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隨便那個都驚人的緊。想通了一節,黛玉便淡然了,隻淡淡的笑著站於林海身邊,不言語也不怯場,那氣度瞧著讓人不敢小視。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便有如此氣度,那幾個旗主王爺也收迴心思,想想也是啊,能被總旗主收為義子的,絕不會是等閑之輩。


    一時諸皇子阿哥簇擁著身著明黃九龍皇袍的康熙上殿,眼尖的大臣發現,太子胤礽的服色也是明黃,顯然是得了皇上的特許。站於下方的索額圖心花怒放,那是他們赫舍裏家的外孫呀,今日大朝賀,他能著明黃服色上殿受朝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索額圖仿佛看到太子又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走近了一步。


    與索額圖的暗自歡喜相比,明珠則心中陰鬱了許多,看著胤褆身上的杏黃王蟒袍,明珠心中暗自著急,大阿哥是他的親外甥,又是長子,明珠心裏一直存著扶大阿哥上位的念頭,原本大阿哥也挺熱衷的,可是自從半年前大阿哥兩下江南,不知怎麽的就變了,非但與他不複以往的親近,而且瞧著對那個位子也沒了什麽意思,整日除了當差,便與幾個小阿哥們在一起,聽說自太子以下,所有的阿哥們隔三差五的便要到大阿哥府裏聚上一迴,而且就在前些日子,他和太子也親近起來,聽說太子帶著其他的阿哥們竟然還在大阿哥府裏住了一夜,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明珠頭一次發現,自己看不明白這朝局了。


    朝賀之後,康熙便笑道:“一元複始萬象更新,今日朕與卿同樂,君臣盡歡。”朝臣跪下謝恩,然後隨康熙前往慈和宮朝拜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身著隆重繁複的正裝,端坐於慈和宮正殿之上,康熙率皇子群臣行三叩九跪大禮,禮畢,太皇太後隻裝作剛瞧著黛玉,招手笑道:“這便是皇上封的樂平侯吧,瞧著真可人疼,孩子,快上來讓老祖宗瞧瞧。”


    蘇麻喇姑下來引著黛玉上前,太皇太後將黛玉拉到麵前仔仔細細的瞧了,然後歡喜的說道:“難得這麽可人疼的小人兒,今兒你就跟著老祖宗,老祖宗這兒可有好玩的。”


    聽了太皇太後的話,胤禛他們可著急了,他們兄弟幾個早就說好了,朝賀之後便一起去毓慶宮,胤禟昨兒就磨著太皇太後和康熙允了他們,可是大家的小石頭弟弟若是不去,兄弟們豈不是不全了。


    將兒子們焦急的眼色瞧在眼睛裏,康熙隻覺得好笑,可是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做看戲的,因此什麽都不說,隻瞧著那幾個小家夥會怎麽辦。黛玉可不知道阿哥們早就有打算的,隻乖巧的陪在太皇太後身邊,喜得太皇太後合不攏嘴。眾朝臣見林石如此得太皇太後的歡心,又想著他是皇帝禦筆親封的樂平侯,那灼熱的目光又移到了黛玉的身上,滿漢八旗的親貴們又開始搜羅自家的女孩兒,看有誰是這樣樂平侯年紀差不多的,若是早早做了親,豈不是件美事兒。


    康熙朝拜過太皇太後,便輪到後宮妃嬪了,自胤禟以下,那幾個年紀小些的阿哥隻以小賣小,硬是賴在慈和宮中,說啥也得想法子將小石頭帶到毓慶宮才行,這可是剛才兄弟們悄悄商議過的。


    太皇太後心裏明鏡兒似的,可她偏不說破,慧妃德妃宜妃榮妃領著後宮大小主子和誥命們來到慈和宮,一進正殿便朝著太皇太後身邊站了個清俊不下九阿哥胤禟的男孩兒,這男孩兒還穿著一身正三品的侯爺品服。大家心裏都清楚了,這男孩兒定然就是萬歲爺親筆禦封的樂平小侯爺林石。


