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閣主,你們...你們怎麽能聽信一個‘女魔頭’所說的話,我水月派位列六大門派也有些年頭,我派如何大家應該也都有目共睹,怎麽能——”


    “關掌門。”盛南成開口打斷了關雲憶的話,深沉的嗓音直接壓的她閉了嘴。


    “事已至此,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們其餘五大門派心中都自有定奪,你已無需多言。”


    “我們是外人,不會在這件事裏過多參與或是強迫要求貴派必須做出怎樣的決定。但我相信現在的局麵擺在眼前,關掌門應該看得出瀛婪宗和姚宗主的決心,也應該知道貴派應該做出什麽選擇。”


    盛南成這一番話說得是不強迫,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卻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你水月派沒有選擇。


    你關雲憶要是真不願意磕頭道歉,那你就看姚枟打不打你就完事了。而他們其餘五大門派的態度也很明顯,是絕對不會幫忙的。


    關雲憶現在可以說是騎虎難下,他們水月派的功夫他們自己清楚,姚枟也清楚,他們本就不是靠真正的實力坐上的六大門派的位子,也不可能打得過曾經的第一門派瀛婪宗,更別提姚枟的武功在整個江湖也是數一數二。水月派要是真的和瀛婪宗打起來,怕是真的會全數折在瀛婪宗門前,到時候的場麵必然不會比她當眾磕頭道歉好看到哪裏去。


    她一個人丟臉,總好過整個水月派在這一戰直接被瀛婪宗打得從江湖上除名。


    關雲憶已經做好了選擇,但是一想到她要跪在瀛婪宗門前道歉,她這個腿就怎麽也邁不動。


    姚枟見狀以為關雲憶還是死不認賬,手中的長矛已經饑渴難耐了。


    “看來你是真要等我去請你了。”


    “不!”關雲憶聞言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我...自己...去。”


    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有多難。關雲憶一步一步的走到雙方之間的空地中央,咬緊了牙關,閉著眼睛準備屈膝下跪。


    “等一下。”


    姚枟忽然開口,關雲憶睜開眼來以為姚枟心軟了,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希望,卻不想下一秒就聽到姚枟說:“跪這。”


    姚枟再次把手中的長矛插在地裏,伸手指著長矛下麵的位置——正是瀛婪宗大門牌匾的正下方。


    瀛婪宗眾弟子紛紛讓開,像之前那樣留出一道筆直的路。


    “姚!枟!”


    關雲憶雙眼猩紅,悲憤且淒厲的喊著姚枟的名字,而姚枟絲毫不為所動,整個人冷血至極。


    “你跪是不跪。”


    “我...跪!”


    關雲憶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姚枟身邊,強忍著劇烈的顫抖,緩慢而又僵硬的跪在了瀛婪宗門前。


    她因為屈辱而咬緊了牙關,姚枟見她良久不開口,冷冷的提醒她。


    “說話。”


    說什麽話不言而喻,關雲憶的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下,沾濕了滿臉。


    “我——錯了,水月派...對不起,瀛婪宗。”


    她僅僅說完一遍就哽咽到不行,但姚枟依然不鬆口,筆直的目視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


    “三遍。”


    關雲憶的手用力的扣著膝下的土地,指尖都見了血。


    她的話帶著哭腔,“我錯了,水月派——對不起瀛婪宗。”


    “我錯了!水月派對不起瀛婪宗!”她的語氣一遍比一遍激動,說到最後整個人都崩潰了。


    “你滿意了!姚枟!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麽不下地獄!你為什麽不去死!”


    瀛婪宗的弟子望著近在咫尺跪趴在地上發瘋的關雲憶,個個都恨不得上前手撕了她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句咒罵姚枟的話。但是被罵的姚枟卻始終無動於衷,甚至淡淡的看向水月派的眾人道:


    “帶你們掌門走,明天我在瀛婪宗看到我宗上任宗主完整的遺體,這件事到此就算了了。但是如果他全身上下少哪怕零星半點,我都依舊血洗你們水月派。”


    水月派最前麵的兩個弟子慘白著臉上前把自家掌門架走,逃也似的離開了瀛婪宗眾人的包圍圈。


    盛南成看著關雲憶迴到水月派的陣營,目光轉向姚枟道:


    “姚宗主,關掌門代表水月派給瀛婪宗道了歉,你七年前血洗水月派的事情,是不是也該給水月派一個說法?”


    姚枟皺起眉頭,似乎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你說什麽?”


    盛南成解釋道:“七年前瀛婪宗上任宗主姚忱確實死於水月派不假,但是你一人屠殺水月派千百名弟子也是事實。我理解你想要為姚忱報仇的心情,但是你宗掌門姚忱的命是命,水月閣千百名弟子的命也是命,以一換千,姚宗主,你這筆賬算的不對,這件事確實是你的過錯。”


    姚枟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盛子期,盛子期衝她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她的心瞬間開始猛烈的跳動,整個人繃緊了神經。


    她啞著嗓子對盛南成道:“行,我認。那你想怎樣?”


