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梭中年輕一輩噤若寒蟬。


    那魔族神王雖然好相處,但畢竟是一名神王,中州頂尖大能,萬一一個心情不好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小輩。


    更何況身邊還跟著一名佛門大能。


    趙囚則是一頭霧水,盤坐在地上,迴想著老人大繭上的變化。


    夏淵知道的內情更多,心中的敬畏自然會更多。


    魔族同佛祖勢如水火,在西域打的熱火朝天,大有一副要將西域打沉的架勢。


    如今敵對勢力的兩人碰到一起,心中不自覺地發毛。


    如果說長音神王還在,加上馬神王兩人,還能勉強護住眾人,如今隻剩下馬神王一人,處境有些艱難。


    神王交手的餘威不是他們能抵抗的。


    黑馬掃視了兩人幾眼,決定還是將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當突破口。


    “大師,可否移步?”黑馬試探道。


    老和尚搖頭,告知眾人他不會動手,隻是跟隨柳如雪,想度化其身上的罪孽。


    突然趙囚噴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女子。


    他本在感悟聖人大繭上的變化,那聖人中和生死兩股氣息的方式,同他融合木屬性靈力和雷屬性靈力的方式相同。


    都是通過極快的速度,將兩者雜糅在一起,明顯那聖人做的更加極端。


    其速度快到已經無法探查到還在運動,以至於歸於靜止。


    這讓他更加肯定所走的方向是正確的,隨即他在思考要怎樣才能進一步加快兩種靈力的運轉速度。


    就當這時,老和尚的聲音傳入耳中,心神波動,導致他氣血攻心,這才噴出一口鮮血。


    “前輩叫柳如雪?”趙囚問道。


    柳如雪頷首,不置可否,他絲毫不擔心小師弟會認出自己,兩個大陸,截然不同的形象和境界,根本無法聯係到一起。


    趙囚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他感覺想法太荒謬了,中州何其之大,隻不過是同名罷了。


    他臉上浮現一抹苦笑,隨即運轉往生經治療傷勢。


    柳如雪聲稱不會在飛梭上動手,隻是同行一路,讓眾人放開便可。


    夏淵雲裏霧裏,心中愈加肯定這魔族大能和趙囚關係非同一般,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兩人很可能認識。


    柳如雪雖然安慰了眾人,可兩尊大能在飛梭上,怎麽可能放得開。


    小輩們愈加拘謹,唯獨蠻月絲毫不在意,大口喝酒。


    趙囚內視自身,目前丹田中的兩股靈力已經能夠融合在一起。


    可凝聚出的領域依舊無法實現結合,隻能維持平衡。


    對體內融合成的灰白色靈力更是一無所知。


    他睜開雙眼,在手掌上凝聚出灰白靈力,詢問身邊的柳如雪,這是何種靈力。


    飛梭中有著三位大能,不用白不用。


    柳如雪看向趙囚手中的靈力,伸出纖細的玉指觸碰了下,感受一番,既有著雷屬性靈力的暴躁,也有著木屬性靈力的柔和。


    安靜時宛若平靜的水流,運轉時宛若驚濤駭浪。


    再次感受了一下,柳如雪發現這團靈力不僅有著濃鬱的生命氣息,更有著一絲毀滅氣息。


    她明白了,這是小師弟將體內兩種靈力結合的產物。


    目前隻是簡單的融合,雜糅在一起,但並未有序排列,因此顯得有些不穩定。


    可對於紫府境界的小師弟使用,已經足夠了。


    柳如雪耐心給趙囚解釋,這是融合靈力,體內兩種靈力的結合,在中州也有如此的存在,囑咐其進一步將兩種靈力結合。


    黑馬補充道:“融合靈力在中州常見,可兩種衝突的靈力融合,可不常見。”


    柳如雪點頭表示同意,就像水屬性靈力和火屬性靈力的結合,聞所未聞,簡直匪夷所思。


    這種震撼不亞於將魔氣和佛光相融合。


    “小施主和我佛門有緣。”老和尚淡淡道。


    眾人心中警鈴大起,柳如雪更是如此,險些直接動手。


    地藏廟和尚的難纏她算是領教了,若是讓小師弟被纏上,是她絕對不願意看見的。


    她心中清楚,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如今陪了小師弟一段路,喝了一頓酒,已經滿足了。


    隨即起身向飛梭外衝去,消失在虛空中。


    身後一道佛光同樣跟進了虛空中。


    趙囚耳邊傳來老和尚的聲音:“小施主,你我有緣,日後定會再次相見。”


    他臉色難看起來,仿佛吃了蒼蠅屎一樣,問道:“馬前輩,那老和尚是什麽身份?”


