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剛剛經曆過嚴重的發病,即便前一天姚枟已經睡了很久,第二天她還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陸子安叫醒,並且被告知林野現在正在趕來這裏的路上。


    姚枟靠在床頭緩了緩睡意大腦才恢複運轉,她問陸子安道:“林野過來幹什麽?不對,他怎麽知道我在這?”


    陸子安把自己手中姚枟的手機遞給她道:“你昨天晚上把手機落在了客廳裏,剛才林野打來電話我看你睡得熟就幫你接了,他說有事找你,我就讓他過來了。”


    姚枟接過手機“哦”了一聲,“那他有說找我什麽事嗎?”


    陸子安湊過來幫姚枟把地板上亂放的拖鞋擺好,拉著她起床道:“左右不過是協會戰的事情,現在可能還要加上你我同居的事情。”


    姚枟順著陸子安的力道起身,這才想起她和林野在協會戰後還有一次約談。


    “我們同居關他什麽事?”姚枟伸了個懶腰,“不過也正好,那就把所有的事情一起說開吧。”


    陸子安深深的看著她,“包括你生病的事嗎?”


    姚枟無所謂的聳聳肩,“也差不多瞞不住了。”


    姚枟說完就去洗手間洗漱,陸子安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拐角,無聲的歎了口氣,轉身幫姚枟收拾床鋪。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起,林野到了。


    陸子安前去開門,在門口和林野對視了片刻。


    “來了,進來吧。”


    林野沉默著進門換上陸子安給他的拖鞋,問他道:“姚枟呢?”


    陸子安領著他從玄關走進屋裏,林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餐桌邊吃飯的姚枟,正在揮手和他打招唿。


    “來啦。”


    林野臉上的表情意味難辨,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以作迴應。


    陸子安把水杯和準備好的水果放在姚枟麵前的餐桌上,對林野說:“坐吧,你們聊。”


    他說完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林野看著他離開直到關上門,都沒把視線挪迴來。


    姚枟咽下最後一口粥,伸手招唿林野道:“坐吧,發什麽呆呢。”


    林野這才迴神,拉開姚枟對麵的椅子坐下。


    姚枟一邊往嘴裏塞陸子安洗好的水果一邊問林野,“你來找我什麽事?”


    林野答非所問,反而問姚枟道:“你和陸子安同居了?”


    “也算是吧,不過我們分開住,有各自的房間。”


    林野心想你難不成還想一起住?不過他沒說,而是繼續問:“為什麽不住姚家?”


    穿越的事情姚枟能告訴陸子安卻不能告訴林野,隻能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反正姚家沒人管得了我,我不想住就不住,”姚枟微微皺眉,“你今天找我總不會就是想問這些吧?”


    林野搖頭,之前給姚枟打電話卻從陸子安這裏得知兩人同居所造成的震撼慢慢歸於平靜,他說起今天來找姚枟要談的正事。


    “不是,我是為協會戰的事情來的,我——”


    “行了,你打住吧,”姚枟打斷他,“協會戰的事情沒什麽好說的,道歉也不必了,你和‘藍海鬆茶’吵架的視頻我看到了,這件事歸根到底又不是你的責任。”


    林野扯了扯嘴角,“不,如果你看了視頻應該知道,藍海說得是對的,事情發展到今天我有無法推卸的責任。並且無論責任在不在我,我身為‘戰四海’的會長,也理應站在最前麵。”


    “好吧,”姚枟妥協,“那我也身為‘瀛婪宗’的會長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作為朋友就不必了。”


    林野沉默片刻,點了頭說:“好。”


    姚枟不過片刻便吃光了陸子安為招待林野準備的水果,她滿意的擦了擦手,靠在椅背上和林野對視。


    “那協會戰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就來談談之前的事情吧。”


    林野愣了愣,“什麽事?”


    “誤會的事情。”


    林野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瞬,他其實在來之前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直到今天得知陸子安和姚枟同居,姚枟渣女的形象才再次清晰起來,他也才想起兩人約好要在協會戰後把話說清楚這件事。


    “我並不認為那件事是誤會,”林野半黑著臉,說起這件事就有些上頭,“姚枟,我把你當朋友才跟你說這些,鬼畫符現在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陸子安呢?你們倆都同居了,他是不是還被你蒙在鼓裏?”


    姚枟原本打算直接和林野說出真相,但是她看著林野嚴肅的樣子實在覺得有趣,話到了嘴邊又轉口,故意逗他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這件事是什麽事?陸子安怎麽就被我蒙在鼓裏了?”


