處的列車就行。


    怪誕列車停在原本的地方。


    “唿……”


    全員上車,不可知物也在這兒。


    盛清河一屁股坐在了一號車廂的前排座位上,舒心地唿出了一口氣。


    後麵遲遲追來的警員隻能看見這輛列車猛地合上了門,隨後以一種古怪的方式閃爍著消失,鐵軌與火車所在的地方重新變迴牆麵,再無蹤跡。


    一號車廂內,幾人緩了一會兒之後,視線齊齊聚焦在了地上那袋骨頭上。


    “剛剛……誰先拿起來的那塊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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