    黑馬告訴眾人,對方很可能是西方地藏廟之人,以完成宏大誌願證道,也可以稱之為去執念。


    主動將執念握在手中,在將執念化去,以此將自身佛法圓滿。


    趙囚臉色愈加難看,聽那他有一種被老和尚盯上的錯覺。


    連魔族的大能都無法擺脫,更別說他這個小身板了。


    “趙兄你怎麽了?”夏淵問道,他發現趙囚的狀態不太對。


    趙囚將心中猜測如實告知眾人。


    夏淵淡然一笑,他大哥在西方,兄弟四人常有書信來往,對地藏廟還是有些了解的。


    他寬慰趙囚,對方是佛門大能,度化年輕一輩收益不大,還會無端沾染因果,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群老禿驢不會幹。


    看著夏淵不容置疑的樣子,趙囚心安了不少。


    即使對方真要做什麽,也不是他能抵抗的。


    陌生的神王一走,小輩們逐漸活躍起來。


    薑軍,道:“大哥,那金陽刻意將交手時間釘在半年後,必然有陰謀。”


    蠻月絲毫不在意,一切的陰謀都要建立在實力上,他有信心用一雙鐵拳擊碎所有陰謀。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薑軍微微歎氣,他給了黑珍珠一個眼神。


    黑珍珠始終沉浸在被父親安排同趙囚一同前往天行宗的陰霾中,哪有心思理會薑軍。


    薑軍被氣笑了。


    他幹脆破罐子破摔,告訴眾人,那金陽很可能是在準備強大的法寶和丹藥。


    半年的時間,不足以讓其實力產生質的變化,隻能準備外物。


    見眾人依舊無動於衷,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無力感。


    “大伯,麻煩拿點寶物。”薑軍咬著牙道,可以不用,但不得不防。


    黑馬一臉嫌棄,道:“咱們什麽身份?”


    “風雪寇呀。”薑軍下意識地迴應,瞬間反應過來。


    他們是風雪寇呀,那是北境的強盜,講什麽道理,直接搖人群毆呀,誰給你一對一過家家。


    薑軍後知後覺,拿出通訊法寶,將風雪寇中的好手調集到蒼茫山附近。


    黑馬這才臉色好看了點,這大族出來的弟子就是笨,在風雪寇三十多年了,還融入不了。


    隨即他也拿出通訊法寶,召集一批好手到蒼茫山附近。


    防止攢下的家底被人一鍋端了,隨後,他帶著薑衝霄離開飛梭,消失在虛空中。


    如今自家的長輩也走了,飛梭中的眾人徹底放開了。


    李長情將儲物戒中的妖獸軀體全部取出,打算開始盛宴。


    隻見薑曦起身走到眾人身旁,拿起一壇酒水痛飲起來。


    身為薑族的子弟,並未無法接受失敗,可被人一拳擊潰,也難免有些打擊。


    她有些懷疑,自身修煉的戰帝經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大帝功法,被人一拳破去,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苦酒入喉,薑曦更加迷茫了,難不成是在族中修煉的時間太長了,外界天才輩出,導致跟不上節奏了?


    將酒壇中的酒水飲光,薑曦眼神堅定了幾分,道:“趙兄還請賜教。”


    她不願意相信是自身修為出了問題,那蠻月本身就是煉虛境巔峰的存在,即使壓製實力,可煉虛境巔峰的經驗也不是她能比肩的。


    而在場眾人中唯有趙囚同她境界相仿,她想要驗證一番。


    薑軍同夏淵對視一眼,皆是苦笑。


    蠻月抬手拍了下趙囚肩膀,道:“趙兄,給這小姑娘一個教訓,免得其狂的沒邊。”


    “要不還是算了吧。”薑軍道,看著自家妹妹連番遭受打擊,他有些於心不忍。


    夏淵附和,表達了相同的想法,他怕薑曦的道心破碎了。


    薑曦黛眉微蹙,這兩人言語中滿是對她的不信任,道:“趙兄盡管全力出手,我看的開。”


    趙囚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他起身開啟生命之眼,示意對方可以動手了。


    “趙兄,咱們到飛梭外,免得損壞了飛行法寶。”薑曦提議道。


    趙囚擺手,告知其不用如此麻煩,隻要能接下一招,他便主動認輸。


    薑曦心中的火焰瞬間升起,竟然再次被人小瞧了,隨即全力運轉戰帝經,嚴陣以待。


    夏淵捂臉,在心中吐槽,這是何苦呢,母親找人就不能找個聰明點的。


    隻見趙囚背後巨大的眼球中探出一根大手,向薑曦抓去。


    薑曦依舊嚴陣以待,雙目死死盯住對方,等待其出招。


    “趙兄,還望手下留情。”夏淵提醒道,這是在沒眼看。


    薑曦剛要瞪夏淵,突然神色扭曲起來,凝聚出的靈力長河瞬間消散,身上的法相和鎧甲同樣消散。


    她跪倒在地上,一身靈力無法調動,隻感覺有一隻無形大手,將她牢牢抓住。


    隻要那大手再次用力,她便會徹底撒手人寰。


    夏淵連忙上前,拍了拍趙囚的手臂,道:“夠了,夠了。”


    趙囚點頭,鬆開了薑曦的生命本源,收迴生命大手。


    “哇!”薑曦感受到身體的束縛消失,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鬱結,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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