    宜妃瞧著胤禟帶著幾個年紀小的阿哥還在慈和宮,心中不免有些驚訝,隻是這會兒也不好問,黛玉也知機的退到一旁,待眾妃行過朝賀大禮之後,太皇太後招手將黛玉叫到麵前,對眾妃說道:“這是樂平侯,我瞧著他喜歡的緊,便將他留下來了,左右他隻是小孩子,也不礙什麽。”


    黛玉忙給眾位妃嬪見了禮,慧妃上前扶起黛玉,上下細瞧了一迴,拉著黛玉的手笑道:“好靈俐的孩子,怪不得老祖宗愛的什麽些的,便是我們瞧著,也打心眼裏喜歡。”


    德妃也上前笑道:“慧妃姐姐說的沒錯,瞧這孩子也不知是怎麽生的,真惹人愛。”


    榮妃上前笑道:“可不是呢,素日裏我們隻知道九阿哥生得最好,這林哥兒瞧著可不比九阿哥差呢。”


    宜妃用帕子掩著嘴笑道:“老九和這林哥兒比起來可差遠了,聽說林哥兒極能幹,林大人忙於公務,整個林家可都是林哥兒在打理呢,我們老九,除了撒嬌可就什麽都不會了。”


    胤禟可也不惱,隻跑過來順杆兒爬的說道:“額娘說的沒錯,兒子正想跟樂平侯多多親近,也好多學學,額娘,您陪老祖宗說話,兒子這就去跟樂平侯學本事啦。”


    太皇太後笑罵道:“瞧把個小九兒能的,搶人都搶到我這裏了。林哥兒,你是文靜秀氣的孩子,可別跟他們幾個猴崽子一起,沒的將你帶壞了。”


    眾妃知道太皇太後是在說笑,便也跟著笑了起來,說笑了一迴,太皇太後便也放了人,讓黛玉跟著胤禟他們去了。其實太皇太後的意思也隻是讓黛玉在後宮妃嬪和各府誥命麵前亮個相兒,目的已經達到,黛玉自是可以離開了。


    毓慶宮中張燈結彩,太子妃瓜爾佳氏見太子與兄弟們和睦融洽,心裏也歡喜的緊,不顧有孕在身,親自帶人張羅著。而胤褆也命人叫來大福晉幫襯著,大福晉這陣子已經習慣了張羅招唿眾阿哥們,便將太子妃按在椅上休息,爽利的笑道:“弟媳你這是頭一胎,可要當心著,隻坐在這裏瞧著,嫂子替你張羅。”


    瓜爾佳氏早就得了太子話,因此隻笑著應了,吩咐毓慶宮諸人聽大福晉的指派。一時毓慶宮上下都忙了起來。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安排的妥妥當當,大福晉這才得了閑,坐下來陪著瓜爾佳氏說些生養孩子的話題,瓜爾佳氏新有孕,對這些事情極有興趣的,妯娌兩個越說越熱絡,不覺有相見恨晚之感。


    正說到熱鬧之處,一個低眉順眼兒的粉衣宮女走了過來,蹲身行禮道:“迴太子妃,太子殿下迴宮,諸位阿哥們也都到了。”


    瓜爾佳氏瞧著這個宮女,神色微有些異樣,大福晉心裏明鏡似的,隻是這種事情在皇家是再尋常不過的,她也不好說什麽。


    瓜爾佳氏淡淡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粉衣宮女行了禮退下,石氏輕歎一聲,緩緩站起來,對大福晉笑道:“嫂子,我們出去吧。”


    迎出門,便見胤礽胤褆帶著幾個弟弟走了進來,瓜爾佳氏與太子見了禮,阿哥們也都拜見了大嫂二嫂,瓜爾佳氏瞧了一圈,見自九阿哥以下都沒來,便笑著問道:“爺,九弟十弟他們呢?不是說好了一起過來麽?”


