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重劍老者後續如何,許不仁此時已經來到地下七層十九號監倉。


    “大個子不好了,他們已經趕到第七層了。”


    這麽快?


    許不仁追問道:“斷橋上那個老者呢?”


    “什麽老者?沒看到?”


    “這斷橋上一個人都沒有,我過去無疑是活靶子,後麵的隻能靠你自己了。”


    處處都透著詭異,許不仁感覺自己被人算計了一般。


    不管了,先把穀口雄太身上的芯片拿到再說。


    “你是穀口雄太?”


    望著監倉裏被虐待著不成人形的男子,許不仁開口問道。


    那人睜開雙眼,看清了來者之後,虛弱的開口:“我是.....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芯片在哪?”


    “你先救我出去,我出去之後,自然會把芯片交給你。”


    “我的手裏還有很多積分,隻要你救我出去,我都可以給你。”


    許不仁怎麽可能會這麽傻,帶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想要逃離這裏,答案隻有死路一條。至於你的積分,直接選擇做掉你,老子拿不到是怎麽樣?


    “gaea正在檢測,姓名穀口雄太,生命信號弱,腦中有機械植入體。”


    既然有機械植入體那就好說了,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手起刀落,昏暗中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就滾到了地麵上。許不仁拿出一個袋子裝好放進了倉庫之中。


    穀口雄太到死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落得這個下場。


    明明已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隻要能離開這個地方,那自己未來的日子一定是平步青雲。


    許不仁得手退出十九號監倉的時候,終歸還是碰上了格雷等人。


    四個翡翠初期的獵人,都是獵人榜上出了名的難纏。


    西方異人本事極為詭異,許不仁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既然東西已經拿到,他現在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


    逃!


    “動手!”


    “他是執法司的人!”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言不合就在狹窄的小道之中打了起來。


    許不仁在跟重劍老者打鬥的時候已經耗費不少真炁,此時遇上西方的異能獵人,頓時有些腹背受敵。


    空中閃過一道翠綠的火焰,許不仁直接抽出真武七星直接劈了過去。借助牆壁的力道,一步兩步就翻上了前麵攔路的壯漢。


    “重力擠壓!”


    隨著一個獨眼男人的喝聲。


    許不仁隻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抽走一般,自己的行動也變得緩慢下來。這就是西方賞金獵人的恐怖之處,元素師之一的空間操控者。


    “別讓他跑了!他身上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遠處一個瘦弱的男子喊著,剛從十九號監倉跑過來,已然發現了穀口雄太被殺死的情況。結合眼下的情形,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麵前這個帶著般若麵具男人幹的。


    人高馬大的格雷馬上反應了過來,首當其衝奔向了被重力困住的許不仁。


    他的雙手緊握著一把煙鬥斧,冒著寒光的斧刃,猶如奪命的死神。


    這種武器的構造極其特殊,被它砍到連骨頭都能拉開。


    它來自西方一個古老的部族,斧頭和煙鬥在這個部落裏中都有相當重要的作用,二者缺一不可。他們把兩者巧妙地合二為一,發明了煙鬥斧。


    斧刃另一頭被改裝成了一個煙鍋,原來的實心木柄也被空心的硬木鋼材代替。這樣,好戰的部落男人們可以打仗抽煙兩不耽擱。


    許不仁雖然行動遲緩,但是卻絲毫沒有慌張,直接發射出了兩枚透骨針。


    一枚奔向襲來的格雷,一枚射向重力控製的元素師。


    越是這樣的局麵,透骨針的威力也就巨大。


    “格雷快躲開!埃裏克收手!”


    黑暗中有一個光頭男人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他的本事來自蝙蝠。超聲波迴聲定位信號,探測距離,確定目標等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格雷握緊煙鬥斧,順著破空而來的透骨針劈去。就在遇上它的那一刻,整個斧身被透骨針強大的衝擊力擊穿。整個人身形一擺,借著這力道他才勉強逃過一劫。


    而控製重力的元素師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直接被透骨針擊穿了琵琶骨。


    他的重力剛剛消失,許不仁眼見得手,馬上就選擇繼續逃跑。


    “攔住他!”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群身穿鎧甲的騎士,手持長矛衝著許不仁殺來。


    格雷的幻想異能,若是以前的許不仁可能還會畏懼一點,可經曆了羅睺秘境之後,他的心境卻是高了一個檔次。


    麵對普通的幻想意境,他早就有了對付的手段。


    閉上雙眼,感受著周圍真炁的運轉。隻要看不見,所有的幻想就無從施展。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炁體,許不仁知道那就是幻境的突破口。


    就在他想離開幻境之際,一道黑影從空中滑行而來,手中的利爪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八道血印。許不仁感覺真炁有些激蕩,一運氣,丹田裏就傳來陣陣刺痛。


    他中毒了!


    顧不得許多,強行運氣封住穴位,奔跑之中又服下一枚解毒丹。


    時間太過匆忙,根本來不及猜測自己中了什麽毒,隻是希望解毒丹能暫時壓抑住體內的毒性。


    對著身後又發射出剩下全部的透骨針,鵸鵌毒素也同時炸開,許不仁揚長而去。


    “帕克,b計劃啟動。”


    威爾還在跟葉少陽笑談風聲之際,頭上的燈光忽閃忽亮。


    葉少陽也是有些奇怪,怎麽電路老化了?可不到三秒的時間,整個屋子就暗淡了下來。


    停電了?


    “怎麽迴事?”


    “威爾你在搞什麽?”