    “我棲風閣位列江湖門派之首,我身為棲風閣閣主今天代表六大門派,希望宗主能自廢武功,以絕江湖不正之風。”


    “大膽!”


    “盛南成!”


    “笑話!”


    姚枟身後的龍驍、尹瑤以及大長老同時厲聲以對,瞬間表明了瀛婪宗眾人的態度。


    尹瑤整個人氣得不住的冷笑。


    “我當盛閣主剛才為什麽幫著我們宗主說話,原來如意算盤打在這呢!她水月派殺我宗宗主不過磕頭道歉就了解,到了我瀛婪宗合情合理的報仇卻要自廢武功以正風氣!您可真是江湖馳名雙標了!”


    盛子期抓住機會開口,“今天是姚宗主說要算賬,那便該算的清楚公正。你瀛婪宗隻死了姚忱宗主一個,關掌門磕頭道歉已經足矣。但是水月閣死的那是成百上千條人命,我們沒讓姚宗主血債血償,隻是自廢武功,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開你媽的恩!”尹瑤直接罵出了口,“盛子期你當你們棲風閣做個第一門派就真是江湖警察了,哪兩個門派有點糾葛還得你們從中調和?你算個什麽東西!”


    尹瑤也不管盛子期能不能聽懂她說話,劈裏啪啦就是一頓輸出。


    “別給老娘扯什麽幾條人命,在江湖上混的有誰手上是幹淨的?你敢說你盛子期手上就沒有我瀛婪宗弟子的血嗎?你是不是也要當場自斷一臂以表誠意啊!”


    “我看你們棲風閣就是沒安好心,說什麽以正江湖不正之風!真正的不正之風就在你們旁邊發瘋呢!她水月派的邪門歪法不知道害了多少條人命你們不管,隻會往我們瀛婪宗頭上扣帽子,是扣了七年扣習慣了改不過來了是吧!”


    “看起來一個兩個倒是人模人樣的,其實你們的心早就壞透了爛透了!你們就是看我們宗主迴來了,又洗清了我瀛婪宗七年的冤屈,你們害怕了!你們害怕瀛婪宗從此以嶄新的姿態迴歸江湖,跟你們棲風閣爭這個江湖第一門派的位置!”


    “哦,我差點忘了一點,整個江湖打的過我們宗主屈指可數,不知道你盛閣主算不算一個啊?別是覺得你一個江湖第一門派的閣主打不過我瀛婪宗的宗主,才想出什麽自廢武功的下三濫招數吧!”


    棲風閣的長老和眾弟子聞言接連發出“大膽”、“區區一個護法也敢口出狂言”、“竟敢對我們棲風閣閣主不敬”等等憤慨,對於尹瑤的言論表示不可思議和極力的否認。


    盛南成抬了抬手,他們又瞬間恢複安靜。


    他沉聲道:“無論右護法怎樣理解盛某的話,都無法改變我們六大門派今日的決定。我們和瀛婪宗以及姚宗主今日能夠達成共識當是最好,但是如果不能——我們六大門派難得齊聚瀛婪宗,也不打算空手而歸。”


    這意思就是要打,姚枟若是不答應自廢武功,哪怕今天瀛婪宗已經洗清了罪名,也難逃和六大門派的殊死一戰。


    尹瑤這暴脾氣上來直接把劍抽了出來,“廢話連篇!說了半天的意思還不就是想打?反正今天你們來本也就沒安好心,要打就打,廢話少說!”


    “尹瑤。”


    姚枟在尹瑤以一人之力嘴上單挑了盛南成之後終於開口,攔下了她的衝動。


    尹瑤以為姚枟隻是讓她冷靜,很是順從的閉了嘴,但是姚枟接下來的話卻讓整個瀛婪宗都為之震驚。


    “盛閣主,”姚枟目光平靜的看向盛南成,“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隻要我今天自廢武功,我姚枟血洗水月派的事就可以就此了結,我瀛婪宗從此也就再也不是什麽江湖魔宗,再也不會被任何一個江湖門派上門挑釁,不會在江湖上人人喊打,任人折辱?”


    盛南成點頭道:“我以江湖第一門派棲風閣閣主之名,當著六大門派各位掌門長老的麵擔保,隻要姚宗主今日自廢武功,從此瀛婪宗不僅就此洗清冤屈,並且從此代替水月派成為新的六大門派之一。”


    水月派眾人聞言皆是麵如死灰,瀛婪宗眾人卻接連發出不屑的嗤笑,尹瑤更是直接“呸”了一聲道:“誰稀罕,你——”


    “好。”


    姚枟這聲好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姚枟的臉上平淡無波,卻帶著決絕與坦然。


    她說:“我姚枟一人做事一人當,水月派千百名弟子的血債,我一個人償。”


    “自廢武功,我答應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魔頭怎麽可能不會打遊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臉皮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臉皮俠並收藏女魔頭怎麽可能不會打遊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