    胤礽笑道:“他們幾個在老祖宗那裏,迴頭就過來,你有身子,去歇著吧。”然後又對大福晉笑道:“偏勞大嫂了。”


    胤褆大福晉隻笑道:“應該的。”


    因時候還早,且又要等黛玉,胤礽便引著兄弟往園子裏去了,毓慶宮後園有一大片池塘,凍的實實的,正好打冰戲,阿哥們紛紛上了冰刀,在冰麵上嬉戲起來,你追我趕之間時不時摔上一跤,卻也沒人叫疼,大家笑成一團。


    在後園門邊兒,那個粉衣宮女咬著帕子瞧著這些阿哥們玩得開心,心中不由暗恨,好不容易太子妃有了身孕不能伺候,聽說太子是個喜好美色的,她原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滿毓慶宮比她更有姿色也沒幾個,便是那幾位側福晉庶福晉和她比起來,也沒出色多少。可誰知太子最近整日不在宮中,她就算有滿心主意,卻也無法施展。她今日原計劃好了,可這阿哥們一來,她的計劃又得泡湯了。


    沒過多會兒,胤禟胤俄和那幾個小阿哥便將黛玉引到毓慶宮,因胤礽早就吩咐了門上,所以胤禟黛玉他們直接來到後園子。那粉衣宮女忙躲了起來。忽然一句“林石哥哥,我聽九哥說你極有本事的……”飄入這粉衣宮女的耳中,這宮女不由一愣,隻偷偷去看黛玉。家裏已經悄悄遞了消息,除了要她一定得到太子的寵幸之外,便說了讓她打聽出那樂平侯林石的底細。


    那說話之人是十一阿哥胤禌,他是胤禟的同母弟弟,自打出生便一直身子不好,一直養在宜妃宮中,鮮少出宮,這一迴還是他苦苦求了宜妃,胤禟再三保證會照顧好弟弟,宜妃才特許胤禌到毓慶宮來。胤禌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卻讓一個有心機的宮女存了心,還在眼巴巴的瞧著黛玉呢。


    黛玉生在江南,可玩不了冰戲,因此隻和十一阿哥在岸上說話,瞧著比自己來虛弱的十一阿哥,黛玉心裏對他倒是同情的緊,十一阿哥又一口一個“林石哥哥”的叫著,也由不得黛玉不好聲好氣的陪著他。


    毓慶宮裏的黛玉卻也自在,可是正陽殿裏的林海卻不自在了,他幾乎成了一個中心,請他吃年酒的邀約一個接一個,特別是那些人的眼光,赤果果的讓人由不得不生疑。隨意找了個借口,林海出了屋子,隻在禦花園裏隨意走走,這大冬天裏的禦花園著實沒什麽看頭,因此人煙也少,林海頓覺清靜。隻是……這份清靜沒能維持多少時間,不過一盞茶的時候,那些妃嬪便引著娘家的姑娘往禦花園裏來了,美其名曰逛逛宮裏的園子,其實就是衝著林海去的。


    林海負手而立,看著麵前的一株老梅樹,又想起了和賈敏於梅樹下溫酒賞梅,其樂融融。他正想著,忽然聽到一個溫婉的女子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難得這株梅花應景,竟趕著大年初一開了。”


    林海眉頭皺起,卻也不迴頭,隻往旁邊的小徑走去。那說話的女子立時急了,忙喚道:“這位大人且請留步。”


    林海雙眉鎖的更緊,還是不迴頭,隻淡淡道:“在下乃是外臣,與禮不合。”


    “這位大人誤會了,小女並非宮中之人,原是隨家人進宮朝賀的,隻因裏麵氣悶,又想著賞賞淩霜傲雪的寒梅,才特意到禦花園來,見大人在些賞梅,小女以為大人是同好之人,便冒昧出言,請大人見諒。”這女子的聲音倒也好聽,軟軟的,聽著挺舒服。