    黑暗中的兩人都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葉少陽則是懷疑威爾想借著停電劫走穀口雄太。


    威爾也是心裏一驚,格雷是怎麽搞的,不知道這樣會引起監獄所有人的注意,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一道充滿的腳步聲從外門響起,房門幾乎是被猛地撞開。


    “葉局,大事不好了。”


    “監獄係統癱瘓了,供電所出現了情況。”


    “趕緊帶人去守住所有出口,要是飛走一隻蒼蠅,老子直接扒了你們的皮。”


    葉少陽這邊馬不停蹄的展開臨時防禦,而許不仁卻是在昏暗之中如魚得水。


    他是練氣師,能感受黑暗中的氣體,而地下監獄一旦停止供電,別說機關會失效,就連gaea沒了網絡都無法使用。


    機械終歸是機械,有時候過度依賴機械,並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許不仁調查過第九監區的供電係統,由於是在地下建造,很多高等機械都無法埋在金剛石中,若是暴露在空氣裏,就成了外來入侵者的頭號目標。


    為此他們設立了一個嚴格守護的供電所,盡管四周都是懸崖,但是怎麽難得了擅於攀岩的鼠族。


    以防在逃跑中遇到困難,許不仁隻能選擇打草驚蛇。本來是打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用,可是威爾的人趕來了,他也隻好提前使用,順便把這個鍋嫁禍給威爾。


    到時候他們互相爭鬥,自己就能趁亂出逃。


    混亂的監獄比什麽時候都要嚴格,許不仁躲在通風管道裏待了五分鍾。


    經久不衰的腳步聲,還有一些重武器啟動的聲音。


    時間還有三分鍾,供電係統就會自動恢複,他必須在這三分鍾裏逃迴廚房的排水溝裏。


    “監控室裏的人被打昏了,李六他們也被綁在了倉庫裏。”


    走廊中,一個獄警打著老舊的手電筒照著前方的道路,一邊對著葉少陽報告。


    “都是一群飯桶。”


    “你們最好期盼穀口雄太別被人劫走,要不然以後我們都沒有容身之處。”


    “看好威爾,千萬別讓他趁機逃走了。”


    葉少陽臉色陰沉,這一次的劫獄計劃應該是威爾有備而來。怪不得能氣定神閑的跟自己聊天,原來是為了牽扯住自己,好讓他的人暗中實施計劃。


    “你們這是幹什麽?我是調查局局長,你們沒有權力扣押我!”


    威爾被一群持著武器的獄警團團圍住,盡管他是翡翠獵人,這些雜魚還真不能困住他。


    但是他一旦敢動手,葉少陽就會聯合唐人街九龍首起訴。這就直接變成了意圖劫獄,有意挑釁雙方製衡。


    到時候別說自己百口莫辯,就連上峰都不可能保下他。畢竟事情都是在背地裏行動,牽扯到的人實在是太多。


    “葉副局說監獄來了客人,威爾局長這也是為了您的人身安全,請您理解。”


    威爾自然也不會傻到鑽進葉少陽給自己設的圈套裏,心裏確是心急如焚。


    弄出這麽大動靜,如果真是格雷動的手,那他們最好能劫走穀口雄太,要不然死的就是他們。


    昏暗的機械小道裏,一隊人馬摸索前進。


    聽得前方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為首的男子身形一頓,示意身後的人停下腳步。


    “格雷,現在怎麽辦?”


    “葉少陽的人已經出動,我們顯然中了那個人的圈套,而且我們都中毒了。”說著那人就吐出一口鮮血,若不是有同伴扶著,他早就跪倒在地。


    “現在想逃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被葉少陽抓住,我們肯定是死路一條。”


    格雷看向了身邊的兄弟們,他們跟葉少陽之間有過太多摩擦,這要是落到他的手裏,別說屈打成招,能不能挨過恐怖的酷刑還是個未知數。


    另一人接話道:“事情辦砸了,威爾那邊同樣也不會放過我們。”


    突然陷入了短暫的安靜,每個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結局,那就是麵臨死亡的審判。


    格雷把眾人圍在了一起,這個時候他作為領導者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士兵們,我們是西方最優秀的戰士,肩負著複興國度的使命。”


    “我們生來就是為了自由而戰,這是我們雇傭兵的信仰。當加入起雇傭兵的那一刻,都知道終有一天會麵臨束手就擒,會落入深淵。”


    “但是我們是士兵,曾在上帝麵前立下誓言,為了扞衛天職守護國度,我們將獻出自己的生命。”


    “哪怕走投無路,我們也沒有背叛自己的權利。”


    格雷臉色沉重的看著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走到這一步,他比任何人都要難受。


    生存和天職麵前,他們必須選擇後者,因為他們是士兵。


    “我親愛的神,赦免你的信徒生前犯下的過錯。我們不是惡魔,隻是為了重鑄昔日的和平。”


    一個獨眼男人對著上天禱告之後,擁抱著格雷,笑著捶打了兄弟們的肩膀。


    他們出生入死十幾年,每一個動作、眼神都能感受到它傳達的意思。


    然後縱身一躍,從橋上落入尼羅鱷潭之中。


    “神啊,保佑我的家人能免去災難。”


    接著第二、第三個...也跳了下去。


    他們可以苟活,但是他們背負著使命讓他們從容赴死。


    戰爭就是一場渾濁不堪的人性爭鬥,它不分善惡,隻分立場。


    ...


    最後隻剩下格雷,他站在橋邊貪婪的唿吸了最後一口空氣。


    或許威爾不是一個好的上級,或許他們的領導者沒有自己期盼中的那麽美好。但是為了能建立往日的和平,他獻出自己的生命又如何?


    他的村莊,妻子,兒子,被一把火燒的分毫不剩,當他跪在焦黑的故土上流淚時,發誓要成為敵人的噩夢。


    沒有人比士兵更討厭戰爭!


    也沒人知道,無盡的黑暗之中存在過一隻為和平赴死的小隊。


    他們將沉入尼羅鱷的肚裏,變成無人知曉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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