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等三人額頭冒出陣陣冷汗,沉思了許久,才道:“或許他真有大不道之語,由臣等細細去查!”


    景泰帝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隻是眼睛直勾勾看著屋梁,半晌不說一句話。


    曹吉祥則麵色向上飛起,道:“這麽說,這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什麽人隨口在大街上造謠陷害了?”


    於謙等人不由麵紅耳赤,低著頭沉默不語。


    曹吉祥轉向景泰帝彎腰拱手道:“陛下,此事雖不十分準,但也有幾分確切。老奴以為,當務之急,還是速速撤掉柳大將軍的兵權,免得將來出現意外!”


    景泰帝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微微點了下頭,嘴裏發出“嗯”地一聲。


    曹吉祥頓時麵泛紅光,轉向三人道:“陛下有旨,免去鎮國大將軍柳隨風九門提督之職,並且將其所掌所有軍隊,一律轉歸兵部調度,以觀後效!”


    於謙不由暗自歎了口氣,彎腰拱手道:“臣等遵旨!”


    深夜時分,柳隨風正在書房內讀書,突然有名家丁從外麵走入,彎腰拱手道:“啟稟將軍,府內有名下人突然失蹤,至今未歸,也找不到人!”


    “嗯?”柳隨風愣了下,放下書本,轉向他,道:“這怎麽迴事?”隨後他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書房內走了幾步道:“難不成他私自外出不歸?這還了得?”說話間,他眉毛向上飛起。


    正在這時,院子外突然響起陣聲音,“哇哇”亂叫,如同沸鍋。


    柳隨風吃了驚,連忙向外走去。


    院子裏已聚集了些人,點著燈籠火把,看著大門。


    他們人挨著人,人擠著人,幾乎站滿了半個院子,光將院子照得如同白晝。


    大門敞開著,門口趴著名家丁,身著灰色長袍,昏倒在地,滿嘴是血,將地麵染紅了塊,在街道拐角處,傳出陣陣馬車骨碌碌的聲音,顯然是他被人從馬車上扔了下來,撞開大門,如今馬車揚長而去。


    柳隨風走上前來,眾人紛紛向兩邊閃開,讓開了條兩人多寬的甬道,直到大門。


    東方絕、東方雪和柳金燕也紛紛走了出來,圍到門前。


    柳隨風看著門口的家丁,不由皺起了眉頭,道:“這是何人?”


    身邊的名家丁連忙道:“啟稟將軍,這正是那名失蹤的家丁!”


    柳隨風連忙道:“這怎麽迴事?”


    東方絕上前,彎下腰,撥拉起這名家丁的腦袋,看了片刻道:“他讓人打昏了。”隨後他搖搖頭,“那些人真是毫不客氣,那會是誰呢?”說完,他掐起了這名家丁的人中。


    柳金燕蹦了起來,大叫道:“哎呀!真是豈有此理!竟敢有人如此大膽,一定要查出他們是誰!絕不輕饒!”隨後她轉向柳隨風道:“二哥,他們把我們的人打了,半句話也不說,直接把人往門口一扔,揚長而去,簡直是瞧不起你!”


    “嗡”地聲,柳隨風腦袋大了圈,眼睛變得血紅,頭發無風向上飄起。


    他打雞血似的跳起來,仰天大叫道:“誰?究竟是誰?有種給我出來!”他的衣服“唿唿”向上飄起,像是鼓風機在吹。


    眾家丁也舉起手,大叫道:“拚了!一定要找他們算賬!”


    他們“哇哇”大叫,聲音直衝雲霄。


    東方絕敲了敲這名家丁的腦袋,然後點了他幾處穴道。


    這名家丁“哎喲”聲,緩緩醒了過來。


    柳隨風上前步道:“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嗚——”這名家丁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大叫道:“將軍,你可來了!一定要為我報仇啊!那些人,見到我,二話不說就打,我都說了,自己是柳將軍府中的人,他們還是不聽,一個勁地打,直把小的打昏了!”


    柳隨風臉色鐵青,臉扭曲成麻花,咬著牙道:“他們這樣,那可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說!他們究竟是誰?”


    他的牙齒咬得“哢哢”直響,瞪圓了眼看著這名家丁。


    這名家丁臉上泛出喜色,雞啄米似的點頭道:“對對!他們哪裏是打小的,分明是打將軍!”


    眾人頻頻點頭,叫道:“對對!報仇報仇!一定要抄他家!”他們打雞血似的跳起來,鳥雀似的蹦來蹦去,捋胳膊挽袖子,眼珠瞪得滴溜圓,唾沫星子亂飛。


    “說!他們是誰?”眾人全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名家丁咽了口唾沫,低頭沉思了片刻,道:“小的也不知他們的具體身份,隻知他們穿著宮中的衣服,其中還有個人,臉似吊死鬼,直挺挺躺著,什麽話都不說,都是另外一個身著宮袍的人在問。


    他們沒問幾聲就打,小的多次提醒警告,他們就像沒聽見似的,根本沒有把將軍您放在眼裏。他們還說‘我是嚇大的’!最後,他們居然什麽都不問了,就把小的打昏,然後不知怎麽,小的就在這裏了。”


    眾人聽後,無不眼眶崩裂,牙齒直咬,紛紛道:“柳將軍,走!找他們算賬!”


    東方絕倒吸口氣,沉吟半響,抬頭看了看眾人道:“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


    眾人是大眼瞪小眼,連連搖頭。


    東方絕長出口氣道:“如老夫所料不錯,他們應當是東廠的人!”


    “啊!”眾人打雞血似的跳起來,渾身直抖,連忙道:“怎麽會是他們?那不可能!”他們攤開雙手,篩糠似的抖,汗水如雨點般往下滴,互相看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東方絕冷笑聲道:“東廠也算不了什麽,在老夫眼中,不過土雞瓦犬。不過柳將軍,既然你得罪了東廠,那可要好自為之!”


    東方雪頓時麵色變得蒼白,連忙上前道:“將軍,事已至此,不若連夜撤退,遠遁江湖。”


    “哈哈哈!”柳隨風仰麵朝天,發出陣夜梟似的聲音,道:“我堂堂鎮國大將軍,豈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嚇得連夜逃跑?”


    他止住笑聲,頭猛地一甩,來了招“舉火燒天”式,仰頭看著天空,兩眼閃閃發光,冷哼聲道:“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敢打本將軍的主意,竟然他們不仁,休怪本將軍不義!本將軍這就連夜去稟報陛下,治他們的罪!”


    “唉!”東方絕長歎聲,低下頭,眉毛耷拉下來,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灰塵,搖頭道:“既然將軍這麽想,那老夫也沒有辦法。”說完,他轉身向院內走去,邊走邊不停地搖頭,身後拉下了條長長的黑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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