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薑才,對不對?”秦琴問蔡令,那語氣就像是好心大姐問路邊的流浪漢,“你失業了,對不對?”


    蔡令之前一直在隱瞞,一方麵是小門看著他,另一方麵自己也無法把這種恐怖的事實說出口,現在秦琴居然輕描淡寫的問了出來,還一次就問對了。他心中的情緒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掩麵哭了起來。


    隻不過,他流不出什麽淚水。


    “你上吊自殺是毫無意義的,你現在下去,隻會墜入地獄。”秦琴說著,語氣依然十分平靜正常。


    “我......我......”蔡令不知道怎麽接續這段對話,隻是吞吞吐吐的重複著無意義的字眼。


    地獄?他好像已經經曆過了。


    “你先對誰也別說,你就像淩兒一樣跟著我,跟著我就好。”秦琴說著,摸著洋娃娃的頭。


    蔡令充滿了感激的看著她,盡管這感激中夾雜著一點點疑惑。


    他覺得自己如同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地獄,卻有一個人拋過來一支橄欖枝,將自己從深淵中拉了迴來。


    但他同時又害怕,覺得是不是她要要挾自己做一些其他事情。


    “我知道,求求你,不要跟他們說......或者你就讓我去死了好了......”蔡令想到這裏,又撲通跪在地上,朝秦琴央求著。


    秦琴也蹲下,憐憫的摸著他的手臂,“怎麽會呢?誰都應該有改錯的機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淩兒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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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直預防萬一,將捕鳥的網子又重新撤了下來。


    三個人,以及旁邊保持著若有若無距離的哈士奇,跑迴了陳皓洋旁邊。


    “發生什麽事?不是出什麽問題了?”耿直問。


    “不知道,老鄭讓我抓緊過來把你叫迴去。”陳皓洋說著,“我們在房子裏發現了很多骨頭和內髒。”


    而那村口的房子裏,鄭介銘正在低頭檢查地上遺留的內髒和骨頭。


    這顯然都是人骨,而且內髒是熟的,由於天氣冷,這些東西甚至還沒有腐化。


    他判斷這些很可能隻是昨天才有的。


    小門被鄭介銘招唿進屋,意識到對方對自己可能生出了懷疑,腦子裏飛速的找尋著應對的辦法。


    “這些是什麽?你知道嗎??”鄭介銘問小門,眼睛直直地盯著對方,想要從他臉上找到任何一點細微的線索。


    “太惡心了......這些是......內髒麽?”小門佯裝不知情。


    “是煮熟的內髒。來自於人。”鄭介銘說著。


    他頓了頓,站起來,開始逼問。


    “你確定你昨天是被薑才和蔡令給‘救’了?而不是其他的原因你們才遇到了一起?”鄭介銘一邊問,一邊慢慢的走向薑才。


    “你想說什麽?你什麽意思?”小門驚慌失措的問。而他自己本身已經開始尋找退路,緩緩的向門口挪動。


    “你餓了幾天了??這幾天你也是吃樹皮過來了是嗎?”鄭介銘繼續逼問。


    “我......樹皮......老鼠、鳥......不是和你們一模一樣麽?!”小門說著。


    “我怎麽覺得,昨天你卻經曆過一頓美餐呢!?”鄭介銘拔出了刀,察覺出小門要往門外退,卻並不讓人阻攔。


    “......”小門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去迴答。


    “我們也都不是吃素的,你說,如果我現在趁著你肚子裏食物還沒有消化,給你劃開,檢查檢查,是不是可以驗證你的清白?”鄭介銘問。


    他當然不會采取這麽極端的手段,卻要用這種極端的辦法,逼小門說出真相。


    事與願違的是,小門也算是見過殘酷世麵的人了,他見鄭介銘把問題挑明,反倒不再表現出可憐的樣子。


    “行啊,那你來拿刀把我劃開吧!”小門居然索性把上衣一掀,把肚皮裸露了出來。


    “來啊!拿刀殺我,劃開我肚子看看我昨天到底吃了什麽?!”


    “我感恩你們救了我,想來投奔你們了,想不到你們居然是這種人!!?”


    小門反過來指責鄭介銘。他知道,鄭介銘隻是懷疑,不至於殺死自己來求證。


    耿直等人衝了迴來,鄭介銘扭頭看了看他,說著,“頭天晚上如果吃下的肉類?消化離開胃裏大概要多久?”


    “差不多......三四個小時吧?”耿直說著,“你要幹什麽?”


