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黛的母親有一次在江邊梳妝,一邊洗著丈夫的衣服。


    洗著洗著察覺到江中產生了一道詭異的漩渦,接著一條銀色的大鯉魚浮出水麵,口吐人言,這可把葉氏嚇了一大跳。


    銀鯉說她自己將來會生下一名漂亮的女兒,之後便又沉入了江底。


    自那以後葉氏跟家人提起此事,他們在江邊尋找,可再也沒有找到銀鯉的蹤跡。慢慢的便將此事淡忘,或許是上天眷顧的好意也說不定。


    就在一年後,葉氏果然誕下了一名女嬰,也就是現在的葉曉黛。


    葉曉黛長到十二歲的時候,就變得越來越漂亮,那提親說媒的都踏平了門檻。百姓都開玩笑說,這葉家的小女那就是天生的仙女落到凡塵的,咱們百姓那生得出這麽美麗的姑娘。


    不過大家也都當作一句笑談,久而久之,也就逐漸的淡忘了。


    直到葉曉黛十八歲的時候,梅村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到村裏之後,就一直借住在村東頭一戶獵戶的家中。


    平日裏也不跟人交談,村裏的人發現他經常對著葉曉黛的小院子方向發呆,而一看就是一下午的時間。


    在葉公的描述中,來者帶著一張儺麵臉譜。


    為人冷漠寡言,但出手闊綽。


    什麽美酒美食隻要手掌一翻,就能呈現在手中,就跟變戲法一樣。


    許不仁心生疑惑,打開了gaea,找出了一張臉譜麵具。


    對著老者詢問道:“是不是這樣的麵具?”


    葉公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稍作琢磨了一番,隨即點點頭:“就是這個麵具。”


    許不仁心道:果然是他們。


    除了天衍,還有誰能帶這樣的儺麵臉譜。


    但是天衍為什麽會來到梅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難不成還有什麽寶藏?


    思來想去,許不仁耐著性子,聽葉公繼續說著接下來的故事。


    天衍來到梅村以後早出晚歸,有時候經常蹲在江邊望風,百姓們都猜不透這個陌生人到底想幹嘛。


    本想找個借口把他趕出村子裏,可是他卻似乎提前察覺到了百姓們的動作,自己就搬了出來,就在不遠處的林子裏搭了一個小木屋。


    有的獵戶因為要去放置捕獵的夾子,經常會路過天衍的木屋,有時候也會很晚才迴到家裏。


    有一次一個年輕的獵戶迴來的比較晚,路過的時候發現木屋裏一陣藍一陣紅的光芒閃爍得厲害,心想難不成是有什麽寶貝。


    於是壯著膽子就靠近了木屋,從縫隙裏偷偷的看了一眼。可結果發現這天衍的身上十分奇怪,一會兒全身結冰一會兒又是滿布火焰。


    年輕的獵戶以為是撞見了妖怪,連忙頭也不迴的往村裏趕。


    許不仁聽到這裏不禁蹙眉,飲酒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天衍的情況不是跟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一樣的?


    難道說,他也曾經中了跟自己一樣的毒?


    或者說他體內也封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異獸。


    村民以為天衍是妖怪,連忙帶領了一群年輕力壯的漢子,就把木屋給圍住了。


    他們都是普通村民,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天衍本事如何,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絕對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出意料,村民們都被天衍擊敗了。


    但是他沒有傷人,反而是說出了實情。


    自己的身體中了一種很奇怪的病,有時候身體會一冷一熱,可能不久於人世。之所以來到梅村,就是為了尋找解決的病症的法子。


    這時候的葉公突然意識到了,多年前那遊方老道留下的批言。


    妝洗銀鯉出嬌娘,儺麵少年過大江。


    嬌娘指的就是曉黛,那麽儺麵少年自然就是天衍了。


    怪不得他老是對著葉家的院子發呆,難道葉曉黛是可以拯救他的病因。


    也不完全是。


    在天衍的述說中,葉曉黛並非凡胎所生。而是這江河之中鯉魚王的一股靈氣孕育而成,也就是多年前葉氏在江邊遇到那條銀鯉。


    江中的水族本是太平無事,可那大官的怨氣產生後,整條小兒江都變得雞犬不寧。


    夜蛟霸占了鯉魚王的府邸,又吞下了定海的珠子,自此在小兒江裏興風作浪。


    可礙於二郎神的神隻保護了梅村和小漁村,夜蛟無法吸食嬰兒的靈炁,修為也一直停滯不前。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小漁村的廟裏二郎神神像產生了裂縫。


