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萊恩沒有高索的經驗,隻是憑借直覺覺得不對勁兒,可是他具體又說不出來是哪兒。看一眼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的雷德,原本就頭疼得不行的他越發頭疼了。


    淩台坐在輪椅裏,由路奇推著來到了淩淵生前使用的書房。


    淩台環視了一圈後將視線定格在了窗下的辦公桌上,他曾無數地幻想自己坐到這裏的情形,沒想到真正發生的時候會這樣的過程。他按下輪椅靠手上的按鍵,輪椅緩緩朝著辦公桌移動。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是。”


    路奇彎了彎腰,退出了辦公室後,他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靜靜地站在門口。辦公室的密碼是他從父親克裏奇和岩鬆叔叔兩人那裏問來的,他記得父親說出密碼前的表情,似乎有些抵觸,而同病房的岩鬆叔叔更是嗤笑了一聲“真是心急”。


    他不明白為什麽。


    淩家的東西交到繼承人手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即使淩台心急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情況這麽亂,他早一步接收冕下留下的勢力就多一分把握盡快平息紛爭......父親和岩鬆叔叔為什麽會不願意呢?


    難道是有什麽不能對人言的私心?幫著冕下打理事務久了,就將領主府的東西看成了自己的私有品嗎?擔心朝代更迭就此失去以前的權柄嗎?


    路奇由衷地希望這些都是他的錯覺!


    “路奇!”


    長樂一聲喚將路奇從思緒喚醒了,他朝長樂點了點頭說道:“大少說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長樂笑著說:“所以你就在外麵守著?你可不得了,這是打算搶我的飯碗嗎?”


    路奇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就算我搶搶的也是長憂的吧?哎?說到這裏我倒想起來了,最近今天怎麽沒見著長憂啊?”


    長樂臉色微沉,淡淡地說:“他......已經去了,剿滅淩澤老巢的時候。”


    “什麽?!”,路奇驚聲反問:“為什麽我一點兒都沒聽到消息?”


    “當場就死亡了......屍骨無存,”,長樂咬緊後牙槽說:“我發過誓,一定要為他報仇,即使不能親自動手,也絕不會讓害了長憂的人死得那麽容易!”


    路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節哀。”


    長樂吸了口氣,又恢複了標誌性的溫和表情,對路奇點點頭後,敲響了房門。


    “冕下,是我,長樂,我有新線索向您匯報。”


    “進來。”


    長樂進去後,路奇微微皺起了眉頭,大少和他的人確實吃相難看了些,畢竟還沒繼位,怎麽就正大光明地用上了“冕下”的稱謂?路奇這時候覺得自己挺能理解父親和岩鬆之前的態度了,同時也鬆了口氣——他們也許隻是看不過大少的作風而已吧!


    “......從雷德那裏聽到高索這個名字後,我就讓人查了他,誰知道卻發現他在一個小時前就失去了蹤跡。如今隻知道,他當時接了一個電話,通話約一分鍾,那個號碼和蘇黎的郵件地址一樣,都被屏蔽了。我們有理由懷疑,那個號碼就是蘇黎的!”


    “高索?”


    淩台自然知道這個名字。高索和他同年入伍,結束新兵營訓練成為正式士兵後,高索連續十年蟬聯最強單兵作戰王的稱號,是軍隊最為閃亮的新星。年輕時候的淩台自負甚高,卻被他壓製了整整十年,不止一次地想將他暗中幹掉,但是為了磨礪自己的心性他才忍了下來。


    嫉賢妒能是領導者的大忌,如果他連一個優秀的士兵都容不下,以後又怎麽率領千萬優秀的將領呢?


    老七也一樣,如果老七沒有爭奪領主位置的野心的話,他也很願意讓他成為自己手下的一員猛將,他一開始也沒想將他置之死地的......沒曾想,有的人還真的就是天生注定的對頭,忍二十年一樣,忍一年也一樣,終於還是站在了對立的陣營裏。


    淩台敲了敲書案,淡淡地說:“我倒是沒想過他居然會是老七的人!老七真不愧是父親最喜歡的兒子,許多方麵都跟父親一模一樣,找的手下都挺不錯的,就是找女人的眼光太差了些......也好,要不是蘇黎那女人如此愚蠢,我們還不能確定老七還活著,嗬......高索不能放過,他應該已經知道實情了,必須盡快解決他,不惜一切代價!”


    “是!”


    “至於老七,能找到他最好,就算找不到他,他也會自己冒出來的。以逸待勞的把握反而更大一些。”


    淩台坐直了身子,他擁有八區的絕對武力,何懼一個小小的武夫!


    “屬下還有一件事需要向您匯報。”


    “說。”


    長樂麵露難色地說:“二少的......大腦不見了!”


