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有其他選擇。”顧銘背對著白兔子,攔在門口,朝林建國低聲說道,“一個人去的話很難……”


    經過顧銘身邊時,林建國側身拍了拍顧銘的右臂。


    顧銘插入口袋的右手停頓住了。


    “別浪費最後一顆子彈,我會留心的。”林建國在顧銘耳邊囑咐道,“茶會可能有線索,我比安玖更合適。”


    顧銘沒有反駁,他的槍在左邊口袋裏,本來也沒打算現在用。


    林建國不會以為顧銘要把槍借給他吧……


    這種尷尬的情況還是別說出來為好,顧銘隨後從口袋裏悄悄掏出了那把匕首。


    晚宴的餐桌上有很多刀叉,這東西並不是很稀罕,顧銘其實有些後悔花了一張贖罪券去買它。


    明顯現在要去參加茶會的林建國更需要一把能用的武器,顧銘將帶著刀鞘的匕首貼著邊塞到了林建國的西裝口袋裏。


    “謝謝。”


    林建國道了聲謝,迴頭看了一眼安玖。


    那個女孩先是一愣,隨後再擺出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但林建國已經看到了她剛剛一臉平靜的樣子,和林建國剛剛出聲要代她去參加那古怪的茶會之前的害怕表情完全不同。


    倒更像是……某種計劃得逞之後的遊刃有餘?


    林建國皺著眉頭正欲說些什麽,但還沒說出口,便被白兔子催促著離開了這裏。


    這下房間裏隻剩下顧銘、丁語秋,以及似乎又恢複了那副可憐模樣了的安玖。


    “你根本不怕這些東西,對吧?”剛剛關上門的顧銘輕聲說道,緩緩轉身麵對著房間裏的兩人。


    “啊?我?”丁語秋睜大眼睛一臉迷茫地指著自己,“我其實有點怕那些帶著兔子頭套的家夥……它們看著有些瘮人——”


    “不是你。”顧銘朝丁語秋否定道,接下來,他的眼神落在了安玖身上,“我說的是你,安玖。”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安玖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後,不知在做些什麽。


    “哦,這麽說,你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嘍?”顧銘緩緩朝安玖走去,步子很輕,卻極具壓迫感。


    “這是做什麽?她隻是個小孩子啊?你們不是同伴嗎?”丁語秋越來越迷糊了,這個女孩有什麽問題嗎?為什麽顧銘突然對她如此嚴厲?


    “正常的女孩,會在看到那個沒毛的‘管家’的時候那麽平靜地跟著我們一起上路?”顧銘停在了距離安玖隻剩一米多的距離。


    “正常的女孩,會在棋牌室裏那具沒有腦袋的屍體旁邊安安靜靜地守著?”顧銘低頭抬眉,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安玖。


    “沒準她膽子比較大……”雖然不明白顧銘說的“無頭屍體”究竟是什麽,但丁語秋還是覺得這個女孩像個無辜者。


    這麽小的女孩即使不害怕又怎麽了,要是她一個人去那個茶會的話,就算心理再怎麽強大也沒法從一群疑似綁架犯和殺人魔的兔人中活下來吧?


    顧銘微微抬手,示意丁語秋聽完。


    “正常的女孩……”顧銘朝安玖走了兩步,而安玖像是躲閃一般向後仰著身子,仿佛背後有什麽東西不好讓顧銘看見。


    “會手握餐刀隨時準備捅人嗎?”


    顧銘出手的速度很快,他緊緊地攥住了安玖背在身後的右手,而那隻手上正死死地攥著一把餐刀!


    “臥槽!”丁語秋連國罵都蹦了出來,這個地方遠比他料想的要瘋狂許多,關於仿真兔頭人,失蹤案,還有疑似竊聽、故意傷謀殺的各類痕跡……


    現在連小女孩都會拿刀捅人了!


    這個世界在這座莊園裏瘋掉了嗎?這裏沒有法律管管嗎?!


    “嗯……放開我!”安玖受不了顧銘的鉗製,用著之前從未表露出的不耐煩口氣反抗道。


    在取走安玖手上的刀具後,顧銘鬆開了安玖的手腕。


    她退出好幾步遠,低頭揉著自己被攥出紅印的手,一言不發。


    “她是——”丁語秋瞠目結舌道,“什麽人?”


    “我不在乎。”顧銘沒有看丁語秋,而是繼續看著安玖。


    “午宴的時候,那隻兔子根本沒有逼你吃彩蛋吧?”顧銘平靜地問道。


    安玖抖了抖,仍舊沒有說話,但她的行動已經證實了顧銘的猜測。


    剛剛的白兔子也說了,“這座莊園裏的主食隻有彩蛋”,那些彩蛋根本沒有問題,否則他們絕對沒法餓著肚子在這個莊園裏活下去。


    沒有問題,就意味著這群想要通過特殊方式殺死、或者說將他們也改造成兔人的兔子們不會花精力去“喂彩蛋”。


    那麽安玖為什麽會“被兔子強行喂下彩蛋”呢?


    答案隻有一個,安玖自己要求的。


    當時的大堂很吵鬧,他們中沒人能聽見對桌的隊友說了些什麽,而安玖也正是刻意要求著身邊的兔人,讓他喂她彩蛋,好讓她能借由兔子動作的掩飾來偷偷取走防身的武器——餐刀。


    至於為什麽要偷偷取走餐刀而不讓兔子、甚至自己的隊友知道……


    “你隻是想讓我們替你探路,對嗎?”顧銘說出了安玖的意圖,“靠著你作為弱勢群體的心理特權,讓林建國、盛清河,甚至是我,來幫你確認選擇的對錯?”


    這麽做很好理解,她作為乘客之一,其實完全沒必要自己赴險,反正其他乘客得到不可知物後,她同樣能拿到贖罪券。


    “是這樣,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安玖說話了,語氣平淡,但內容卻極為偏激:“而且我早知道會有茶會,那些兔子說給我聽的,不過茶會的人數快滿了,留給我們的隻有一個名額,會默認留給最喜歡莊園食物的幸運遊客。”


    “我就是想讓你們去茶會嚐試,那裏會接觸到更多的兔人,找到不可知物,以及從這群兔子的包圍中活下去的辦法。”


    “你知道我不會殺你——在你真的對乘客動手之前。”顧銘陳述道,“所以你才備好了一把刀,防止我們對你冷眼旁觀不替你去參加茶會,這樣能讓你好在麵對茶會上可能出現的瘋兔子時有著自保的武器。”


    安玖默認了這一點,這個女孩的思維有些過於成熟了。


    像是大人們隻是她能利用的工具,不對,一切都是她利用的工具,包括那些餐桌旁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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