    “那現在沒多少時間了,小門朋友,你是願意自己摳吐出來讓我們驗證,還是我把你打到吐?”


    小門一聽,自己昨天雖然捕捉到蔡令和薑才的時間很早,但是經過烹煮等一係列流程,等到真正吃人肉的時候本來就快要天亮了,三四個小時??在自己的胃裏肯定還有不少存貨!!


    他開始有些慌張,想要逃跑,陳皓洋卻上前抓住了他。


    可惡,這次是要栽了麽?小門心裏想著,普通人不應該馬上聯想到那人是我們吃了啊!!


    隨著一係列重拳,小門無法忍受,窩在牆角吐了出來。


    而這些,更加印證了鄭介銘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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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門雖然吃人,但他同樣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遭受了一係列拳打腳踢之後,他還嘴硬,但是,當鄭介銘對他實施新的威脅後,他徹底屈服了。


    “你們愛吃人,我們正好也缺幹糧,我看你細皮嫩肉的,要不然,我們把你也......?”


    鄭介銘並不想真正的吃掉對方,也不想讓大夥兒有任何這種念頭,他這話是單獨對他威脅的。


    “說起來,你也是夠慘的,自己出來冒險,他們卻能夠在暗處安然待著,你對這種安排應該也一直都不滿意吧?”


    而這些話卻非常管用————食人的人,似乎最恐懼的事情就是自己也淪落到這種下場,聽見了威脅,終於承認了自己食人的事實,隻不過,他對人員情況等重要信息有很多的保留。


    “我們也是餓極了,才會最終無意間這麽做的......但即使是人肉,我們現在也沒剩下多少了......”


    鄭介銘聽完,神色凝重的走向大家。


    “明啟失蹤多久了?”


    “估計至少也有兩個鍾頭了。”


    兩個鍾頭......如果按照小門之前的描述,明啟很可能已經被殺死了。


    而且現在的情況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敵人甚至活動範圍並不止於一個小小的村子,想要搜索出來,可能性幾乎為零。


    即便察覺到敵人的據點,在大家打過去的同時,明啟就有可能被殺死。


    鄭介銘腦海裏掙紮著。


    最關鍵的是,搜索和營救一個人,就有可能讓更多的人陷入危機。


    如果繼續留下搜索,他們沒有食物耗不起,很可能又有新的人員會遭受減員。


    而明啟很可能已經兇多吉少。


    ......


    生命的天平之前,鄭介銘終於選擇了砝碼看起來比較重的一邊。


    他最為擔心的是,時間在繼續這麽拖下去,自己的隊伍也可能淪入這種“被迫吃人”的境地。


    他想要放棄明啟,直接驅車讓大家馬不停蹄的向南離開。


    抱歉了,明啟。沒辦法像救其他人那樣毫無顧慮的去找到你......


    ————————————————————————————————————————————————————


    一夥人立刻返迴卡車,當下便組織人收拾細軟上車。


    “走,全都收拾,準備出發!”鄭介銘進屋後,立刻朝大家喊著。


    “明啟找到了?”駱雪問。


    鄭介銘本想避開這個問題,但轉瞬一想,不如直接警示大家,“他單獨走的太遠,被喪屍攻擊了。以後誰也不能私自離開大部隊!!任何人,都必須和至少兩個人同行。我記得這個規矩每天都會強調,但總有人不聽,命可都是大家自己的!”


    “蔡令呢?!”鄭介銘接下來就要問責蔡令。


    如果說明啟的失蹤要找到責任人,蔡令就是一個最大的幫兇。


    但他卻被秦琴保護著。


    “秦琴,我有事情想問蔡令。”鄭介銘不想刺激秦琴,好言對秦琴說著。


    “他今天精神狀態不太好,我和老牛正看著他呢。”秦琴笑著說著。


    “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他。”鄭介銘再度強調。


    “重要的事情,更得讓他清醒的時候才問吧?要不然,你要問什麽,我幫你?”秦琴歪著腦袋眨了眨眼。


    鄭介銘隻得作罷。


    眾人被塞上車,小門卻還被陳皓洋控製著。


    “這小子怎麽辦?留著也是禍害吧。”陳皓洋問耿直。


    耿直想了想,說著,“堵上他的嘴巴!把他綁起來,或許還有用。”


    這群人既然讓這小子跟著咱們,目的是想要幹擾咱們的決策、拖住咱們。


    心機夠狠的,那既然這樣,得讓你們也跟著我們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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