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明明已經沒有了五官,卻依舊像是能看見一樣朝屋內窺視。


    她整個人像隻壁虎一樣在牆麵上攀爬,從窗戶直接竄進了房間。


    顯然,她也是這樣從主臥那兒出去的,垂直的牆麵對已經異變了的“林雲清”而言如履平地。


    顧銘和林建國一人死死拽住門把手,另一人去抽桌上的筷子將門卡住。


    這次“林雲清”學精了,隻是撞了兩下門之後便沒了聲響。


    “還有顧誠的房間!”


    這扇門鎖死後,顧銘立馬抓過桌上的筷子去卡另一扇門,還好顧銘家的筷子全放在了餐桌的筷筒裏,否則他們趕去廚房拿東西的時間早夠“林雲清”闖進來了。


    衛生間、廚房、客廳,直到所有的窗戶都被封死,屋外“林雲清”的動靜才消失。


    “這下她進不來了吧?”婷婷重新檢視了一遍客廳,四周已經沒有可供“林雲清”進來的地方了。


    顧銘點了點頭。


    窗戶已經全封起來了,如果林雲清想從六樓的牆麵外進來的話,或許隻能靠樓道那邊的窗戶了。


    他們的防盜門可是要比臥室門要牢靠很多,如果林雲清沒法突破臥室門的話,肯定也沒法突破更厚的大門。


    “直接先開始吧。”顧銘同意道,如果人員錯誤不會讓儀式損耗什麽材料的話,嚐試就是目前他們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咚咚咚!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防盜門外就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敲門聲。


    每一聲都像是擊在了屋內各個乘客的心頭上。


    “先這樣……再這樣……”林建國將顧銘拉進地上的儀式圈內,“注意最後一句,聲調類似‘si’,千萬別念錯了,招魂儀式跟驅魂儀式的區別其實隻在最後一句上,念錯了的話……”


    林建國瞥了一眼屋內顧誠的屍體。


    “儀式一旦開了第二個,我們就真麻煩了。”林建國沉聲說道,“現在的材料不夠我們再來兩個法陣的,而且——”


    嘭!


    嘭!!


    門外的“林雲清”似乎有些不耐煩,拍門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不過現在僵屍狀態的“林雲清”真的會有不耐煩這種情緒嗎?


    沒有時間浪費了,在手臂上割了道口子並將血滴入儀式中央的碗中後,顧銘重新記了一遍林建國的禱詞,一段段拗口的發言組成了極其陌生的語句,而且顧銘很確定,最後一段的那個“si”沒有錯。


    流程結束,這個儀式並沒有達成什麽肉眼可見的效果。


    “結……結束了?”盛清河的手停在了眼罩上,氣勢倒像是握著槍一樣。


    砰砰砰!


    外麵的敲門聲已經大到像是“林雲清”正拿著什麽硬物在撞門。


    “真不對?”林建國眉頭一黑。


    如果顧銘也不是的話,他們誰會是那個招魂者呢?


    “挨個來一次,在它進來之前!”因為外麵的巨大撞擊聲,婷婷不得不把聲音抬高了幾度。


    在敲擊聲中,幾人挨個進圈放血念出了那段禱詞。


    敲門聲一直沒停,儀式一直沒成功。


    “怎麽會呢?咒語錯了?”婷婷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外麵的敲門聲像是催命的低語,一個沒法直接殺死的東西往往要比更多的血肉與屍體更讓人感到恐懼。


    難道真是林雲清?


    還是顧誠?


    可是顧誠已經死了……儀式不僅要主導者念出來,還需要主導者的活血,這也是他們挨個放了次血的原因。


    複活後的顧誠顯然不能算是“活”的範疇。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敲擊聲瞬間消失,突然寂靜下的氛圍讓房間裏的眾人都停下了動作,視線齊齊聚焦在了門上。


    聲音沒了?


    可他們剛剛並沒做什麽會觸發儀式的東西……


    哢嚓——


    門開了。


    但外麵並不是顧銘他們預想中的那個血淋淋的“林雲清”。


    “人都在,怎麽不開門。”張勇側身擠了進來,手裏還捏著一把銀色的東西,應該是開鎖用的工具,“事情緊急,我就先——”


    張勇看清了屋內的模樣,整個人僵了一會。


    被筷子卡住的三扇臥室門,以及地麵上疑似用血畫成的儀式法陣。


    根本不用花什麽心思想,張勇腦中立刻就想到了這群人的真實身份。


    早就感覺那個獨眼的年輕人不對勁,還有那個叫顧銘的家夥,一副老油條的樣子。


    不止如此,自己留在那兒的錄音器也一直沒傳來什麽聲響,甚至在他離開之後,那邊一點聲音都沒傳出來,太不對勁了。


    “別動,你們得跟我走一趟。”


    張勇熟練地掏槍指向了顧銘他們,原本有些散漫的眼神也瞬間銳利起來。


    他能聽到自己的隊友趕上來的聲音,現在隻要把這群逮捕,這場兇殺案應該就幾乎破案了。


    “如果安全的話。”顧銘率先舉起了雙臂,其餘人也挨個照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樓梯道那邊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應該……並不是張勇的隊友。


    “抱頭蹲地,還有那個小朋友,把手裏的刀放下!”張勇踏了進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群人喪心病狂到連小孩都要洗腦。


    “張警官,身後。”顧銘抬頭提醒道。


    從樓梯道飛速衝來的並不是和張勇一隊的隊友。


    “王江,先下去喊些人上來,這兒人有些多,五個人全是犯罪嫌疑人。”


    張勇頭都沒迴,如果每個罪犯說“快迴頭”他都迴頭的話,那他早就殉職了。


    耳麥並沒有傳來迴複,身後趕來的隊友“王江”發出了古怪的骨頭哢嚓聲。


    “什麽——”張勇突覺疑惑,準備迴頭看看王江出了什麽情況。


    還沒來得及轉身,一股巨力便將他撲倒在地,翻滾中,他終於看見了那個襲擊他的東西,以及導致下層隊友失聯了的罪魁禍首。


    仿佛被削去五官的“人”。


    黑色的長發淩亂地披在肩頭,那張沒有臉的血肉之麵散發著屍體的腐臭味,中間糾結著的肉狀物質裂開了漆黑的巨口,朝他的臉上噴湧著溫熱的氣息。


    活著的死人!


    怪物的雙手如爪子般貫穿了張勇的肩膀,鑽心的疼痛讓他難以握緊右手的手槍,或者是他根本沒法抬起自己任何一條胳膊。


    那張可怖的“臉”和張勇之間幾乎沒有距離。


    噗呲——


    銀晃晃的刀刃擦著張勇的鼻尖,一下便洞穿了怪物的腦袋。


    “看起來不安全,警官,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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