    “姚枟!”林野沒忍住吼了她一聲,怕陸子安聽見還偷看了一眼他的房門,隨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姚枟,聲音卻放小。


    “你在我麵前還裝什麽!當然是你腳踏兩條船的事情!我告訴你,你不能這樣下去了,做渣女是不對的!陸子安和鬼畫符你隻能選一個,既然你選擇和陸子安同居,就趁早和鬼畫符說清楚!”


    姚枟強忍著笑意,笑得整個肩膀都在抖。


    林野的臉這下全黑了,“你笑什麽?我在和你說正經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姚枟努力壓下笑意,戲謔的目光看向林野道:“鬼畫符和陸子安是一個人。”


    林野下意識的重複:“鬼畫符和陸子安是——”他說道一半就僵住,然後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喊道:“你說什麽!?鬼畫符和陸子安是一個人?!”


    姚枟無比淡定,“當然,不然你真以為我是腳踏兩條船的渣女?”


    得知了真相的林野還沒來得及捋順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等他他迴想起之前的種種事情,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憨批。


    明明早在薩姆求婚事件的時候他對鬼畫符的身份就有所懷疑了,結果竟然直到協會戰結束他才從姚枟嘴裏知道鬼畫符就是陸子安的真相。


    而他之前竟然還跑到“瀛婪宗”專門和陸子安說這件事,還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他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丟人——哦,陸子安當時還跟他演戲來著。


    林野氣得恨不得去屋裏把陸子安揪出來揍一頓,騙他瞞他這麽久就算了,演的還挺像那麽迴事!


    “所以為什麽不能早點告訴我!”


    林野有些咬牙切齒,現在也沒必要刻意放小聲音了,他巴不得陸子安聽到他的質問。


    而姚枟麵對林野的質問卻雲淡風輕,甚至說:“這還不是為了你們的遊戲體驗,要是你一早就知道一直和你們較勁的是遊戲策劃兼老板,怕不是早就放棄抵抗了吧。”


    林野無語,他看他們是為了自己的遊戲體驗吧!


    “惡劣!”林野氣得直拍桌子,“太惡劣了!”


    姚枟聳聳肩,“這也不能怪我們吧,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這件事的,而陸子安又不可能到處說他是遊戲老板又是遊戲策劃,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林野對這個說法依然不滿意,“別人就算了,和我說也不行?”


    姚枟攤手,“和你說也不是不行,但是和你說了之後你不可避免的就會懷疑陸子安在遊戲活動中作弊或是動手腳,我們為了得到公平公正的看待,有所隱瞞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吧。”


    林野想要張嘴反駁卻發現事情確實是這樣。雖然陸子安在遊戲中必然會因為身份的便利為姚枟等人謀取一些福利,但是林野其實看得出來,按照陸子安策劃和老板的身份,他如果真的想幫姚枟或是“瀛婪宗”走後門,他其實可以做到更多。


    所以林野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話,不再和姚枟迴懟。


    但是姚枟和他坦白是一迴事,算賬又是另一迴事了。


    “怎麽,這就完了?你不會以為你誤會我是渣女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林野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像是臉在抽筋。


    “那就去打網球唄,你不是都讓陸子安教過你了。”


    姚枟哼笑了一聲,“打網球就算了,這件事說到底也怪我們瞞著你才讓你產生了誤會,你請我吃頓飯,這件事我們就兩清了。”


    林野的臉瞬間就不疼了,答應的無比幹脆,“沒問題,你想吃什麽?正好馬上中午了,一會兒就去?”


    姚枟指了指自己麵前的碗,“我剛吃完早飯。”


    林野撇撇嘴,“那就改天。”


    他看了眼時間,“那我今天就先走了,什麽時候你想吃什麽了,就給我打電話。”


    林野說著就要起身,似乎還想要衝著陸子安的房間喊一句,告訴他他要走了。


    姚枟卻在這時忽然打斷他,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林野。”


    林野迴頭,“嗯?怎麽了?”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


    林野以為不是什麽要緊事,便站著點頭等著姚枟開口,“你說。”


    姚枟衝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我生病了,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林野從沒見過姚枟臉上露出過這樣溫柔的笑容,也從沒聽她嘴裏說出過這樣殘忍的話。


    他當場愣在原地,像是在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臉色煞白,手腳冰涼。


    不知道為什麽,林野當時腦子裏竟然在想——


    姚枟如果真的是渣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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