    水藍星的習俗是土葬,在逝者入土為安前有親友瞻仰送別的環節。這之前便需要入殮師為逝者整理儀容,一是做防腐處理,以免葬禮之前屍體就腐壞了,二則是盡量恢複其生前的容貌,讓逝者能以相對體麵的方式與親友告別。


    淩召的葬禮將會和淩淵等人的葬禮同時舉行,一確定了葬禮時間後,領主府就請了一個專門的入殮團隊為幾人入殮。在爆炸中身亡的淩君四人的屍體恢複難度太高——肢體不全,很多部位都隻能用假體代替,相比起來淩召是其中難度最低的,他死於肋骨骨折刺破心髒,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麽損傷,入殮團隊在為最重要的淩淵入殮完畢後,就開始為淩召入殮,為他清洗身體的入殮師很是意外地發現,他的腦袋很輕。


    那位入殮師是新手,當時還開玩笑說:“天才科學家的腦子該是夠用的吧,沒想到腦袋居然這麽輕。”


    直到他搬動淩召的頭時淩召的頭蓋骨掉了下來,他才發現淩召的顱腔內居然是空的。


    腦補過多的他以為是淩家出於什麽特殊原因取走了淩召的大腦,當時沒敢聲張,擔心自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戰戰兢兢地用強力膠水將頭蓋骨粘了迴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要不是負責發型的入殮師細心負責,再三確認淩召的發型的話,這事兒說不定就成了永遠的秘密了!


    “入殮師的工作室沒有攝像監控,讓人查了周圍的監控也沒查出任何線索。監控錄像也沒有竄改的痕跡,實在是不知道是誰為了什麽做出了這種事。”


    淩台有些坐不住了。


    他能理解為什麽會有人出於某種目的想要淩召的大腦,因為淩召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科學家,同時代的人幾乎無人能出其右。很多人相信大腦裏存儲著一個人的“靈魂”,通過特定的儀器就能和大腦交流,獲取其生前所學、所知。大概偷東西的人以為將淩召的大腦拿到了手,就等於掌控了一個優秀的科學家吧。


    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剛才他還誌得意滿於一切盡在掌握,下一刻就聽到長樂匯報“無能為力”的事。即使是他手下的精英通信團隊在侵入領主府的中央監控係統時也留下了痕跡,不然他也不會將淩淵的死也嫁禍到淩澤頭上,可是偷淩召大腦的人居然做到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抽了一記耳光,還是相當響亮的耳光。


    長樂接著說道:“正好安南先生也在場,情緒十分激動,舒曼醫生醫生不得已給他打了兩劑鎮定劑才讓他安靜了下來......舒曼醫生擔心她受的刺激太大,清醒後可能會......精神失常。”


    淩台皺起眉頭問:“安南怎麽會去那兒?”


    淩台他一直懷疑安南是什麽勢力派來的間諜。


    淩召一開始之所以會被安南吸引,就是因為他在安南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研究者的堅持和瘋狂。可是安南嫁給淩召後卻一點兒抗拒也沒有就輕易地放棄了自己的研究事業,依附著淩召而生,成了淩召的生活助理,打理他的衣食住行,完全遠離了科研行業。前後反差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在他們兩個結婚後,淩召的研究成果多次外泄,如果以前的還能算在那個叫做埃爾克的研究員身上的話,之後的嫌疑人就隻有安南了。


    淩台幾次直白地和淩召提起過自己的懷疑,淩召卻總能找出借口為安南辯護。


    如果安南真的是間諜的話,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為了錢嗎?不管是催熟的技術,還是獸化劑的配方,在泄露之後都是同時被很多組織掌握了,沒有一個和他有經濟往來。況且,作為領主府少爺的丈夫,安南根本就不缺錢花。淩召能繼承的產業遠遠超過販賣那些技術所得的總值,安南和淩召也沒有簽訂過婚前協議,如果他真的是為了錢的話,大可以好好地伺候淩召,等淩召死了正大光明地繼承驚天遺產,他根本沒有必要冒險偷偷摸摸!


    淩台也確實找不出給安南定罪的證據,才一拖拖到了現在。


    長樂說:“根據舒曼醫生說,南安先生清醒之後一直要求要看二少,直到今天才被允許......”


    淩台閉上了眼睛說:“算了,不用管他。他不是和老二情比金堅麽,過了這段日子,就讓他下去陪老二。”


    長樂躬了躬身道:“是。”


    “至於老二的大腦......”,淩台歎了口氣:“盡量查,能找出來是誰做的最好,不行也就算了。反正人都已經死了。”


    隻希望偷東西的人的目標隻是淩召的大腦,若是針對淩家有所圖謀的話,按照他們如今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實在不容小覷!


    淩台隻覺得萬事煩心焦頭爛額,對長樂揮揮手說:“盡快解決掉高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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