    天衍說如果不馬上修補好小漁村的神像,恐怖整個村子都要遭受浩劫。


    眾人將信將疑,但是小漁村的百姓可不就這麽想。


    他們不但沒有修好神像,反而將二郎神像給毀了。


    葉公變覺得好奇,他跟小漁村的百姓接觸這麽久,大家從來沒什麽因為一件事而急過眼,為什麽一提到修補神像就變得如此奇怪。


    忽然葉曉黛看到一條奇怪的紅色魚尾巴在人群裏一閃而過。於是一個人前去追擊,葉公不放心一同跟了上去,隨後的還有天衍。


    而他們三人這一走,也躲過了一場劫難。


    上遊的江水突然開始暴漲,如一頭巨龍一般瞬間吞噬了整個小漁村和梅村。


    而葉曉黛也被那條紅色的魚尾巴帶到了附近的一處高山之上,她就是鯉魚王的妻子,而她是來救下葉曉黛的,因為隻有她,才能夠對付夜蛟。


    水位逐漸下降之後,他們是僅存的三人,但是曾經的村莊也變成了江底之城。


    所有的百姓都藏身魚腹,成為了江中的一縷亡魂。


    這時天衍對葉公說,他有辦法除掉夜蛟,但是需要他們兩個的幫忙。


    天衍的方法就是按照遊方老道留下的批言,造了一艘木筏,準備橫跨整個江麵。


    說道這裏,葉公歎息了一口氣,卻是沒有繼續往下說。


    斟酒的曉黛也是有些沮喪,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望著兩人這副模樣,許不仁就有點坐不住了。


    酒意上頭,臉色也有些通紅,略顯疑惑:“怎麽不說了?後麵的故事呢?”


    葉公眼圈有些通紅:“後來我們發現才被騙了.....”


    “那少年的目的不是除掉夜蛟,而是江河中的定海珠。”


    許不仁詫異了一聲,重複道:“定海珠?”


    老者點了點頭,又娓娓說出了後續的故事。


    就在天衍渡江之後,下落不明,葉公還以為他也是葬身在了江中。


    可過了幾天後,那遊方老道又故地重遊了。


    他說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尋找解決夜蛟的方法,就是找到江中的定海珠,然後放迴原來位置,這樣整個江河的氣運就會發生改變,到時候夜蛟的本領也會大打折扣,想要除掉他就是易如反掌。


    可是遊方老道渡江之後,次日歸來卻是一臉狼藉。


    他說定海珠被人奪走了,而現在江中水族已經亂套了。


    葉公想起先前天衍渡江的時候,將這件事和盤托出,誰料老道掐指一算之後大罵葉公糊塗。


    天衍並非是批言的中的儺麵少年,真正的少年還要在很久之後才會到來。


    他會騎著一匹白馬戴著鬥笠,並且也是身中奇毒。


    聽到這裏,許不仁猛地一驚,那說得不就是自己嗎?


    這群老道真就跟他藕斷絲連,許遜能算到我,遊方老道也能算到他?


    “那老道有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葉公打量了一眼麵前的男子,琢磨一番之後又搖搖頭。


    許不仁有些失落,看來線索到這裏是斷掉了。


    “我記得.....他好像自稱洛水神卦....叫沈玄風。”


    葉曉黛清幽的聲音響起。


    男人眸子一震,似乎發現了一片新的大陸。


    洛水!


    這老道也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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