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有狐氏的族人們坐在濕潤的土坑裏,將白日收集的枯草點燃,分食熱乎乎的白粥。


    一連多日,他們都沒再為食物發愁,她們覺得身上的力氣都比往日多了許多。


    族裏的幼崽,兩頰上都多了些肉,看起來不知比其他部落的瘦猴子可愛多少。


    有狐雪日益圓潤的族人們,滿意的揚起嘴角。


    她眼看著最後一絲火星被踩滅,這才放心的迴了營帳,有狐萍自然的跟在她身側。


    自從天神賜下糧食,有狐氏的族人便自覺的兩兩一組守在帳子裏。


    天神賜予有狐部的糧食,她們不準任何人奪去。


    有狐雪也沒有反對,白天從承桑部迴來以後,她總覺得心有餘悸。


    遠處,承桑河帶著族人在夜色的掩飾下埋伏在有狐部周圍,親眼看到她們喝粥吃肉的場景,心裏說不出的嫉妒。


    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的手腳已經被凍僵了,可當承桑河揮手,他們便如狼般迅猛的向有狐部撲去。


    隻要動手去搶,他們也能吃到和有狐部一樣的糧。


    “來了。”帳外如鼓點般密集的腳步聲,驚動了有狐雪,她點燃火把一箭射穿了最前麵那人的心髒。


    “再敢上前,殺!”沒人會質疑有狐雪話中的真實性。


    可衝殺的承桑部眾人隻停頓了短短的一瞬,便再次不要命的朝著營帳衝去。


    “糧——,她們有糧,把糧帶迴去這個冬天都不用餓肚子了。”


    火光照射出這些外來者麵目的同時,也讓他們看見了營帳裏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糧食。


    他們的眼神越發瘋狂,他們餓了太久了,久到想要吃人,一口糧足夠他們去為之拚命了。


    有狐氏的族人們聽到他們的叫囂全都紅了眼,拿起武器和他們打成一團。


    承桑河帶了族中所有的青壯,足足有一百多個人。


    麵對多了一倍的戰力,有狐部這些日子養出的力氣終於派上了用場,和他們戰在一起卻絲毫不落下風。


    有狐雪用骨箭接連射殺了幾個承桑部的人,她的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她蹙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場景。


    麵對承桑部有狐部雖占據上風,可也不斷的有人倒下。


    看著族人一個個倒在血泊裏,雪紅了眼眶,“別打了!都住手!”


    然而失去理智的人根本聽不進她說了什麽,承桑部的人做夢都想吃一頓飽飯。


    而感受過溫飽的有狐氏又怎會讓自己再一次陷入饑餓,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綠色和白色交織,人一個個倒下又一個個爬起來,直到一方全部倒下。


    有狐雪無法,隻能以更兇狠的姿態加入這場戰鬥。


    她自幼長在大荒,暴力和掠奪是刻在骨子裏的,多日輕易得來的溫飽並沒有讓她變成軟弱的羔羊。


    當第一縷陽光射在草地上時,有狐部的族人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們彼此相視而笑,這是第一縷勝利的曙光。


    有狐雪一瘸一拐的走到承桑河的身邊,用尖銳的骨箭頂著他的腦袋,“誰告訴你有狐部有糧?”


    承桑部的青壯蜂擁而出,顯然對有狐部的糧食勢在必得,雪不相信他們可以為了葉一句沒說完的話做到這個地步。


    承桑河苦笑著舉起手,他張了張嘴。


    “嗖——”一支骨箭精準的穿透了他的頭顱。


    紅白交雜的腦漿濺了有狐雪滿臉。


    *


    咖啡廳裏,蕭榆警惕的看著坐在對麵的人,“你什麽意思?”


    葉從魚高傲的抬起下巴,“我的意思應該很明顯吧,拿著這個劇本離開付導的劇組,你配不上它。”


    這番霸總言論把蕭榆雷的不輕,她嘴角抽搐道:“付導知道你這樣做嗎?你這是在褻瀆他的藝術,我不會……”


    葉從魚把劇本往前一推,“50萬。”


    “什麽?”蕭榆在短暫的怔愣後,反應過來葉從魚說了什麽。


    她一把將劇本摟在懷裏,鄭重道:“話又說迴來,藝術這種東西也是要看緣分的,您和這個劇本就是最有緣分的,您放心……”我現在就滾。


    蕭榆眼巴巴的等著她甩銀行卡,葉從魚卻戲癮爆發,打斷道:“這個劇本是當下最時興的題材片酬50萬,拿著它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付導的劇組裏。”


    蕭榆失望的撇撇嘴,她就知道這種霸總劇情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但很快又振奮起來。


    50萬呀,她從業以來一共也就賺了這麽多錢。


    蕭榆捧著劇本,後知後覺道:“這不是付導的劇本嗎?”


    葉從魚疑惑的看著她,“付導什麽時候有過劇本。”


    蕭榆尷尬的笑笑,她有將近三年的時間沒有拍戲了,都忘了付導的尿性。


    蕭榆早就想轉戰電視圈了,隻是年輕的時候外形實在不吃香,年紀大了家裏看她在娛樂圈也折騰不出什麽,就一直讓她迴歸家庭。


    原本說好的全職太太,成了二十四小時顧家保姆,生下孩子才發現孕期渣男一直在外嫖娼。


    她做了很久的鬥爭終於成功和渣男離婚,可再次接觸社會,卻發現唯一能讓她謀生的手段還是老本行。


    蕭榆站起身,鄭重的對著葉從魚鞠了一躬,“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這個機會的。”


    蕭榆抱著劇本一路小跑,路過付導時頭都沒迴。


    付導好奇地看著正在擺弄刀叉的葉從魚,“你跟她說了什麽?”


    葉從魚邪魅一笑,攤手道:“娛樂圈這種事情很常見不是嗎?我相信不會有人對我拿到這個角色有異議的。”


    葉從魚說的是資源置換,付導卻從中讀到了滿滿的威脅。


    以至於某個把自己泡在實驗室中的人,在當晚接到了一通意味深長的電話:“遠山,你一定要保重呀!”


    顧遠山滿臉問號,但很快又被手中的狼牙項鏈占據所有心神。


    這兩顆狼牙製成的項鏈,工藝十分粗糙,穿過它們的繩子是用狼尾中最堅韌的尾毛製成的。


    它們被保存的十分完好,甚至看不出絲毫被塵土掩埋的黯淡,但縱觀狼這種生物的演化,這兩顆牙齒的主人最晚活動於六千年以前,與那個輝煌的朝代時間十分相近。


    這讓顧遠山再次想起顧辰提到的那張案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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