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能說出這樣判斷準確的話,說明他本身對鋼琴曲也是有所了解的……就是不知道了解程度幾何。


    這個問題在戚長洲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就暫時將其拋之腦後了。


    琴房裏,李瑜的話音落下之後,樂曲還在繼續而且愈發奇怪。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什麽東西擋住了,投射下的黑影落在窗簾上,看不清具體。


    未被窗簾擋住的一邊,月色正好,一點詭異氣息都沒有。


    但是正是這樣的場景,才更顯古怪。


    眾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自覺分工合作背靠背,警戒著四周。


    氣氛一再緊繃,那窗簾上的黑影似乎更近了些,逐漸形成一個人形,不過是人的上半身。


    黑影在窗邊停住,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用指尖點著窗。


    一開始戚長洲他們以為這是要進來的預兆,因此十分防備,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見黑影有下一步動作,他們才發現黑影似乎隻是在維持這個動作。


    一下、兩下、三下……


    這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動作,因此他一直都沒停下來,而且一直重複。


    場麵一度詭異的和諧,眾人心思活絡起來,彈幕也紛紛開始猜測。


    【仔細看,黑影是短發,手指骨節偏大,肩寬……胸膛,初步可以判斷黑影的主人是男性。】


    【這間琴房一看就發生過命案,順著思路猜下去的話,他應該是受害者。】


    【……為什麽他不能是加害者?隻是因為沒有攻擊試煉者嗎?】


    【不確定,再看看,他的手指敲的是什麽啊?會不會是什麽密碼?】


    【呃,這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這種是摩斯密碼嗎?(我隻知道這個)】


    【強行解釋為摩斯密碼也行,但是……破譯出來的結果太奇怪了啊……】


    彈幕的討論愈發激烈,時間也一分一秒過去。


    僵持太久,最先忍不住開口的是蒙昭,“我們到底要維持這個姿勢多久?總不能一晚上都這樣吧?”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剛好夠身後的幾人聽到。


    而窗外的人影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依然在繼續他的手指遊戲。


    齊信瞥了一眼窗外,看向戚長洲和李瑜,“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他的意思是冒險一點,直接看看黑影的長相。


    “……最好不要。”戚長洲搖了搖頭,阻止了齊信的冒進想法,他轉而看向李瑜,問,“關於黑影手指的動作,我有一個猜想。”


    李瑜沒想到戚長洲會突然和他說話,怔了一下才接話,“什麽?”


    戚長洲垂下眼睫,伸出一隻手來。


    另一半斜進來的月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接著他的指尖隨窗外的黑影一同動作。


    眾人驚奇的發現,戚長洲的節奏和黑影的竟然一模一樣。


    “這是……?”齊信沒忍住問了出來。


    蒙昭的目光也在黑影與戚長洲之間來迴,眸光滿是不解。


    唯有李瑜沒有再問,而是同樣伸出手指,按照相同的節奏敲打起來。


    半晌,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戚長洲是專門和他在說那個猜測了。


    因為窗外的黑影敲的根本不是什麽摩斯密碼,也不是什麽更高深的電碼,而是音樂中經常會用到的節奏型。


    黑影在打鋼琴正在彈奏的這首曲子的節奏型。


    為什麽……要打節奏型?而不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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