    林海負手背對那女子,自始至終沒有迴過頭來,隻淡淡道:“原來是親貴內眷,在下更不應該在此停留了,姑娘隻繼續賞梅,在下還有他事。”說完這話林海便頭也不迴的徑直而去。


    “哼,你狂什麽狂!”林海不迴頭,可惹惱了這位自視清高的姑娘,隻見她死死擰著手裏的帕子,一張豔麗的臉上滿是惱恨之意,她伸手胡亂折斷略低些的梅枝,用花盆底子死死的碾著,何其可憐的梅花兒,生生遭了荼毒。


    林海這會兒可不知道他走後發生了什麽,剛轉過一彎兒,迎頭便看到一位姑娘迎著他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這姑娘好似是吃醉酒了一般,腳步虛浮跌撞,眼瞅著就要撞進林海懷中了,林海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隻將身子一閃,那姑娘原本計劃的好好的,要摔入林海懷中,那麽為了她的名聲,林海不想娶也得娶她的。可是林海這一閃,這位姑娘收不住腳步,便直直的往地上摔去,林海隻站在一旁,冷冷喚道:“來人……”兩個小太監也不知從何外冒了出來,林海淡淡道:“這裏有人摔著了,你們處理一下。”說完轉身便走,那摔倒的姑娘直氣的哭了起來,兩個小太監一邊上前扶一邊勸,這姑娘越想越惱,哭得更加傷心。


    林海的舉動都看在不遠處觀景閣裏的諸位娘娘的眼中,那搭訕碰壁的就是慧妃的表妹青格格,摔倒的是德妃的小堂妹,這兩位娘娘都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心裏對林海也多了幾分怨意,而宜妃和榮妃則暗自高興,畢竟她們娘家的姑娘們已經少了兩個對手。


    林海已經覺察出來不對勁了,便也不再逛園子,直接迴了正陽殿,一進正陽殿,便看到高座在上的康熙皇帝眼中的一抹促狹笑意,林海徹底明白了,眼光一寒,便上前道:“啟稟萬歲,臣身子不適,請萬歲允臣迴府。”


    康熙知道林海真生氣了,忙收了眼中的笑意,隻說道:“林愛卿身子不適豈能奔波,不若到後殿休息,李德全,送林愛卿到後殿歇著,傳陳醫正為林愛卿請脈。”眾臣一聽這話,那眼光嗖嗖的如箭一般,都射到林海身上了。


    林海也不好在大廳廣眾之下讓皇帝下不來台,隻得上前謝了恩地,往後殿去了,依著林海的想法,這後殿應該安靜一些,那些親貴女子們總不能再到這裏騷擾於他吧,可是林海真的想錯了,為了和林海攀上關係,那些有心思的人家是會不惜一切的,而且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出點兒什麽事情,正好請皇帝做主……


    馬佳氏弄巧成拙


    正陽殿後殿有間小書房,李德林便將林海送來此處,還真的傳來了太醫院的陳醫正。林海中相思絕的時候,陳醫正曾跟著康熙到揚州去為他診脈,這兩人也算是舊識,隻走過場般的把了脈,林海如今身子調養的不錯,也不用吃什麽藥,陳醫正隻與林海在小書房裏吃著茶說笑著,倒比在前頭戰戰兢兢的候著要自在的多。


    小太監將茶水點心果子送了上來,剛布好,林海便覺得腰間的荷包一陣陣發燙,那荷包裏裝的正是那方能驗百毒的墨玉髓。抬眼瞧了瞧上茶的小太監,倒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布好了茶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林海伸手去端茶杯,發現在墨玉髓變得越發灼熱,林海知道問題出在茶水裏,便對陳醫正笑道:“陳兄,年上雨水大,這禦茶瞧著不如從前,聞著味道也差了些。”


    陳醫正不由的一怔,去年一年風調雨順,這禦茶的品質也出奇的好,怎麽林大人竟如此說?看了看林海,見林海微笑點頭,頗有深意的看了那茶水一眼。陳醫正會意,點頭笑道:“可不是麽,真是不如從前了。”他邊說邊將林海這般的茶盞拿到自己的麵前,因陳醫正是背對著門的,他隻以身子擋著茶杯,悄悄的驗毒。


    片刻之後,陳醫正的神色有些尷尬,他隻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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